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更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观门
本源看见鲲也欢喜,嘴巴只是刚咧开一条缝,自己就跳脱了白闹的手掌钻了进去,越过喉咙,顺着食道,直直下去,而后一拐弯,安然呆在了背部。
本源就位的时候,鲲的身子立刻就直挺挺的摊开,若不是内里有骨骼声响动天,白闹还以为是自己带了颗毒药回来。不消片刻,整个鲲开始爆发出一阵阵蓝光,不是像日耀那种毫不讲理的蛮横的洒下,他是沿着体表道道有迹可循的古老的符文亮起。刹那间,整个湖底的湖水立刻一凝,无论是湖水,还是残存的水蛇,深藏在其中的点点蓝光都开始闪烁,漂浮,而后向着鲲疾奔而来。
应是浪漫的时刻,偏偏自那鲲的体内又有一股雄浑的气息席卷出来,先是将所有蓝色的光点推开,再把它们包围
一并带回体内。那种气息,恢宏而古老,充满生机又森森死气。吹拂过白闹,接触了赵宽,于是两人眼前直浮现出一片无垠的荒芜的土地。
这,就是上古异兽,这,就是上古异兽的底气,随便的举动都能让人看到历史的厚重。
异变前后持续了没有多长时间,白闹还没从美景里回过神来,就看见一颗更加美丽的幽蓝色光珠从鲲的嘴里飞出,先是围着他的身体打转,然后不由分说的钻进他的体内。
知道没有什么恶意,白闹也不抵抗。像是盛夏时节从头泼下的一盆冰水,白闹的精神随着这颗光珠的入体凉快了不少,与此同时,鲲那感激涕零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这个光球与我心神相连,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对它大喊一声鲲,不管你身在何方,我马上赶过来帮你。”
白闹找回本源,全是善意使然,也未想过索取什么,于是摸了摸鲲的头,回应说:“你先快点修炼,变得厉害点,以后用得着你的地方多的是。”
“你放心,有了这本源,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在这大陆上横着走了,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刺激的白闹头疼,他寻思着吹牛逼的声音就这儿刺耳吗于是,也不等鲲冷静下来,立刻向湖面游去,期间也曾冲鲲摆了摆手,喊到:“再见啦!好好修炼啊!”
......
本源回归鲲,整个湖水的温度都回升了,至于那些水蛇,一个个的褪去了嚣张的模样,再不见外露的毒牙,也再不见幽蓝的眼。所以,白闹这返行也算顺利。
一跃而出。
久违的阳光打在脸上,因为浸泡而有点发白的皮肤也开始慢慢泛红,暖流从天灵盖开始,向整个身躯漫延而去。白闹安静的站在湖边,以手遮头,等着眼睛适应光线。
“再见了!”白闹心里默念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倒在阴谋的碾压下,或许从这深山里出去的第一步就是死亡,于是暗里提前告了别。
往前走了两步,潇洒的不行,不料,路过一棵粗壮的老树,又磨叽的停了步。
也不是蓄谋已久,也不是故作文雅,全是一时情绪失控,白闹左手并指成笔,在那老树皮上刻下了三个大字。
虽有些扭捏,但也算苍劲有力,乍看上去,还别有一番风味。
刚刚收笔,赵宽就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白闹身边,仔细的看了看,嘴巴跟着轻声念出来:“不...返...湖”于是,一脸狐疑的看着白闹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不会回来
鲲好歹也是个上古异兽啊,有他帮你,你报仇的路不是更简单点”
“唉。”白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没有见到那个黑衣人也就罢了,可事实上,我不仅见到了,还见到了他轻易就把你打败。然而,这还不是结局!这还只是个开始!我能想象到我接下来的路将会有多难走,何必要拖累更多的人呢”
“谁说他把老夫打败了老夫不过是一时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听得白闹这样**裸的把战局揭晓,赵宽的脸居然红了,但他还是强硬的狡辩着,不过白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
“说来,我倒是有件事情想问你,你之前喊了一句什么别再入伍,你以前是当兵的”
赵宽没有料到自己失控说出来的话居然被白闹听见了,也不再继续狡辩,一张脸惶恐而不安,快速的扭过头去,向着沛城的城里走去。
白闹见此,知道自己可能是揭了这老人的伤疤,赶忙收了内劲,跟在屁股后面道歉道:“对不起啊,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第一卷 百鬼夜行32 寡不敌众陷囹圄
这场战斗本来就没有多公平,不只是说人数,还有状态。
与黑衣人一战在前,赵宽虽然外表伤好,其实内里已经是油尽灯枯,对上千只箭倒也罢了,可是对上那训练有素,密密麻麻的官兵,体力就显得不够用了,更何况,暗地里还有一个张有生蠢蠢欲动。
至于白闹,也好不到哪里去,表面上云淡风轻,可为了抑制右手对鲜血的渴望,进退攻防已有手忙脚乱的迹象,同样的,他也被一双阴狠的眼睛盯上,正是那国教教使迟朴。
死伤已经够多了,宽大的城门被那成堆的尸体堆的狭小,汩汩的鲜血穿过青石板的裂缝钻进土壤,饱经战火而发黑的城墙因凝结了不少血渍而显得异常诡异。
官兵不同于上次在赵院集结的,殿清也不同于上次在赵院集结的,死亡没有击退他们内心对使命的坚守,进攻的脚步没有停止,冲锋的步伐没有犹豫,尽管倒地的姿势不一,但怒睁的眼神还是冲着城门的方向,冲着那两个边战边退的人影。
对于战犯和嫌疑犯,无论是府衙还是国教,向来都是不遵守什么道义和规矩的。迟朴和张有生互看一眼,心领神会的点头,身影立刻闪动起来,穿插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隐匿在刀剑斧戟的折光中,一个冲着白闹,一个冲着赵宽,招式里弥漫着一股死气。
尸体缓解了白闹和赵宽的压力,也成为了他们的负担,哪怕提前已经有了感知,但狭小的空间根本容不得他们选择,要不被官兵和殿清的兵刃刺中,要不被迟朴和张有生袭击,二选其一,都免不了流血。
对于血拼,白闹和赵宽都有丰厚的经验,未做犹豫,就各自凝结全身力气对上各自的强敌,至于那些锋利的兵刃,随它们肆意妄为。
赵宽的倒飞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作为整个邳州最有名的刀笔吏,张有生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至于白闹,也不知是魔龙闹腾的太凶,还是几日里迟朴的修炼也是刻苦到突飞猛进,总之,他也倒在了这一击之下,跟着赵宽狼狈的身影狠狠的撞在了雄伟的城门上,留下了两个大小不一的人形血迹,而后又被各自瘫软滑下的身形抹得模糊。
“就这点实力,怪不得要当个逃兵。”张有生在两人身前站定,也没管白闹,只是冷冷的盯着赵宽,眼神饱含鄙夷,言语里尽是唾弃,完全没了私下里和赵宽老不正经的样子。
赵宽苦笑着摇了摇头,重重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将积压在胸口的淤血忒出,对着面前的老友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呀,还真是一个不【#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近人情的人!”
这一句话出来,张有生的身子忍不住的一哆嗦,思绪立刻飘回了几年前的那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张有生一手举着棋子,一手揪着胡须,盯着那个黑白分明的棋盘,犹豫不决。赵宽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得一阵窃喜,打趣道:“哎哎哎,老张啊,你说你这么铁面无私的人,将来要是发现我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怎么办啊”
赵宽本以为张有生会随便敷衍两句,却不想他直接将手里的棋子放在了棋盒中,端坐着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宽说道:“如果,你要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相信我,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绳之以法!”
气氛一下变得安静,赵宽的笑容凝固,张有生的锋芒逼人,探索和坚守的眼神对上,崩出火花来。
“啪!”一声清脆的落子的声音响起,张有生一本正经的样子立刻破了功,他慌张的扫视了一下局势,拿起一颗棋子就扔向赵宽,嘴里嘟囔着:“多大的人了还玩赖,该你走了吗”
赵宽嘿嘿的笑了几声,又赶忙反驳说:“谁让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你倒是快点走啊!”
“我知道,用你提醒,我不是正想着呢么!”张有生白了一眼赵宽,再次陷入了沉思中,也不理耳边那一句来自于赵宽的轻飘飘的叹息:
“你呀,还真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现实与回忆重叠,双方那波澜不惊的脸色,波澜不惊的皱纹,波澜不惊的眼袋,一同泛起涟漪。只不过,赵宽更多是对世事的无奈,张有生更多是对轻信的悔恨。
想做到大公无私是很难的,在刑事中浸染了不少年头的张有生到老才总结出一点心得,那就是越是陷入情中,结案越要干脆,每一分的怀旧,都有被利用的可能,于是,利落的转身,对着面前凶狠的官兵吩咐道:“拿下!”
胜利者对战败者的话痨慰问,在赵宽和迟朴站定时开始,也随着赵宽的离开终止,期间,迟朴只是得意的冲着白闹甩开了折扇,说了一句“你是斗不过我的”。
殿清和官兵涌上来,手中的枷锁和脚铐叮当响。他们只以为眼前的这两个恶徒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却不曾想白闹依靠血脉的能力早就恢复了自由身。
看着赵宽垂头丧气认命的样子,白闹心头就笼罩一层阴霾,当下也顾不上隐藏了,异体现,内劲提,左手银河送葬,右手就要借满地的鲜血捏出一个大血域来。
刹那间,无脑靠近二人禁区的走卒全被内劲夹着元气拦腰斩杀,所有在外的鲜血靠着这盛大气势的掩藏悄然开始向右手汇集。
常人感受不到那股诡异的气息,但赵宽可以,张有生可以,迟朴凭
第一卷 百鬼夜行33 李家为引头戏起
身子从扑状改成伏地,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棍也从拦状改为井然有序的钉。
坏处是,白闹的身形被水火棍紧紧的夹着,彻底失去了自主的权利。好处是,可怜的手伸出来终于可以触碰到张有生的鞋面。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白闹若是个登徒子,那张有生就是个良家妻,一个用尽全身力气捏着另一个的脚,一个则目不斜视的顺势踩着另一个的手!
这是让白闹知难而退的意思,但白闹不懂,他还在急促的呼喊,还在苦苦的求救:“我没有,我没有,凶手不是我,不是我啊!”
因为赵宽的事情,白闹少不了对张有生恨意滔天,但他又很明确的知道,在这空旷又拥挤的衙门里,要说最能替他申冤的,也只有张有生了。所以,他楚楚可怜的目光没有投向高坐的大老爷安南山,也没有投向侧坐的国教陪审迟朴,而是赌博般的全部押宝在对他无情践踏凌辱的张有生身上。
张有生也明白白闹的意思,只是严峻的脸色并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相反,越看着越作恶,到最后甚至一脚将白闹踢开,呵斥道:“不用装可怜了,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现在估计还是傻傻的信了你和赵家。本吏从业几十年了,所经手的案件大大小小数千桩,骇人听闻的也见识了不少,但性质像你这么恶劣的,当属头一桩。”
张有生的话甚至比公文还管用,先还被所谓的真相刺激的寂静一片的围观民众,立刻开始了指指点点,各自嗡鸣声汇成一阵嘈杂。当中尽是什么“禽兽不如”呀,什么“千刀万剐”呀,什么“凌迟处死”呀之类的“大快人心”的词汇。
安南山冷眼看着这菜市场般的乱象,仍由那些灼灼的言辞击向白闹也不加阻止,直等到白闹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线崩溃,天旋地转的彻底匍匐在地,吐出的一大口黑血浸湿了胸前的衣衫,这才一拍惊堂木,大喊道:“白闹,休得胡搅蛮缠!若是觉得冤屈,本府一件件替你答疑,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哈哈哈”。苦笑三声,散乱的发,嘴角的血,将白闹衬托的癫狂。
或许是那口血吐尽了白闹所有不成熟的依赖,他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形势,收起了所有低人一等的姿态,凭借强大的体力挣脱了水火棍的束缚,而后拍了拍满身的土,整理了下衣冠,直了直腰杆,冷酷的眼神扫视了这一圈青天当头下的中伤四起,平静的冲着安南山说了一句:“你说,我听。”
这是一种成长,这种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心血来潮说长就长的,背后有无数个
强逼自己淡定的血拼的日夜,有和国教争斗周旋的实战经验,有对官府不切实际的信口开河的失望,有对人性的冷漠的敬畏,也有对真相的坚持和捍卫。这可以说是白闹的特性,也可以说是所有没见过大世面的小人物的特性,这可以说是一种倔强,也可以说是一种朴实。
就这一瞬间,就白闹这大无畏的一瞬间,站立在旁的张有生突然生起一种错怪的直觉,但碍于证据,碍于那给人心最坏的猜测的职业特性,他还是选择将这份情绪打散。
安南山并没有打算直接说个来龙去脉,先是质问白闹道:“白闹,你修炼的功法可是能吸血而自用”
没来由的提问,让白闹及时想到了晕厥前赵宽的嘱托,心想:“原来是想把这做个突破口啊!”索性,闭嘴不言,毕竟他之前在城门口已经稍微展现过那种能力,现在出言,只会越描越黑。
安南山看着白闹的举动,暗自嘲讽,虽知是默认,但还是列出了充足的证据:“不说也无妨,国教陪审,来说说你们对白闹跟踪的情况吧!”
“遵令!”所谓的陪审,其实就是国教的殿使,不过这名殿使看上去可比**和王云整洁多了,他站起身先是对安南山和张有生点头示意,而后又对衙外众人一拱手,朗声说道:“在下,国教沛城明清殿殿使左羊,因百鬼夜行事关国教声誉,故受圣人像令追查,跟踪白闹长达数十日,在此期间,发现报案人白闹常日躲于深山修炼,不知不喝而生龙活虎,在下心头疑惑难解,便仔细查看了他击杀的每一头野兽,发现无不是瘦骨嶙峋,精血耗尽,是以,在下便认为白闹有种诡异邪恶的能力。”说着,一挥手,身后的殿清将他带回来的几头野兽的尸体放置在堂前,光看上面攻击的力道,确实是体修所为,也确实一个个是皮包骨头的模样。
左羊话毕,也不看白闹的眼色,只是冲着安南山再次点头,示意结束,便安然回坐。
安南山没有一点表示,目光还是紧紧锁定白闹,或许是职责在身等着白闹开口辩解吧,又或许是对国教太过反感。总之,气氛随着他的眼光有沉寂下来。
白闹盯着这几头野兽,几日来杀得上头,是不是命丧自己手底的,自己也无从探究,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先有赵之丰的封印,后有自己刻意的压制,他在外修炼,从没有暴露过自己吸血的能力。遂,昂首挺胸,沉声回答:“没干过!”
三字真言气得安南山眼睛发黑,嘴里不停嘟囔着:“好,你嘴硬是吧!我看你嘴硬。”说着,大袖一挥,号令道:“来呀,拿物证
!”
一声令下,靠内站着的两名衙役立刻转身进入内堂,不消片刻就端出来一盘东西,上有红布盖着,常人难以窥探。
白闹身为武者,又刚继承血修衣钵,对血腥味极其敏感,这东西一进视线,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衙役站定,安南山下令揭开,果不其然,里面就是人体,是人的一截胳膊,其上还挂着一个翡翠镯子,只可惜蒙了一层血渍,难以看出质地。
“白闹,你可还有印象”
安南山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白闹的思绪不由得跟着飘过去,他仔细盯着这个镯子,脑子里将白村的妇人闪了个遍,实在匹配不上,但确实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见是肯定见过的,就是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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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百鬼夜行34 欲加之罪不乏辞
得到安南山的指令,两名衙役这才将坚定的目光从前方挪到身下。
或许两人早已经见过了惨状吧,略微缩小的瞳孔,骤然回挤的浓眉,轻轻下提的下巴,给那一贯铁青的脸色增添了些庄严和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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