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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国女子花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次舟丐笔婆子

    国学堂准备下学的角声响起,小女孩丢下五公子,昂首挺胸、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五公子原本只是想好心提醒这个小姑娘,最好趁着她是南国人的事还没传到内宫,一定要赶紧要离开白烨城,没料到好心当做驴肝肺。

    小女孩半路折回,迎着五公子凝望的双眼飒然走来,仿佛一位侠客:“你过来,帮我擦擦脸上的泥。你最好不要因为公子的身份而拒绝我。”

    “我……我有洁癖。”五公子崔算本来也没想着自己身份有多高贵,只是确实有难言之隐。

    小女孩两双眼快要瞪出来:“啊你真行,那我自己来。”转身又走了。

    五公子这回怎么也没料到那小女孩竟然还会再折回来一次,就为了告诉自己她的名字。

    “我叫小环,无姓,江湖人家。以后我是你兄弟,记得罩我。”小丫头眼里第一次含着笑,嘴巴咧成了瓢弧。

    五公子不敢应她,觉得自己本身就是国学堂最受鄙夷的公子,根本不敢轻易许人承诺。

    小女孩似乎也不敢待他应自己,自己也不知反复几次所谓何故,大步流星,跑远了。

    五公子遇到崔筠长公主的时候,度降淄也在一旁,她与五公子也认识,是上文课时常见的,只是几乎没有交谈。自今日亲眼见了小环与她的打斗场面,五公子对此人印象并不好。

    崔算绕到皇姊另一边,轻声低唤了“皇姊”,扯着公主的衣角,急欲想走。

    崔筠长公主在度降淄和小环那场误会中,早就看见了小算子躲在人群后面,因此看穿了五公子的心事,便将原委委婉道出:“小算子,今日是度筝将军的忌日,我们去将军府走一趟可好”

    “诚请师兄屈尊至家宅。”度降淄文课不及五公子,至今未毕习,不得不以“师兄”二字称谓比自己还年幼好大一截的五公子。

    五公子恍然大悟,才知度降淄正是度筝将军的女儿,度姓家族甚多,他从来未曾将度降淄与原镇国大将军度筝联系起来过。崔算心中肃意油然而生,时时偷看着正与皇姊交谈的度降淄,被其粗豪性子吓得不敢插嘴多话。

    当夜,度降淄与崔筠长公主坐在台阶下,就着月色好餐,喝了好些酒,崔算用手指偷偷沾了一点,太辣,太苦。

    “男人喝什么酒一边去玩耍。”度降淄一眼瞧见五公子的“小动作”,忘了尊卑身份,一股子劲上来,便指着崔算数落。

    崔筠长公主也似乎不大清醒,挽臂将小算子搂近,驳回度降淄:“男人怎么了本宫的皇弟日后还要上阵杀敌呢。”

    “杀敌,杀敌好,”度降淄眼中血丝泛滥,热泪淌下来,“我娘就是终生杀敌,为国尽忠。好不容易晚来得女,却……”

    崔筠长公主早将崔算、度降淄皆揽在怀中,三人三影,花前月下乱地酒。

    橘颂宫嬷嬷着急,公子府顾嬷嬷也到处打听消息,待赶到度将军府时,二崔一度,三人环抱,打鼾入睡。

    崔算和度降淄算是被不用入学的崔筠长公主给拖累了,被国学堂的儒卫们骂了一通不说,待到了各自的师傅那儿,又是一顿好罚。

    而崔筠长公主则是一觉睡到大中午,连宫里的猫都不舍得过来叫两声。

    “嬷嬷,要汤,醒酒的。”崔筠长公主在灵山上只学会了酿酒,对于饮酒算是……努力过了。

    嬷嬷一直候在门外,每隔一段时辰便温一遍醒酒汤:“长公主,还是热的。”

    崔筠长公主脑子中忽然恍过一道影子,柔弱、独单、渺小,便匆匆洗漱,一口气快




第十九章 国学堂
    崔筠长公主自己一个人出了内宫前去国学堂,吩咐不让嬷嬷跟着,也正好给了那嬷嬷去阿皇跟前“述职”的机会。

    外宫连接皇宫和外界,它的空间并不大,虽没有内宫守卫严格,却也有专人守着,不准闲杂人等混入。

    外宫最主要的构成便是国学堂了,那是优异平民子女、官宦子弟和皇子共同学习的地方,是麟国精英集中成长的地方,不分年龄,不分性别,实际以女子居多。国学堂每年设有考试,从各地录取人才,在此处求学的人,衣食住行,皆由国家财政承担。

    从这个地方出来的人,武为朝廷将军,文为宫廷谋臣,多半为国家聘用,偶有仅是求学博识的人,毕习后便退隐归家。

    “师傅,这是玉令,请。”崔筠长公主将九、十年前的毕习令出示给儒卫。

    儒卫们早知道长公主从灵山回来,乍见时甚至恍然觉得多年前那个活脱如兔的小姑娘又回来了:“见过长公主!请!”

    “多谢。”

    几个儒卫见到长公主,心中抑制不住地激动,她可是国学堂唯一一个用最短时间毕习的,玉令都是目前颜色最深的,崔筠长公主那样的人才在史上是空前的。更惊人的是,崔筠长公主的眉眼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眼就可辨识出来。

    国学堂内随处都是人,崔筠长公主立在朱色门楣下,哑然不知所措。

    “见过长公主。”

    “你是花间主人”崔筠一眼看见女子的学徽,又见此人身着紫衫,国学堂里只有一人。

    花间主人手中握着一柄灰色折扇,束着男子发式,玉指纤纤,手腕上的肌肤嫩得快要掐出水来,她一贯抿着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启:“正是臣下。”

    “本宫毕习早,无缘得识花间师傅,甚为遗憾。”崔筠早就在柳仙儿口中听过花间主人,是个神秘人,以还颜功惊世。

    “小侄常念长公主的大义,客气话我也不多说,若长公主不嫌,常临善水轩。”

    “花间主人在善水轩授业”

    花间主人含羞含笑,答道:“是。”

    崔筠长公主不愿多耽搁花间主人,便寥寥寒暄,道:“去吧。”

    落花流水间的主人比前几月更加水灵动人,神色也常有娇羞之态,似乎举止也更轻柔,她将身姿的曼妙展现得淋漓尽致,没入人群。

    崔筠长公主前不久从柳仙儿口中得知她亲姑姑——花间主人刚破武学新境,还颜功更上层楼,今日亲眼所见,果真不假。

    “小怂仔,有本事你别走,我非让你今日认错不可。”

    崔筠长公主走过落霞湖穿过孤鹜亭,见前方假山上一女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弱小孤影大骂,四周围满了国学堂的弟子。

    小女孩立即回头,也怼将回去:“明明是你先撞了人,我何错之有就算你爬到树上将嗓子喊破,我也不会给你赔礼道歉。”

    站在假山上稍长的女子横眼怒眉:“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揍你。”

    “想打架”那小女孩腰板一挺,两手叉腰,颇有干一场的架势,“来呀!”

    崔筠长公主见此场景,忽然来了兴趣,轻踏石柱,盘坐在孤鹜亭的绿瓦上,看着二人打闹。

    这场争打的结果,毫无意外的是年长的把年幼的揍得鼻青脸肿,可那小的站得笔直如松,嘴里的字眼铿锵有力:“不道歉!”

    “我看你就是嘴犟,果然南国人都是不讲理的野蛮人,还是个一招一式都不会使的窝囊废。”强的一方凶神恶煞。

    “你……”弱的一边哑口无言。

    “南国人”三个字眼在人群中引起一阵唏嘘。

    “诶,她是南国人。”

    “没想到她竟然是南国人。”

    “天哪,是南国人!”

    “难怪是个寡言少语的窝囊货!”

    “……”

    有人乘兴而归,有人原处闲话,只有她一个人背着百人指骂离开得狼狈不堪。

    崔筠长公主盯着那个意气风发的胜利者好久了,在她经过孤鹜亭的时候从亭上翻身而下,背着身子,用一只胳膊横在那人眼前。

    “你是来替那个小窝囊、小怂包报仇的”小女子言语里未有好气。

    “以大欺小,可还了得”崔筠长公主冷笑一声,继续斥责,“堂堂度家大小姐,气度可真小。”

    那女子不管不顾,已然摆出要出手打斗的气势:“本姑娘今日心情不佳,就是要嚣张跋扈找人泄愤。”

    崔筠长公主与女子来回打了几场,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女子见崔筠



第十八章 这对母女呀
    回到宫中已一月有余,没有闲言碎语,也没有繁忙公事,橘颂宫里冷冷清清,除了一个嬷嬷照顾自己,崔筠没有留下一个婢女。凡事亲力亲为,不劳他人。

    五公子崔算每日下学便来找皇姊求教,并常常为皇姊抱怨,说:“令牌是阿皇给的,皇姊也是阿皇请回来的,竟然一面也不见你,阿皇无情。”

    “嘘,不可乱说话,”崔筠长公主一面欣慰五弟越来越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一面又要帮他驱散内心阴暗的乌云,“阿皇为了国事日夜繁忙,身心俱疲,作为儿女,理应理解阿皇。何况我刚回来,一则帮不了阿皇,二则让她分心。明日你什么时辰下学,皇姊去接你”

    “申时。”

    夜里睡不着,惨淡的月光穿过轻软的床隔吻在崔筠的唇上,她的眼睛正被布帘的黑影遮住。

    崔筠长公主想起小时候,她看见阿皇把许多小孩子关在一个既黑暗又逼仄的地窖里面,她们会再也长不高。一年过后,若幸存下来的,则有资格训练成为北国杀手。

    “阿皇,筠儿感觉地上的木板在动。”崔筠长公主第一次到关放小孩子地窖上的房子里面。

    “像这样,踩一脚,就好了。”阿皇提起沉重蓬起的裙角,笑着往木板上跺脚。

    那时的崔筠才四岁,什么也不懂,学着阿皇的样子,笑得没心没肺,甚至抵抗这里的一切:“下面好臭,阿皇,你看,这里为何还钉了那么多铁钉”

    “没有谁的高高在上不是疤痕累累,”深吸一口气,“不是腐臭沁脾的。”

    崔筠还记得阿皇那时的目光、神态,多年后,她从记忆中解读到了**、残忍、愤怒,或许也有些无助。

    “阿皇,你不是说,这些小奴隶都是宫外的无家可归的浪人吗可是我看见喜羞了,她满身的伤,有比常人更衰老的面孔,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和所有鼠子一样,一样矮小。到底是不是您干的”喜羞是崔筠长公主很是熟悉的宫中小婢女。

    “哈,都说人性本恶,偏你善良。”崔刈澜朝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冷嘲热讽。

    小崔筠把阿皇当做是神话传说里罪恶的妖魔:“到底是不是因为你”

    “来人,把公主关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被阿皇禁闭。

    不日后,女皇便将崔筠送往灵山,私淑漠烟先生。

    一别十二月,当崔筠再次回到白烨城的时候,阿皇十里马车相迎,阿皇将自己抱在怀里,眼中淌着泪。成千百姓跪在路边,昂首望着自己,一身荣耀。

    又一年恩宠,崔筠公主已成整个北国最羡慕、最敬仰的公主。聪慧、能干、博识、尊贵……

    尚亮一百五十五年,那年六岁,奉命调解边境之难,保住争郡。回到白烨城时,那种极致的寂静,让“达达”马蹄声穿过整个皇城,宫墙门前,立着一个怀胎九月的女人,她一个人端端正正地站在静默中央,张开怀抱。

    崔筠长公主并不想立马扑上去抱住她,她下了马走过去,而冷雨、洋洋等随从立在原地。

    “拜见阿皇。阿皇洪福齐天。”崔筠长公主一步一步靠近女皇,她的脑子里全是那些亡魂和对眼前女人的不理解和憎恶。

    女皇崔刈澜提前三日便命白烨城百姓不可外出,独自挺着肚子等了半日。她又心疼又挫败,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满有悲天悯人情怀的皇族,崔筠她必须要配得上女皇的位子、配得上女皇的孤独,而年龄不是被原谅的借口,可她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啊。

    “筠儿辛苦了。”崔刈澜缓慢弯下身躯,在崔筠额头上记下一吻。

    “阿皇,”崔筠长公主看着橘颂宫满是女皇赏赐的奇珍异宝,“还不够。”

    “筠儿想要什么,阿皇都送给你。”

    “要回一个争郡还不足以堵住悠悠众口,这还不够。”崔筠盯着阿皇的肚子,思绪万千。

    女皇崔刈澜也想到了这一点,便说:“这不怪你。孤早已安排好了,度将军的白喜,整个北国都要哀送,半月前信使已经出发,相信近几日,孜格盆也会知道此事。北国臣民自不会怪你。”

    “筠儿虽才六岁,却诚以私心贪玩故,遭人蒙骗,割地叛国。”崔筠长公主向女皇深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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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山
    冷雨还记得泠鸢在客栈自杀的那天,她正满城寻找忘萱草,那是崔筠长公主最爱的花,是一种让人忘记忧愁的花,她知道公主肯定会因为女皇的赶尽杀绝而伤心难过,一个孩子应当有她那个年纪该有的快乐。

    当她捧着满束的忘萱草回到客栈的时候,一个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晕死过去,冷雨生怕她再也醒不过来,不是怕女皇问罪,而仅仅是因为心疼。

    冷雨知道,崔筠长公主是整个北国有智慧的一类人,她又极为可能成为麟国下一个掌控国家的人,有些责任,她不得不承担。而想想自己,武功平平,谋略平平,继续跟在公主身边帮不上她什么,不如留在灵山帮她好好照顾漠烟先生,将心落在研究药草上。

    “奴婢已经喜欢上灵山上慵懒、快乐、安静、平凡的生活,我愿留在灵山,留在无名垒。”冷雨拒绝和崔筠长公主回到白烨城。

    “嗯,”崔筠长公主点点头后,给冷雨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舒缓真挚,“承蒙姐姐多年贴身照顾,如母如友,如亲如姊。”

    “公主……”冷雨泪如雨下,许多话哽咽在喉。

    崔筠长公主嘟起嘴吧,皱眉看着冷雨:“放心啦,你不会很闲的。无名垒的南边小楼的书房里,我画了一张纸稿,里面是机关图,我画了好几年。等我回宫后,再派些人过来帮你,一定要完成师傅的遗愿。”

    “啊,还有,除了禁室你进不去,”崔筠长公主把一串钥匙交至冷雨手中,“其他地方你都给我好好熟悉。尤其是药房。你比我通医术,好好利用自己的天赋,总有一天,你会帮到我。”

    冷雨整个人都呆滞了,不敢接下那串钥匙,直到公主强行塞到自己手中。

    崔筠长公主从未把冷雨当成自己的奴婢,自被禁灵山,更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好姐姐,劳烦您以后好好照顾我师傅哦,不要老是偷斤少两缺我师傅的祭品,我走了以后,他会帮我罩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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