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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入水你入我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痛饮干戈

    男孩儿突然睡不着了,也许是因为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暖和的床,也许是因为第一次不用担心官府来赶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不着。

    男孩儿起来之后看着烛火还在亮着,听见屋外有一点点声音,很小的声音,只不过他很少能睡安稳觉,这一点声音也能使他从睡梦中警觉。

    他跑到窗边,从窗户缝里看外面……

    有两家厢房已经有家丁和丫鬟起床了。

    他们陆陆续续走向厨房,要开始为这个府里生活的主子和下人们折腾吃食了。

    男孩儿走回去,躺下想:“我算什么呢,我是下人吗老爷说我能读书,娄家的下人可以读书识字吗”

    想着想着,天就慢慢亮了。

    厢房里进来了个家丁,带男孩儿去大厨房那边。

    “小孩儿,府上管大厨房的师傅们寅时便起了,我们这些下人卯时起来吃早,然后得开始打扫卫生,准备这一日的忙事儿了。你记得每日卯时起来吃饭呀,要不早上就得挨饿了。”

    “谢谢哥哥,知道”

    “不谢不谢,你本就是昨日才来,昨天晚上就该告诉你的。”

    吃过早饭之后,府里的下人们有的在扫雪,有的在做针线活。着粗活细活的人都。

    娄世贤刚从先生家里回来。

    隆冬之前,先生给了他两本诗让他回去好好研读,这研读后的结果,自打从云南辛家回来之后,耽搁了一天,今日一早便赶忙跑到先生家里去做答复。

    “父亲,我今早听雯静说,那个小孩儿是昨天收进府里的吗”

    娄世贤很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小孩子,看起来不过和冉儿一般大,如何得到了父亲的赏识

    “对,世贤,你觉得这孩子和你做个伴儿,可好”

    娄清远再明白不过世贤的心思了,府里只有他一个男子,虽然家丁们有时也陪他玩耍,可终究不是同龄人。两个妹妹又小,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兴趣总是有很多差异,他心里那点小孤独,做父亲的当然明白。

    娄世贤惊喜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他在家里有个伴儿了!

    “早晨便听说父亲将这孩子纳入府中不是以家丁的身份,而是学童,孩儿早晨还以为是下人们随便说说的,没想到父亲真是这般同理心。”

    娄世贤喜上心头,嘴角一扬,长袖一抚,活脱个发现了宝藏的孩子。

    娄世贤喜悦,娄清远看着自然也是倍感开心

    世贤这孩子虽懂事明理,但是孩子们该有的开心和陪伴,娄清远也一点不想缺着这孩子。

    “傻孩子!有个伴了这么开心,去把那孩子叫来,为父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呢!”

    “是,孩儿这就叫弟弟过来。”说完娄世贤便跑着过去拉着男孩儿往正堂走。

    “哎,你拉我做什么”

    男孩儿很不解,他还没见过眼见这个比他高一头的男孩儿,但他看着这一定是个少爷,笑的很开心,就一定不是坏事。

    “你呀,以后就是我的人啦!快点快点。”

    男孩儿走到正堂之后,晃了一下才稳稳站住,娄世贤带着他边走边跑,不知道是什么开心事

    “老爷。”

    小孩子半躬身,向正座的娄清远问了好。

    “来,孩子,我有话要问你。”

    娄清远揽了揽胳膊,示意男孩儿再走近一点。

    男孩儿又上前了几步,他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孩子,我娄某人很喜欢你,家里的人也对你颇有善意,看你身世惨淡但性情良善不张,我昨日便决定将你收入府中,你心里可是愿意的?”

    “愿意,老爷和夫人能收留我,我很感激,我明白您是好人。”

    男孩儿从娄家门口到进了娄家,他明白这是一户好人家,心善,他自是明白好坏善恶的。

    “哈哈,好。”

    这孩子分善恶,感恩。从昨日他背诗作释时,娄清远便知道,他收了一个该收之人!

    “这是我府上唯一的公子——世贤,你以后就在他身边,做个学童,伴他读书学习,可愿意”

    男孩儿愣了。

    今早那个




第三章 烧鸡
    沈伯叫家丁先去小姐房内拿两件干净的衣服。

    这孩子看着好像和小姐差不多一般大。

    沈伯拉着男孩的手,像个慈善的亲大伯,一步一步踏实的西院的一间厢房走去。

    “孩子,你今年几岁啦”

    沈伯为了照顾男孩,刻意走的又稳又慢,现这画面看起来,就好像是爷孙俩漫步于冬雪之后的亭道景象。

    “我今年六岁了。”男孩抬起头看着这个脸上带着皱纹,和蔼可亲的大伯伯。

    “哦,才六岁呀。”

    “伯伯,我听到大家都叫您沈伯,我也能叫您沈伯吗”男孩儿有点怯怯的问到。

    自从去年家里的不幸发生之后,小哥没过两日也消失在街头,没能陪伴他几日

    满打满算,流浪乞讨的日子已过了一年了。

    这些日子里,他被狗追过,被别的小孩子用石头砸过,原先也有个人和他做朋友,从家里偷偷拿过东西给他吃,不过被孩子的娘看见了……

    不仅骂他“野娃”,还斥责了小孩,再也不许和要饭的待着,否则打烂他的手。

    男孩身上这一件是从家里穿出来的衣服,破破烂烂,多一块,少一块,曾有一次夜里饿的难受,跑去别家门下要点吃的,被人家骂着走。

    旁的流浪汉如若有吃的还能给他两口。不过,那些流浪汉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有次傍晚,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在一个巷子的深处,他碰见了一个流浪汉跑去偷了人家厨房两只烧鸡,男孩儿小声地问他要了一口吃……

    “叔叔,能不能给我吃一口我好饿。”

    流浪汉低着头唑着油香的鸡腿,满嘴肉的往肚子里吞。流浪汉抬头看了他一眼,恶狠狠地瞪了他:“滚蛋!想吃自己偷去!”

    男孩被那凶恶的眼神吓到了,他躲进了巷子旁边那个废弃的茅屋里。这是他住的地方。

    “好香啊。”男孩儿的鼻子直勾勾的,外面可是有两只烧鸡啊,他两天没吃饭了,又何曾讨过肉吃呢

    突然,外面跑来了几个家丁,流浪汉好像知道他们是来找自己的,头也不抬,两个手抓着油香四溢的烧鸡,死命地往肚子里啃着。

    一顿拳打脚踢扑面而来,他们手里还拿着几把大刀。

    “哟,你个贼,吃的还挺美啊,叫你吃!我叫你再吃!”几对黑夜里的眼睛在这幽暗的巷子里死死地盯着他。

    “唔!”流浪汉叫都叫不出来,那些人在他的背上踹,拿刀背往他身上一下、一下的论着,他不看,他还是盯着手上没吃完的烧鸡。

    “吃啊!往死的吃啊!”

    黑夜里恶狠狠地男人们像极了黑色的野猫,盯着一只发疯的老鼠。

    “给你能的不行了,我们做下人的都吃不了这么好,你这么能耐!能耐啊!吃啊!”

    那几个男人围住流浪汉,不停地用脚踢他,突然,安静的夜里传来一声狗叫,狗的叫声打破了这寂寥……

    “啊!奸贼!狗娘养的!敢咬我!”

    流浪汉张开还沾着鸡肉的牙,往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胳膊上使劲的咬了一口不放,像只狗一样。男人用手往他的头上打,他还是不松口,活脱脱的像一只疯了的狗。

    “愣着干嘛!你们等着我被咬死吗!”

    看样子,流浪汉咬的这个是这几个人里的头儿,他一下命令,旁边的一个人立马举起了手里的刀,向流浪汉的脖子砍过去。

    可这时,流浪汉松口了,他转过头去,这一刀一下就落在了流浪汉的耳朵上。

    啪。

    流浪汉的耳朵和手里的烧鸡都掉到了地上……

    男孩儿赶紧捂住了嘴,他怕自己叫出来!他看见了流浪汉掉在地上的耳朵,还有从耳边往下流的血!

    男孩儿突然忘记了饥饿,他闻不到烧鸡的味道了,他感觉他好恶心,扑面而来的全是血腥的味道。

    流浪汉嘴里支吾着:“啊!啊……”

    这盯着老鼠,野猫般的男人们突然傻眼了。

    “疯了吗!谁让你真动刀了旁边就是衙门,你想死吗!”

    “我,我……”

    “我什么,蠢货,走啊!”

    巷外又传来了一阵狗叫。

    “我和你拼啦!”

    流浪汉拿起了一块地上的一片瓦,划向了那个砍下他耳朵人的脸,那人脸上一下多出了一条血淋淋的道子。

    “妈的,不识好歹啊!”那个被他咬了一口的男人突然一脚闷过去,把流浪汉踢了两米开外,流浪汉哐哧一下砸在了草车上。

    “呃……”他的嘴因疼痛而大张着,身子突然不动了,一双死鱼样眼睛盯着那些人。

    “哥!哥!他好像死了……”旁边的人突然慌了,旁的一道进去就是官府的正门了。

     



第二章 流浪
    三九天,是人们感知最冷的时段。

    上了这一年里最冷的时段,手足都快要冻僵,河面结冰,江河封流。

    冬日里的阳光总能为人驱散寒冷,带来温暖。

    娄家大院的门一大清晨就打开了。

    “父亲。”

    一叫道,就未闻其人先闻其气质。

    “世贤来了。”

    娄清远一看到他这长子,又懂事,性格好,还宽厚纯良,心里便长欢。

    光洁白皙的脸庞,映入冬日一缕阳光下

    虽是一十岁孩子,身上却有朗月出青山,春风过漠北的雅致。

    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神,眉毛叛逆的悄悄向上扬起,鼻梁英挺,长眉若柳,作为男子实在是清雅至极,毫无半分散漫。

    “少爷来了,少爷您可别冻了。”管家眉头一紧,生怕大雪天冻着小少爷了。

    “沈伯,没事,是父亲让我来的。”少爷应到。

    “老爷,我们要不做些药粥这上年西院收上来了不少药材,庞德昨夜大略的翻看了账本,发现年前余下的要比前几年稍多点,要是用在粥里,您看看,可行”

    沈管家拿着一摞账本,翻到最后有一年的总汇。

    娄清远看着帐记,确实是余下许多也非名贵的药材。

    “这样,沈伯啊,你去西院带着世贤,找些人来,把那些适于用进粥食中的药材找出来,再让厨房加些百合,芡实,白扁豆,多煮些粥,到午时设个棚,给后巷无家可归的人都分下去,多分点。”

    “是,我这便去张罗。老爷真是好心肠啊!”

    娄清远拍了拍娄世贤肩上落下的雪花:“世贤,知道什么药材可以用于粥食之中吗”

    娄世贤沉眉一笑:“父亲放心,孩儿清楚。”

    “好!那就快去吧。”娄清远得益于这令人骄傲的孩子,喜上眉梢。

    厨房里的水一锅又一锅的烧开,粥食夹杂着可用的药材,无论是味道还是药用效果,似乎都要给后巷的流浪者们增添一丝热意了。

    几个家丁收拾好了粥棚,厨房一锅一锅的药粥向外端着。

    流浪汉蜂拥而上,头发乱糟糟,脸也黑黑的。

    眼里本来没有神采,看到粥棚里的热气之后,便都赶过来排队等待能领到自己手上的一份热食。

    “发粥了!快来领啊!”

    几个丫鬟,家丁扯着嗓子叫,生怕漏了谁。

    施粥有序进行着,虽没有馍饼干食顶饱,但是这热腾腾的药粥倒是有很多。

    在靠着石墙的一个角落里,娄冉看到了一个男孩,是她昨天捡梅花时看到的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的眼睛都被乱遭的头发挡住了,和昨天一样,他仿佛一只冻死的秃鹫,缩在那个角落里一定也不动。

    “姐姐,你看那里。”娄冉用手指去,指着那个流浪堆里的小孩。

    “姐姐,旁在的那些人都在领粥,他怎么不来领呢”

    娄雯静向那个方向看去,看身材,他和自己应该也就一般大吧。

    “要不,我们去看看”

    “好啊,姐姐。”

    娄雯静好奇的看去,不时便拉着娄冉,向那男孩一步一步靠近……

    她们都不敢走进,因为那男孩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娄冉慢慢的和姐姐走着,眼睛里只有两种颜色,蓝色的天,白色的地。

    一步一步的,娄冉好像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踩在雪地里吱呀吱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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