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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霸业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渤海郡公

    回到营中,第三师第一团立刻接受调令,赶往禹门口。

    这一次,满清的情报工作做的非常完备,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具体掌握这五万汉军,但是从战略态势来看,第一他们肯定要走禹门口,第二目的很明确,就是与北面的多多南北夹击,夺回太原。

    然而已经是三月份,黄河可不能在上面走了。

    而调动渡船需要时间,阎应元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修筑沿河工事。进攻自己未必比得过不少元勋之臣,但是防守阎应元太过于得心用手了。

    甚至他还抽时间,帮助当地的百姓挖通了几条河渠,引黄河水灌溉土地。

    而当地百姓自然也自发的组织民兵团,帮助阎应元防守。

    不同于吴三桂这种有私心的,孔有德是铁了心跟着满清混的。

    不过话说起来,这人也是真没有良心,他们一家老小都是被满清害死的,他依然能安心给满清做奴仆,也是很不容易。

    当年他在辽东广宁军,杀建奴也是极其坚定。后来广宁失陷,孔有德投奔了毛文龙,成为毛文龙的义子,仍旧奋战在杀建奴的第一线,若是那时候战死了,肯定也是史书上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

    后来袁崇焕杀了毛文龙,东江镇四分五裂,孔有德得孙元化收容,存身登莱。

    可惜孙元化有爱才之心,却无用人之能,辽兵在山东颇受歧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埋下了后来登州之乱的隐患。

    再后来,孔有德对大明的仇恨甚至超过了满清。徐梁当年也尝试着分析孔有德的心理,至于结论如何却连他自己都忘了。

    反正那时候的他完全无力干涉历史走向,而且登州之乱很快就牵扯到了党争层面,那就是崇祯帝的敏感区,谁碰谁死。

    “我的天,他们哪里来这么多火炮”孔有德手持柳叶刀,身穿普通小卒的服色,站在黄河边看着东面的战备情况。

    在东岸,一辆辆炮车拉着火炮进入炮位。炮手掀开炮衣,擦拭着黝黑的铸铁,让火炮看起来更加的森然。

    孙元化是徐光启的学生,也是大明之前组建炮兵的主持者。

    孔有德深受孙元化的信任,对于火炮自然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他,满洲人就算再过一百年也未必能造出一门合格的火炮。此时此刻,孔有德心中细细计算着大明一年铸炮的门数。

    就算放开胆子往宽里想,一年能够铸炮五十门已经是神速了。而北直、山西、河南、湖广,都有明军动辄出动数十门火炮的消息。

    如果算上现在东岸的这二十门炮,明军岂不是在去年一年中铸就了百余门红夷火炮

    按照十分之三的合格率,明军岂不是要铸炮三百多门这得多少泥范

    一个泥范起码要阴干三个月,怎么想也不可能啊莫非是从葡萄牙人那里买来的

    可是葡萄牙听说也不是什么大国,他们也未必能生产出那么多火炮来啊。

    而且听说大明的皇帝跟葡萄牙之间还发生过战争,葡萄牙也不可能卖给他火炮啊。

    孔有德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结论:一门这样大小的红夷炮售价一千两,加上运费恐怕要高达一千二百两。

    十门就是一万贰仟两银子,明廷哪里来那么多钱买这么多炮而且就算江南有钱,澳门的葡萄牙人也没这么多炮可卖啊

    莫非这些火炮都是假货只是用来装装样子,想吓退我军不从此处渡河

    孔有德心中泛起一丝光亮,好像看到了希望

    “就打对面那几个清兵,看了咱们一早上了。”龙福才指了指黄河对岸的鞑虏,也不知道那些人算是巡河还是监视,反正就是看着他们不舒服。

    炮兵组纷纷测定射击诸元,转动炮口,二十门火炮尽数瞄准站在西岸上的那伙诡异的清兵。

    士兵们每每看到鞑虏就能怒火中烧,恨不得亲手将他们撕成碎片。可惜他不是关羽张飞那般的不世悍将,但万幸地是他学到了炮术,而如今手下又有足够的火炮可以让他一展所学。

    “瞄准”指挥官才举起角旗。

    “放”炮手们点燃了导火索,二十门火炮纷纷怒吼,射出一枚枚厚重的炮弹。




第七百二十七章 李守臣的复出
    第七百二十七章李守臣的复出

    “老天爷保佑,这些丧天良的建奴,总算是得到报应了,老李你听见没有,老天爷都要发天雷炸他们了。”

    在孔有德他们军阵后方,距离不过百步的位置,几个脑袋从长满蒿草的沟谷里钻出,周身上下披满了从新军中精锐夜不收那里传出来的吉利服,面露凶光的看着那些清军。

    当然,虽然说是清军,其实大多数都是些忘记了祖宗是谁的绿营兵而已。

    说话的那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头上随意绑缚了一条白巾,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倒是很老成。浑身上下,长满了爆炸性的肌肉。

    “那是咱们大明的炮兵在操炮。”李守臣转过身来,低声说道:“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白头巾听了老李的话,脸上顿时多了几分信心,转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弓上弦,剑出鞘,准备干他们。”

    首领身后一水的精壮汉子,纷纷检查自己的刀枪弓弩,摩拳擦掌。

    “等会第一声炮响,咱们就往前冲。一共是二十炮,等炮停了,若是冲进了三十步,咱们就干他娘。若是没冲进三十步,咱们就撤。”那老李转头道:“他们都是马兵,咱们只要散开跑进山里,他们就追不上了。”

    “老李,要是河对岸不打了呢”络腮胡问道。

    “官兵这是在试炮,”老李道,“火炮超过二百五十步就没甚准头了,要想打过河来,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

    “哦那若是他们半截停了,咱们咋办”首领担忧问道。

    “不会,这些炮兵都是新炮兵,他们可不是高燕将军手下那些精锐,指哪打哪,他们肯定得按着炮兵操典来。”老李回应道。

    “老李,你能耐啊,这都懂”首领由衷钦佩道。

    “能耐什么当初走散的老兄弟们,比我能耐的可不少。”老李叹了一口气道。

    当初若不是自己跟弟兄们走散了,新创建的特种部队,肯定也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

    孔有德有些后悔来前线,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明军,可不是当初的那种软柿子,甚至比当初的满清军都要强许多,自己来前线不是往炮口上撞吗

    固然他心里坚信,朝廷的火炮打不过大河,但是这二十门火炮齐齐点名的威力还是吓得他不轻,身子不自觉的佝偻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站直了身子,悄然环顾,生怕自己丢人现眼,胆怯的如同一条狗的一幕,被身边儿的侍卫看到。

    万幸。

    这些戈什哈比他更狼狈,那两个满洲真夷甚至扑倒在地,根本没有顾上看别人。

    相比整日跟火炮打交道的汉军,满洲人对火炮更加充满了畏惧。

    “他们这是在试炮。”孔有德站直身子道:“看好了,到时候渡河时咱们也有数。”

    孔有德故作轻松,其他侍卫自然也都放松了许多。然而他本人心中却是越发沉重。黄河水流湍急。就是等闲时候渡河也不容易,更何况要冒着明军火炮强行渡河。若是选择河面窄的地方,那更是会被火炮全面覆盖。若是选择河面宽的地方,一旦上船就成了靶子。

    这一仗不好打啊!

    ——恐怕只有再花些功夫,多派探马查明明军河防情况,找一段没有明军火炮的地方渡河了。

    孔有德心中暗道。

    ……

    轰轰轰!

    火绳燃烧速度是不可控的。明军炮手几乎同时点火,火炮发射速度却是各有快慢。

    随着第二轮炮响,埋伏在沟里的关中壮汉各个手持弓弩,朝清兵冲了上去。

    那些清兵总共有十人之多。而且其中有五个身着铁甲,各个都有马。如果两边发生正面冲突,无疑是清兵占据绝对优势,光是马兵对步兵的优势就能让这些身穿布衣的关中汉子尽数被杀。

    现在清兵都站在马下,所有的马都在距离他们步远的地方啃噬着石缝里冒出来的嫩芽。而清兵也都面向大河,观赏炮弹落水激起的水柱,所有注意力都被火炮吸引。

    那些关中汉子以有心算无心,在炮响的短短数秒钟内跑进了三十步。意外地发现清兵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机。他们自然大喜,以更快地的速度冲向毫无防备的清军。

    孔有德耳中还回荡着火炮轰鸣的余音。他抬手挖了挖耳朵。觉得头有点胀,对左右道:“明军的火炮威力倒是不小……”刚说了一半,积年累月在沙场上练就的感应突发警兆,侧身一看,竟然有人手持弓弩朝他奔来。

    “杀!”孔有德率先暴吼一声,先发制人夺敌胆气。

    被喝醒的清兵也都是百战之余的精锐。纷纷拔出腰中顺刀。

    “射!”老李站住脚步,手挽强弓,瞄准了孔有德。

    虽然孔有德一身甲兵装扮,但他刚才那声“杀”实在太招人仇恨。这些关中汉子并非第一次干这刀头舔血的买卖,早就形成了默契。他们两人一组。瞄准了那四个铁甲兵,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上,普通人只能看到对面人的面部轮廓,而这些常年在山中打猎为生的猎户,却可以做到射穿狐狸、野鹿的眼睛而不伤毛皮。

    孔有德眼看着箭头上的寒芒飞近,侧身扑倒,三棱箭头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飞了过去。不等孔有德心生庆幸,只觉得颈中一震,整个人都被连带着朝后推去。直等落在地上,方才觉得疼痛难耐,原来是一支弩箭刺入了他的颈侧。

    他顺着箭矢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年轻人盯着他的双眼,旋即扔掉了手中的弩机,从腰中拔出佩刀,朝冲上来的清兵厮杀过去。再然后,一片黑暗蒙住了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孔有德和两个满洲真夷在接战前被射死,另外一个铁甲兵伤了大腿。仅剩的那个铁甲兵冲了两步,发现身后竟然没人跟上来,再看对面三个壮汉手持长刀嘶吼着杀了过来,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喊道:“壮士饶命!”

    另外几个清兵见主帅以死,按照满清军法,就算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连忙跪地求饶,纷纷喊道:“壮士饶命!我们都是汉人,饶命啊!”

    首领原本冲在最前面,见这些清兵竟然就此投降,心中既有惊喜也有疑惑,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扔掉兵器、甲胄!”老李快步上前,手中长刀指向铁甲兵面门。

    其他几人也又换上了弓弩,遥遥指向这些投降的清兵。

    “大哥,他们还有这么多人就投降。怕是有诈!”络腮胡道。

    “不敢!不敢!”那些清兵已经喊了起来:“你们杀了我家主将,我等就算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愿意跟壮士一起上山!”

    “想跟我们上山”老李见那铁甲兵果然脱了甲胄扔了兵器,冷笑一声,道:“先好生回爷爷我的问话,若有欺瞒便一刀砍了!”

    “绝不敢欺瞒。”那些清兵喊道。

    老李先命人将这投降的七个清兵三三两两绑了起来。方才问道:“哪个是你家主将姓甚名谁,官居何职!”

    七人争先恐后地将孔有德指认出来,又说了那两个真夷的满洲名字。

    首领一听自己射死的竟然是恭顺王孔有德,顿时欣喜若狂,却强压住声线,道:“老李,这孔有德身为鞑子的王爷,怎么会只带这么几个人,穿着小兵的衣甲来河边巡视他们定然是在骗人!”

    “壮士明鉴啊!”被剥光的铁甲兵连忙道:“王爷……呸!是孔贼!孔贼谁都不信。一切地形、敌情都要自己亲自探过,从北到南,他都是如此啊。小人绝不敢欺瞒爷爷!”

    “你们身为他的家丁,难道就不想为他报仇”老李也疑惑了。

    “爷爷明鉴,”清兵摆出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我们不是他的家丁啊!”

    “敢诳你爷爷!”络腮胡突然暴起,长刀破空,登时砍下了那清兵的脑袋。

    颈血足足喷了一丈高。如同雨水一般洒将下来,落了那些清兵一身一脸。犹自冒着热气。

    其他清兵没见过有人能够翻脸比翻书还快,吓得吱哇乱叫,有两个甚至直接尿了裤子,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尿臊气。

    “哎!”老李上前拉开首领,故意大声道:“这些人既然要降咱们,咱们何必杀人呢”

    “老李!我本不想杀他。谁让他诳我至此!”首领一双狼一般的细眼,扫过其他清兵,阴狠道:“孔贼也是鞑子的王爷,征战多年,哪有出来勘探地形竟不带亲信家丁的!”

    “爷爷容秉!”那个铁甲兵哭道:“确实冤枉啊!如今朝廷疑心汉人。就连汉军也免不得猜忌。肃王爷、呸、鞑子头领叫豪格的下令,所有汉军、绿营将帅要出营,不得带亲信家丁,还得去他帐前领两个满洲真夷作为监视。就是防备着咱们汉人逃去投奔大明。”他生怕这些人是闯逆余部,连忙又补道:“和大顺。”

    首领心中激动,对老李道:“老李,看来鞑子自己先乱起来了。”

    “鞑子人少,咱们汉人人多,哪有以少御多的道理他们迟早是要败退的。”老李眼中泛光,又道:“若是咱们汉人上下一条心,不自相残杀,这些鞑子哪里能够在关内如此横向霸道!”

    “哥,话也问完了,这些人怎么办”另一个壮士问道。

    老李走到孔有德身前,仔细看了一番,摇头道:“啧啧,他若是穿着建奴王爷的甲胄,还真不至于被射死。”建奴高级将领的盔甲能将全身包括脖子都保护起来,的确不容易被冷箭射死。

    “真是命中注定啊,汉奸不是那么好做的。”老李握住露出的箭杆,用力搅了搅,方才将箭矢拔出,确定这孔有德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解开铁甲系带,将孔有德的衣服裤子尽数剥落,只发现了装着一锭金子的钱袋,别无他物。

    “怎么连个腰牌、印玺都没有”老李问那几个清兵:“可是在你们身上”

    那几个清兵知道这人才是真大王,听他说话又和气,格外配合,连忙道:“这些东西照军法是不能带出营门的。”

    “那他若是碰到其他清兵,又不认识,如何证明自己身份”老李问道。

    “每日都有口令和回令,以此来辨别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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