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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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入狱
幽州刺史新上任不久,总要做出点什么成绩才能彰显自己的能力。
首要便是清查当地商户有无按要求按时缴税,或者有无官商勾结之事。
这一查便查到了益州山匪从不抢苏家商队一事,新刺史觉得其中有问题,暗中派人前往益州查探。
前往益州的官员与当地官员联手打下了几窝山匪,严刑逼供之下才知这些山匪真实身份乃是异军的人。
他们劫掠商队也是为了补给军饷!
更叫人震惊的是,有人供出曾听异军里某些头头儿提起过,说苏家帮了大忙,往后若是打下一片江山,定要重重奖赏,甚至加官进爵。
消息传回幽州,新刺史当即便命人将苏家控制起来,当家人苏老爷子更直接被扔进了天牢。
随后陈述案情的折子被连夜送到了皇帝面前,龙颜大怒自然不提。
卢严有个商户出生的妻子,岳丈又是幽州数一数二的富商。原本不应该有机会步步高升,只是皇帝惜才,认为那无关紧要。
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般叫人愤怒!
折子被砸在卢严头顶,皇帝嗓音越发苍老,但威严丝毫不减。
“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你的岳丈会与异军勾结!为何你去益州只肃清了异军却偏偏忽略了山匪!”
这是暗说他也是同谋。
跪伏在地的人不敢抬首,也没正面回答,只道:“微臣该死,疏忽大意了。但恳请皇上明察,微臣岳父为人正直,一心拥戴皇上,绝无可能做出与他人勾结意图谋反之事。”
皇帝鼻腔里冷哼一声,道:“朕老了,识人不清。你们的话朕一个字也不敢再信。既然你说你们翁婿二人是冤枉的,那此案便交由大理寺与刑部共同审理。”
“若是清白,自然无人敢冤枉你,若是确有此事,查明后满门抄斩!”
说罢,让人将卢严押了下去,当即嘱咐崔景行与宋杰定要仔细查案,不得徇私。
为防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出幺蛾子,皇帝又下旨让晋王一同查案!
崔宋领命后告退,神色皆凝重。
对此最欢喜地莫过于晋王。
上回没能杀了卢严还反叫他升了官,这回是连本带利都讨回来了。
看着下首面无表情的崔景崇,得意地举杯道:“这回能将卢严拉下来,景崇你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崔景崇冲他抱拳道:“能为王爷效命乃微臣之幸,不敢求赏。”
“哈哈哈哈,你能如此想,本王便很欣慰了。赏赐还是要的,不如这样,宜威将军一职正空缺着,刚好你有这个能耐,就把这个空补上,如何”
“多谢王爷提携!”
他冷静的面孔下是激动的心情。
宜威将军,从四品武官,他终于能和崔景行平起平坐了!
晋王极其满意他的反应,大笑着赐了美酒,君臣两人对饮起来。
他要的,从来不是重情重义的手下,被感情所羁绊的人,必然被感情所累。
崔景崇骨子里的冷情,正好合他心意。
卢严被押入大牢的消息管事暂未告知夫人,卢清楚本想瞒着母亲,却也瞒不住。
当天下午,宫里便派了人来查封卢府,苏氏这才知晓丈夫竟也被牵连进去,当即昏厥不省人事。
让卢清楚没想到的是,官兵的带头之人竟然是崔景崇。
“别恨我,我也是听令行事。”
面对他的“愧疚”,她的关注点却在旁的事上,冷笑道:“你跟了晋王”
不等他回答,她兀自点头,自问自答:“难怪……难怪……”
整个卢府,上至主母,下至厨房生
第一零二章 茫然
崔景行轻叹一声,道:“你好好用饭,别想太多。”
卢清楚看着他起身离开,下意识想追上去,身子刚动了一下顿时僵住。
她张不了口,也不愿求他。
男子听见动静回头看她一眼,只见她已经恢复先前的姿势,也不吃饭,就那么呆呆坐着。
眼眸沉了一瞬,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比他预想中更为倔强!
两天后,狱卒将牢门打开,告诉她皇帝知晓卢家女眷无辜,特恩赦她出去。
卢清楚出了大牢就看见母亲被许妈妈搀扶着等候在那里,吉祥如意伸长了脖子张望,一见着她都欢喜地奔过来。
“姑娘你没事吧这两日可有好好用饭怎的瘦了这么多”
苏氏两眼含泪也过来握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问:“可有被人欺负”
这大牢对女子来说不亚于人间地狱,特别是她女儿这种貌美的,如何能不被那些狱卒惦记呢!
卢清楚抱着母亲摇头:“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苏氏感到不对,手摸着女儿背脊,隔着薄衣感受到她身体上不正常的高热。
“阿楚,你身子怎的这么烫”
“……有么”
她自己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有些累。
许妈妈闻言,忙跑过来以手试探姑娘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这会儿再看她的脸色,竟泛着高热时的绯红。
“姑娘这是受寒了发热了,快快,咱们先回去,找大夫来瞧瞧。”
一行人很快回到卢府,却发现府邸早被贴上了封条,哪里还能再进去。
银钱也全都在钱庄里,没有存根哪里能拿得到钱存根也被一并封在了府邸中。
好在她还有退路,带着母亲和许妈妈等人去了秋水山庄。
掌柜的一见老板来,不动声色将几人当客人接待,并未透露出卢清楚便是老板。
赶紧叫伙计去请了大夫来,诊治后开了方子熬了药喝下去,没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吉祥端了些饭菜来,瞧她醒了赶紧过去再探额头,半晌松了口气笑道:“好在退热了,姑娘一定饿坏了,快吃些东西吧。”
盛了一碗清粥给她,再配一碟盐渍萝卜,卢清楚倒也吃完了。
待漱了口后,问道:“我娘怎么样了”
“唉……夫人也病了,大夫说是过于忧虑造成的,不过下午喝了两回药,这会儿好多了。”
吉祥无比担忧,上前握住姑娘的手道:“姑娘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若您也倒下了,夫人定然是撑不住的!”
“嗯,我知道了。”
歇息一阵后,她起身去母亲那里探望,瞧着对方还在睡又退了回来,坐在屋子发呆。
她在想要怎么办如何才能将父亲和外祖父救出来
特别是外祖父,那么大年纪了还遭受牢狱之灾,也不知能不能挺住。
卢清楚在大牢中时就想过了,最好先去先宋杰。
他是此案的主审,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第二日一大早她起了身,没惊动母亲,自己前往大理寺天牢想探望父亲,毫无疑问地被挡了回来。
于是转而去了宋府,接待她的是宋如尧。
“令尊的事我已听说了,卢二姑娘今日便是为此而来么”他语气担忧,态度真诚。
卢清楚点头,道:“能否请宋公子帮我通传一声,我想见见令尊。”
宋如尧苦笑着摇头:“不必在他身上费功夫了,你来之前我已整整求了他三日,父亲丝毫不为所动,只说会秉公办理。他这个人过于铁面无私,谁拿他也没办法。”
闻言,她略有失望,不过还是笑道:“宋大人是个好官,只要他说了秉公办理,那清楚也别无所求了。再此,还要多谢宋公子替我父亲费心了。”
“别谢我,惭愧得很,什么忙也没帮上。”顿了顿他忽然问:“对了,你跟令堂如今住在何处若有难处
第一零三章 噩耗
回想在长安好些年,卢清楚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个可以求助之人。
怪她以往太孤僻,极少与人应酬才落得如今孤立无援的下场。
崔景崇得知她从大牢里出来了,又打听到她现下正住在秋水山庄,隔日便找来了。
“我虽不能救你父亲和外祖父,但他们意图谋反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你若答应再嫁给我,我必然拼尽全力也会保全你和你母亲的性命。”
卢清楚正喝药,听他满口施舍般的话,怒极反笑。
“我与亲人共进退,若他们都死了,我也无心再活着。再者说,我了从未求到崔二公子你的头上来,今日怕是让你白跑一回了。”
对方脸色阴沉,注视她良久,最终拂袖而去。
他不会真的爱谁,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心理在作祟罢了。前几回纠缠都被她拒绝,恐怕耐心也几乎耗尽了。
卢清楚早看清了他的嘴脸,这会儿却仍旧感到那么一丝丝的心寒。
许妈妈安抚着夫人睡着,听吉祥如意说她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便亲自下厨炒了两道小菜并一盅咸粥端过去。
“姑娘您得多吃点儿,这几日夫人总问奴婢您的情况,奴婢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话间已将饭菜碗筷都摆好。
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卢清楚笑着端了碗筷吃起来,咽下食物问道:“派去府门口守着的人有什么动静么”
“还没,不过奴婢估计着,卫哥儿得知消息后立马动身,这几日也快到了。”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这个家若能逃过这一劫,卫哥儿便是将来的一家之主。她没想过要瞒着他家中之事,身为男儿,终究要学着长大。
然而她没能等到弟弟回归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另一噩耗。
卢青卫在应天书院的同窗大多为官宦子弟,卢严入狱之事他们比他更早知道。
某个平日里十分看不惯他样样出挑的公子哥儿借此出言挑衅,他自然不信,多番忍耐之下还是与人动手了。
他的拳脚功夫原本就好,再加之心中担忧以及盛怒,下手就没个轻重,伤了对方头脑,至今昏睡不醒!
公子哥儿的父亲乃郑州刺史,一封奏折告到了御前。
皇帝本就对卢严不满了,得知此事当即下令将卢青卫押回长安受审。
卢清楚深呼吸一轮,嘱咐许妈妈等人:“莫要将此事告知我娘,免得她再忧思成疾。”
“可是姑娘,夫人总归是会知晓的。”
“至少眼下别让她知晓。”
“是……”
盛夏之时,天气越发燥热,人人心里似乎都憋着一股火。
苏老爷子和卢青卫都已被押至大理寺大牢,这真是一家子的主心骨都受了牢狱之灾。
卢清楚最近连生意也无心做,扬州那批货到了长安是周洛帮忙处理的。
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将能找的关系都找过了,丝毫没有用。
意图谋反是大罪名,谁都不敢轻易与之沾染上半分关系。
夜晚,伺候母亲睡着后,她在房间外的回廊上眺望星辰,忽然想到家中的琼花树。
这时节,大概又是满树灿烂的花朵的了吧
的确如此,崔景行院子里的琼花树长得很快,眼下已开了满树的花儿,叫人瞧着赏心悦目。
但它的主人此刻并无心情欣赏,负手在廊檐下面无表情。
她找了所有能找的人,甚至连宋杰府上都去了不止三回,却偏偏不来找他。
崔景行如今才知,他的阿楚比他了解的更倔强。
然而再倔强也犟不过现实,卢青卫伤人一案已审理过了。郑州刺史的儿子虽没死,却一直昏睡不醒,药石无用。
刑部判了卫哥儿流放边疆充军!
自此,想瞒也瞒不住了,苏氏得知此事,竟意外地没有大哭大闹,只抿着唇闷声哭泣,喃喃自语:“祸不单行……
第一零五章 执意
儿子走后,杨氏整个人呆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老太太身边的曲妈妈赶来,没瞧见长公子,倒是瞧见大夫人神色反常,故而出声唤醒了她。
却见大夫人浑身的力气像被人抽干,跌坐在椅子上。
“大夫人这是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
她机械地摇摇头,然后想起什么,起身急匆匆往老太太的长宁院赶去,曲妈妈不明所以,只能跟上。
老太太听闻卢清楚来了府中,又听闻大儿媳将长孙叫了去,总觉着有些不放心,害怕担心的事会成真。
果然,没一会儿杨氏来了,哭着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老太太手里捻着佛珠,闭目沉痛叹息:“我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是孽障,就必然会讨债!”
杨氏擦拭着眼泪,说道:“母亲,景行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偏心也就罢了,可他若执意要娶清楚,我纵是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也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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