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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霸业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渤海郡公

    可这位孙大人不一样,他投降之后,节操根本不想要了,直接与家里奴仆一起剃头留辫子,并且换上满装,一心一意帮着马青主子收揽人心。

    满清朝廷便直接让他做了礼部侍郎,可全天下都无比痛恨这个脸祖宗是谁都忘记了禽兽。

    可能是人民群众的仇恨,也可能是朝堂上同僚的鄙视,彻底让这厮放飞了自我,他最近在朝堂上说出了更家忘记祖宗的话语,是陛下从中国,而非中国从陛下也。

    这句话严重刺激了以多尔衮为首的满清人物。

    大明朝因为重点打击残元势力,对于女真族其实是一直是羁縻政策,因为在大明朝看来,满洲这种几乎没有什么文化可言的民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前途。

    即便是当初武力值爆表的努尔哈赤,也只是李家的一条狗而已。

    所以即便是如今入关了,满清的内心依然无比的自卑,所以他们动不动就拿自己是女真,而女真曾经有大金这段辉煌的历史说事。

    孙之獬将清帝与中国割裂开来,在明朝士大夫看来是愚不可及的行为,然而在满洲权贵看来却是格外有理。

    为他们从未将自己与中国视作一个整体,即便他们入关三百年之后,也仍然生活在阴暗自卑的角落里,不相信中国和自己乃是一体。

    为了不让“陛下”从中国,而让中国从“陛下”。就要明确服冠礼仪。

    直观来说,扩大剃发队伍。

    多尔衮在入京之初就要求军民人等剃发,但因为抵触之声实在太大,为了缓解人心,多尔衮才废除了第一次“剃发令”。因此许多汉官虽然当着清廷的官,却仍旧穿着大明的冠服,甚至连印信都还是大明的。

    然而现在多尔衮已经不打算再玩温情脉脉的怀柔政策了。要想甄别出反满的汉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剃发。

    或许有人会说。剃了头发该反满的一样反满。可是在这个尚有操守的年代,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毁,剃发就是剔去了为人的立身之本。连立身之本都不存在了,还反满干嘛就这么作为一具行尸走肉过活呗!

    所以当多尔衮的剃发令一出,“头可断,发不可剃”的呼声自然就响了起来。

    “那孙之獬为何会想到再上‘剃头疏’”汉官们纷纷交头接耳。

    “还不是那日上朝,孙之獬剃发满服。汉官班里把他推出去了。他去满班,满班也不容他,站在中间好生尴尬,想来就是因此而种了心结。”有人低声丧气道:“他这气倒是消了,可我们这头发又如何是好”

    为了一把头发就如此失魂落魄。看来这些汉人的确不是铁了心要与满人一道。

    满官们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不爽快。这话传到了多尔衮耳中,更加重了汉官不可用的念头。

    “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违异!”多尔衮在朝堂之上,再次抛出了他的满汉父子论。

    下面的满官各个得意,汉官只是低垂着头。

    在汉官心中,多少还记得奴儿哈赤曾是李成梁的义子,想想奴儿干都司也是大明设立流官的故有领土,绝非羁縻可弃之地。现在这些奴儿坐了京城,竟然连父子关系都要颠倒过来!再者说,就算“父子一体”,大明的皇帝可从来没有强令建奴蓄发戴网巾。

    “若不画一,终属贰心!”多尔衮杀气腾腾地看着尚未剃发的汉官,又道:“自今布告之后,京城内外限旬日,直隶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尽令剃发。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必置重罪!若规避惜发,巧辞争辩,决不轻贷!”

    十日为限,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由此而布告天下。

    这正是雪上加霜,成了压垮北方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固然有人丧失操守剃发归顺,但更多的人还是想到了逃亡。这种逃亡从开始的小规模逃跑,渐渐演变成了大群百姓聚集南下,形同起义。

    “保发南逃”的呼声顿时响彻华北,往往路过一村就多了一村的人,路过一县就又有一县人加入。

    多尔衮从京师发兵,又命阿巴泰、洪承畴在前阻截,众然是杀得血流满地,仍旧有人不顾生死地保发南逃。

    ……

    “子民发肤不保,性命难继,朕有何颜面以君父自居。”从骨子里,徐梁依然是那个扛着95式巡街的泉城警员。在得知多尔衮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明明知道他这是自掘坟墓,自毁长城,但是心里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感觉到无比的心痛。

    从徐梁内心来说,他其实是非常想以最快的速度收复失地,驱除鞑虏,完成这个旷古绝伦的伟业的。

    然而身为大明帝国的掌舵者,身为大明帝国自建国将近三百年来,第一个以异姓登上皇位的皇帝,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局势。

    大局比一切都重要,抓紧一切时间,吸收巩固占领区,激发战争潜力,是自己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一味的推图,不补兵不发展经济,最后一定会丢掉高地,过上与李自成一样苦逼的日子。

    “传令:高燕部、徐敬业部,即刻进攻东虏保定、津门一线,接应我天朝子民南下避难。传令:各地官员,加紧安置南下百姓,以工代赈、分配土地、垦荒自养。”徐梁顿了顿,又说道:“行辕即刻前往真定府。”

    李岩看着柳如是捧着徐梁手书的中旨,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情况下,陛下是根本不可能容忍满清的行径的。

    从大局来看,用《报刊》来揭露满清的恶行,占领舆论高地,并派出小规模的接应部队,同时稳住防线,等待满清彻底消耗尽自身最后一丝元气,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上之策。

    然而陛下终究是仁德之君,如何能忍心看汉家子民被满清鞑虏屠戮,这点儿倒是与明朝帝王的气度如出一辙。

    可古往今来,在乱世之中保存这份气度,不是份容易的事情。想想兵败的刘玄德,最后那份无奈的白帝城托孤。

    可见,白手打天下难,以仁厚之君打天下更难。

    这种事情搞不好,就会由宅心仁厚,变成了妇人之仁。

    而以华夏历史,成王败寇的尿性,若是徐梁最后输了,这种仁德之举最后多半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陛下,臣张还朝有一肺腑之言,不得不进呈!”总参之中忽然站起一人,身材挺拔,面庞棱角分明,即便是在人才辈出的总参,也算是出类拔俊的俊逸。

    “说。”徐梁对眼前这位上尉,并没有什么印象。

    参谋与御史还不一样,御史说的几乎都是,我认为陛下这样做是不对的,是没有道德的,是有违君主形象的。而参谋们,则高光许多,因为他们总是能够想君主之所想,陛下这样做对您不利,陛下这样做会让别人有机可能。所以大多数时候,参谋的话,比御史中听一万倍。

    “陛下,多尔衮倒行逆施,说到底就是自卑无能的野兽在遇到危险时候的癫狂之举罢了。”张还朝道:“他自以为他的癫狂,可以让更多的人惧怕他,可以分得清敌我,却不知道此举反而背负了天下怨念,乃是自断手足,自取灭亡之道。陛下,何不顺其所为,来个将计就计,待其自灭,我军全力而上,定能一扫寰宇,二者,也正好借满清之手,看看到底有哪些人背祖卖国。”

    李岩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的参谋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感觉到意外。

    眼前这个参谋,他有些不错的印象,可这些年轻的参谋们,智慧足够了,却不够成熟啊。

    能够看穿这些东西,聪明肯恩定是有的。

    可有些东西,看出来是一回事儿,什么时候说,能不能说,又是一回事儿。




第七百三十七章 雪耻之心,短发之意
    第七百三十七章雪耻之心,短发之意

    能做到总参这个位置,能给皇帝陛下出谋划策,张还朝明显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但是能说出这番话来,又说明他目前的阅历不足。

    这种现象在总参这支年轻的队伍里,其实非常的常见,其实也是徐梁乐意见到的。

    有些成熟和智慧,在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身上是没有的。但是有的时候,正是因为缺少这些东西,他们才能说出很多难能可贵的话来。

    有这些年轻的参谋出谋献策,虽然大多数时候耿直了些,但是总比满屋子的明哲保身的老油条让人更喜欢些。

    正如这位耿直的少年所言,满清推行的剃发令等措施,是典型的倒行逆施,但是其本身确实满足的是满洲贵族统治的需要:甄别敌我。

    因为满清的基本盘太小了,如果不想办法甄别敌我,他们会完完全全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去。

    然而张还朝还是犯了个非此即彼的错误,真正有智慧的人,非但可以分清黑白曲直,更能够看到黑色地带和白色地带中间的灰色,包容乃至重用他。

    “那些为了华夏之美,宗族之冠,宁死不肯剃发的人,自然值得嘉奖,是我大明的忠臣孝子,但是迫不得已在满洲鞑子的屠刀之下屈服的黎民百姓,也不能算是罪过,毕竟让他们陷入这种境地,完全是因为我们做的还不够好。”

    徐梁见张还朝欲言又止,就知道他是军中少壮派的萌芽,年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渴望胜利的心。

    徐梁也渴望胜利,但是徐梁更加成熟一些,能够在利益之间做出取舍罢了。

    徐梁用低沉的声音道:“大明掌有天下三百年,如今却连百姓都保全不得,让我这两天不仅仅彻夜难眠,还总是会想起一桩故事。”

    身为君主,每天需要他操心的事情,足够他操持到半夜,所以若不是意有所指,他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讲什么故事。

    为君主久了,徐梁也习惯了一些语言上的智慧。也开始懂得一些,如何表达自己心中意图信号的方式。

    当徐梁说要讲故事的时候,所有人都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很明显,大家听出了徐梁的弦外音,都在等待这个信号。

    “朕读的书不多,不过也跟着阁老他们听过不少典故,到底是正史所载,还是野史流传朕也记不清楚了,大致讲的是当初曹操行军时明令将士不得践踏田亩,如有犯者以军法论。后曹操坐骑不慎踏入田间,曹操因此割发代首,以明军纪。”

    徐梁缓缓说道。

    话说道这里,徐梁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那就是他们的君主认为这次的错误罪过在他身上,他要割发代首。

    在场的臣子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国家发生了大事的时候,君主自我约束、自我处罚不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在大明朝,崇祯皇帝几乎天天下罪己诏。

    但那也只是下罪己诏而已,像是陛下这种竟然要割发代首的,还真的没出现过。

    陛下若是割发自罚,卫道士们会觉得十分解气。在他们看来,头发和脑袋一样重要。陛下肯割发,那就跟砍头没区别,只是因为要留着有用之躯才留下脑袋罢了。

    对于百姓而言,这是权贵对社会公德的维护,是真正贵贱一体的自我安慰。为何曹操的割发如此出名因为他是枭雄的代表人物,民间成见认为他对道德的破坏最大,所以当他站在了维护道德的立场上,就反衬出其中道德的闪光点。

    与曹操割发一样被百姓们喜闻乐道的,还有《狸猫换太子》里包青天杖打龙袍。用龙袍代替皇帝本身。就跟用头发代替脑袋一样,虽然皇帝没有半点感觉,但在百姓看来却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爽快事。

    这是这个时代人们的独特社会心理,并不是他们在意淫或是自我安慰,而是因为他们对“道德”的内在信仰。

    徐梁提出割发自罪,并非真正认为这是天子失责。而是出于一个谁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内务卫生。

    乌黑亮丽地长发挽成一个发髻,佩戴冠巾,从审美上而言的确是“儒雅”标识。然而这头长发却不是谁都有条件留的。首先得有下人每日早间帮着梳头。每日晚间要用篦子篦发。若是普通人家,哪有空闲每天早晚用半个时辰打理头发

    再者,按照传统习俗也不能够想洗头就洗,必须要根据黄历上的宜、忌行事。而适宜洗发的日子却是随机排列的,也就是说哪怕大夏天,头皮痒得抓心挠肺,也只能用篦子篦一篦,而不能用水洗。

    就算是用水洗。也只能用皂角。这种被香皂代替的传统卫生用品,在徐梁前世又有所复苏——因为人们畏惧化工产品如虎,更相信“纯天然”用品。然而它会被取代并非没有原因。皂角洗发之后在短时间里固然清爽顺滑,但是不到一天,油性头发就会不可抑制泛油。

    碰上有脂溢性脱发、头屑。长发更是痛苦不堪,每天早上起来枕头上都是一把把的头发。严重的还会出现“鬼剃头”,一夜之间成为光头。

    士兵们每天都要操练,不可能不出汗。现在营中发行的“黄历”,几乎每天都是“宜沐浴”,但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人天天洗头,因为头发过长不容易干。在驻地好歹还能洗澡,若是行军在外,十天半个月不能洗澡,头上长虱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所以在军营中看到的那些束着发髻的“古人”,并非《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他们早上起来只是拿梳子将头发从下往上笼到发髻,油脏的破布一包,并不去管炸出来乱发,看上去颇为邋遢。

    即便如此,头发也会因为头皮痒或是头虱而被很快弄乱。

    在市井之中情况也与军营类似,既然百姓习惯,倒也不算什么问题。但在军中,这却是影响战斗力的大事。作为有轻微强迫症的徐梁,早就想拿头发开刀。但他深知头发的敏感性,所以迟迟未动。

    如果能够以“自罚”的理由发动一次“头发革命”,无疑能够解决军容、卫生这两个问题。等到日后退伍,从部队回到地方,再把头发蓄起来便是了。哪怕是剃成板寸,要蓄到能够束发结髻的程度最多一年也就够了。

    而等到大家意识到军队剃头的好处,又有几个人愿意换回长发呢到时候自己顺水推舟,推动军方设为定制,岂不美哉

    李岩等人是真以为陛下因为“愧疚”而要“自罚”。

    在李岩看来,徐梁很多时候是个真性情的人,这个时候自己劝他也没有什么效果。而秦良玉则比较直接的说道:“臣请以训导官割发赎罪。”

    训导官是军中的思想旗手,又有许多都是中官出身,所以割发的阻力最小。反正连小**都可以割掉,头发又算什么

    为了防止有些脑子转不过的训导官虚应故事,总训导部还出台了发型标准。剪过之后的头发,前不能过眉,后不能过领,其他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训导官动手之后,军官和士兵是不会主动跟进的。

    这时候就轮到徐梁再加一把火了。

    柳如是如同平素一样,带着宫人进了陛下的卧室,要为陛下洗漱梳整,同时汇报今日的工作安排。一进门,她就看到陛下站在穿衣镜前,头发散开,手里捏着一把黑长头发。

    “陛下!”柳如是已经哭了出来,跪在地上。

    其他宫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器皿,跟着跪在地上,很快就哭成了一片,口中只是喊着:“陛下。”

    门口的侍卫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忙冲了进来,却见陛下陛下真的割发自罚,将一头长发变成了齐耳短发,跟着宫人们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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