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轻狂:误撩妖孽王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弄墨砚浅
滨河楼是一座五层建筑物,规模不大,却有十丈之高,是坞城绝佳的观景之地。
郁珏带着楚翊尘直接上了五楼,轩廊尽头有一间用于歇息的雅室。
雅室门半开着,里面设了一盏灯,十分明亮。对着门的木板上铺了张席子,席子上一张矮桌,桌上用紫砂壶泡着的半壶清茶冒着袅袅香气。
矮桌后,跪坐着一个穿着紫绸的美貌夫人,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目光柔和落在大步进来的两人身上,笑容温婉亲和,“逸儿,又见面了。”
看到蓝氏,楚翊尘面上并无异色,环顾了眼四周,除了郁珏,再无外人,他双手轻抬,向蓝氏行了一礼,“见过姨母。”
蓝氏柔和一笑,道“坐。”
楚翊尘不再过多客套,冲身边郁珏颔首示意了一下,抬步走到蓝氏近前,一撩衣袍,在她对面坐下,直奔主题,“姨母和郁表弟费尽周折叫我前来,是为何事”
“为的何事我想你应该明白。”蓝氏看着依然站在门边一脸凝重的郁珏,轻声问道“珏儿,怎么了”
郁珏沉声道“我担心花非叶会来捣乱。”
白天劫持杨和要挟楚翊尘时,花非叶就在旁边。郁珏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花非叶此人看起来话多不正经,实则心思细腻,观察入微,就怕来了却不现身,躲在暗处偷听他们谈话
楚翊尘浅浅蹙眉,亦有此疑虑。
蓝氏看了眼他们二人,微微笑道,“他不会来。”
“母亲为何如此笃定”
蓝氏成竹在胸道“宁王今晚会高热不退,花世子若担心他的安危,便不会来。”说着,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添了三杯新茶,“况且外面有人守着,你们大可放心。”
话落之时,楚翊尘眼眸一抬,凌厉的目光扫向屋外。
而此时,黑夜中恰好飞来四道人影,轻飘飘地落在轩廊的四角,风声盖过,不曾发出丝毫响声。
“母亲的人”听声音,郁珏能感觉到守在外面的人武功不低,可出征以来,他从未见过母亲身边有人保护,遂感到十分疑惑。
白天杨和曾指出蓝氏所用的武功是珈蓝生死决,可郁珏从小又生长在大漠,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并没听过什么是珈蓝生死决,更不会知道迦蓝神教的存在。
蓝氏没有告诉他,看来也没打算告诉他,听郁珏询问,并没有解释,指着身侧的位置,道“过来坐吧。”
郁
第二十六章 千里江山烽火啸
楚翊尘目色冷然看了他须臾,倏地笑了,“若没记错,在兴兵之前,我们仅有一面之缘,你无法得知我品性,何以见得我不愿作帝称王”
郁珏沉静的面色不变,语气淡淡道“我与表哥虽接触不多,但数月前,曾在漓儿的玖栖院听过你和风神医谈话。谈话间可以听得出,表哥生性潇洒豪迈,是至情至性之人,如果要你踩着千千万万兄弟的尸骨,坐上一个冷冰冰的帝位,我想你应该是不愿意的。”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显了,郁珏今晚是来当说客的,他摸准了楚翊尘的性情,不管他有没有谋逆之心,这番话都足让让他动摇。
蓝氏偏头看了郁珏一眼,缓缓一笑,不动声色地给他添了杯茶。楚翊尘垂眸不语,过了好一会,方道“接着说。”
郁珏目光沉稳,面色肃然道“千里江山烽火啸,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生于西北,长于战场,见过太多尸横遍野的场面,比起今日山谷,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今天不忍出手,那明天呢,后天呢”
他看了楚翊尘一眼,“或许我们一样,两军交战,并非你我所能决定的。我上面有朝廷督促,为保家族,不得不战。你下面也有一群以兴复崛汉为己任的忠义之士,比如杨和。”
“我听说,渊帝在世时,杨和便是楚天盟的统领,在楚天盟内举足轻重,对表哥你更有救命之恩,如果他极力主张起义复国,盟中弟子必然马首是瞻,即使你对称帝没多大兴趣,可因为漓儿之事,也不会反对,于是就任由他闹去了。”
后面这段话的内容知道的人不多,应该是蓝氏告诉他的。蓝氏虽不在江湖,可迦蓝神教的势力仍在,想查明这些并不难。
楚翊尘眉睫轻动,抬首看着郁珏,猜测道“所以你们在山谷里佯攻楚天盟弟子,只是为了抓住杨父,用他的性命来改变目前局势,甚至不惜死伤两千士兵”
郁珏目光看向前方,低声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对于山谷里的死者,我很遗憾,但不后悔。因为他们的牺牲会换来更多人的性命,若能因此化解干戈,我认为值得。”
战场上的你死我活,郁珏经历过太多,就算没有变得冷血无情,心肠也比一般人硬些。
朝廷派出五千兵马就想对付一个教众数以万计的楚天盟,还是在别人熟悉的地盘作战,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可他出征至今,从没写书请兵支援,而是如其所愿的打了几场给朝廷看,一是为了打消皇上的猜疑,一品军侯府和前朝叛军楚天盟的关系,绝不能向外界透露分毫;其次是想以最低的代价化解这场纷争。
在经过山谷一战后,他看到了普通士兵和江湖高手的差距。说句自负的话,假如换个将领来平叛,不管是谁,他父亲也好宁王也好,没有几万大军根本无法彻底剿灭楚天盟。
历经三个朝代的江湖势力,根基深厚的根本无法想象。
楚翊尘却没有顾虑那么多,凝视着郁珏坚定的眼眸,问“杨父在哪”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表哥尽管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他。”
楚翊尘冷笑,“直接说条件吧。”
第二十七章 山河万里谈笑间
郁珏的语气很轻,但句句犀利,如针刺痛着皮肤,楚翊尘双颊肌肉微微颤动,面上逐渐泛白,五指掐在桌沿上,手背青筋暴出。
郁珏说得对,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君羽天协摄政,连他父皇的权利都被架空了,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谁会放在眼里。
太子三师教他读书识字,却没他朝政之事,他当时也无心学习。后来在江湖上沉浮了十余年,一心只想练好武功报仇雪恨,从没想过他有朝一日复国成功,坐上那位置之后的事。
大概杨父也没想过吧。
楚翊尘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懂朝政,却也不白目,维持朝局不乱,保社稷安宁。简短的一句话,分量有多重,他心里十分清楚。
连楚天盟的事务都没耐性处理,何况是天下人的事。
天下和江湖不一样,武林盟主说到底也只是一介江湖草莽,像他这样的人,只适合做一个豪情仗义的侠客,锄强扶弱的义士。
他没有经世治国之才,不喜欢权衡之术,所以他不适合做帝王。
郁珏看着楚翊尘晦暗不明的神色,心知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顿了会,又道“皇帝不是那么好当,既然你没有野心,为何还要白白牺牲手下的弟兄。战事一起,最后殃及的是无辜百姓,一旦闹大,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收场”楚翊尘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面上浮起一抹惨然的笑,“如何收场我也想收场。可漓儿呢,她至今下落不明,这个仇我找谁报还有我父皇母后。君羽家于我有杀父之仇、灭国之恨,你让我放下,谈何容易!”
“不放下,难道你还要继续背负着杀了太后,杀了宁王,再杀了睿帝,然后引起天下大乱,让百姓遭殃”提起漓儿,那也是郁珏心头的伤痛,可他更清楚自己今晚的任务,压下伤痛,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楚翊尘。
他是一人的兄长,也是千万人的将军。
楚翊尘愤然别过头,抿唇不言,显然无法在顷刻间放下这些积压在心头十几年的仇恨。
一直未作声的蓝氏抬眸,静默地看了他片刻,淡淡开口道“逸儿,其实很多事情,如果你换个角度来看,也许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漓儿的事,她的难过不比楚翊尘少,自从来到坞城后,她也在暗中寻找,可是一个月下来,心里留存的那一丝丝渺小的希望也没了,内心痛苦从未减少,却不会在言语神态中表现出来。
她抬手给楚翊尘添了杯茶,潺潺的水声响起,清新的味道宁人心神。
楚翊尘嗅着茶香,心底的怒意和恨意渐渐散了些,他抬眸看着蓝氏,沉声问“姨母可否明说”
蓝氏放下紫砂壶,神色淡淡道“且不说当年赐渊帝毒酒的君羽天协已经死了,即便他没死,站在我们回屹人的角度来看,还要感谢他。他对你有杀父之仇,可你们刘家对我们回屹人也有灭族之恨。”
“我阿爹阿娘,也就是你的外祖父和外父母,都是被刘释珵逼死的,你母亲和你一样,初衷也是为了复仇,才故意接近你父皇。”她看着楚翊尘,似是有些不忍,却不得不说,“以阿姐的聪明透彻,若想辅佐你父皇,并非难事,可她没有。她看着渊帝沉迷书画不思朝政,而未劝诫一语,宁可陪你父皇殉情,也不愿为他守护崛汉江山你觉得这一切,谁对谁错”
楚翊尘垂首不言,浑身僵硬地跪坐席子上,一只手藏到桌下,攥着拳头,攥得紧紧的,甚至用力过度,指关节已经泛起白色。
“你可有想过,假
第二十八章 再回首时已惘然
几个月前九歌坠崖,花非叶担心君羽墨轲想不开,所以将他打晕直接带回京。本以为只要离开坞城,就能好好劝解他,谁知君羽墨轲一醒,又千里迢迢的跑过来了。
跑来也就算了,还在契风崖那种霜寒之地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折腾。
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未曾好好休息过,常人尚承受不了这样的负荷,更何况是昏睡了大半个月,身子本就虚弱的他。
还能清醒着,已经是他身体的极限了,这下好了,又被楚翊尘狠狠的揍了一顿,打得几乎半死,现在更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花非叶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厮的,以至于在他手下打杂,被他呼来喝去十几年不说,现在还要跟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他。
瞅着君羽墨轲那一身外伤简直惨不忍睹,花非叶就气得想骂娘。
他下午回来时,君羽墨轲隐有发热之势,到了晚上,直接高热不退,连药汁都灌不下去。吓得林崖连夜去城里提来了十几个大夫,个个都说是大凶之象,谁知天一亮,高烧竟然奇迹般的退了。
花非叶气的火冒三丈,让夜亭把暗室里关的那些庸医拎出来,一人胖揍一顿才放了。
现下,君羽墨轲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花非叶满腔愤恨地站在床边磨牙,如果不是见他这副了无生息的样子,真想狠狠地再补上一拳。
心绪难宁地思忖良久,忽然发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也未说话,深陷的双眸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床顶,满目空洞,如果不是看到被子的微微起伏,简直会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个木偶。
“又是这个样子!”花非叶瞪着君羽墨轲,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地直往上蹿,“黑狐狸,我说你有完没完,一醒来就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都几个月了,天天都是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你以为你死了,小表嫂就能回来吗”
君羽墨轲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眼神空洞,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什么声音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花非叶气极,这种情形他不是第一见,来坞城的这一个月里,只要君羽墨轲清醒着,都是这副与世隔绝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可昨晚大夫的话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这位病人内功虚耗严重,身体亏损过度,又积郁成疾,再不好生调养,即使外伤恢复了,日后也只需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如果在半年前有人告诉他,一掌能拍飞十只老虎的黑狐狸,有朝一日会被风寒要了性命,他一定要把那人揍得满地找牙,可现在他不得不担心。
九歌坠崖后的这两个月,君羽墨轲是怎么熬过来的,花非叶全都看在眼里。
这厮摆明了要寻死,他能怎么办!
又不是他的命,死就死,让他去死。
可是
可是这货的命金贵得很,他担待不起啊!
花非叶心中憋着一股怨气无处可发,心烦意乱地在床前走了两圈,回头看着君羽墨轲,苦口婆心地道“黑狐狸,你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至于吗!”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花非叶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好心提议道“不如这样,你说说喜欢小表嫂什么,我让夜亭去物色几个回来,性格也好,样貌也好,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算不能找个一模一样的,也一定给你找几个相似的。”
君羽墨轲仿佛没有听见,丝毫不为所动,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一般,双目无焦距地看着床顶,黑色瞳孔没有丝毫的色彩,仿佛透过床顶的帷幔,看到了灰暗没有生命的尽头。
花非叶等了好一会,房间里依然寂静无声,又不好爆发,敲好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花非叶无奈地瞪了君羽墨轲一眼,叹气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夜亭。
当初在契风崖他被钟黎打成重伤,经过两个月的调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昨天他同楼中月从山谷里救走君羽墨轲后,又被花非叶派去监视郁珏,刚刚才回。
夜亭进了房间,见躺在君羽墨轲已然醒来,忙俯首行了一礼,恭敬问候道“主子,你终于醒了。”
昨晚突如其来的高热,不仅把花非叶吓得心急如焚,他和林崖也被吓得不轻。
“高兴个屁,还不如不醒。”花非叶瞥一眼夜亭,没好气道“他现在聋了,什么都听不进去,不信你捅他一刀试试。”
夜亭心中一颤,暗暗看了眼花非叶,又偷偷觑了眼君羽墨轲。君羽墨轲依旧是那样子,一脸木然,两眼无神,漆黑的眼珠子里一片死灰。
他抿了抿唇,道“夫人坠崖已有两月,至今下落不明,主子为此事心力交瘁在情理之中。”
“心力交瘁”花非叶嗤笑一声,“你哪知眼睛看到他心力交瘁,他现在分明是想寻死,没看见那一身伤吗知道谁打的吗楚翊尘!要不是老子反应快,他这会都重新投胎了。”
后面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了,话出口时,他侧眸扫了眼君羽墨轲,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被激怒的神色,可最终还是却失望了。
这只死狐狸,彻底是没救了。
夜亭没有接话,不管君羽墨轲现在是否清醒,即便是在背后,他也没胆子附和花非叶。
“现在生气也没用,反正他死了,咱都活不了。”花非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只脚翘搭在另外一条腿上,两只胳膊往身后的桌子一撑,轻描淡写道“为了防止他自杀,夜亭,你去卸了他两只手。”
&nb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