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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枭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景叶云文

    左千寻不愿意冒险,拉着叶庭道:“回去了。”

    从云随后钻出草丛,双目微微扫寻一下,暗道一声奇怪,他用工兵铲当做探测器,一面向前走一面用铲面按压脚底的杂草,最后停在一个草窝前面。秦天放想了一下,也跟行过去。

    从云眼光微闪,问道:“天放,你怎么看”

    秦天放蹲下身子,用手捋捋草窝的边缘,断定道:“人迹。”

    “你是说




第163章 道上老头
    泥土路尽头,山洼里的袅袅炊烟让人身心愉悦,左千寻的肚子早被干粮折磨得惨不忍睹,脚步轻快得象只小鸟,叶庭紧追着他,两人边走畅想着丰盛的晚餐,全然不顾沿途的怪异。从云和秦天放略略错开脚步,相视一眼,按说这个季节,日午应该是下田劳作最繁忙的时候,此处却野径寂静了无人迹,两旁的水田如果不是经过村民的细心打理,不会这么茂盛。

    两人正在惊疑,远处缓缓走过一条人影,从云和秦天放急忙站下脚步。左千寻和叶庭也放缓脚步,对面那老头大约五十多岁,穿着靛蓝色的褂子,与衣同色的包头巾扎得十分严谨,他皱着眉头微微打量这几个陌生人,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你,们,好,”老头说着蹩脚的国语,腔调十分古怪。

    左千寻一愣,根本没听懂,大约猜出他的意思,报以微笑道:“老人家,你好啊。”

    老头笑了笑:“你们,那里,来”

    左千寻闷了一头汗,这玩意要怎么交流那死向导阿离又半死不活,根本做不了翻译,他只得揣摩着老头的表情和语调,猜度着老头的意思。

    “我们,来,旅游。”

    左千寻居然被带偏,学起老头的腔调来,一旁的叶庭忍不住笑出声来,左千寻白了他一眼道:“你能耐,你来。”

    叶庭苦着脸道:“我不会啊。”

    估计老头没听懂他俩的对话,说了几句家乡话,不知是询问还是回答。赶上来的从云和秦天放也是大眼盯着小眼,根本无法与老头交流,正自尬尴。

    老头连比带划的,又憋出一句话来:“客人。”

    这回连叶庭也听明白了,老头是想邀请他们去做客。

    左千寻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谢谢哈。”

    “不谢,不谢,”老头做着手势表示不用客气。

    左千寻回头望了一眼,暗骂一句:“这个没用的阿离,你要不出事儿,咱们至于这么艰难的与人沟通吗”

    幸亏人类是有别于其他低等动物的高级智慧生物,除了语言还能用肢体动作表达词意,双方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基本的理解还是有的。只是交流的氛围有些沉闷,但老头的盛情还是感染了左千寻,几个人走走停停,时不时的飙出一两句客套话,鸡同鸭讲的各说各话也是有趣。

    神秘的村落掩映在林丛之间,近到村口才看清村子的结构,虽然建地平缓却俨然一座雕堡,类似某地的特色土楼,环型的城堡泥胚彻磊,高约数丈,堡墙上还开着不少的眼洞,许是便于观察与防御。古朴高大的堡门需高仰才能一窥全貌,木质的横楣上,别具风格悬挂着硕大的牛头骨,两只化成骨架的牛角还披红挂彩的,火红的团花迎风招展,道不出的艳丽。

    “这是真的牛吗”叶庭小声问道。

    “应该是吧,”左千寻也不确定。

    “这牛头也太大了吧,”叶庭目测一下,牛头骨架的横高与宽度十分惊人,这头牛活着的时候,体型可以赶上一头猛玛象了。

    “别人的地盘,你们不要乱说话。”秦天放低声提醒道。

    多族杂居之地风俗禁忌各异,凡事需小心谨慎才能避免触犯忌讳。

    老头转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几句话,几个人都没听懂,但见他面色平和,情知刚才的私下议论并没有冒犯。

    “老人家,这碉堡好宏伟啊,”左千寻赶紧笑呵呵地,拍了老头两句马屁。

    老头摇了摇头表示没听懂,脚步轻缓将他们引进了堡门,堡内干净整洁,中轴线宽敞毕直一路向前,沿道两旁的竹楼虽然高低错落,华简皆有,新旧不一,大致还算整齐。然则冷寂得可怕,天光日白正是人行热闹的时候,可是路上却看不到一条人影。四人不由面面相觑,从云脚步微错,掩在秦天放身侧,不露痕迹的转视周围。吊脚楼上也无人迹,唯有回廊的横杆上晒挂着少量的辣椒和玉米,若不是有这些供人类食用的食品略显人气,从云还以为进到了。左千寻也感觉气氛诡异,他睁大眼晴,紧张的东张西望,隐约看见那些窄小的角楼窗眼里,闪烁着幽暗的目光。

    他低声对秦天放道:“房间里



第164章 疯女
    左千寻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老坟堆头,干涸的泥质迅速下陷,屁股和后腰卡在老坟坑里,一时拔不出身子,他四脚胡乱撑着地面,狂叫道:“叶庭,快过来拉老子出来。”

    叶庭看着一堆老坟头,嚇得头皮发麻,他咬着牙半眯着眼晴,小心绕踩坟墓的边缘,来到左千寻面前,用力攥住他的胳膊将他从陷坑里拔出来。左千寻掸了一身的土,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那只草头鬼哇出几声后,居然嗤嗤的笑起来,左千寻和叶庭咽了一口唾沫,这才看清鬼的模样,一身又破又烂臭哄哄的看不清颜色的衣服,篷头垢面粘着满头的碎草屑,污泥双爪抓住几株紫色的野花。虽然看不清这只鬼的相貌,从笑声可以听出她个女的,而且精神绝对不正常。

    左千寻与叶庭无语相望,疯女人突然向前一跳,脸皮差点蹭到左千寻的下巴上,赫得左千寻向后急退,嘴里不停的叫嚷道:“救驾,救驾。”

    秦天放见势不妙,拎着工兵铲跑过来,冲着疯女人挥舞着,面目狰狞的大声恐赫,疯女害怕了,拔腿向草丛跑去,嘴里还哼哼叽叽唱着古怪的歌调。

    左千寻吁了一口气,拍打胸口道:“吓死我了,这是人还是鬼”

    “你没事干跑到坟堆里干嘛”秦天放不悦道。

    左千寻道:“谁想进来了,不是进村都要经过这些鬼东西吗”

    “你小心走不行”

    “好了,好了,我紧跟着你,大佬。”

    秦天放无奈的望他一眼,三人又折回老头的队伍中,老头目光浑浊望着疯女人的背影,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呢喃了几句。

    秦天放也不好相问,做了个催促的手势,老头看懂了,带着他们慢慢向那几栋破竹楼走去。这处也跟新村一般寂寞无人,唯有几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怪异的抻长着影子。

    老头的家在第三栋竹楼,楼梯虽然破旧却还算干净,大门两边还摆放着几个大酒瓮颇显出人间的味道。老头率先踏上咯吱做响的竹楼梯,一面向上叫喊,门里探出一张皱巴巴的脸,一个带着黑色帕巾的老婆子闪烁几下怪异的眼神,灰色的嘴唇微微蠕动。

    老头和她说道几句,她探出身来,双手不搓着腰间的围裙。

    “你好,”秦天放也不管这老婆子能不能听懂,努力挣出一副笑脸。

    “你。。。好,”老婆子呲着牙古怪的回应着。

    然后让出身子,等老头领着秦天放等人进屋子后,才弓着身钻进门里。堂间并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四周显得十分空旷,靠南的一副墙面,摆放一张乌黑的神台,室内没有安装电灯,屋子中央摆放着乡里常见的火塘子,透过昏暗的火光,隐约看到火塘的架子上,吊着一只老式的烧水壶,正在咕嘟咕嘟向外冒着热气。

    老婆子客气的让坐,秦天放几人谢过之后,盘腿围坐在火塘周围,老婆子摸索着拿出几只黄泥的茶碗,她怕客人嫌脏,还特意用水涮了一下。秦天放急忙接过碗,取下火上的水壶给大家倒茶,茶色有些微暗色泽沉旧,虽然不甚好看但喝到嘴里略带甘甜。

    老头见他们不嫌弃,兴致很高,喝完茶后,他冲着老婆子喊了两句,老婆子脸上绽开笑容,佝偻着身子走出门去。左千寻不明就理,正想开口询问老头,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刺鼻的酸味。

    “哇,好酸。”左千寻抽抽鼻子,呛咳两声道。

    叶庭也用手掩住鼻子道:“是什东西啊,又酸又臭”

    从云已然不耐,弹身立起脚步微错,身形已现出门外,他速度之快,惊得老头手中茶碗差点落地。

    老婆子站在瓦瓮前,弯着腰把手伸入瓮里掏宝贝,她刚刚掏出一块象肉一样的东西,浓烈的腐酸味直冲从云口鼻,他不由低声作呕。

    “可能是淹酸鱼淹酸肉,”秦天放嗅了嗅,猜测道。

    “是啊,是啊,电视里看过,”叶庭虽然讨厌这种臭味,但回想起镜头里的美味,不由暗暗吞了吞口水。

    老头居然听懂他们的对话,笑着说道:“酸,肉,好,恰。”

    老婆子端着一只炒锅进来,满满的一锅酸肉,面上摆着鲜红的剁椒和雪白蒜米,让人看得直流口水,侍炒锅架在火塘上,底下添足柴火,那种腐酸味瞬间变成了人间美味。酸肉冒着油花,嗞嗞声中酸辣咸香,鲜得秦天放等人纷纷咂嘴,屁股不知不觉的挪近了火塘。

    从云无意间向神台撇了一眼,他微微一怔,轻轻拉扯秦天放的衣袖:“天放。”

    秦天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副神案上摆放的不是什么神明的法身,而是一把黑色的弓。秦天放不禁错愕,他眯着眼晴仔细打量着那把弓,它和从云在草丛里拾到的弓大小一致,弓身亦是包浆沉厚年岁久远,弓弦绵长坚韧,青乌的皮筋散发浓烈的桐油清香。

    这是巧合还是此处村民常用的猎狩工具秦天放与从云暗暗交换眼色,两人脸色放缓,却暗自提起了小心。

    老婆子快乐的炒着她的酸肉,朴实无华的脸庞绽放出诚实的笑容,老头也眯起了眼晴,好像在享受着肉香的味道。听到老婆子说话,他站起身来,到外边那堆些坛坛罐罐前去舀酒,他的酒具十分别致,是只手臂长的



第165章 端公覃伯
    “端公是啥”小园问道。

    “巫祝的一种叫法,”周正答道。

    有些偏僻山村里,由于医疗条件还不完善,村民遇到小病小灾的多半先看端公,所以行走在乡间做法行事的端公基本粗通医理,且自古民间传说巫医不分家,端公之中也不乏医术精湛之人。

    周正按下心来,仔细打量这位端公覃伯,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苍老为人还算老实。

    “那有劳先生了,”周正再度抱了抱拳。

    “不,客,气,”覃伯摇摆手道,然后开始指使起老婆子来。

    老婆子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她先端来一个煮饭的锅放置火塘之上,再举手示意秦天放跟着她走,秦天放叫上叶庭抬着阿离跟着她走进偏房,室内空间不大,摆放着案台桌椅,案前的地面垫着三只干稻草扎成的团圃,案几的后面贴着一幅墨笔,画像中之人长像奇特,双手执于胸前身着古袍类若古代贤达,却长着一只怪异的脑袋,赤果的头颅象夜叉,两端高起中间凹陷,面目则狰狞恐怖不象人类,有点象中原古宅大门上的装饰门环--衔环兽。

    秦天放有些不适感,偷偷问阿离道:“这是啥”

    阿离也没见过茫然摇头,面对无法探知的神秘信仰,秦天放小心谨慎,严密观察着老婆子的一举一动。老婆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把桌案上的供果,鲜花略做调整以后,退后几步闭目合掌默念片刻,然后虔诚的点燃三柱香。做完这一切,她挥手示意秦天放将担架平放置团圃上,秦天放依照吩咐,安置好阿离后,拉着叶庭远离案台,老婆子默不作声,束手站立供桌旁。

    竹门被轻轻推开,端公覃伯一身怪异的打扮,缓步入内。他黑袍加身左手执着一柄不知是何木质的木剑,右手却端着一现代的塑料托盘,这亦古亦庄亦道的模样,脑门上却顶着一顶形状古怪的羽冠。五色的雉鸡长毛根根一尺长短,却错落有致的编织在黄红蓝三色的冠带上,五彩缤纷像极印地安人的头冠。

    这边半古老装束,而托盘里却是现代的医疗药具,从酒精盐水到医用摄子尖嘴钳,乃至缝合伤口的针线都一应具全。秦天放一愣,有点想笑,叶庭也被他雷倒,怔怔的望着覃伯。

    覃伯却对屋内的人视而不见,一脸正色酒气全消,他不慌不忙的小心放置好托盘,执剑几步走到桌案前,老婆子在旁又点燃三柱香,趁着烟雾环绕四周,她弓身退出房间。

    覃伯开始脚踏舞步,动作优美的挥动着手里的木剑,嘴里哼着古老的歌调,既像花式剑法的演示,又像古老的民风舞蹈。节奏时而欢快,时而低沉,时而妖娆多姿。

    秦天放害怕这些法术里面暗含玄机,偷偷拉着叶庭躲到屋子的角落里,尽量远避那些烟雾。覃伯淋着香风沉醉舞间十多分钟后,睁开了双目,他再度淋浴焚香,低沉着声调呢喃几句,突然全身一僵,入定一般。

    老婆子适时入内,两只手各捧一只黄泥碗,一碗水样清澈,另一碗黑乎乎的膏状液体不知是何物,闻起来有种惺臭的味道。

    秦天放闻到酒味,猜测那碗水状的是酒,果然,覃伯接过那碗酒,端到嘴边狠闷几口,含在嘴里停留一会,转首面向桌案,突然张嘴一喷,那几柱香叱的一声,由原来的零星之火,迸出绚丽的花火,浓烈翻飞霎时好看。秦天放急忙屏住呼息,用手掌死死按住口鼻,叶庭也有样学样掩住了口鼻。

    两人紧张的看着覃伯动作,覃伯微眯双眼似在沉醉,梦游般机械的挥动木剑不停的在香柱上划拉,也不知手腕转动了多少圈,他猛然收势,流畅的举碗闷酒转身,将酒雾全部喷酒到阿离的脸上,阿离轻啍一声,双眼微阖,似睡非睡,脸上露出安逸的表情。

    案台上的烟雾渐渐散



第166章 奇怪的老婆婆
    虽然这处破败不堪,山里空气依然清新,也有几只丽鸟掠空轻鸣,秦天放抻了抻懒腰,映入眼帘的风景,除了远处的山近处的破竹楼,实在没有啥看头。他沿着曲折不平的楼间泥道慢慢前行,突然想起风一夜未见,便用双眼睃巡四周。竹楼皆有破损不宜住人,甚至有些已倾斜倒塌,秦天放便罢了入探察的心思。

    日头渐高行道又无树荫遮挡,秦天放被晒得睁不开眼,只得尽量贴着楼脚借着楼角的阴影踽踽而行,突然,一张布状物体兜头兜脸的从空中摔下,盖在他的脑门上,他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拍落,随即低头看去,竟然是一方深蓝色的帕巾,他有些奇怪,顺手拾起展开,帕巾的边围绣着五色回字型花纹,手法娴熟绣工精致,两根红色的绣线上还别着一只绣花针。

    秦天放不由一愣,抬头上望,二楼的晒台上摆放不少闲置物品,大到桌椅板凳小到晾晒的玉米辣椒,将整个空间掩遮成一团团的怪异暗影,内中有一条人影佝偻着身子囚暗影里,根本辨不出面目。

    秦天放攥着帕巾踌躇一会,有心想给人送上楼去,可那面包车司机的诸多说词,及进村过程中所遇到的种种怪事,使得秦天放不敢冒然上楼,他将帕巾团起用力朝二楼扔去,帕巾自空中摔落楼面,正好滚至那条人影的脚边,但他却一动不动,并没有拾捡的意思。

    秦天放感觉不妙,正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想头上又挨了一下,他好不恼火,一把抓起掉落地面的帕巾再度扔回楼上,然后偏移脚步,快速向前疾行。没想到那人又将帕巾扔下,而且准头精确,不偏不倚再次落到秦天放的头上,秦天放哭笑不得,他本欲不理,一眼撇见刘战英向这厢走来,他不加思索拾起帕巾蹬蹬跑上二楼。刘战英听到脚步声,莫明的眼皮一跳,加快脚步向这边跑来。

    秦天放小心的绕开那些杂乱的障碍物,走到那条人影面前,他不由一愣,面前的这位老婆婆不知年岁几何,她干瘪地缩在一块半米宽的板面上,几条白色稀疏的头发配着满脸的褶皱,像只老猴子,根本无法看清她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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