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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她没有办法,谁也没有办法。社会有它自己的发展节奏,任何进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她深刻地明白这一点,可她却没办法视若无睹地顺应这一切,更没办法用麻木来掩盖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若是一直像这辈子小时候那样吃不饱倒也好,那样她就能一门心思地想着吃饱穿暖活下去了,独善其身,总比兼济天下要简单。

    出了会儿神,长安将手也擦了擦,这才把布巾往水盆里一扔,对吉祥道:“那小女孩人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吉祥带长安来到过道尽头的靠左的房间,袁氏兄弟、卫崇和姚金杏都站在门外。

    “怎么救不回来”长安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姚金杏摇头:“伤得太重,血止不住。”

    “安公公,你既然顶着九千岁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名头,像平阳伯这样灭绝人性的畜生,就不能杀了他吗”袁俊年纪小性格冲动,心中气愤不管不顾道。

    “你胡说什么,那好歹是个伯爷,岂是说杀就能杀的”袁冲将袁俊扯回去斥道。

    袁俊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墙壁,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平阳伯府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长安问卫崇。

    卫崇这会儿倒是没了他一贯的散漫模样,面色略显凝重,道:“伯府里有个院落,专门用来关押这些小女孩,我粗略看了下 ,大约有二三十人之多。府中禁卫森严,我一人来去尚能不为人察觉,若多带上一人,就不能保证了。”

    “那屋里这个女孩子你从哪儿救下来的”

    “乱葬岗。”

    长安蹙眉:“没死就给埋了”

    卫崇点头,有些压抑道:“一次埋了四个,待我把土挖开,只有这一个还有气,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袁俊实在听不下去,扭身跑了。

    长安来到屋里,圆圆和负伤的萝月正守着床上那女孩子。

    女孩子眉清目秀的,躺在那儿小小的一只,看上去顶多不会超过七岁。许是因为失血过多,面色雪白雪白的,看到长安进来,她目光中流露出惊惧,却没力气动弹。

    圆圆忙安抚她道:“别怕,这是我的主人,是大官,大好人。”

    女孩子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长安站在床边上仔细看了看那雏鸟一般的女孩子,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能对这么小的女孩子行此禽兽之举。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她弯下腰问那女孩。

    女孩子失了血色的小嘴开开合合,长安将耳朵凑到她嘴边才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声音:“我想回家,我想爹娘……”

    “好的。”长安回身,喊卫崇:“老卫,你辛苦一趟,送这小姑娘回家,下去找个驿卒给你带路。”

    卫崇没有二话,上来用被子卷了女孩小小的身子抱着出去了。

    圆圆看着床褥子上殷红的一滩血渍,问长安:“爷,你说这小姑娘能坚持到家吗”

    长安道:“能与不能的,又能有多少差别”

    “九千岁,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宝丫……”萝月忍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跪下来用手扯着长安的袍角哀求道。作为一个母亲,身份再低贱,她也完全无法承受自己的才五岁的女儿将方才那小姑娘的悲剧再重演一遍。是故尽管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求长安,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这么做了,只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长安低头看着这个鼻青脸肿的女人,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没有遇见慕容泓,而是穿成这个女人,生来就不是自由身,还遇上这么个为了资格就能把亲生女儿给卖了的畜生,又该怎么办逃没有身份文牒,乱世孤女,逃出去有活路吗假意屈从徐徐图之委身于这么个恶心的男人还不如死了呢。宁死不屈以命相博那估计真会死吧。

    所以她有今天,到底是因为她自己能力卓着,还是因为,她遇见的那个人是慕容泓

    “……爷”胳膊被人推了一下,长安回神,转过脸一看,圆圆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她矮身搀起萝月,道:“你放心,平阳伯府很快会把宝丫送回来的。”

    她话音刚落,袁冲领着宝丫来到门口,还不及禀报,宝丫看到萝月,叫了声“娘”就扑了过来。

    母女俩抱在一处又哭又笑的,袁冲见状,对长安道:“安公公,平阳郡郡守孟衢在楼下求见。”

    “去告诉他,杂家今日身子不适,就不见他了。明日杂家在百花洲设宴,叫他邀上平阳伯及募捐榜上的相干人等同来赴宴。”长安道。

    袁冲领命下去了。

    孟衢一连求见了好几次都没见到长安,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离了驿站便直奔平阳伯府。

    裘德仁与裘昊父子二人也正因为百花洲丽华轩的事而坐立不安,见孟衢来了,忙迎进来问:“可见着人了”

    孟衢掏出帕子拭了拭额上的汗,摇头:“还是不见。”

    “那陈若霖呢见着他了吗”

    &




第590章 擦手霜
    长安慢悠悠地踩着楼梯下来, 一抬眼就看到一众熟悉的人中多了两张生面孔。

    孟衢与裘昊第一次来拜见长安,穿的都是官服,因而甚好辨认身份。孟衢看上去大约五十出头,中等个头身材瘦削,慈眉善目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裘昊年近四十, 身材魁梧而略显发福,方脸阔口,标准的武将模样。

    两人见龙霜从楼上引下来一位嫩笋似的小太监, 一时都有些发怔。原因无他, 眼前这个文弱秀气、脸上还带着条疤因而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少年, 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和传闻中那个阴狠霸道杀人不眨眼的太监九千岁联系起来。

    长安扫了两人一眼, 唇角勾起个笑容。

    这下两人都反应过来了。因为这个笑看起来无端瘆人,普通人怕是笑不成这样。

    两人向长安下跪行礼, 这也算是九千岁这个封号的好处之一吧,自带下马威, 不需要在言行上额外体现。

    “起来吧。”长安在两人跟前打了个转, 这才让两人起身, 然后用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目光上下打量裘昊一番,似笑非笑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说了这句却又没了下文。

    裘昊被她说得一愣, 心中不免就琢磨开了:百闻从哪儿闻,闻的又是什么这么一想,他的目光不免就向一旁的袁氏兄弟那边飘去了。

    孟衢见裘昊因为这句话分了神, 没顾得上回长安的话, 忙拱手道:“九千岁大名, 下官等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年少有为名不虚传。下官等能与九千岁在此一会,实乃三生有幸,幸甚至哉!”

    “好说,杂家昨日托付之事,不知孟大人办得如何了”长安神情淡漠地问道。

    孟衢道:“回千岁的话,都已安排妥当,平阳伯与地方上有头脸的大户,都在百花洲恭候千岁驾临。”

    “甚好,那就启程吧,有话到那里再说也不迟。”长安道。

    孟衢连连称是。

    一行前呼后拥地出了驿站大门,长安上了自己的马车,还未坐稳,又一道大红的身影挤了进来。

    她看着挨着自己在马车里坐下的陈若霖,颇有些目瞪口呆,问:“你做甚”

    “受伤了,骑不了马。”自来熟的男人一脸坦然。

    “就算你骑不了马,为何要上我的车驿站里马车多得是。”

    “驿站马车再多,也唯有这一辆里头有你。我不在意坐哪一辆马车,我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陈若霖唇角弯弯道。

    长安:“……”

    “当然,你若不喜欢,可以派人把我拉出去。只是这样一来,你被周景深派人刺杀,为我所救的说法可能就站不住脚了。毕竟,没有人会气量狭小到连与救命恩人共乘一车都不肯,你说是不是”

    “吉祥,关车门!”长安发现了,油嘴滑舌的男人真的很招她厌烦!

    马车开始辚辚前行,长安不想与厚脸皮的某人相看两厌,遂伸手拉起自己这侧的窗帘向外头看去,右手却被人拖了去。

    长安倏然回头,正好瞧见陈若霖动作娴熟地从一只画着白玉兰花的粉蓝色小瓷罐里用长指挑了一坨白中透粉的膏子抹在她手背上。

    “你在做什么”虽然这才是见面的第二天,但长安已经意识到无论身边这男人做出什么事来自己都不会感到惊讶了,想来也是心累得很。

    “昨天就发现你的手有些干燥。肌肤粗糙可不是男人的象征,所以,无需这样苛待自己。”陈若霖侧过脸对她笑了笑,戴着黑色锦缎手套的左手托着她纤细修长的手,右手熟练地将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膏体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推开。

    他有一双与慕容泓截然不同的手,大,宽厚,手指长,但并不纤细。他的指腹上有些老茧,但显然经过保养,所以即便这般亲密的抚触,也不会磨痛了她的皮肤。相反的,那软中带硬的指腹轻轻滑过触觉高度敏锐的手部肌肤时,还能带起阵阵奇异的酥麻感来。

    长安看着他从手背到指根再到指尖,一寸不落地将她的右手照顾得妥妥帖帖,也借这个机会将她的手抚摸揉搓了个遍,挑眉讽道:“动作很熟练嘛,难不成三日兄堂堂藩王之子,专长竟是帮人擦手霜”

    陈若霖含情脉脉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旁人那里练习过千次,也不过是为了能在你这里完美地展现一次。你满意就好,证明我素日的工夫并没有白费。”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那你倒是说说看,除了擦手霜,你还会些什么”长安饶有兴致地问。

    “你需要什么,我就会什么。”陈若霖一边说话一边像松鼠藏松果一样将她被他揉搓得柔软细腻的手悄咪咪地扣在掌心。

    这样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长安的眼睛。

    她眯了眯眼,道:“狗胆包天的人确实需要比旁人多些保命的本事。你现在的行为让我觉得被冒犯,很想把你这只甚会伺候人的爪子剁下来喂狗。给你三句话的时间,三句话不能让我消气,你就自己滚出去。”

    “这般不留情面的吗”陈若霖笑问。

    长安:“一。”

    “说实话我有点伤心。”陈若霖手捂胸口惺惺作态。

    长安:“二。”

    “好吧好吧,我



第591章 义子
    长安说是要在百花洲设宴请客, 事实却是自己在百花洲受到了热情款待。她也终于见到了耳闻已久的平阳伯,这个五十开外身材高大的男人胖得像个球。裘家是靠军功被封的爵,大龑建朝这才几年, 这个昔年征战沙场的男人便发福到如此程度, 可见称霸一方的日子委实是太惬意了。

    百花洲富丽堂皇的荟英厅,丝竹盈耳群美蹁跹。长安高踞主座之上,下面右边依次坐着裘氏父子和几名当地富户, 陈若霖沾了与她同来的光, 坐在她左手边第一位,下面才是郡守孟衢和其它富户。龙霜和吉祥照例一左一右站在长安身后。

    酒过三巡, 长安挥挥手让歌舞退下,道:“百花洲闻名遐迩,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孟衢道:“安公公从盛京而来, 见多识广,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小把戏,自然也只有贻笑大方的份了。”

    “小小把戏杂家可不敢这般认为。若不是有陈公子在,你们这百花洲的小小把戏,可就要了杂家的命了。”长安目光扫过裘氏父子,神情散漫。

    “安公公,这中间必有什么误会……”裘昊看了眼对面的孟衢, 试图向长安解释。

    “杂家也这么想,要说杂家与你们裘家还有扬州周氏那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又为何要联合起来要取杂家性命呢所以杂家细细审问了周景深, 他的供词,却是让杂家更加无法理解了。”长安长指端着酒杯,唇角抿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身子斜斜地倚在右侧的扶手上。

    孟衢闻言忙道:“安公公,这一面之词,不可尽信啊!昨日丽华轩一案,因未能留下证人证言,迄今为止下官和裘伯爷裘都尉都是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亟待安公公为我等解惑。”

    长安点头道:“孟大人说得是。周景深吴王世子,若不是与裘家交情深厚,怎敢明知杂家来了普阳郡却还那么大胆子逗留在百花洲所以他说一切均是他一人所为,裘都尉毫不知情这样的一面之词,杂家确实不能尽信。”

    此言一出,裘家父子和孟衢表情顿时都僵硬了。

    令人尴尬的静默中,陈若霖忍不住笑出声来,愈发显得这一幕极具讽刺意味。

    “怎么陈公子觉着杂家这话很可笑”长安垂眸看向陈若霖。

    “不敢。”陈若霖放下酒杯,仰头向长安笑道“不过是我久未见如裘都尉孟郡守这般诚实正直之人,一时乐而忘形,还请千岁见谅。”

    “诚实正直……”长安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忽的抬头问裘德仁:“裘伯爷,杂家听闻平阳伯府里有个院子,里头养着许多十岁以下的女孩子,有这回事么”

    谁也没想到长安会在这等场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种问题,裘氏父子和孟衢脸色都有些尴尬。这话题太敏感,孟衢唯恐自己一时不慎又落入长安的文字圈套里,遂矜持地闭紧嘴巴不准备掺和。

    裘德仁见状,知道指望不上他,只得自己硬着头皮道:“不瞒安公公,裘某早年曾有两女,乖巧伶俐,甚得欢心,可惜皆不幸早夭。每当裘某思及女儿,便痛苦难当,唯有收养些义女聊作安慰。”

    长安做恍然状:“原来如此。说起这义子义女,杂家倒是想起无嚣大师……啊,就是陛下身边那位深得圣宠,有国师之称的无嚣大师,诸位可有听说过他”

    她目光在下头扫了一圈,孟衢便道:“下官略有耳闻。”

    长安便指着他道:“对,就是你耳闻的这位。今年年初他给杂家算了一卦,说杂家流年不利,若不收个义子以稳根基,恐遭血光之灾。杂家原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可从离京之后的种种遭遇来看,这无嚣的卦,纵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今日得见诚实正直的裘伯爷,裘都尉还有孟大人,杂家这收义子的心思倒还真有些活泛起来。”她说到这里便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只饶有兴致地看看裘氏父子,又看看孟衢,那目光,仿佛在挑选什么物件一样。

    三人再次被她的突发奇想给惊呆了,心中暗思:瞧他这模样,莫不是想在我们三人之中选一个收做义子这、这成何体统

    “纪都尉,你意下如何”不待三人多想,长安和蔼可亲地看着裘昊笑问。

    裘昊被她“慈祥”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拱手道:“安公公,下官膝下共有五子,如蒙安公公不弃,可让安公公任选其一收做义子。”

    “裘都尉,我知你一向自视甚高,但无论何事,都该有些分寸。你若让安公公认你的儿子为义子,那你岂不是与九千岁比肩裘伯爷地位比九千岁还要高些,只能与万岁比肩了。如此,真的妥当么”裘昊话音刚落,陈若霖便淡笑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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