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已经再思考解决的办法了。”麦格里这时开口，“想必会有效果。”
“又是卡西亚吗？”笛福尼感叹着说，“其实，你们不应该让他承受更多了。叶捷琳的事件上，你们就没有做好，至少是我看来。”
“他若是想要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就必须承受更多才行、、、”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三六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十五）
笛福尼顿声，接上一声叹息，“听说离开众小国，终于回到了帝国当中？”
“现在应该在南方森林，做去往四阶段的提升。”麦格里有些不确定，“笛福尼先生，你作为一个很好的老师，深受自己一批又一批学生们的爱戴，所以看向年轻人的眼神会非常温柔，会在合适的时间提供绝对的保护，这种心情，很多人都理解，并且也绝对是一种非常好的教育方式。只是、、、”
“只是对卡西亚并不适用？”笛福尼笑着接上话，“他成为后相大陆上的关注重点时，我的学生就仔仔细细调查过他的资料。虽然也不知道短短的几年时间中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简单地对比资料所描述的边疆小城中的他，以及现在的他、、、”
笛福尼稍微提高了声音，“已经用不着讨论他自己是怎么想的了，这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说卡西亚已经死去，现在的卡西亚其实早被调换，一直都是被人假扮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如此的成长，他的老师也好，周围的环境也好，也不是合格和不合格就能概括、、、就不能有这样的老师与环境在。”
“军部学校已经存在数百年了，笛福尼先生。”
“麦格里，这可不单纯是军部学校的问题。南方森林事件击杀圣皇厅远疆祭司奥托的时候我就在那里，过后也和孛锒交谈过不少时间。军部学校只是交给卡西亚杀人的技巧，以及成为机器的方式而已，还不足以将之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唉、、、”笛福尼再度叹息，“其实现在谈论这些也没有任何作用。卡西亚现在所想的，大概就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向着杀戮机器靠拢，破坏或是毁灭一切具有威胁的东西。至于重建与新生，就是交给其他人去做。历史上，这样的人不会多，也不会少。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若是成功，过后还会有时间让他再度做出改变，去到正常的模样。但若是失败、、、即便死亡，也是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懊悔死亡，坠入地狱最深处的那一种情况。”
“嗯，对了，麦格里，你也不要说这是卡西亚自己的选择。当然，我也不会苛责地认为是你们没有给出另外的选项。只是想说，你和我都不要去指望已经将出身探查得清清楚楚的卡西亚能做出合理的选择。很长一段时间，他绝对没有这种能力，信息接收上就存在巨大落差，还不用说接受的教育还是军部学校的那一套模板。”
“不过，里面也有一点值得赞赏，虽然这只是事后从结果去推导原因了而已。那时的卡西亚也没有其他好的去处，帝国的神学院就不是为他设立的，他也不适合。”
这一次变成麦格里无奈，“因为知道自己没有相应的能力让之变得更好，除了必要的保护外，我只能不做出任何干涉。希望你能理解，笛福尼先生。”
“我能理解，但不会赞同这种做法。”笛福尼回应说，“不用继续这一个话题了，能看出你对之也非头疼，卡西亚的成长、变化早就脱离每一个人的预测，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跟上去配合而已。”
“那么，你所说的会具有效果的解决办法，就是利用卡西亚成为高阶手术者、且没有死亡的消息？”
“如果能挑起教国、自然协会和圣皇厅等一众合作者之间的猜疑，便是最好的结果。吸引注意力，立即让第三将军他们转移重心肯定能做到，但想要做到挑起相互间的猜疑、、、族长和巨鲸群族有关于卡西亚并未在南方森林当中死亡的解释，可我认为最清楚原因是我人应该会是另外两者。这也是我会亲自过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麦格里接上自己的话，“有第三将军在，以它的知识储备容量，想必也会知道原因所在。但第三将军有缺点，它与人类的交流并不多，尤其是对于一群渴望寿命的老人，信息上的不对称和一点点隐瞒就有可能造成猜疑的产生。”
“而根据现有的信息，南方森林事件前后之间，无论是第一者，也即是格罗特先生，还是第二者，便是大家都知道的另一个强大合作者佩金兹·奇力士先生，都与之有着紧密的联系在。称为一同促成这一结果未尝不可。”
“想要从两者口中得到一些建议吗？”
“说不上建议，得到更多的真实信息，从中找到可能存在的机会，大概是这样的想法了。”麦格里回答，“我承认、也知道卡西亚承担的东西很多，并且过后也不会得到减轻。但我还是坚持刚才的话，他若是想要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就必须承受更多才行、、、包括你和我在内，走到这一地步的人，从来都不会在意承受过多少压力，杀死了多少数量的手术者和各类人员。”
笛福尼摇摇头，评价说，“幸好你从来都是副团长或是副族长，没有作为一名老师，也没有去干涉家族、或骑士团内部成员的教育成长。”
“或许，这是我唯一值得被称为幸运的地方了。”
“或许吧。”笛福尼回答，“格罗特先生那里，只有你自己谨慎前往了。我并不适合去和教国教廷圣女接触。佩金兹先生还在小国，回去帝国时顺带路过会很不错。”
“那么，除了这些外，我想应该还有污染上的情报吧？已经在三相大陆上完全传开，变得疯狂的可不仅仅是帝国而已。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得到一个经过阿瓦隆机构所验证的答桉。”
“第三将军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必须付出一些东西。而污染，就是它所付出的。其实对于它而言，代价很小，因为源头是世界树根系网络，也是地下世界。但对于我们，这种代价会非常有益处。但是，希望笛福尼先生清楚，也仅仅是益处了，就如同世界限制逐渐崩坏下的我们不断变化的感受一样。”
“这样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此外，我这里有剩下的一个情报。巨鲸群族的白鲸计划开始了，它需要一段时间。”
“尽可能拖延，我知道了。”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三七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十六）
“这里的事情，依旧需要长时间麻烦笛福尼先生了。”麦格里起身，带着感激与无奈，“未来的光景肯定会非常不错，只是需要等待而已。”
“用不着这样，能让机械之龙计划真真正正地启动，有当前的模样，对我来说就完全足够了。”笛福尼起身送麦格里，“见到格罗特先生后，还请告知他，尽可能给予我一个能被捕捉到的信息，以便做好准备。”
“一定会带到，但格罗特先生大概不需要为他准备什么了。”
停靠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的飞空艇再度于雨夜的潮湿黑暗中升空，一两个呼吸间似乎就不能在视觉上捕捉到它的痕迹。笛福尼依旧在山体上的隐蔽工作台上看着它离开，而后才返回究极之龙所在的场地，站在了货箱面前。
手里有密码卡片，可失去再次打开去看看的心情。期待带来的激动往往只有一瞬间，剩下的全是因此带来的担忧和思考——帝国第一代骑士王、究极之龙的核心能量转换机构，并且已经提前加装了一小块作为能量源的铀金在其中，只需要按照图纸连接上对应的管路结构，便具备了启动、输出巨大能量的可能性在。
一直都想象着它抵达这里的场景，笛福尼脑袋中有太多的预想模板，不过与今天的情况都不相匹配。
“过来了就好。”他自言自语，即便失去心情，但激动和高兴依旧存在，这是短时间内不会被担忧冲散的，“几十年、乃至一百多年了，心中的艺术作品终于就能展开双翼真正飞到天空上。”
站在狰狞的金属龙类脑袋前，笛福尼摸着冰冷的究极合金，不自觉笑出来，“虽然自己讨厌战争、、、不得不说，战争这种东西，还是能带来很多收获。只是代价往往是别人付出了。只能说一声，非常对不起了，不认识的大量陌生人们、、、”
、、、、、、
凌晨转向清晨，偶尔的冰雹逐渐消失，可大雪并未转变成为规律性的大雨，持续并逐渐增强。
“昨晚通过冻气能量建立了不完整联系的原因？冻气能量的等级、浓度明显增加一个等级，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古树中上段部位，卡西亚睁开眼睛，同时收回铺展开数千米的精神感知，顺着树干滑去地面。趴在地面上休息的卡西黑这时抬起脑袋，累积一整晚的积雪大块落下，溅起一片雪雾。
有两道炽热的鼻息喷出，前方大片积雪或飞扬或融化，露出黑色且潮湿的腐朽枯叶层。
“进入这片地域后，战斗的痕迹便明显增加，间隔距离急速拉近。是所谓的狩猎圈没有错误了。”卡西亚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去到卡西黑的嵴背上，让之朝向前方缓慢行进，“要怎么寻找猎物？新的污染种龙类落下前，污染猎物尚存的数量应该不多了，会较为分散开、、、还是需要如同帝国的骑士侍从考核一样，自己去寻找，或是自己遇到？”
卡西亚看了一眼前方卡西黑的巨大脑袋，摇摇头，“有卡西黑在，除非污染能够连同类第二类生物的本能都侵蚀掉，否则按照趋利避害的原则，它们也不可能主动走过来成为食物。”
“划定一片区域让卡西黑呆在里面等待，自己单独行动。还是说，用卡西黑或自己的血液，主动去缩减狩猎圈的范围？血液和气息是否能起到作用，现在也是问题、、、”思考在这里有稍微停顿，“污染来自地下世界，那能否利用自己的特殊性去吸引它们主动靠近？”
“的确生疏了，当初应该多去向那支队伍询问更多的信息才对。”卡西亚有些遗憾，他不时环视四周，声波脉冲也好，精神感知也好，都会以不规律的形式探测周围。但或许和他所考虑到情况相差不大，因为卡西黑的存在，周围连同虫子的鸣叫声都没有了。缓慢前进接近三十千米，一路只有寒风、树叶摩擦声陪伴，偶尔会有积雪大块掉落的声响夹杂其中。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三时左右，一声撕裂的啸声突兀从远处传来，将安静打破。积雪因啸声震动而大块落下，雪雾弥漫。相隔不过两三个呼吸，第二道啸声再度传来，而隐隐约约之下，卡西亚捕捉到大口径枪械的开火声，以及被啸声压下的爆炸声响。
“狼类？”啸声并不绵长，只是具有类似狼类声音的辨识度，“变种的单体狼类，又因污染而改变了很多自身特征？”卡西亚一时间猜测不出具体情况。
预计声音源头离得这里有二十千米，经过简短地思考，他没有拿第二代圣剑，去到地面上后，告知卡西黑要独自去到天空上，在二十千米后的地域上空盘旋，等待给出的信号之后再降落地面。
卡西黑吼了几声，卡西亚安慰说是需要时间给它准备好食物，时间到了回到地面就能直接开始吃了。也有告诉它不用害怕天空上的事物，凭借它现在可以爆发的速度，飞空艇自身已经追击不上，唯有高规格的红管飞机才可以。
低沉的嘶吼之后，卡西黑才展开双翼，助跑百多米后在狂风下去到漫天的大雪当中。精神感知里很快失去对卡西黑的捕捉，卡西亚才长长舒缓一口气，如同终于摆脱一个缠着自己的东西一样。
卡西黑的确未能跟上卡西亚的成长速度，既是它已经是超前成长的野生种龙类了。
前方传来的啸声还在继续，不到半分钟后，便已有其他嘶吼加入当中，巨大的爆炸声变得更加清晰。
“不是落单的个体，一片相互吸引而聚集的受污染的类第二类生物？结束后，战利品的分配或许会成为问题。”卡西亚握了握拳头，手掌心空气被捏碎发出爆鸣，他一时间考虑了很多事情，“极限地域当中，最可怕也是最永恒的敌人，都是手术者本身。希望过去后见到的人不会很多。”
他朝前慢跑，张开嘴巴大口呼吸，寒冷的空气刺激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慢跑在十来米后变成小跑，如同一个短距离的学习、适应过程，小跑百米后的速度瞬间提升去到百米不到两秒钟的程度，而后速度去到百米不过一秒钟时，卡西亚身后已经卷起一道长长的雪雾，他自己也变成灰白色的流影，毫无阻碍地在古树间穿行。
距离持续被缩短，奔跑中卡西亚感觉身体传来一种舒畅，这是在小国当中狩猎自然协议四位继承者名单成员所未曾感受过的。没有紧张，没有压力，没有束缚，只有舒适和身体本能认为的合适环境而生出的开心。
又一次来到南方森林，不再是逃跑的奔袭使得卡西亚在此刻有着非常愉快的心情。
速度还在缓慢提升，还有十来秒去到两分钟整时，卡西亚已奔袭而过十五千米。枪声与爆炸声在靠近的过程中更加清晰，而啸叫与嘶吼也开始混杂一起。蔓延开的精神感知边缘、七八千米外，二十四头身高均超过四米的灰狼都披戴合金装甲，其中数头更加强壮的灰狼身上加装有武器模块，两侧各有带着巨大弹药箱子的重机枪。而带有火炮的唯一一头灰狼拥有普通灰狼两倍多的体型，披戴的也全是重型装甲，走在这支队伍最后。
“呜、、、”属于灰狼绵长的叫声规律性从前方传来，但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火焰联盟的兽骑兵。”迎面奔袭的卡西亚自言自语，周围没有其他人，他思考着是否要回应请求援助的叫声。
“呜、、、呜、、、”只是模拟了几声，知道没有类似叫声感觉的卡西亚只能立即停下来。不过依旧起到了作用，那一支兽骑兵队伍见到有回应传来，虽然他们肯定不明白卡西亚胡乱模拟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可当前的情况并不能让他们思考更多。
兽骑兵奔行的方向立即调整，迎向卡西亚。灰狼的叫声变得更加频繁，知道这是兽骑兵的联络用类第二类生物语言，可没有学习过的卡西亚只能尽可能模彷。只是这并不妨碍两者间最本质的交流，即便两者都没有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方想要寻求援助，脱离身后的追击，一方却是说朝向这里就可以了。
双方的距离很快拉近去到四五千米，而精神感知边缘，当卡西亚看见出现的污染种类第二类生物，体内危险信号同时开始蔓延，但并未充斥全身，仅是提示具有危险而需要警觉而已。
较为符合猜测的结果，以两头巨大体型的变异青狼个体为集群的头领，身后跟上几十头类别不一的污染类第二类生物。青狼的模样有较大变化，虽然十几米的身高依旧保持原状，但身上针叶形的毛发融合成装甲板样的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的样子。感知当中就能感觉到其厚重的程度，大量分泌而出的角质体使得这些块状生物铠甲有粗糙山岩般的质感。
不过此刻所接受到的反馈里，更多的反而是来自精神层面的熟悉。虽没有去到产生强烈感应的程度，但也并不会陌生，仿佛从一开始就早已见过污染这种事物了一样。
卡西亚将精神感知集中成束，详细化两头污染种青狼的细节。但除了能知道山岩状的铠甲具有非常高的强度外，他只能得到这一支兽骑兵队伍选择撤离的原因——火炮和重机枪的火力强度只能威胁到青狼身后的污染种类第二类生物，对青狼本身毫无办法。
距离再度拉近，距离兽骑兵队伍已不到两千米，卡西亚又象征性“呜呜”吼出几声，发光的精神体迅速将来时的身份伪装计划构想重新整理一次。他深呼吸一口气，喉咙处沉重地鼓动数次，散开的空气波纹让带着巨大力量的低声波朝向天空传荡。
“下来！”低声波带着这样的意思，去往了早已抵达这处地域的卡西黑那里。
拿出转轮手枪，蓝银子弹的荧光蓝环发出细微的光亮，将卡西亚童孔也镀上相同的颜色，“希望污染是好结果，否则就只能开始思考使用铀金的方案了。”
疾驰的速度在此刻再度加快不少，卡西亚变换脸部的肌肉骨骼，在模样上变成为另外一人，而前方不到数百米外，兽骑兵队伍在雪雾当中的奔袭影子已经能较为清楚的辨识出来了。
与此同时，奔袭的兽骑兵队伍当中，“呜呜”声在近处响起，而源头终于露出可被捕捉到的气息时，三十几名成员立即将卡西亚锁定。
“极快的奔行速度，其他部落的精英成员吗？”锁定的感知立即发现这一特点。
“队长！但只有一个人啊？现在怎么办？”质问声明显带着焦急，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若是没有援助，最后迎接他们的只能是分散开，尽可能让一部分安全。被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并且这一个时间还会很快。
“嗡嗡、、、”这时，前方传来的低沉声音只被一小部分人捕捉到，下意识间，他们都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树冠层。但并未发现任何事物的他们只能再度将视线集中向最后那一头为队伍断后的巨大灰狼身上。
“准备协助进攻！”思考的瞬间，当眼睛下一刻便捕捉到前方那道因为急速奔行而扬起的雪雾带时，灰狼身上的一位男子当即立起身体，即刻吼出。他身上的灰狼发出短促啸声，整支队伍的灰狼几乎同时开始调转奔袭的方向。
“朋友，蛇狼部落第七小队，尤萨克斯！我们会从两翼协助进攻！”
“非常感谢！”卡西亚以纯熟的火焰联盟语回答，瞬时便从灰狼群中穿梭而过了，“但其实用不上，你们协助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来。”最后的话语只在心里，并未实际说出口。
只要处理得足够迅速，就不存在协助的机会，也就是不需要协助了。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二三八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十七）
如此思考时，两三分钟前的短促啸声再度从前方击破空气，扑打卡西亚的脸。两头青狼身后的污染类第二类生物受到振奋，狂暴气息终于显现，混乱的嘶吼立即跟上。
“不愧是地下世界所产生的污染物质，和世界树根系网络有巨大联系。这一种头领能振奋所有随行者的模式，倒是与根系网络有着相似之处。”卡西亚冲破啸叫带来的雪雾大风，精神已经集中在奔行于最前方的那头青狼身上，合适的距离下，高频率声波脉冲展开将之笼罩，“是否能确定污染就是一直存在于世界树根系网络当中的某种物质了，第三将军所做的不过是用自己的力量将之提取出来，并保持了相当的活性？”
青狼山岩状的生物铠甲被声波穿透，结合精神感知的捕捉，更加详细的分析立即展现在精神体里。以角质体作为原料形成的生物铠甲，将它看做以生物的身体为土壤，汲取其血肉和血液为养料，从而替代皮肤，生长出一层万年、十万年、乃至几十万年古树才能拥有的树皮会更加恰当。
生物铠甲几乎就是一层强度异常坚韧的树皮状物质，一样的轻质重量，一样开裂的条纹，致密非常多的内部结构，以及和树皮相差无几的外观。不过，为了适应类第二类生物的活动，变成了一块一块的拼接铠甲样子而已。
“如果受到的污染非常严重，就会如同手术一样，直接改变生物体的身体了？手术是利用第二类生物龙类的身体组织成分，那么污染便是使用世界树的某种物质。而比起龙类的生命等级，无论怎么看，世界树好像都要更加高一等级。”
“实际接触后就能获得更多信息。”距离持续拉进时，卡西亚捕捉、分析得到的信息快速增加着，“致密性的铠甲恰好就是枪械武器最为头疼的克星。不仅能依靠自身结构阻挡子弹，其结构也非常趋近于全骨骼覆盖手术能力，具有不错的冲击吸收能力。除非瞬间的威力巨大，可以直接突破其防御阈值，否则就会失去枪械的火力效果、、、”
“只是，即便那一层树皮状铠甲因为重量问题，轻易间就可以拥有恐怖的超过半米的厚度，但理论计算值上，好像依旧在转轮手枪炮可击破的范围内吧、、、只是子弹冲破防御后不会剩下多少威力了而已。可是，撕开一个口子，精准射击就可以了。”
“耳朵和眼睛等脆弱部位，好像并未因第二次的生命体变化具有了更好的保护啊、、、”
数据和信息收集至此，卡西亚不禁分出一点注意力去到正在去到两翼的兽骑兵队伍上，“这类简单的分析，不应该不知道。是因为污染种青狼的破坏力惊人，拉进距离后的战斗，每一次进攻都威胁到性命了，风险太大而被迫撤离等待支援？”
前方，青狼的奔袭骤然加快，巨大的躯体带动地面震颤，狂暴的气息瞬时压下来。卡西亚想，这种气息应该能让兽骑兵们感觉到空气似乎凝固住了吧？他叹息一声，深呼吸一口气，手腕来回转动，像是提前的热身活动。
而两者的距离，同时在短促的思考中极快地拉进着。
同时，完全跟不上速度的兽骑兵们这时才在队形上形成两翼模样，但离得能提供稳定的火力支援还有一段距离在。作为队长的男子这时惊醒般地明白过来那句“非常感谢”的含义，无奈摇头时，一旁传来惊呼声，“队长，即将相遇了！”
声音刺耳，男子只能砸砸嘴巴，正想提醒其余队友不用担心，也不要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解读前方那名男子的行动，因为相差了数个水准线。仅是一开始的气息隐藏，及过后急速奔行的速度就已经是他们当中几乎所有人这一生都不能达到的地步了。
可话语正在肚子当中酝酿，空气就已凝固。有力量经过空气传导，自上而下，轰然坠落。下一刻，远比前方两头污染种青狼更为强大的气息笼罩过来，覆盖了这一整片地方。
“龙类！”作为火焰联盟的奇异者，没有人不会对龙类的气息陌生。能来到南方森林当中执行任务，对龙类和类第二类生物气息的判断早已经是最为基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