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轻狂:误撩妖孽王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弄墨砚浅
第二十九章 天不怜人人自怜
不知何时,天气渐渐转凉了,连续好几个晚上,九歌都被冻醒,夜风中透着瑟瑟的寒意,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野兽的嚎叫,声音凄厉,在黑夜中尽显恐怖。
九歌枕着手,习以为常地倚在树枝上,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地打在她脸上,映得她肌肤如雪,白得几近透明。
自从上次喝了狼血吃了熟肉后,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些。有了体力,她便有能力猎杀其他野兽,补充身体所需更多的养分。
随着体质增强,她的功力也在逐渐恢复,当她觉得足以自保时,便远离那片荆棘丛,不再靠食用毒果为生。
戒了毒果后,她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久,算上毒性发作的时间,她每天能清醒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足以让她沿着峭壁把这片山谷走一圈。
如她之前所料,这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山谷,地形奇特复杂,有着最原始的森林,以及最凶猛的野兽,狮子老虎、豹子蟒蛇都不缺,唯独缺人,像她这样半死不活的人。
浑浑噩噩久了,能想起的事也不多,但九歌依稀记得,她坠下来的那座契风崖对面,也是一座高山,两山相对,所以形成了惊涛拍浪的泗水峡。
现在看来,她错了。契风崖对面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这个片始山谷,就藏在山脉之中,除了头顶的这片天坑,再无其他与外界相通的路。
想要出去,就必须上天。
以前觉得上天是个贬义词,现在是九歌每天都做的事情。
她尝试过无数次,从不同的位置攀岩峭壁,可惜天不随人愿,峭壁下面藤蔓横生,到了上面,整片的光滑如镜,即使她功力恢复到顶端状态,也上不了十丈就因无处借力而掉下来。
失败了无数次,屹今为止,她连山顶都没见过。
久居山中无岁月,一叶落知天下秋。
进来时是初夏,如今已是深秋,落叶飞满了山谷,九歌算了算,她和野兽为伍了至少三个月。
真是度日如年啊。
外面的世界如何了,还有人记得她吗
天色渐亮,九歌仰首,望了眼前面峭壁,拿起挂在枝头的一捆用藤蔓,倾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是一片树林,视线十分灰暗,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骚动,一条黑影从树上飞速地窜下,九歌耳尖一动,一抬手,两指截住了一物。
指尖冰凉的感觉令人背脊生寒,有什么软滑之物缠上了她的手臂上,一圈又一圈,越收越紧,九歌无动无衷,连看都没看,两指用力一收,熟练地将指间之物掐断,短的一截掉落在地,长的一截还缠在她手臂上,不停地抽搐蠕动着。
九歌面无表情地从手臂上扯下,扔到一边,将手中长绳挎到肩上,抬步往峭壁前走去。
来到这段时间重复攀爬的位置,一个飞身跃上峭壁,手一伸,牢牢地抓住藤蔓,手脚轻功并用,飞快地向上爬去。
她记不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尝试了。
她现在就像一台没有生命机器,每天重复运作。
峭壁下方这段生有藤蔓的地方,九歌熟悉地都能如履平地了,用不了多久,便离地数十丈,再往上又到了那光滑如镜杂草不生的地方。
刀削的峭壁上有一块突出来的石,突石上缠着一根藤蔓,垂下的一端刚好落在她头顶上三尺。
九歌飞身抓住藤蔓,却不敢太用力,一来是怕藤蔓突然断了,二来是担心藤蔓松了或者从光滑的突石上溜出,只能小心翼翼地往上攀爬
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到突石位置,仰首望去,头顶上方又有一根先前缠好的藤蔓,如此攀爬数十次,直到日上三竿,先前缠好的藤蔓才到顶了。
天不怜人人自怜。她不想死,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生路。
仰首望了望与天连成一线的峭壁,那是她奋斗不息的目标。
熟练地取下肩上背着的藤蔓,又扫了眼峭壁上方,看准位置,用力一甩,藤蔓宛如一条长鞭,甩出的一头灵活地缠住镜面凸出来的地方。
九歌轻轻扯了扯,确定稳固后,再次飞身而上
如此坚持不懈地重复了数次,本以为能将肩上的一捆藤蔓用完为止,突然,手臂一阵剧痛,接下来是心脏部位,四肢也开始剧烈的疼痛。强烈又熟悉的感觉。
痛,由内而外。
好像有尖锐的小刀在她五脏六腑里一下一下的绞动着
九歌平淡无波的脸色终于大变,体内一阵痉挛,她浑身失力,骤然松了手中的藤蔓。
急速坠落时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散乱的发丝遮了她的双眼。她的世界,一片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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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四朝相府一夕倾
睿帝七年,九月下旬。
未央宫御书房内,一封密函被悄无声息的送进宫,睿帝看了密函后,沉思半晌,问“定北侯世子还有多久进京”
“回陛下,大概还需七日。”大内总管高林答道。
睿帝眼神暗了暗,拿起案头的一份折子,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仿佛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思忖良久,才道“召蔺太傅,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卿,还有宣于承入宫。”
高公公心神一凛,悄悄觑了眼龙案后的睿帝,恭敬应声了,便遣人传谕各府。
约莫小半个时辰,太傅蔺良哲,刑部尚书朱明、御史中丞金海以及大理寺卿杜司良陆续觐见。
丞相府离皇宫较远,所以宣于承是最后一个到。
进御书房时,他还是一贯的样子,面容清癯,神态严谨,虽然殿内的众人表情明显不同寻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压抑气氛,他依然如往日般,从容不迫地走到阶前,撩衣下拜
“臣参见陛下。”平平稳稳的声音一如既往,庄严恭谨,不带任何情绪。
头叩下去,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他自然不能起身,保持着伏地的姿态,静听圣言。
一旁的蔺良哲手里拿着刚看过的一份折子,神色十分复杂,偏眸看了眼帮宣于承,想为他说上几句,却无从开口。
气氛僵持了会儿,高坐在龙案后睿帝终于发话了,“太傅,把你手中的折子给丞相看看。”
“这是一个月前济州刺史递上来的折子,状告国舅于五月初,在济州境内的以权谋私、贩卖黑火、勾结外族意图不轨。事关国体,朕命刑部彻查此事,并让御史台协助,如今案宗在此,人证物证俱全,丞相可有话要说”睿帝看了眼案头的一卷案宗,示意高林一并拿下去给宣于承看看。
宣于承脸色难看至极,极力稳住心神,双手接过高林送过来的案宗,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看到后面,已是面色铁青,清瘦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震骇之色。
骇然半晌,抬首望了眼殿上的睿帝,握紧案宗,再度伏身,以头磕地。
“陛下,是臣教子无方,才让小儿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臣愧对圣恩,自请废黜丞相之职,任凭陛下发落!”
此言一出,殿内更是一片沉寂。刑部、御史中丞屏息不言,生怕触了陛下的霉头。
睿帝眸色深深地盯着伏身在地的宣于承,静默良久,语带威严道“丞相先别急着认罪,事情还没完。”他抬眸看向大理寺卿,道“杜卿,朕命你查的事可有结果”
“回陛下,已有结果,这是证词,请看。”大理寺卿杜司良出身于将门,为人刚直严谨,朝睿帝欠身行一礼后,从袖中摸出一卷文书,由高公公递到御案之上。
睿帝展开文书,大致看了一眼,接着眸色晦暗地扫向宣于承,语气有些阴沉,“高林,拿下去给几位爱卿传阅一番。”
蔺良哲眉头一皱,直觉将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率先接过递到他面前的那份文书,一行行扫了下去……本来还没什么情绪外露,可看到一半,心中猛地一沉,霍然偏头看向宣于承,眼底写满不敢置信。
刑部、御史中丞一一阅过后,脸上神色大变,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杜司良仍是一派平静,以一种板正的语调道“几个月前,中原黄河一带有前朝余孽作乱,逸太子死而复生,陛下命臣彻查此事原委。臣找到当年为逸太子验尸的医官,和东宫一名幸存的宫女。经过审查发现,当年东宫大火并非偶然,而是人为,放火的人是丞相手下的一名心腹侍卫。”
后面的话杜司良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几位大人都心知肚明。
宣于承当年负责捉拿逸太子,到了东宫后,却派心腹悄悄放了一把大火,此举无疑是想毁尸灭迹,让人以为逸太子死于火场中。后来又一力揽下验尸的活,必然是为了包庇逆党。
先是儿子勾结外族,将大量黑火卖给东瀛人,后是老子欺君罔上,擅自放走前朝余孽。
如果没有发生黄河叛军作乱之事,也许还能从轻发落,可叛军造反早已闹得天下皆知,平乱的将士死伤数千人,岂能轻易姑息。
“丞相,你可认罪”睿帝眸光锐利,俾睨着下方。他已经胜券在握,自三日前,收到宣于祁作案卷宗伊始!
宣于承跪在地上,面色青白却一言不发。
早在定北侯世子出征前,他就知道皇上已派人暗中调查十几年前的事,可他并没有想办法隐瞒下去,冷眼旁观地任由大理寺暗中追查。
该被揭发的事,早晚都会公诸于众,他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唯一担心的是怕将祁儿牵扯进来,没想到祁儿比他还会惹事。
怪不得几个月会前来信让他辞官归隐,原来他更早就做好了准备。
三司官员,位于高堂之上。
三司会审,却在御书房内。
看来陛下还想为了他这个四朝连襟的权臣留些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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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楚翊尘下落
南下平叛并非什么大的战役,所以郁珏回京这天也相当低调,刚好赶在了九月份的最后一天,手下剩余的两千来人都驻扎在圣宁城外的校场,跟他一同进京的,除了花非叶还有一辆马车。
排场非常小,身边一个侍从都没带,以至于进城时,城门口新来的守城小兵都把马车拦下要进行盘查。
花非叶懒洋洋地骑在马上,似笑非笑地睨了眼马车前那只初生毛犊,不知安得什么心,也没阻拦,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起戏来。
郁珏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不欲多管闲事,面无表情地打马而去。瞧方向,是定北侯府,约莫是想先回府梳洗一番再进宫复命。
说好一起进宫,他却先走了,花非叶连忙喊了几声,本想追上去,却听到身后那只初生毛老气横秋地喊道“马车上的人,都下来,接受盘查。”
看来不管不行啊。
“我说兄弟,你够了啊,知道马车上是谁吗,就敢这么横。”花非叶扯着缰绳,把马头转了回去,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挥挥手,示意林崖继续赶车。
守城小兵一愣,哪能容忍对方这么嚣杂,连忙叫人拦住,话才吼出口,后脑勺就被人狠狠呼了一巴掌,“瞎了你的狗眼,花世子的马车你也敢拦!”
一个领头模样的老兵走过来,冲新兵呵斥了一顿,接着又向花非叶赔礼道歉。新兵吓得腿一软,连忙跪在地上,“小,小,小人眼拙,请花世子恕罪。”
花非叶瞥了眼马车,轻轻一笑,不明意义地感叹道“小子啊,算你运气好。赶上某人没兴趣搭理你的时候。”
换做以前,敢在黑狐狸面前这么横的人,花非叶仰首望了眼淡白的天空,这会儿该在上面自由飞翔了吧。
郁珏前脚一回府,还没来得及跟郁凌云说这次南下情况,宫里就来人了。
皇上召见。
御书房的龙案上堆满了奏折,以前宣于承处理的政务一下子都堆积到这来了,长方形的案台上,一边两堆泾渭分明。
正在伏案疾书的睿帝脸色有些憔悴,前几日他偶感风寒,喝了两天的药都不见成效,索性就不喝了。身子究竟是什么情况,他自个儿清楚。
不过时,御书房外的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走进来,“陛下,定北侯世子到了。”
“宣他进来。”睿帝漫声道了一句。
郁珏一身武将朝服,大步迈入殿门,目不斜视地走到阶前,规规矩矩跪下叩首行礼“臣郁珏,叩见圣上。”
睿帝这才从案上抬起头,掩唇咳嗽一两声,哑着声音道“爱卿免礼。”
“谢皇上恩典。”郁珏面不改色地从地上起身。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圣,却是第一次在御书房单独召见。
睿帝定目瞧着郁珏,见他年纪轻轻就立功回朝,却依然能保持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中不禁赞叹。
“郁将军此次出征南下,仅用两个月就将叛军收降,真是年少有为啊,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既然封臣讨逆将军,收降叛变便是臣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
睿帝展颜一笑,“不错,贵而不骄,胜而不恃,不愧是定北侯的儿子,果然没让朕失望。”
“皇上谬赞。”郁珏风云不动。
睿帝看着他,笑道“朕听闻你以前朝逆臣杨和为赌注,与叛军首领楚翊尘约战契风崖,如今叛军归降,楚翊尘是否已死”
“回皇上,没有。”
“为何不杀”
“皇上明鉴,以臣的武功杀不了他,”只见郁珏拱手行礼,低着头道“契风崖一战,是臣败了。”
睿帝笑容一敛,语带质疑,“即是你败了,楚天盟为何还会解散”
“回皇上,楚翊尘约战走的是江湖规矩,未经朝廷许可,臣应战,仅以代表个人,即使输了,也无权释放重犯杨和,唯有一死,以全信诺。”
“那为何还会有今日结局”
“因为臣和楚翊尘做的不是赌注,是交易。楚天盟解散,人质归还;臣死,杨和死。”
睿帝凝目看着郁珏,心中疑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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