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当上世子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忆余
“手都给你打断了去。”沈虞说到做到。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卫晟显然是不想再挨打了,很快便松了手。
只是在收回手的时候,抬手将一直紧攥着的凤钗插在沈虞的发间,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高飞,彩色的尾羽雍容华贵,嘴中衔着红宝石流苏,造型精美到了极致。
沈虞摸上自己的发髻,将它取了下来,看到是秦皇后头上戴着的凤钗,跟个烫手山芋似的丢还给卫晟。
“殿下,这种凤钗只有皇后娘娘可以佩戴,臣不敢逾矩。”
皇后才可以戴的吗?
卫晟垂眸看着手中的凤钗有些出神,后面沈虞也没有与卫晟过多攀谈,只是绕过他直接进了府。
又是一阵寒风凌冽,卫晟口中呼出一口白雾,手中的力道一松,价值不菲的凤钗掉落在地上。
“别人戴过的凤钗哪里配得上大小姐。”
他的大小姐是最干净的,他不想看到沈虞沾染上任何污秽的东西。
……
秦子安流放的那日,沈虞亲自去看他。
没有往日的光鲜,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和武瑶还有秦悦锁在一辆囚车中,后面还有几辆囚车,一部分是秦子安的妾室,还有一部分是被牵连的武家的人。
秦子安看到沈虞,目光闪躲,他现在这般姿态,不想见任何人。
沈虞目光落在小小的秦悦身上,秦悦穿的也很单薄,武瑶紧紧地抱着她,但是她还是冷的瑟瑟发抖。
前往边疆的路途寒冷艰辛,最后活下来的人或许只有几个而已,像秦悦这样的孩子,很少能挺过去。
沈虞解下身上的披风,递进囚车里,对武瑶道:“给秦悦的。”
武瑶只觉得屈辱,只是更加抱紧了秦悦,没有接过沈虞的披风。
“谢谢。”最后还是秦子安接过,然后盖在秦悦和武瑶的身上。
“你是……特意过来看我吗?”秦子安问道。
沈虞看向秦子安,眼中再无波澜,“不,只是来问你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
“向西凉人采购兵器一事,都是由你一人策划的吗?”
今天也没当上世子妃 第330章
第三百三十一章
秦子安的瞳眸骤缩,呼吸都重了一下,他嘴唇微颤,应道:“是啊。”
沈虞眼眸微阖,冷笑一声,道:“秦子安,说到底我还是最了解你的人,你有没有说谎,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秦子安心头微动,像是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一样,他说道:“沈虞,我后悔了,如果当年我能让着你一些,能多哄你一点……”
“秦子安,你还是没有明白。”沈虞打断了秦子安接下来的话,道,“我不是要你让着我,也不是要你哄着我。”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要的是秦子安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只是直到现在,秦子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沈虞对他的爱也已经全部耗尽,他们之间什么也不剩了。
沈虞的目光干净透彻,秦子安一时间只觉得无所遁形,现在的沈虞,他根本配不上。
甚至连触摸她脚尖的资格都没有。
她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饱受欺凌的沈家大小姐了,如今的她,战功显赫,被封四品忠义侯,是大明第一位女侯爷,她的亲妹妹是秦王世子妃,她既是秦王府的亲家,也是秦王手下的得力副将。
那个在簪花宴上,为他舞剑的女孩,已经消失了。
秦子安失魂落魄地垂下头,道:“这样啊……真想再看一次你为我舞剑的样子。”
沈虞沉下神色,正打算转身离去之时,忽地听到后面传来一道温雅的声音,“大小姐,这里太脏了,你不该来这里。”
秦子安抬头望去,看到来人时,瞳眸紧缩,身子都忍不住颤了一下,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沈虞见到卫晟,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觉得奇怪,毕竟秦子安是卫晟的表兄。
卫晟上前,见本该属于沈虞的斗篷此刻正裹在秦悦的身上,失笑道:“大小姐还真是善良。”
卫晟脱下自己的戎衣,披在沈虞的身上,沈虞竟然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秦子安微怔,沈虞什么时候和四殿下有接触的?而且看上去还关系匪浅。
卫晟含笑的目光扫过秦子安,阴蛰,黑暗,秦子安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死死掐着他的喉咙,让他一时间呼吸都停住了。
“大小姐可不能对他们心软,毕竟他们是这世间对你最残忍的人,大小姐可以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们。”卫晟走过去几步,竟是直接身上将秦悦身上温暖的斗篷给扯了下来。
秦悦感觉到冷,又大哭了起来。
沈虞抓住卫晟的手腕,道:“还给她,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没有错。”
“不,她的出生就是错的。”卫晟像是坚持要颠覆沈虞的观念似的,继续道,“这个孩子不就是大小姐噩梦的开始吗?如果当初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大小姐也不会万念俱灰。”
沈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良好的教养让她去否认卫晟的话,毕竟不管秦子安和武瑶做了什么,秦悦都是无辜的,毕竟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出身。
但是潜意识里,沈虞又认同着卫晟的话。
当年她都已经要和秦子安谈婚论嫁了,秦子安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都以为是真的了。
然而后一天,武瑶便拖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站在了忠义侯府的门口。
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她所有的美梦都变得支离破碎,所有的爱也在那一刻耗尽。
“大小姐不记得他们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了吗?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怜悯同情他们,而是报复他们。”卫晟像是在教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轻声在沈虞耳边说道。
沈虞只觉得指尖有些凉,她往旁边挪了半步,侧眸看向卫晟,道:“你似乎很想看到他们落魄的样子,秦子安不是你的表兄吗?”
卫晟点了点头,笑眯眯地道:“是啊,但是比起秦子安,我更喜欢大小姐啊。”
沈虞呼吸重了几分,清眸中似是有什么在渐渐沉积,她移开视线,轻声道:“无聊。”
她是不如沈鸢卫衍他们那样心眼多,但是卫晟是什么样的人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
他嘴里那些甜言蜜语的话,大概没几句是真心的。
“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沈虞敛下目光,转身抬脚离开。
留下卫晟一人面对秦子安,秦子安慢慢攥紧拳头。
“不用那么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只是离开前,卫晟把秦悦身上的斗篷带走了,他道:“她的东西,你们不陪触碰。”
风雪之中,囚车在长安城的街道上游行,污秽的东西砸在他们身上,在百姓的谩骂中,在秦悦的哭喊声中,离开了长安城。
无需卫晟动手,前往边境的道路上,他们必定要饱受折磨,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卫晟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一队囚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大雪之中,再看不见踪迹,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囚车队离开长安城的第二天,一个狱卒拿着一张布条交给沈虞。
沈虞展开,那布条是从囚衣上撕下的,那上面只有用血写下的一个字,“四。”
沈虞眼睫微颤,想起自己问秦子安的那句话。
“向西凉人采购兵器一事,都是由你一人策划的吗?”
今天也没当上世子妃 第331章
第三百三十二章
私下贩卖兵器一案表面上以秦子安流放结束,但是沈虞还想继续查下去。
秦子安留下的那张写着“四”的布条,让沈虞摇摆不定。
沈虞几乎不敢去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卫晟策划的,那卫晟该是多可怕的人。
她虽然知道卫晟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害,但是她从未想过卫晟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去牺牲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手中攥着那张带血的布条,沈虞看着放在屋子角落里,许久没有用过的银qiāng,渐渐阖上眼睛。
卫晟啊……
一个月后,云景帝病情加重,四皇子和齐王昼夜守在他的身旁。
看似平和的兄弟二人,暗地里是鲜血淋漓的厮杀,朝堂上风云莫测,夺嫡之争愈发激烈。
就连站在中立的沈虞都受到了影响,沈虞已经告假两日未去上朝。
“侯爷,四殿下派了请帖过来。”
沈虞扫了一眼请帖上的内容,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地就道:“嗯,我会应约的。”
卫晟知晓沈虞应邀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棋子,失笑了几声。
“大小姐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让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准确无比地射中一只雪兔,钉在雪林里的一棵枯木上,枝丫上的雪被震落了下来。
“真的射中了呀!”沈鸢嘴里哈着冷气,脚下踏着雪跑了过去。
看到被钉在树上,一箭毙命的兔子,蹲下身子,伸出手握住箭身,咬着牙想把箭矢拔出来。
“呜呜!”银宝从她的怀里窜出来,围在野兔身边叫着。
沈鸢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箭矢拔了出来,一屁股坐到雪地上,馋了许久的银宝张嘴便往野兔身上扑了上去。
卫衍手里还拿着长弓,步子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墨色的斗篷更显得他身形修长,肌肤冷白,映衬着雪林的景色,就像是最好的画师画出的水墨画一般。
卫衍弯腰单手搂着沈鸢的腰,把她扶起来,还拍了拍她身上沾着的雪,道:“回去吧。”
沈鸢点头,任由卫衍牵着她走出白茫茫的雪林。银宝还留在那里享受它的美味,等吃完了它自己也能循着气味回家。
沈鸢留在军营中两个月,等到卫衍把练兵之事都安排妥当了,才有空回来一趟。
望君归也开张了,沈鸢带着卫衍来的时候,无颜已经在台上开场,座下许多文人雅士都一边品茶,一边细细听着。
不同于外面的寒风凌冽,望君归里温暖如春。
沈鸢在设计望君归时,还在二楼给自己留了一个位置绝佳的雅间。
“他唱的没有你唱的好听。”卫衍看了一眼下面的无颜,挑眉说道。
沈鸢一笑,道:“那当然了。”
下面无颜一曲唱毕,沈鸢才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我想去南疆王宫一趟。”
“想想就好。”
以上的对话,在这两个月里,出现了无数次。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卫衍抱着沈鸢的力道都紧了好几分,生怕沈鸢趁着他睡着的时候跑了。
“但是,现在除了师父,没有人能帮你解蛊。”沈鸢趴在桌上,侧着脸,两眼看着从杯盏中升起的袅袅白雾。
“轸宿已经找到能控制蛊虫的方法了。”
“但是他不能解蛊。”无法解蛊,谁都不能保证下一次蛊毒发作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卫衍,我赌不起。”沈鸢眼睛微阖,道,“你现在,对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卫衍呼吸一窒,果然还是瞒不住沈鸢,即使他有意瞒着,但是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沈鸢去猜测真相了。
卫衍也学着沈鸢的样子,趴在桌上侧着脸,面对着沈鸢,“还好我不养外室,不然一天就能被你发现了。”
沈鸢不悦地皱了皱眉,道:“别想引开话题。”
卫衍渐渐敛下眸中的笑意,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他回忆了许久,道:“应该忘了许多了,现在回忆起来,好像满脑子都只剩下你了。”
唯独她不能忘记。
“那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只是这一切,还来不及实现,难以意料的变故就打破了一切安宁与平静。
今天也没当上世子妃 第332章
沈虞赴卫晟的约时,是长安城下第三场雪的那一天,沈虞一个人撑伞进了四皇子府。
那把油纸伞是沈鸢给她画的,上面是大片的虞美人图案,撑开便是一朵盛开娇艳的虞美人。
许是在这长安城留得太久,她也开始习惯每日穿着衣裙,梳着云鬓的生活,就像长安城里普普通通的贵女一样。
没有战场,没有杀戮,不用过着与军营里的男人终日为伍。
“大小姐,你来了。”温雅至极的男人蹲在雪地里,学着她那日晚上的样子,在地上玩雪。
皑皑白雪,没有一点瑕疵,但是谁又知道这下面埋着的东西,是肮脏的,腐烂的……
沈虞就这样进了四皇子府,然后再没人见她出来过,也不知那一日在四皇子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
沧州。
沈鸢已经决定要带卫衍一起去南疆王宫了,只等卫衍安排好自己的替身留在沧州,他们便可以出发了。
宋知秋这两日也来得很勤快,不过不是因为太久没见到沈鸢而想念她,而是跑着来和她哭诉,“chén bǎo shēng那个王八蛋!”
沈鸢看着趴在桌上呜呜大哭的宋知秋,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她,道:“别哭了,那种人还不值得你为他流眼泪。”
原来欺负宋知秋的那几个混混都是chén bǎo shēng事先安排好的,chén bǎo shēng今年科考落榜,但是又急功近利,所以在看到宋知秋时,才会一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好在上一次被沈鸢提醒之后,宋知秋才警觉了起来,没有被chén bǎo shēng的表象所迷惑。
但是虽然是悬崖勒马了,但是宋知秋还是难过了好多天,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结果还是个骗子。
这事儿放谁身上,怕是都接受不了。
沈鸢看了一眼守在门外,神色拘谨的常木,挑眉问道:“你为什么不换个人喜欢?”
“换谁啊?”宋知秋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地道。
“常木啊,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沈鸢笑眯眯地说道,语调听上去不太正经儿,就像是随口打趣一般。
宋知秋打了个哭嗝,水眸清亮,道:“当然……”
不喜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面那三个字竟然说不出口,和常木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一幕幕穿插在脑海里,阻塞了她想要否认的话。
宋知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只是再次看向常木的时候,却无法像以前那样坦然了,心中莫名地觉得别扭,但是那种感觉又说不上来。
沈鸢食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一张像符文一样的东西。
常木的面相,将来他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或许他现在还配不上宋知秋,但是将来就说不准了。
沈鸢在桌上画了一道水痕,将最两端的符文连了起来。
卫衍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沈鸢在桌上用水涂涂画画的,走过去也不多打扰,直到沈鸢收手,他才问道:“这是什么?”
“嘻嘻,帮知秋和常木算一下姻缘,他们两个的命盘和我们的很像,都是从十几年前就重叠在一起的,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分开。”命盘的内容沈鸢不敢窥探,但是位置沈鸢却是可以预测出来的。
沈鸢这副神哉哉的样子像极了路边那些骗人的算命术士,卫衍觉得有些意思,问道:“那你能不能算一算我们此去南疆是凶是吉?”
“对哦。”沈鸢才想起这事,她又倒了一杯清水在杯子中,食指蘸湿。
卫衍的目光紧盯着沈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沈鸢描绘桌上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时,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停了下来。
风声,鸟声,就连水声都停了下来,就好像万物在屏息,不敢多加打扰沈鸢一样。
然而,还差一笔之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妃,不好了,侯爷出事了!”小桃扶着门,喘着粗气,一张小脸煞白,显然是刚接到消息便提着裙子一步不敢歇地跑过来。
阿辙也赶着过来,面罩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长安城要乱了,有人在长安城外调兵!”
最后一笔没有画完,沈鸢猛地起身,桌上的水迹被她的衣袖拂乱。
然而在这一天出事的,不仅仅是沈虞,还有南疆与大明的国境线上。
“世子爷,南疆两天前突然出兵,已经兵临月城。”
月城若是被攻破,战争就真的打响了,月城百姓要面对的是如炼狱般的处境。
……
是夜,沈鸢和卫衍两人盘腿坐在床上,两人面对面,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思量。
“你要领兵去月城吗?”
“两个月内,我一定回来。”
沈鸢垂头,看着自己因紧攥着衣角而泛白的指尖,道:“要完好无损的,你身上的蛊毒未解,轸宿也只是暂时让蛊虫进入冬眠期而已。如果楚旭出面了,你不要和他交手,会吃亏的。”
“我会好好的。”卫衍伸手揉了揉沈鸢的脑袋,柔声道。
“不要太勉强自己,我回一趟长安,很快就能把事情处理完的,我会马上回来找你的。”两个月,沈鸢给她和卫衍的时限是两个月,“两个月为期,正好那时候就要过年了,我想和你一起守岁。”
“好。”
沈鸢伸出右手的小指,道:“那你这一次也要说话算话。”
卫衍勾住沈鸢的小指,倾身过去,吮住她的唇瓣……
今天也没当上世子妃 第333章
南疆王宫。
一身华丽宫装的女人快步走在宫道上,后面两个宫女气喘吁吁的,“公……公主,您慢点……走,奴婢跟不上了。”
她们口中所称的公主正是已经回到南疆的柳宿,不过她现在已经改名为楚秀。
虽然楚旭还未正式公开楚秀的存在,但是宫中的人都知道南疆王从外面带回了一位公主。
楚秀听到后面两个宫女上接不接下气的声音,脚步非但没有放慢或者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跟不上就别跟了。”
两个宫女叫苦连天,只能费劲儿地追上去。
然而两人却在一个拐角将楚秀跟丢了,“公主,您在哪啊?”
“公主!”
楚秀躲在暗处,静静等着两人走远,然后往与她们相反的方向离开。
楚秀走在无人的小道上,脸上褪去了懒散不正经儿的神色,取而代之是入骨的悲凉。
靠着她这么多年来潜伏在卫衍身边窃取的情报,南疆那些不安分的部族首领也抓住了大明现在内乱的时机,出兵大明。
若是这一次战役胜了,她便是南疆的大功臣。
公主吗?
楚秀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层层叠叠,精秀华丽的衣裙,现在这生活当真不如在卫衍手下当个下属来得自在。
她本以为自己回到故土会很开心,但是背叛了卫衍和沈鸢,背叛了十几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之后,心中余下的只有无尽的荒凉。
孤独到了极致。
想要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时,身边空无一人,就连银宝也没有。
楚秀兜兜转转,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外,与其他宫殿不同的是,这座宫殿里,除了日常巡逻的侍卫以外,没有其他宫人敢靠近。
楚秀才靠近了几步,便感觉到了些许阴冷渗进她的身体,但是这并未阻止她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楚秀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里面并没有动静。
南疆这次出兵三十万,但是领兵的却不是楚旭,楚秀本以为楚旭会留在王宫中,却不想南疆出兵之后,楚旭也跟着消失了,没有人知晓他的去向,朝政也暂时交给了丞相打理。
楚秀紧抿着唇,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首先就被盘踞在房梁上的大蟒给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大蟒似是嗅到楚秀身上沾有自己主人的气息,所以并未对她产生敌意。
“看来这东西还真好用。”楚秀瞥了一眼腰间挂着的香囊,这还是前些天她从楚旭身上偷下来的。
楚秀反身关了门,走进了这个被毒物占领的寝屋。
没错,这是楚旭的寝屋,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靠近这间屋子。
外面的阳光正好,但是不知为何却透不过这寝屋的窗子照进来。
楚秀知道这座宫殿中有一处“温泉”,而她就是冲着这个地方去的,不过也只能趁着楚旭不在的时候才能进来。
“奇怪,机关在哪里呢?明明鬼宿以前不是说有的吗……”楚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楚旭的床榻上摸索着。
这个秘密还是鬼宿曾经和她说过的,两年前世子爷南征南疆的时候,鬼宿潜伏进南疆王宫,探寻到了不少秘密。
她和鬼宿又同是朱雀组的人,私底下没事她就喜欢从鬼宿嘴里套些情报出来。
终于,楚秀在床榻的边缘摸到一处不同寻常的裂缝,楚旭手中积攒力气,手指扣着那条缝隙,用力将床翻了起来。
藏在床下的密道终于露了出来,楚秀脱了身上繁琐的宫装,宫装底下竟是穿了一身干净利索的劲装,几天前她就在预谋这事了,自然不可能空手而来。
楚秀先是将脱下的衣裙丢了下去,听到细微的动静后,大概判断了一下高度,然后也一跃而下。
床板翻了回来,缠绕在梁上的几条小蛇正悬着身子,对着床榻的位置吐了吐信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