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妖行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光大圣
在他的面前,那朱雀之形,已经是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当中,是森然无比的冷漠,没有丝毫的感情存在。
在这朱雀的注视下,太攀浑身上下,衣袍,血肉,骨骸,甚至于经络,元气,以及那天门,都是化作熊熊的热量燃烧了起来。
那剧烈无比的灼痛感,在一瞬之间,就将太攀从恍惚当中给惊醒过来。
本能的,太攀就回想起了自己在那一片汪洋当中所见到的,那一个庞大无比的头颅,或者说是头颅上那森然的鳞甲。
是的,鳞甲。
太攀如今,也只记得那略显无奈的目光,以及覆盖于那头颅上的鳞甲,至于那头颅到底是什么模样,太攀的脑海当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太攀脑海当中,那鳞甲崩碎,化作一条一条的符文,在太攀的识海当中蔓延,将那玄武七宿,笼罩于其间,而在太攀的背后,在那无穷的灼热席卷之下,那隐约的玄武的目光,也终于是变得凝实。
龟蛇双身相上,满是岁月风霜的痕迹。
温润而又清凉的目光,从太攀的识海当中涌出来,随着太攀的吞吐,在太攀的周身上下流动着,将那焚尽一切的灼热,尽数驱散,笼罩于太攀周身的火势,也是随之缓缓的熄灭下去。
在这玄武相出现的刹那,太攀面前的那朱雀之形,也是将自己的目光,从太攀的身上,落到了太攀背后,那玄武的身上。
太攀指节稍动,手中所持的玄武葵水印,亦是为之一变。
其背后的玄武虚形,也是从太攀的背后脱落,四足踏于地,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朱雀而去。
在两者相互靠近的时候,这朱雀大街上,水与火的神意,也是充斥到了一个极限,无论是那朱雀之形,还是那玄武虚形,其张开的瞳孔当中,都是齐齐的显现出了一抹灵动来。
“咚……”
“咚……”
“咚……”
“咚……”一声紧接着一声跌倒的声音响起,太攀的面前,朱雀大街上那一片火海,彻底的湮灭,然后一个又一个的修行者,接二连三的,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太攀以及那位投下玉符的年轻道人,也同样是脚下一软,几乎是要跪倒在地上。
却是他们彼此之间引动的天地元气,都被那朱雀玄武在一瞬之间抽空,以至于这朱雀大街上的那一道火符,被彻底的磨灭。
“看来,是我赢了!”太攀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杵着腰间的长剑,一步一步的往那朱雀门而去。
朱雀门口,晁错已经久候多时。
太攀伸手入怀,将怀中的竹简给取了出来,竹简上,还犹自有着炽热余温——那火符当中的朱雀神意,竟真的是由虚化实,由意识当中,干涉到了真正的现实。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太攀的心中,也是禁不住的一阵后怕。
若是那玄武虚相出现的再晚一些,那纵然是朱雀神形崩灭,那这一局,自己也依旧是输了——因为那火势若是不能得到遏制的话,只怕自己怀中的这一卷竹简,就真的是要在那火焰当中,化作灰烬了。
“多谢小先生。”结果竹简,晁错也是对着太攀一礼,然后转身,往朝堂而去。
而太攀,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位御史大夫的涵养来——太攀看得分明,从自己手中揭过那竹简之际,这位御史大夫晁错的目光当中,竟是没有丝毫的波澜。
三十余年的夙愿,一朝得逞,这位御史大夫,竟只是当做寻常事!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胜负,朝堂上
“你很不错。”
“半年之后,我在昆仑等你。”在太攀用长剑支撑着喘息的时候,一个年轻的道人,缓步而来,一边走,这年轻道人手中一边掐着印决,当这年轻道人走到太攀面前来的时候,长街上,一枚纯青色的玉符,悬空而起,落到这年轻道人的手中。
“这一局,暂时算你赢你了。”
“不过胜负还未可知。”这年轻道人站到太攀的旁边,脸上的虚弱,难掩其严重的笑意。
“徐师兄。”这个时候,风雷道的向怜,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到了这年轻道人的背后。
“是么”在感受到落尽那年轻道人手中的玉符上的气息的时候,太攀就已经明白,这长街一局,他赢下来的同时,但也输掉了半局。
而这年轻道人,虽然看似输了这一局,但同时,这年轻道人,却又借此祭炼了一桩异宝,从长远来看,这年轻道人,才是这长街一局最终的胜利者。
这长街上,无论是显现出来的那朱雀神意,还是最后的玄武神意,都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方能成就,而那玉符,却是将这两者,都收敛于其间。
按常理来讲,他们这般气之境的修行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引动那朱雀以及玄武的神意的,但这帝都的长街,乃是朱雀大街,这一座大门,名为朱雀门,先天上,便冥冥之间,合了朱雀之神,再加上众多的修行者以火符激发,才有了这长街上显现出来的朱雀之相,这已经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而最后,又有被太攀引动,再因为水火相济而最终显现出来的,真正来自于朱雀和玄武的神意,而这神意在显现出来的刹那,就抽干了一众修行者体内的天地元气,以至于这神意,引而不发,被完完整整的,收纳到了那玉符当中,使得那玉符,成为了一桩真正的异宝,不说其本身的威能,单单是其中所蕴含的朱雀与玄武的神意,就已经是足以令神境大修,也垂涎不已。
若是日日参悟,修行者在对阴阳水火的感悟与掌控上的精益,可想而知。
“你看,我就说了,胜负还未可知”片刻之后,一个低着头的小太监,捧着一卷竹简匆匆而来,竹简上,还有这一些灼痕,那分明就是太攀刚刚交到晁错手中的竹简。
“想来你是刚刚出山门历练,是以你永远不知道,这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官吏们,为了利益,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妥协。”这年轻道人甚是得意的接过那玉简,翻开查阅一番之后,才是将这玉简,扔到了佘钰怀中。
“如晁错这般,三十年如一日,不改初心之人,可谓凤毛麟角”
“看你手中长剑,到现在也不曾放下,想来你最得意的手段,当是一手的剑术了。”目光停在佘钰手中的长剑上,那年轻道人又出声道。
“既然如此,你应当明白,这种胜负手,永远都不应该寄托于他人之手才是。”
虽然赢了,但这年轻道人的言语,却依旧是谦和平常,却是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
而太攀,在见到那玉简的刹那,心绪就已经是沉了下去。
等到那年轻道人将那竹简扔过来,太攀单手接住那竹简,将那竹简在面前抖开,亲眼到了竹简上那熟悉无比的字迹和内容的时候,太攀的脸上,才是浮现出一缕灰败的神色来。
他输了。
出山之后的第一局,他就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这个时候,太攀的心底,对那武安侯府,也是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埋怨的神色来,作为外来者,对于这皇宫当中的人和事,他却是没有丝毫的掌控,但作为帝室一方的武安侯府,对皇宫又怎么能没有丝毫的掌控力
削藩策都送进了朱雀门,都还能被人带出来
埋怨过武安侯府之后,太攀又开始埋怨那位晁错大夫,都已经经历了三十年了,这位晁错大夫,怎么还是对此没有丝毫的防备,又叫人给轻松松松的,将那削藩策给盗走。
虽然知晓这埋怨来的无端,但太攀的心中,这无端的埋怨,却是怎么也散不掉。
汉帝国当中,朝会之所,乃是在未央宫宣室殿中。
从朱雀门入,一路经过未央宫前殿,麒麟殿,朱鸟殿,坤德殿和广明殿之后,才是朝会的宣室殿。
因为在朱雀门前耽搁了些时间,朝会之时将近,故而,晁错的脚步,较之于平日,也是显得匆忙三分。
“晁大夫小心”快步往前之际,一个捧着一大堆竹简的小太监,也是对着晁错迎面而来,晁错虽然尽力避让,但也还是被这小太监撞到余地。
“大夫恕罪大夫恕罪”这小太监丝毫顾不得地上那散乱的竹简,只是跪在晁错的面前,可劲儿的哀求道。
晁错没有理会这小太监,好在他那削藩策上有些灼痕,和其他的竹简不同,故此晁错很快就在这散乱的竹简当中找到了自己的竹简,将其捡起,稍稍打开看了一遍之后,晁错就匆匆的往宣室殿而去。
若是在和这小太监纠缠下去,只怕就要误了朝会之期。
等到晁错离开之后,乃是小太监才是起身,在其衣袍之下,赫然是有着另一卷外表一模一样的竹简。
宣室殿前,趁着还有些时间,晁错最后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确认没有任何疏漏,才是双手捧着竹简,将笏板放在竹简上,缓步踏进宣室殿中。
宣室殿中,百官早已等在此间,晁错一步一步,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官员,站到百官的最前方。
一路上,文武百官的目光,在晁错手中的玉简上只是一转,再落到晁错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是变得恶意满满。
十多个呼吸之后,平稳的脚步声响起,皇帝启,在侍臣的引领下,缓缓而来。
“众卿有事起奏。”侍臣的声音响起。
然后就是例行的,御史府下的一些大夫们对朝堂上一些官员风评衣着的弹劾,然后,是太尉府下武官将军们奏报的有关于武备以及匈奴的动态,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晁错的身上。
晁错往侧前两步,站到文武百官的最中间,压抑了一下心绪之后,才是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犹自带着灼痕的竹简缓缓摊开。
竹简上的内容,他已经熟悉无比,但在摊开这竹简,将这竹简呈上去之前,晁错还是习惯性的在这竹简上一眼扫过。
然后,晁错的神色,就是一变。
这竹简上的内容,虽然就是他的削藩策,但却是少了最后的一句,也是这削藩策中,最重要的一段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
削之,其反亟,祸小;
不削之,其反迟,祸大。”
看着晁错脸色的变化,宣室殿上,皇帝启的脸色,同样是为之一变,森冷的气氛,在这宣室殿中弥漫开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胜负,朝堂 下
在看到自己手中这一卷缺了最后一段的削藩策的时候,晁错就已经明白了这朝堂上,绝大多数的官员们的想法。
事到如今,朝堂上的众臣们,对于他上这削藩策,已经是有所妥协,但对于这削藩策的内容,众臣却还是有着极大的争议。
只要自己按照手上的这一卷削藩策中的内容,如实奏报的话,那朝堂上,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愿意附和他的这一封奏报。
“但这怎么可能!”晁错双眼合上然后又睁开,目光当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他这一封削藩策,最重要,最精髓的内容,正是那缺失的最后一段。
朝堂的奏报,并非是由百官本人进行奏报,而是由百官将竹简交由侍者,由侍者当庭朗读,而这侍者所读出来的内容,自然只会是竹简上的内容。
至于说对奏报当中有分歧的部分的,需要由百官本人当庭辩论的奏对,才是会由百官本人当庭奏对。
晁错毫不怀疑,自己这一封不完整的奏报,在被侍者朗读出来之后,文武百官,绝对会没有丝毫异议的表示对自己这一封奏报的拥护,令这削藩之事,仅落于提案之上,在日后的纠缠当中,将这削藩策,逐渐逐渐的,落于边缘。
这种手段,这些官员们,无一不擅长。
但若是有了那最后一句话则不一样!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
削之,其反亟,祸小;
不削之,其反迟,祸大。”这一句,直接的将各路藩王和帝庭的矛盾摆到了明处,并且直接提出了‘藩王必反’这个猜测,谋逆图反,对于一个帝国而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不容妥协的问题。
是以,只要在削藩策上,提到了谋反,那这朝堂上的众臣,无论愿还是不愿,都必须要将这削藩策,给落到实处,而各路藩王,也必须要前往这长安城进行自辩。
这才是这一封削藩策中,晁错的本意,以及皇帝启的本意。
——若只是单纯的,削藩的提议,又何必需要晁错这位两千石的当朝大员动手
唯有这涉及到谋逆相关的大事,才值得这位两千石的御史大夫,亲自奏对。
“晁卿!”宣室殿上,皇帝启的目光,落在晁错的身上,随后在这殿上文武百官的身上,一一而过,而文武百官们,则都是低下头来,将自己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影当中。
“你们以为,这就赢了么!”晁错咬着牙,低声的对着旁边的官吏们道,寻常时候,朝堂上,若是有这等交头接耳之事,那朝堂上的御史们,早就已经出列指责该官员,然后以姿仪之错,将这官吏给赶出今次的朝会,但这一次,对于晁错这不甘的声音,朝堂上的御史们,却是谁都假装听不到。
“晁大夫为何还不上奏”
“莫非一定要等御史们将你这位御史大夫从今日的朝会上赶出去不成”
“纵然如此,晁大夫你也不可能等到下一次的机会了。”晁错的身旁,三公之一的丞相,压低了声音对着晁错出声,而在同时,那位奏读的侍者,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晁错的面前。
“大夫!”这侍者在晁错的面前躬下身,将双手高举,示意晁错将手中的奏报递过去。
而皇帝启森冷的目光,也是随之落到这侍者的身上,令这侍者的背后,被冷汗给彻底的浸透。
这侍者很清楚,在今日之后,内廷当中,必然会有一场残酷无比的清洗,而他,毫无疑问在这一场清洗当中。
“只是……”这侍者想了想他们给自己的承诺,也是再度的咬了咬牙,继续出声道。
“大夫!”随着这侍者谦卑的声音,这宣室殿中的阴冷,越是越发的浸人骨髓。
晁错抬起头,和皇帝启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然后,将笏板插在腰间,两手一点一点的,将那竹简卷起来,揣入怀中。
“御史大夫想要做什么”
“这朝堂上,可从未有过收回奏报的先例!”几乎在同时,百官当中,一位御史中丞,就已经站了出来指责道,并往前两步,想要从晁错的身上,将那竹简给抢回来。
“何中丞稍待,御史大夫为三公之一,对朝廷律令的熟悉,朝堂上或无出其右者,御史大夫奏而不报,想来自有道理,又岂能轮到你在这宣室殿中,以下犯上,徒逞口舌!”这位御史中丞才站出来,他旁边的一人,也是顺手拦住他,同时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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