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汉魂

    等得知信王已经率众杀向遵化时魏忠贤内心复杂了起来。

    王体乾也是五内杂陈。

    信王让自己和魏忠贤等人撤离，自己夜间领军对抗女真并取得大捷，如此一来不久之前还在追杀的女真骑兵后撤也是因为信王大捷的原因。

    自明军大营之战开始，王体乾便觉朱由检有一股自己从未在朱由校身上看到过的东西。得知朱由检攻击向遵化，王体乾意识中朱由检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清晰了起来。

    是王者之气！

    目光斜视，王体乾看着神色阴晴不定的魏忠贤，人琢磨了起来。

    以往魏忠贤是有不利于信王举措的。

    岳托大营；

    晨光彻底降下的时候各方向女真斥候传送的信息被汇总到岳托手中。岳托所部始终没有遭受到攻击，但最先察觉到非同寻常的也是岳托。

    凌晨之后，有夜行斥候失联的信息首先送抵到岳托手中，之后便是多路斥候遭受到伏击的情报。

    此时岳托已经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

    大军停止前行，夜间岳托再一次加派斥候。

    天明时分，信息纷至沓来。

    夜间有多路分派出去的骑兵遭受明军伏击及其围击。

    没有产生致命的损伤，但苏完和柯尔昆所部却失去了联系。

    岳托已经意识到自己掉人到朱由检圈套中。按照已经汇总到手中的信息，夜间参战的明军合计规模达到了四五万之众，如果明军

    作战区域集中向潘家口、喜峰口，通州外域兵力的部署就彰显得极度异常。

    关联前日追击当中明军不断的分兵，岳托判断明朗起来。

    朱由检并不是在金蝉脱壳，而是在自己面前漂漂亮亮地玩了一出攻心计。

    自己偏偏又被年纪轻轻的朱由检摆了一道。

    意识到问题，岳托第一时间调动斥候向多尔衮传送信息，同时命令遵化、迁安两城加强防御。

    巳时一刻；

    朱由检夜间调动出的斥候快马加鞭进入顺天府，带领残兵的苏完业已抵达岳托大帐。

    得知苏完损兵折将，只有不足千骑脱身的那一刻，岳托内心如被刀狠狠地戳穿了一下，双手紧握，骨节发白。

    摊开军事地图，岳托详细的询问夜间伏击产生的交战区域及其明军进击方向。

    得知明军使用了田家庵之战四门寨装备的大威力床弩时岳托愣了愣，右手在空中抓了一下。

    天空晴朗，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但又充满了沉闷，大营上方有海东青在飞翔。

    外围依旧有斥候不断的策马而来汇报着一道道战况信息。

    指尖在地图划了一下，岳托说道:“按照描述，前夜战事产生时有一股明军自西南方向而来，这个区域，夜间活动的是柯尔昆所部骑兵。你部遭遇明军骑兵主力，战事持续半夜，正常状态柯尔昆所部分散出去的斥候定然会察觉到战况并驰援参战，但结果有悖分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明军是集中力量歼灭柯尔昆，随后再一次整合兵力展开了更大规模的一次伏击。”

    “没有意外，柯尔昆应该已经被明军斩杀”

    苏完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可以同时发射多支重型的弩箭，这是骑兵被重创导致战事溃败的主因，但不管如何，大明信王是狠狠给了我军一击。”

    “我军依旧有近万骑，集中兵力，放出海东青不难追到明军”苏完说道。

    岳托摆手:“一厢情愿的想法，此战明军表现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筹算能力，夜间明军大胜，又如何会在白日坐等被我军逐个突破。”

    “当务之急已经不是如何搜寻明军，而是分析明军后一步如何出棋，否则还将继续被明军牵制令其处处被动”

    “我军伤亡近半，明军主力已确定在通州一线，对手是否会有白日兵力集结围攻我军的可能”苏完思索。

    岳托快速开口:“大威力床弩、火铳、火炮，一夜时间明军打出了多张底牌，理论层面，一旦包围得手，明军是有战而胜之的可能，但仅仅是理论。明军以是步兵为主，而我军则为骑兵又有海东青，明军白日如何包围即便有，凿穿一路，有何之难，明军将官岂能意识不到。”

    指尖点向军事地图，岳托一

    字一句:“只有一个可能，遵化，明军要夺取遵化，我军在遵化存储了物资，这能判断，但关键还是格局层面。明军夺取遵化便意




第八十一章 姜是老的辣
    信息在顺天府内蔓延时顾秉谦府邸也汇聚了施凤来、张瑞图等朝堂大臣

    传送信息的斥候无法说明整个格局部署的前前后后，此时诸大臣虽然兴奋但却也有怀疑的姿态。

    原因很简单，朱由检捏合军队并提升了士气，可军中朝堂各派系都安排有人员。

    顺天府也并不是城门紧闭。

    从早先开始的王之臣被围杀，朱国定败走等信息都在间隔时间后被朝堂官员获悉。

    陡然间接收到两千女真被全歼信息，而且朱由检六出奇计竟然将女真主力吸引向潘家口。

    情报完全颠覆了众人先前的判断。

    以往明军对垒女真，扩大战果后汇报的不在少数。

    诸如女真收兵被呈报而上时变成了击溃女真大军等的内容。

    光线亮堂的书斋内张瑞图谨慎地问:“顾大人你看战况走向如何”

    张瑞图想着的是情报是否属实，但言出却是另外一种言辞。

    顾秉谦哪能不知道张瑞图心思。

    信王尚未登基却已经展示了令人所料不及的手腕。杨寰事件被放大，顾秉谦便已经有意的开始同魏忠贤集团人员保持距离，此时张瑞图问，顾秉谦直接说道:“当初关村、陈桥之战信息回传，朝堂也是有人持怀疑姿态，但老夫深信不疑，此番信息回传说信王歼女真两千精锐，定然不虚”

    “呃”

    施凤来哽噎，无论如何都记忆不得关村之战信息回传时顾秉谦有赞赏、信任信王的言语。

    张瑞图也愣了愣。

    好像自己也不曾记得。

    一股莫名的气氛弥漫在顾秉谦府邸。

    京城一隅许府；

    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崔呈秀等人也聚在一起。

    信息传入，众人脸上便明显的少了喜悦色彩。

    “之前被女真杀得狼狈而逃，一夜之间扭转局势，岂不是将战事当儿戏，当女真是乌合之众，全歼两千女真骑兵，笑话”许显纯阴沉着脸说道。

    “皇上病情加重，一旦不可医救，信王登基便成定然，之前连番战败，如今突传大捷信息，会不会是信王怕连战连败影响登基，虚传战报”孙云鹤谨慎开口。

    “不得妄自猜测”田尔耕制止。

    许显纯不以为意，“十有**便是这种可能”

    冷哼一声，许显纯一字一句:“貌似忠厚的人不能相信”

    说的是信王却没有指名道姓，心知肚明的众人阴沉着脸。

    “可惜千岁大人不在京城，无法合议”孙云鹤低声说道。

    光线穿透进入房间，正厅亮堂，但阴鸷的气氛却又无处不在。

    朱由检发出的第二道军情就在这个时候传送到了顺天府。

    两道情报先后送抵的时间只间隔了两个时辰不到，时间的间距小于前夜两次战事结束

    的时间，主要原因还在于传送第二道信息的斥候大半时间都在白日策马驰骋，提升了速度。

    疾驰到门口的马车在顾府靠停，宰辅李元治下车急匆匆冲入。

    管事没有阻拦，数日时间，内阁大臣都是不断进出，眼前的一幕已经习以为常。

    正厅内施凤来、张瑞图等人还在分析推理，管事前脚汇报时李元治身影已经从一片光幕中疾步走了进来。

    书斋内典籍浑厚，案几古拙，房间外的院落树荫之中有鸟鸣落下。古树林荫如华盖，丝丝缕缕的光线从枝叶的间隙落在地面。

    李元治就是从落下的一片光线中疾步走了进来。

    “都在这儿！。”

    五月初，不是让人行走期间挥汗如雨的时节，但眼下却有细密的汗珠浸染在李元治额头。

    施凤来察言观色；

    李元治虽然神情急迫但非焦虑，人便说道:“大人莫要心急”

    丫鬟端送凉茶，就座，润口，李元治开口:“王爷前夜围歼女真两千精锐骑兵”

    张瑞图、顾秉谦双目相顾。

    施凤来也是疑惑，早就传遍朝堂的信息，不足为奇。

    知道李元治，刚正，敢谏言。想到之前的推测，施凤来谨慎地问:“大人如此匆忙，难不成王爷歼敌的信息有误”

    李元治眉扬了起来，“岂止是两千，今日凌晨，王爷领满桂、秦佐明、朱国定再战，协同作战的还有锦衣卫、东厂，围困逼迫向通州的女真侧翼一股主力，鏖战一场，击杀女真五千多骑，不足一千女真突围溃逃，如今王爷已领军出击向遵化”

    一语惊人，晴天霹雳。

    张瑞图手一抖，有茶水泼洒了下来却浑然不觉，面部的肌肉抽搐着。

    意识还在消化着振聋发聩的消息。

    顾秉谦猛然站起。

    “信息可靠！”

    “刚传入情报，以信王性格，怎会虚假，没有击溃女真，难不成王爷要飞蛾投火”

    顾秉谦人又端坐了下去:“当日火药局废墟之上王爷说话，意志之决然呼啸磅礴，我朝以武立国，担心武将乱权，随定文臣节制军队之策略，可是久而久之，也导致军队之中弊病频出，毫无战力，此时面对女真强敌，深知军队弊端的王爷亲征，将士一心，参照陈桥、关村之战王爷的运筹，此番大捷便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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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油尽灯枯
    方方正正的院落，冷冷漠漠的声音；

    “田尔耕被调至内操军，其实是被架空，骆大人名为掌管锦衣卫，但拥有实权的却是霍泰安和周之涣。锦衣卫、东厂协战，信王大捷。前后半月时间，看看如今锦衣卫、东厂取得的成绩。此战结束，将会有多少人员上位，包括随同参战的各军，这些人员，会对信王忠心耿耿。秦佐明参战，信王收拢住了秦良玉将军所部，黄得功建功勋，整个五军营又视信王马首是瞻。还有满桂、朱国定、王祖寿等人。”

    “京城巨变，女真侵犯，其实给了王爷一个最好的契机，迅速控制军队。借助外患，王爷达到这个目的。让六扇门在京城制造风波，将满堂文臣至于坐立不安状态中，这是敲山震虎，信王出征，借机牢牢抓住军权。还有谁能撼动信王、不利于信王”

    坐在古树下的石凳，诸葛子贤又说道:“关键是此战结束会有大量人员被提拔，这给了朝堂之下那些有抱负也有才能的群体希望，这些人会意识到凭借自身才能有报效朝堂的可能，虽然希望微薄，但毕竟还是希望。这个群体都会成为信王的追随者，拥护者。九千岁权势滔天，但走错了一步棋，用人唯亲，堵死了朝堂其他人员和朝堂之下这个庞大群体上位的途径。

    所以格局稍微改变，风向异常，树倒猢狲散。这是自断绝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九千岁终究还是没有看透。统筹各方势力、将所有各怀心思的官员统和在一起的艺术，王爷如今应运的是越来越娴熟，王爷赈灾期间，九千岁明扶暗梗，王爷应该是知道，也或许王爷所知九千岁把持朝政的事件远多于我们所料，千岁是过不了这一关。”

    “千岁过不了这个坎，一旦信王登基，朝堂为数不少因不满千岁专权而辞官的人员便要复出，内忧外患，王爷兴武，武将会得到重用，卢象升、满桂、王祖寿等人便会一飞冲天，还有孙传庭，应该也会复出，可以安排人员去做孙传庭工作。卢象升、孙祖寿都要尽可能接近。都能想到的，六扇门先走一步，大多数人想不到的，六扇门向王爷建议为主，少数人能想到的，六扇门便藏拙守愚，这是六扇门生存之道。”

    “信王出击遵化，实则凶险。女真满万不可敌，着是打出来，王爷大捷，并非是我军战力已经可以和女真旗鼓相当，实则差距甚远，伏击成功也同女真将大量斥候调动到潘家口一线有关联，如果没有这种调动，伏击便不见得有功效，战事也或许是另外走向，你有谋略，女真有武力和战术，一万人包围对手两千，对手反过来吃掉包围的一万人，再好的谋略终归还是败给了武力。不过有文无忌，便又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也或许是文无忌，王爷才能心安的出

    击向遵化。”

    感叹一声，诸葛子贤说道:“这是基于生命的信任，这个文无忌有来头”

    “要不”

    诸葛子贤摆手:“东厂、锦衣卫如今都和文无忌有关联，潘家口、喜峰口能拿下来，仰仗的是神机营或者王祖寿所部都不是，是文无忌手下。辛建成出现在潘家口作战，说明秦园和文无忌有关联，再看看赈灾期间秦园，信王赈灾南下，秦歌亦先后出现在河间府、武邑县，这和信王的活动线路是吻合的。对了，锦衣卫最早是不是调查了信王和秦歌关系应该是的，说明什么信王和秦歌有非同寻常关系。赈灾期间秦园救了不少人，那不是作秀。王爷、秦歌、文无忌三人存在特殊的关联，王爷不说，六扇门便不要去触及，只要王爷还信任秦歌、文无忌，六扇门也不无须去调查，否则会惹火上身，文无忌和王爷关系匪浅，同锦衣卫、东厂也是有关系，换个角度思考，六扇门是不是可以示好文无忌”

    “明白”无涯点头

    “京城暂且就这样，王爷未回京之前，不要再起波澜，王爷回京，声望达到顶点，将主要调查资料递交王爷，王爷查办，不会有阻力。九千岁断了自己后路，六扇门不能，没有三教九流，六扇门如何和锦衣卫、东厂平起平坐”

    无涯毕恭毕敬站立在诸葛子贤身侧，一脸虔诚！

    顺天府皇宫；

    信息首先传送向左叔达，担任宫城防护的左叔达第一时间便将战况汇报到了贴身照顾朱由校的曹化淳手中。

    走的线路全部都是朱由检信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