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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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委屈
卢清楚没想到自家弟弟脾性比以往还大,说不理人就不理人。
王续为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故意装作不知,总之当了个中间传话的人。
无论卢青卫还是崔景行,只要说了某句话让他觉得很不错,便重复给另一个人听。
崔景行对此只微笑看着王续为,神情间隐约写着“你当我们都聋了么”。
客宴结束时辰也不早了,晚上卢清楚被王夫人安排在主院儿的东厢。
吉祥如意为主子铺床,许妈妈拿着玉梳替姑娘梳理长发,目光看向姑娘手里拿着的书卷,翻阅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许多,好几次甚至倒回上一页重看。
许妈妈暗叹着,柔声道:“姑娘快别看书了,明儿个还得早起赶路,您早些歇下吧。”
卢清楚闻言回过神来,合上书道:“行了许妈妈,您带着吉祥如意去歇息吧。我今儿个也挺累了……”
说罢又想起弟弟之前的表现,无奈摇头:“卫哥儿的性子如今越发任性了,许妈妈你今日瞧见了么他对崔景行的敌意也太明显了。”
许妈妈觉着自家哥儿性子挺好的,递上湿布巾让她擦手,笑着说:“咱们哥儿是个有主见的,他只是想护着您罢了。许久不见,奴婢倒觉着哥儿如今也是长大了。”
卢清楚更衣上/床想起弟弟那傲娇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什么长大了,依旧是个孩子而已。”
吉祥替她掖了掖被子,转身灭了烛火,出去带上了门。
分明就很累了,卢清楚却毫无睡意,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过去的画面。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个来回,最后也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
她的睡眠一直不算好,几乎每夜都会梦一场。
今夜的梦倒也不知算不算得上梦,都是往昔三年的点滴。
嫁给崔景崇三年,别的没得到,就得到了一次次的伤害。
她不在乎,不代表不委屈,梦中的女子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眉心紧蹙,嘴唇微撅。
深夜,一道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床榻旁。
低头注视女子的睡颜片刻,缓缓跪在床旁,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去,小心翼翼落在她眼角,拭去那点温热的水迹。
白日里黝黑的眸子,这会儿微微泛着光亮。
对于她过去三年所受的委屈,他比任何人都自责!
外头廊檐下的灯火透过未完全掩上的窗扉照射进来,隐约可见他脸上阴沉的神色……
次日卢家姐弟辞别王家各位就要上路,王续为送客后,扭头瞧见崔景行主仆二人连同十几名侍卫精神抖擞的骑在高头大马上。
“咦你这是要去何处”
“送送卢家姐弟。近日太原通往范阳的途中多了群穷凶极恶的盗匪,专挑路过的商队什么的下手,我不太放心。”
王续为:“啊”
有这回事么为何他身为刺史却不知
卢青卫原本不想让他送,旁里的姐姐一听,只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下来。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毕竟卢家的护卫只是寻常的护院,真遇上盗匪肯定敌不过对方。
崔景行身后的侍卫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一个个腰挎长刀,神情肃穆。若是有他们护送,大约要安全许多吧
“那便有劳长公子了。”
“二姐,他……”卢青卫有些焦急,他不待见崔景行其实是有些刻意为之,想故意拉开与对方的关系。
当年二姐不愿嫁给崔景崇,他多少听父母提起过原因。只是一些零星的话语也足够拼凑出真相。
如今这场面……
卢清楚知道弟弟的心思,没说话,再次谢过崔景行便上了马车。许妈妈跟着上来,目的跟卢青卫一般,轻声道:“姑娘,您
第九章 改变
“娘……”卢家二房夫妻素来疼爱孩子,别人家都唤“父亲、母亲”,独他家儿女,私下就爱唤“爹、娘”。
母女两个相拥而泣,苏氏哭着拍女儿单薄的背脊,几乎喘不上气。
“阿楚……娘对不住……对不住你啊!”
“您说什么呢!快别哭了,下人们都看着呢。”
看母亲哭得像个孩子,卢清楚破涕而笑。接了许妈妈递来的帕子为她擦拭眼泪,脸上的脂粉都糊成了一团。
卢青卫面对这样的场面有些头疼,不管怎么说,二姐已经回来了,只要人好好的其他就无所谓。于是劝道:“娘,您就莫要哭了。您看您这模样哪还有当家主母的派头!”
“你这臭小子,竟还取笑起亲娘来了,讨打不是!”
苏氏抹了眼泪儿,一巴掌挥在儿子肩头。他也不当回事,同旁的下人们一同笑着。
母女二人去了卢清楚曾经的房间,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各色摆置同她出嫁前一模一样。
苏氏在指挥着下人将女儿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摆上。
等安排妥当了回头一看,女儿正矗立在梳妆台前,修长的指尖在纤尘不染的台面上轻轻划过,神情惆怅。
许妈妈知道母女二人有很多话要说,东西摆放完毕就领着丫头们退出去,掩上了门。
“阿楚,你怪娘么当初若不是娘强迫你嫁给崔景崇,你如今也不会……”拉着女儿的手,苏氏低头,才干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别说了,娘。那些都过去了,且女儿知道,您和父亲都是为了女儿着想,所以……我从来没怪过爹娘。”
曾经她是怪的,只是当父母在得知她要和离回娘家,毫不犹豫的接纳了她时,卢清楚就觉得没什么可怪的了。
况且当初的事,若不是有长房大伯在其中推波助澜,她爹娘也不一定会逼着她嫁过去。
女儿越是这么说,苏氏越难受,心里对女儿的愧疚越深,对长房的不满也更强烈。
“阿楚,爹娘往后再也不会逼你做决定了。既然和离了,就好好在家陪陪娘亲。你若是想再嫁,娘亲就再替你相看,若是不愿再嫁,那就永远陪在爹娘身边。等以后我跟你爹去了,家产定是要分你一半的,绝不偏袒卫哥儿分毫。”
卢清楚闻言,握紧了母亲的手,看着她鬓边的两丝银发,忍着心中酸楚笑道:“您这样做,就不怕卫哥儿娶亲了,弟媳会有意见”
“谁敢!进门前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否则别想嫁进咱们二房!”
苏氏娘家是幽州有名的大商户,嫁到卢家时嫁妆丰厚得很,完全有底气说这话。
卢清楚听得无奈,出言提醒道:“娘,卫哥儿成婚一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如今不正打算去考应天书院么,娶妇一事至少得再等两年。”
“是啊是啊,那就别说他了。”母女两个坐在床榻边,轻声说着话。
苏氏仔仔细细问着女儿在崔家的情况,卢清楚挑着好的说给她听。
长辈对她的好、丫鬟婆子对她的恭敬,就是不说崔景崇。
没一会儿,许妈妈来禀,说老爷回来了,两人这才顶着红肿的双眼出来,往堂屋去。
卢严连公服都没换,就坐在太师椅里等女儿过来。一见她比三年前瘦了许多,顿时没忍住红了眼眶。
卢清楚只好又安抚父亲。
“既然回家来了,便什么都别多想。若是愿意就找你昔日那些小姐妹聚聚,若是不愿意便陪你母亲也是好的。”
闻言,她微笑着点头。
饭桌上,一家之主的卢严让妻子给女儿夹了她爱吃的菜,自己稳稳坐着还未动筷。
卢清楚看父亲虽苍老了一些,但双目有神,背脊也挺直,便放下心来。
卢严将女儿的神情看在眼里,心
第十章 谈话
刑国公的长子崔闻识,现任三品秘书监,负责管理大成朝的皇家藏书阁。
没什么实权,能耐也不大。
还好崔景行是个有能力的,未来足以撑起整个崔家。
府中丫鬟婆子因着长公子回来了,忙得不可开交。
长房父子三人外加崔正和这会儿倒显得悠闲,关上门谈论着朝中之事。
“你能回京任职多亏了皇后娘娘在圣上面前美言,寻个日子进宫去好好谢恩。宫中虽不缺奇珍异宝,但你将你祖母那尊白玉的千手观音送去,也算一个心意。”崔正和搁了茶盏头也不抬对长孙说。
崔景行道:“那尊白玉观音是祖母的心头爱,孙儿万不敢将其讨来送人。倒是回京时有人送了一株红玉珊瑚树,可送予皇后娘娘。”
崔正和父子闻之点头,尤其是崔闻识,他对父母是极孝顺的。
平日里得了好东西不是往妻子房中送,便是往母亲那里送,自然不同意用母亲的心头爱去做人情。
当父亲、儿子都不说话了,崔闻识这才顺着下巴上寸长的须髯说:“景行你去往益州已三年多,往昔你同太子兄弟情深,如今也可如当年一般,多走动走动。”
崔家这些年为了避嫌,家中大多数男人官职都没有什么实权。
原本能保家族太平,这也无甚关系。
只是如今圣上宠爱第五子晋王,又对太子处处仁慈的性子越发不喜。
晋王在众多皇子中排行第五,母妃是盛宠不衰的倾贵妃,其原本也是皇帝的表妹。
因着种种原因,晋王打出生便得圣宠,这点从名字便可看出——李珍!
珍,乃珍贵、珍宝。
相比之下,太子名讳一个“睿”字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如此一来,崔家身为皇后的娘家,崔正和又为太子太傅,只怕往后想继续明哲保身是不行了。
“儿子明白。”对于父亲的话,崔景行仅此一句,多的没说。
“晋王一派的人近来多次在圣上面前弹劾太子,原本只是些无伤大雅之事,架不住次数多了,圣上难免觉得心烦,好几次在朝会上斥责太子。景行啊,我估摸着皇后的心思是打算让你为太子所用。你可有何想法”
崔景行淡然一笑,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扣红木桌面,道:“自然是听君之命,忠君之事。”
崔闻识不淡定了,神色惊讶又慌张。
他一辈子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就连朝堂之争也闭着眼睛装死不想掺和。
若不是崔家地位摆在那里,只怕他连做官的机会也无。
崔正和见不得长子的窝囊样,皱眉瞪得他不敢开口说话。
视线无意间扫到崔景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朝中政事话题就此打住,崔正和又问了长孙在益州的三年里各方面问题。
当问到终身大事有何打算时,崔景崇终于回神,抬眼看向兄长。
那张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此刻露出三分笑意道:“孙儿平日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此事。”
言语正经,让人找不出丝毫差错。
旁里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
已过及冠之年,身边却连个通房也无。
若不是有龙阳之好,便是因着心中有人。
崔正和默默看了崔景崇一眼。
只见他双手撑在腿上,背脊挺直,仿若认真听着长辈们说话,视线却低垂着,神思不知飘向何处。
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刑国公蹙眉道:“也该解决你的终身大事了。京中与你一般年纪的公子哥儿大多连孩子都好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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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痴人
人/大都喜爱美好的事物,皇帝也不例外。
虽心中存着顾虑,看着年轻有为的臣子,仍忍不住多夸赞几句。
“爱卿年少有成,实乃我朝俊杰之典范呐。你在益州任职期间极为出色,一桩桩一件件的,肖卫山都上折告知朕了。今日朕定要好好奖赏爱卿一番。”
说话间一挥手,身后的大太监上前一步,展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
没别的,念了半晌全是给的赏赐。
“多谢圣上赏赐,只是臣受之有愧。”崔景行复而跪下认真道:“臣资历不如在场诸位大人,要说在益州时有多出色也实乃肖刺史谬赞。为官者本就应为君为民排忧解难。故而圣上今日所赏,臣实在不敢厚颜收下。”
众人闻言神色微妙。
这么多赏赐别人求都求不来,他倒好,直接拒绝。
皇帝笑意收了三分,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底下的人,似笑非笑道:“爱卿太过自谦了,朕岂是那赏罚不分之人。你收下这些赏赐,也是在激励其他人嘛。”
太子立于众臣之首,闻言始终没说话。
看样子父皇今日似乎非要让景行成为众矢之的。
他不由得有些担忧,照此下去,总不能君臣对峙起来。
堂上气氛沉凝之前,只见崔景行无奈一笑,坦然道:“既如此,臣谢过圣上赏赐。然臣内心惶恐,遂以斗胆请求皇上,将这些赏赐之物全数投入工部,用于造桥修路,或是投入户部救济赈灾。”
皇帝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后仰,看着他的眼神喜怒难辨。
底下的人也不敢多言,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龙颜。
半晌后,忽听帝王开颜大笑。“好!好啊!我大成有爱卿这样为民着想之人,实乃大幸。既如此,便依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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