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真香的日常

    顾绒微微一愣，

    “怎么了”

    &




第668章 记忆里的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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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同样是一个铁架的上下铺，都铺着床单被子，床边是一扇极小的窗户，被堆砌的杂物遮挡了一大半，几乎透不进光，将整个室内都显得格外昏沉。

    那个阿姨端着削好的土豆从顾绒身边走过，走进了更加逼仄狭小的厨房。

    片刻后她又冒出头来，对顾绒道，

    “说起来，如果你就是这房子的上一任房客的话，我还得谢谢你留下的初中教材。”

    那个女人对着顾绒露出笑脸，暗沉的眼角生出许多细细的皱纹，

    “上面的笔记我家女儿一看就不肯丢了，说是比学校发的教辅资料还有用，上次她数学还考了一百二呢。”

    顾绒笑了笑，

    “如果是初一的教材，那应该是我弟的。”

    “谢你是一样的嘛。”

    那阿姨挥了挥手，又钻回厨房里去捣鼓午饭去了。

    男孩还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可顾绒看着眼前的屋子，却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大约是为了节约电费，屋子昏沉透不进光也没有开灯。

    顾绒望着那些在昏暗中隐隐绰绰的拥挤轮廓，仿佛也看见了从她身边走过的凤眼的少女和男孩。

    他们在这个逼仄得转身都困难的小屋子里渡过了漫长的三年，睡觉看不见月亮，起床看不见太阳。

    白天为了节约电费不开灯，便在楼下小卖店里借着天光，拼着两张凳子看书和写作业。

    晚上同样为了节约电费，他们早早的分别躺在上床下床，在透不进一点光的房间里，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催着自己早早入睡，或者沉默的数数直到闹钟响起。

    来去的邻居都是疲惫而贫穷的大人们，而他们在其中，渐渐的也将自己活成了那样成熟的模样。

    “……妈妈肯定特别高兴，前几天吃饭



第669章 我们不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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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俩的对话僵硬而机械，他们心照不宣的飞快吃完了饭，然后顾悄去洗碗的时候，顾绒就把自己缩到了上床。

    外面还没有天黑。

    除夕的味道也还没那么浓烈。

    她闭上眼睛，把被子蒙到头顶，胃里塞着饭菜就跟塞着石头一样难受，可她还是数着数催眠自己，只想赶紧睡过去。

    接下来姐弟俩度过了沉默而尴尬的好几个小时。

    他们一上一下的在床上，从下午躺到了夜深。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天光渐渐散去，天际挂上晚霞，城市的灯光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喜气洋洋的广告在百货大楼的屏幕上循环播放。

    可一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也依旧没能睡着。

    被子也没能被窝暖，在老楼里来去上下的脚步声，和隔音很差的其他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笑声，还有穿透狭窄窗户与门缝透进来的，饭菜温暖的香气里，顾绒觉得自己的胃越来越冷，被子也越来越冷。

    她在黑暗中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有一刻甚至希望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也不会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这么没用的孤独与绝望打败，打得奄奄一息，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不肯认输。

    我没有觉得难过。

    她在心底冷硬的想。

    我一点都不冷。

    我很好。

    这样的自我催眠结束在突兀的敲门声里，楼下的顾悄几乎是一瞬间就弹了起来，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的人继续砰砰敲门，

    “顾绒顾悄，我是楼下小卖部的阿姨，我们家烟花买多了，你们要不要来放几根玩啊”

    黑暗拥挤的房间里突然窒息般沉默了，顾悄没有动，顾绒却爬了起来，闷不吭声的下了床，走过去打开了门。

    她没有表情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长得不太好看还总是爱对着人笑的阿姨，

    “我们不放烟花。”

    她这么说着，却不知道她眼里透露的却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让我去吧。

    带我走吧。

    我



第672章 半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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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光线朦胧，小女孩的长长水袖在空气中轻轻一甩，这一甩便甩过漫长时光，时光里宾客散尽，剧院门可罗雀，教她唱戏的那个人已死，台上换了新的伶人，顶着相似的妆容，陌生的脸，还在咿咿呀呀的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寻遍。在幽闺自怜。”

    顾绒收回目光，无声的站起来，沿着最边缘的位置，走进了后台。

    掌声雷动。

    那个小女孩从观众席最前面的位置上蹦起来，冲向后台，冲进了化妆间。

    “妈妈！”

    半面浓妆半面素的女子回头，微笑着俯身抱住了她。

    “我觉得牡丹亭比桃花扇好听。”

    “那我们毛毛要学牡丹亭吗”

    顾毛毛皱着眉苦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忍痛摇了摇头，

    “我还是先学桃花扇吧！这一件事还没做完就去想另一件事的话，就两件事都做不好了！”

    “毛毛真懂事。”

    女子贴着小女孩的额头亲昵的蹭了蹭，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对着镜子笑，

    “那今天妈妈亲自给毛毛化妆怎么样等你学会了一折，妈妈就让你上去唱一段。”

    “好啊！”

    小女孩盯着镜子，露出只有在她母亲面前才会有的傻乎乎的笑脸，

    “给我画漂亮一点！”

    “我们毛毛本来就很漂亮，怎么画都是好看的。”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化妆时间。

    顾毛毛在母亲温柔的手法里点着脑袋昏昏欲睡，片刻后又清醒过来，打着哈欠，眼珠子无聊的左右转了一圈，然后她打开口红盖子，怼在了面前的化妆镜上。

    她用口红在镜子里自己的脸上画了一个夸张的笑脸。

    她母亲转头看了一眼便立即笑起来，

    “别捣蛋，这镜子可贵了，改天让大师傅瞧见了要敲你脑袋的。”

    顾毛毛撇了撇嘴，委屈道，

    “可是我无聊嘛。”

     



第673章 逃不掉就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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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根本不用更加确切的证据她也知道了，藏在周谨言背后的人必然是田润叶无疑。

    可老人临终时那一句“骗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却需要更多的证据去确定。

    那个女人到底还对她做过些什么事情，她曾经已经放弃去深究了，如今却被逼得不得不追究。

    顾绒把手踹回兜里，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经过还在表演的舞台，也经过那条昏暗的长廊。

    墙壁上挂着的伶人眼眸清浅惆怅，无声而温柔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漫长时光里她早已经不是曾经骄傲又锋芒毕露的顾绒了，可即便被命运磨去了棱角，她深埋在柔软皮囊之下的，依旧是铁做的骨头。

    逃不掉就不逃了。

    狗急都会跳墙。

    若是这么多年让她身心俱惫狼狈不堪的追赶都是别人的计划，那么她顾绒就算是一条狗，也总会转头扑向她的仇人，愤怒的撕开他们的皮肉，咬断他们的喉管。

    她想知道全部的真相乃至于每一个细节。

    这些年疲于渡过漫长的灾难，她放弃了去追溯灾难的源头。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跨出剧院的大门，站在天光里转身。

    我并不想念你。

    她在心底轻轻的想。

    我只是需要下定决心。

    保安亭那个白发斑驳的老头子戴着老花镜走出来散步晒太阳，经过她时瞥了一眼接着便是一愣，

    “诶……你不是……你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顾绒转头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老头子立刻睁大眼睛，

    “你是韩老师的女儿！顾家那个……那个毛毛！”

    “是我。”

    顾绒对他笑，

    “没想到您还记得。”

    而就在顾绒和剧院门口的大爷寒暄时，距离这里并不太远的下川外国语学校门口，也迎来了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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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猎人与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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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林喧嚣在当时是暗恋顾绒的，那么看着暗恋的人遭遇了一连串的打击，她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

    从前几次他亲眼看到过的场景来看，陆横当年应该也是顾绒的暗恋者之一，那么他在那个时候和林喧嚣应该处于同样的立场，那么，为什么只有他什么事都没有

    或许真的应该将林喧嚣的死归于意外

    客人望着那张照片，慢慢眯起了眼睛。

    不。

    他的直觉用一个字断然否定。

    所以说爱情这种东西真是太奇妙了。

    更不用说是初恋之类一听就深刻又美好的玩意儿。

    在少年少女们脑内的多巴胺开始大量分泌的时候，他们可能会为了生命中第一个所爱之人，冲动到做出一切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那种炽热又纯粹的感情，足以打破一切常规，成为一个谜团里突然出现的重大线索。虽然还隐隐绰绰看不分明，却足以让嗅觉最敏锐的猎人，对此产生一切冷静又大胆的猜想。

    这个猎人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却想起了铁三角中的另一个人。

    就像老板之前说的，明明都是同一水平线上的天之骄子，为什么如今两个人家破人亡，却独独剩下一个陆横，依旧安安稳稳，甚至是步步高升的，当着他越来越金贵的天之骄子呢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瞧，这是他们当初写的心愿便利贴。”

    老板说着将手里陈旧的小小纸张递过来。

    客人低下头，正要伸手去接时，裤兜里突然一阵震动，来电铃声响起，他对老板做了个“等一等”的手势，抽出手机划开接听放到耳边。

    “怎么了”

    那边沉默而沉重的呼吸，半晌后才开口，发出痛苦的哽咽，

    “秋哥，我妈她这次……这次是真的……”

    剩下的话哽塞着再也说不出口，却是谁都明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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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 上川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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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静没有送他们。

    可能是因为顾绒明显的拒绝之意，也可能她本来就不想送他们。

    沉默的看着两个人上了出租，顾绒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走了，下次再见。”

    就在出租车即将发动的时候，林安静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按在了正要上升的窗户玻璃上。

    顾绒一愣，及时让司机停了车，抬头疑惑的看向她。

    “你知道我大学学的是什么吗”

    顾绒慢慢摇了下头。

    “是设计，而且我们学院和上大有互换交流生的名额。”

    顾绒愣了一下，林安静继续道，

    “我报名了，当然也被批准了。”

    在顾绒的呆怔中，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

    “上川再见。”

    出租车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