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汉魂

    想了想，墨言说道:“或许已经到化繁为简的境界，比关村之战的褚库要高出一个层面”

    “高高手呀”，夜色中文无忌低声说道。

    墨言认同:“单个对垒，确实是无敌手”

    “夜间对手还会拿犄角阵地做文章，到时再会会这个无敌手”’

    “好！”墨言，王祖寿兴奋了起来。

    棉云飘荡在苍穹，自喜峰口东南走向数百里。

    顺天府；

    夜深时刻，宫城忙碌了起来，御医进进出出，朝堂大臣聚集在宫外焦躁不安，已经完全禁宵的城内随处可见锦衣卫、东厂人员。

    活动在暗处的还有六扇门。

    亥时两刻，宫内传出消息，皇上病情急剧恶化。

    宫内房间中紧急召唤而来的御医神情凝重，有星光落下来的阁楼间曹化淳黯然神伤。

    贴身伺候朱由校，曹化淳知道皇帝的病情。

    按照御医的只可意会的意思，皇上能坚持如此之久已经是奇迹，曹化淳知道皇上内心是有执念，而这个执念便是王爷亲征。

    信王在通州两战皆捷，率军攻击向遵化。信息回传，皇上强撑的那股执念便也消散。

    顺天府危机消除，天子守国门，皇上做到了。

    苍穹繁星如织，抬头时曹化淳想着

    “王爷，皇上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石马河东北三河地界；

    近六千规模左右的女真骑兵驰骋在

    夜色当中。

    过石马河，河道逐渐稀疏了起来，岳托所部骑兵速度也随之提升。

    六千左右的骑兵拧成一股，岳托挑选百余名亲卫补充到斥候当中。

    自牛录逐渐成长起来的女真大小额真最初都有充当过斥候的精力，从最精锐斥候起家，凭借积累起来的功勋不断被提拔，所以让亲兵充当斥候使用，能力层面没有任何障碍。

    某些领域的决策和判断更超出斥候时期。

    斥候队伍扩大，夜间行军的岳托将预警范围扩充到正前方三里，两侧五里。将预警的重心放在两侧是因为经前夜之战，岳托确定明军主力在攻击向遵化，也不可能使用大威力床弩正面阻击，因为力量的削弱，岳托重点防范明军侧击。

    队伍还是按照攻击之前的途径回撤。但战术层面岳托已经产生了本质性的调整。

    岳托的目的并不是遵化，而是潘家口。

    为努尔哈赤建立大金立下赫赫战功的岳托表现出了惊人的扭转和分析能力。

    和明军一样，岳托选择了打时间差。

    袭击自己的明军主力攻击向遵化，以遵化现有的兵力对照明军所表现出来的战力和火器装备。

    遵化绝对性质的不保。

    自己所部驰援向遵化，长途行军，抵达时兵困马乏，奈何不了夺取城池的明军。

    没有步军更缺乏攻城器械，于事无补。

    遵化粮草被明军夺取，此战便没有继续的必要，通州到迁安一线，或掠夺，或明军坚壁清野，村舍皆空，战事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所以岳托要利用明军主力攻打遵化的间隙夜间强行军之后在天明时分更改行军方向直接驰骋向潘家口。

    潘家口得手，退路已经无忧，兵合一处亦能驰援喜峰口战事前后夹击明军。

    文无忌在四门寨时曾说过女真在临场指挥和战术应运上普遍超出四门寨，定论就在此刻被验证。

    推测到自己被朱由检算计时岳托第一时间选择了后撤向遵化，而所部在潮白河，石马河因明军炸毁桥梁，行军速度滞缓，岳托又审时度势调整策略。

    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诸如岳托这些身经百战老将的纠正能力绝非韩代、伊尔登所能比较。

    不仅仅如此，前夜的战事中岳托同样感受到了明军了若指掌的掌握有自己所部动态，这是造成伤亡的另外原因。

    产生如此结果，和斥候汇报明军斥候增加，对战能力脱胎换骨有关系。

    岳托没有复杂的去思考大明锦衣卫、东厂加入等这些繁琐的原因，直接认为是有四门寨侦查力量介入。

    而四门寨的渗透侦查能力，岳托出征之时便已经获悉。

    所以岳托增加两侧的预警范围，同时原路调动，靠近蓟州

    后迅雷不及掩耳变向，在这之前，从前行路径所表达出来的目的依旧是驰援遵化。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清醒之后的岳托表现出了当下为止朱国定、黄得功等人所不具备的调整能力。

    抉择对于岳托而言意味着直接放弃了遵化和迁安数千的兵力，但比较格局可能产生的最危险一面，对于岳托而言又完全值得。

    但岳托如此选择，还有另外一个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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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只叹江湖几人回
    夜色如墨，苍穹有流星滑落，天启时代，至此永远的落了下来。

    蓟州偏南；

    夜深到极致时有棉云堆积，星光暗淡；

    队伍短暂的休息，士兵冷水、馕饼充饥，朱由检也咀嚼着手中食物，谈不上口齿生香，但信王知道能补充能量，快速恢复体力。

    随行的朱国定颇为不适应这种口粮，可看到朱由检、曹少商吃的颇为津津有味，也貌似有滋有味的咀嚼着。

    朱由检其实很习惯这种味道，关村、陈桥之战时朱由检、曹少商等人便接触过文无忌提供的食物。

    出征时锦衣卫、东厂携带的也全部都是此类食物。朱由检知道文无忌的叫法是‘野战食品’

    不久之后，朱国定诧异的看着手中黑漆漆像风干便便一样的食物。

    看一眼，吃一口，越吃越快。

    士兵休息的期间朱由检起身，视线瞭望向西北苍穹。

    “明日便能打响遵化之战，孙承宗出兵，遵化、迁安定然会收复，皇上又能接收到大捷战报，但愿这些信息能缓解皇上病情。”

    “文无忌，你一定会挺住的，孙承宗取迁安，第一时间步军会北上驰援”

    苍穹幽邃，朱由检如此想着；

    数百里之外顺天府，关闭的城门打来，有战马连续驰骋而出；

    朱由校驾崩的消息在夜色中被传送向蓟州。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来说，天塌了！

    京城秦园；

    夜间有大量官员汇聚向宫城的情报传送而来时宋秦歌便察觉到不同寻常，可能朱由校大限将至。夜深时分，城门一反常态打开，有马队出城的消息回传到宋秦歌手中。

    和施音坐在宅院凉亭的宋秦歌知道朱由校走了。

    如水的夜色中有声音响起；

    …………

    王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间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

    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

    只叹江湖几人回。

    …………

    蓟州东南，自山海关、抚宁出击的孙承宗所部在夜色中不断的靠近向迁安。

    大明天启王朝在这个夜间，朱由检、文无忌、岳托、多尔衮等人的兵力调动中轰然落下。

    因为文无忌穿越，原本偏离了轨迹的时间线又复原。

    但对于天启年代多出来的近大半年时间而言，还是发生了诸多足够影响到未来格局的事情。

    朱由检赈灾、关村、陈桥之战，对抗世家门阀，地方官员，这对于朱由检的历练前所未有。

    也因为这些事件的起因，朱由检和文无忌建立了目前为止根深蒂固的信任关系，适才有了京畿保卫战中对文无忌的言听计从。

    严格意义，这已经不是历史中的京畿保卫战，应该是长城反击战。

    袁崇焕、毛文龙、满桂的命运都发生改变，但都还活着，袁崇焕没有杀毛文龙，满桂也没有阵亡在顺天府。

    多出来的大半年对于盛京的影响同样巨大。

    云内州、兴武

    古城两战皆败，多名另外空间历史中声名显赫的女真大将已经走到生命的终点。

    这对于女真而言，打击不可谓不重。

    但对于盛京，有些影响却也在某种层面会改变日后双方的作战形态，通过控制高丽，盛京如今的水师规模远远超出历史，火器也提前被适应于战场。

    而女真火器的研发通过资源的不断整合，至少眼下从单一性对比，技术已经超出大明。

    穆立马等女真悍将会局部的排斥女真大规模武装火器，认为会压制女真传统勇武精神的发扬光大。

    但诸如图尔格、岳托乃至是阿敏，在连番的作战后对于火器的认知又是不一样的。属于坚定的改革派。

    四门寨装备大量的火器，但军士短兵相接的勇猛丝毫不逊色女真勇士。四门寨能做到融合，即可以发挥出火器威力又能不断提升士兵战斗技能。

    四门寨可以，盛京也可以。

    以往明军火器发展缓慢，原因就在缺少朝堂的有力支持，但盛京不一样。

    向这个方向发展的并坚定改制的，还有未来的大明皇帝朱由检。

    天启时代多出来的大半年时间，最大的变数就是林丹汗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蝴蝶飞不过沧海，适应于朱由校也适用于林丹汗。

    能遇见的是未来大明、四门寨、盛京的战事将蔓延在宁夏镇、河西走廊甚至是榆林一线。

    林丹汗再无崛起的希望。

    朱由校驾崩，汇报信息的斥候驰骋在夜色中。

    遵化已经接收到岳托派遣斥候回传的信息，相同的时间，亦有斥候策马进入北向的山地争分夺秒向多尔衮、鳌拜传送情报。

    而喜峰口、潘家口方向的战事也在夜色中依旧如火如荼的继续着。

    整个格局中所爆发的战事内明军都表现出了焕然一新的面貌，但最为突出的并非是随同朱由检出击的明军各部。

    而是潘家口、喜峰口明军。

    长城沿线、神机营、王祖寿所部是主力，可这股力量中夹杂了绿林、信王府及其四门寨霸刀营、琮记近千人。

    折算比例，每十名明军当中便有一名好手带动作战。

    明军中神机营军士虽然和女真士兵有过短兵相接，但多数的时候都是保持了距离的射击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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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关宁铁骑
    时间、空间的限制原本制约了孙承宗调兵，山海关到宁远明军部署有重兵，但想要在半日之内调集兵力完成出击，在王之臣损失数万兵力前提下难上加难。

    但出类拔萃的军事素养和眼光却让肩挑重担的孙承宗提前完成了部署。

    宁远一线面临压力，却因为长期战事的压迫，明军部署完善，孙承宗没有降下戒备却不担忧格局，反倒是抚宁一线因为迁安的丢失随时随地存在各种变数。

    岳托迟迟未攻抚宁、山海关。

    孙承宗判断两种可能；第一，女真目标是通州、顺天府，即能在格局层面威慑朝堂，也能让女真的掠劫获得丰厚收获；

    第二种可能就是女真设了圈套，出击向顺天府的同时在迁安一线部署陷阱，等待兵力驰援时一击必杀。

    考虑两种可能存在的状况，不管是侦查还是应对女真战术层面的突袭，孙承宗调动五千关宁铁骑精锐部署抚宁一线，步军则沿着抚宁到山海关区间组建成多防线。

    用防线的厚度承受女真骑兵冲击，五千铁骑则充当充当游击力量，所有部署的基础上孙承宗又大量调动出斥候打探敌情。

    整体层面孙承宗所能调动的斥候力量依旧逊色岳托，但女真斥候主要力量已经活动向潘家口、喜峰口。以迁安为局部的战场，明军斥候力量超出女真。

    夜色落下时首先是孙承宗所部骑步兵两万向迁安移动。凌晨之后，接收到岳托所调动第一批斥候传递的信息，遵化、迁安女真先后得知岳托出击失利，明军攻击向遵化。

    第一批斥候出发时岳托并未在潮白河一线受阻，抱守的还是骑兵全力以赴驰援的心思。所以遵化方向女真接收的指令也是死守待援。

    岳托西出佯攻，遵化、迁安之间只保留了骑步兵六千左右，且非精锐。

    形成的格局中遵化东北是多尔衮所部，向西出击的则为岳托，遵化最为安全。迁安、遵化区间女真防御戒备的重点又在迁安，骑步兵四千。

    指令接收，岳托驰援抵达之前坚守城池唯一的希望便是兵力集中。

    这种筹算下迁安女真主力驰援向遵化，迁安只保留一千步军。

    区域内女真不动，增加了数量但质量没有提升的明军斥候打探不到实质层面的情报。

    女真夜间调动，不受海东青影响的明军斥候在迁安女真调动不久之后便侦查到了情报随即第一时间回传向孙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