明朝大纨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贪狼独坐
又载:“瑾被执,逃归,嗣侯。英宗尝欲使瑾守甘肃,辞曰‘臣,外人,若用臣守边,恐外裔轻中国。’”
就是说,英宗当年想起用第二代恭顺侯吴瑾回甘肃负责防务。
但吴瑾说我毕竟是鞑靼人,若是陛下用我守边疆怕别人轻慢我中国、以为我大明无人了。
于是“帝善其言,乃止。”
随后“曹钦反,瑾与从弟琮闻变,椎长安门上告。门闭,钦攻不得入,遂纵火。”
这位恭顺侯当年与从弟、广义伯吴琮发现了曹吉祥要叛乱,于是紧急入宫通知英宗。
更是“将五六骑与钦力战死。赠凉国公,谥忠壮,予世券。”
所以,这吴家可谓是大明的忠烈世家啊。
这吴鉴则是吴瑾的儿子,之前一直在金陵守备。
估计弘治皇帝调走了同为鞑靼人的毛锐后,觉着这位世代忠良的吴家不能荒废了。
于是让他来打理黔州军务,先把这黔州都市指挥使司给管起来。
“将军辛苦了!”
先走上来的是王轼,老家伙现在很开森啊!
本来他是金陵右佥都御史,偏偏小公爷一番闹这佥督御史不好混了。
老王觉着前途要暗淡了,没成想居然调来了黔州担任布政使。
且去信问了京中同窗、同年,皆言此乃国朝改制之重镇。
若是在这里做出成绩来,那吏部功考后说不得就得回京任职了。
老王这个高兴啊,尤其是吏部的功考这马上要开始了。
“用敬公辛苦!”
花花轿子众人抬,小公爷自然不会与这老臣拿大。
再说了,历史上这王轼也是个牛人来着。
若是没有小公爷的话,这米鲁之乱还是他给平定的。
“世兄辛苦!”
与老王见完礼,小公爷接着便先与吴鉴见礼。
当年小公爷路过金陵的时候,恭顺伯家里他也是有去拜访的。
叫他一声“世兄”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当年土木堡吴家兄弟战死沙场。
张家的那位老祖亦战死沙场,是吴瑾当时守着尸体不走最后被俘的。
这件事儿老张家一直都记着,所以虎头老国公让小公爷在见到恭顺伯的时候得持礼。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
吴鉴倒是有些慌神了,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有些自卑。
毕竟他们家里出身可是鞑靼,文官很多时候都死盯着他们呢。
于是更多的时候老吴家比较谨小慎微,倒是张家念着两家的交情经常为他们说话。
“怎的当不得!世兄与我家是世交,莫要见外。”
小公爷说着,哈哈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且入城再聊罢!”
王轼闻言点了点头,这城门口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行人很快的进了金筑城,转过了几道街口边来到了布政使司衙门。
入内后奉茶、寒暄,摒退了左右王轼才对着小公爷轻声道。
“将军此番前来,不是要整备桂西土司事宜的么!”
小公爷笑着点了点头,望着王轼轻声道:“确是如此,恐怕用敬公将来还得辛苦些……”
王轼闻言不由得一愣,这……您去整备我辛苦个啥子!
“国朝对于桂西整备后管束、治理多有疑虑,届时恐怕用敬公还需在桂西任职啊!”
这尼玛……老王听得这话,脸顿时就垮下来了。
他可是天顺八年的进士,算下来年纪也不小了啊!
还琢磨能不能尽快入京去,即便是无法入阁也能进诸部任职啊。
唯有进了诸部,将来才能进那元老院不是!
“用敬公莫急,若是桂西事宜平定将来说不准直入内阁呢……”
小公爷笑眯眯的望着老家伙,他岂能不知道这老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轻声道:“黔州、桂西,都是国朝改制大事!将来何须忧心大用耶!”
顿了顿,转过脸对着吴鉴轻声道:“世兄此番倒是要辛苦些,或许事情比较麻烦……”
吴鉴本来还以为没自己啥事儿了,听得这话不由得一愣。
擦!我不过是黔州的一个都指挥使,顶多是出兵揍一下滇南便是了。
还有啥麻烦的!滇南那伙人,跟自己现在手上的精锐完全没法比啊!
收拾他们,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么!
“我亦不瞒世兄,国朝此番图谋或许更大!世兄要复吴家声名,却不可不查呐!”
第六百二十七章 细雨飘洒罡风起,裂石断树若刀锋(玖)
小公爷的话叫吴鉴不由得有些戚戚然,老吴家从前帝宠甚好。
英宗的时候他爹吴瑾可是经常随侍左右的,《明史》上有载:
“瑾亦在阵中发矢射虏,洎父叔矢尽而已瑾守之不动。虏执以北行,其酋长嘉其忠义遂释之还京。”
“袭父爵,天顺初以勋戚随侍。”
当年吴老哥他爹因为守着父亲、叔父尸体不走,于是瓦剌人感觉他甚是忠义。
于是就把他放回来了,然后继承了他家的爵位。
英宗很看重他的忠义,经常让他随驾侍奉。
后来吴瑾也没辜负英宗的信任,曹吉祥密谋造反时拼杀在前直接战死了。
可架不住老吴家出了一个坑货啊,那是吴老哥他叔叔、吴瑾从弟——吴琮。
“后克勤兄管者子騱卒,琮嗣广义伯,镇守宁夏。”
“成化四年,满四反。琮坐激变,且临阵先退,下狱论死。谪戍边,爵除。”
就是跟吴瑾一块儿在京师拼杀那从弟,本来皇帝让他继承了广义伯的爵位。
结果这位倒好,成化四年边境有叛将满四造反他就临阵跑路了。
这可把当时的宪宗气坏了,直接给除了爵位。
念在毕竟是功勋之后、亦曾随吴瑾报讯,于是本来要“论死”的改成“谪戍边”。
老吴家忠义名号也算是盖上了一层阴霾,吴鉴这次过来也是上奏自请来的。
虎头老国公和其他勋贵们念着旧情,毕竟土木堡上大家都欠了老吴家的人情。
于是一琢磨,给他个机会罢!
弘治皇帝也是个仁善皇帝,一琢磨不能因为吴琮一个人就否定吴家嘛!
老吴家好歹给朱家卖命了几代人,两代人都战死了。
于是也就御准了此事,从军部下了调令让他到黔州担任都指挥使。
所以这吴老哥也是压力大啊,老吴家以后的走向可就看他这次的表现了。
“哦!玉螭虎何出此言!”
王轼毕竟只是文官系统的,谍报司、调查局自然是不可能把消息给他的。
小公爷倒是无所谓,这件事情也需要他俩的配合。
于是小公爷当下把一些大致的规划,给他们说了一遍。
当然没全部交代、也没说就一定是要拿下安南、东吁,只说这件事情不简单。
有消息显示安南、东吁都掺和了进来,怕是他们或许想浑水摸鱼。
“所以,小子才会先到黔州再往桂西……”
王轼长大了嘴,顿时有些哆嗦。
距离安南最近的、大明与其接壤的地方,除了滇南便是桂西。
难怪这位小公爷没有直接前往滇南,而是先转道来了黔州。
然后再下桂西,原来是这两家有掺和啊!
若是滇南一地在闹腾,直接出兵平乱就是了。
可安南、东吁两个边陲之国掺和进来了,情况就变得复杂了。
那些闹腾的安南土司们,若是得此二者的支持未必就不能一下子壮大起来。
甚至形成流寇之灾!
距离滇南最近的,同时也是危险性最大的黔州、桂西自然是要列入首先防范的范畴。
黔州还好些,现在土司们手上没什么兵力了。
那些原土官头人们,都忙着从黔州货殖总会那边挣钱。
可桂西就不一定了啊,那帮子带着狼兵的桂西土司们也不是啥好鸟。
若是跟滇南串联起来,真不是好对付的。
而安南、东吁在蠢蠢欲动,万一他们一并勾连未必就不能动摇国朝在西南的大局。
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所以才会由小公爷先往桂西拔出土司领兵的祸患根由。
然后才是国朝平灭滇南动乱。
“安南、东吁两地不安分,国朝已经疏忽西南太久了……”
张小公爷的眼睛微微的眯起,那双丹凤桃花中隐隐的泛出丝丝寒光。
“永乐陛下当年给安南留下的痕迹,想来他们是忘记了!”
“也到了该让他们记起来的时候了!”
滇南,春城之外战云密布。
一金铠长髯战将立于城头,望着城外远处的营寨眉头紧锁。
“公爷,您说他们这打也不打、走又不走却是要作甚啊!”
边上一穿着从二品的官袍、长髯消瘦的脸庞,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
“梁大人,老夫亦不知他们到底想作甚……”
那金铠青年将领长叹一声,手按城墙垛口沉声道:“如今只能待国朝援兵至,再看如何处置罢!”
那老者听得这话,不由得满脸苦涩:“这些土官究竟要做何事啊!”
眼见这老头儿就快要哭出来了,那青年将军转过身望着他轻叹。
“梁公莫急,贼寇迄今不敢攻城我等还是有希望的。”
心下却在可怜这老家伙,才擢滇南布政司左参议没几天就遇到这事儿了。
这简直就是要人狗命啊!
我梁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老梁满心悲愤。
别人擢上去都是好地方,再不济也不至于那么多事儿罢!
为何独老夫例外啊,这尼玛才沾椅子还没坐热呢!
一顿豪雨成灾损失惨重不说,还正在清理着灾情呢。
随即便是诸家土司、土官们勾连起来造反了,老梁满心且尔娘之啊!
这特么日子是人过的么!
和他一样想法的,其实还有在春城城外的那些个土司们。
“你们安南王答应好的粮秣军械呢!为何还没到!”
武定土司吾必奎、王弄土司沙定州、教化张长寿、枯木龙元庆、八寨李林、牛羊依德功……等等。
齐聚在这营帐里,若说他们如今不担心自己的处境那是假话。
但让他们强攻春城,这是谁也不敢的。
“诸位大人不必忧心,我主已派人将辎重送来了!只是诸位大人若是再不动手,恐怕时机将逝啊!”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滇南常见瑶家短打袍衫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目光炯炯,望着这些个土司们却不住的撇嘴。
他们这里面算比较有实力的,也就沙定州一人尔。
阿迷州土司普名声死了,其妻万氏不知怎的被这沙定州勾搭上了。
于是两州合作一州,也正是如此沙定州才敢趁势发动。
否则的话,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直接造反啊!
“哼~!阮宗坤,别以为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年约四十、蓄须阴骘,长着一只鹰钩鼻穿着藤甲的汉子声音阴沉的冷哼道。
“让我等动手!若是此时动手,你安南再袖手旁观怎生是好!”
这汉子似乎亦说出了其他头人们的心里话,却见这些个土司、土官们交头接耳目指这阮宗坤。
其实说实话,若不是黔州的改土归流居然动作这么大。
他们也是不敢反的。
大明其实一直都想要对滇、桂、黔三地,进行改土归流。
然而这些土司、土官们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大明稍微露出这个意图他们就会造反。
或者是让其他下面的头人们造反,然后他们再来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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