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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薛红药垂下眼睫,抽噎着,眼泪却是流得更凶了。

    长安见她不再挣扎,便放开她的胳膊,用袖子拭着她脸上的眼泪,道:“我知道,这次你肯定也反抗了,你不可能不反抗。可是他们那么强,你那么弱,你反抗不过。你一定非常绝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反抗不过,也报不了仇,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为了你爹勉强留下一条命来。今天我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强弱。只要一个机会,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过是你俎上鱼肉而已。”

    薛红药在她始终平静的声音中渐渐控制住情绪。

    长安给她拭过眼泪,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塞到薛红药戴着手套的手中,对她道:“曾经你是他的,只能任他对你为所欲为。今夜,他是你的,你也可以对他为所欲为,怎




夺人
    张君柏接到陶夭已有几日了,

    一路过来都没什么事,

    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也不为别的,

    就因为,

    他的人完全无法接近陶夭。

    陶夭身边有朝廷派来的二百多人,

    负责她衣食住行一切日常所需。带队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姓傅名均,

    是个杂号将军,

    名不见经传,不苟笑不善交际,不让张君柏的人靠近陶夭两丈之内。

    张君柏郁闷,身都近不了,如何保证陶夭安全这事他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否则就等于告诉旁人他怀疑皇帝要坑他一样,

    只能加派人手将陶夭连同近身照顾伺候她的人一并严严地看管起来。

    两队人马貌合神离互相提防,同行几日气氛压抑得很。整支队伍里最快活的人恐怕就属陶夭了。自身边伺候她的侍女无意中透露此行要去夔州见赢烨,

    她就觉得天也清了风也凉了,

    烈日炎炎也无所谓了。因为,

    她要见到赢烨了!

    近日来,

    发呆和傻笑几乎成了她的常态。

    这日,

    一行正在路上往夔州方向行进,陶夭坐在马车里,摸着挂在脖子上的赢烨的铜扳指傻乐,马车却渐渐停了下来。

    陶夭懵了一阵子,

    才想起要撩车帘看看外头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刚出发一会儿就停下来了呢可是前头都是高头大马的骑兵,她视线被阻,什么都看不见。

    张君柏看着前头官道上的那拨人,为首之人看上去二十余岁,红发雪肤,身材健硕容貌妖异,望之不似本土人士。他身后跟着大约七八十骑,全都身穿黑色箭袖,腰佩三尺马刀,一个个渊渟岳峙面无表情地坐在马上望着这边,整个阵容落在张君柏眼中就等同于四个字——来者不善。

    但他到底也是藩王世子,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能够从容地驱马上前,扬声问道:“来者何人因何挡道”

    问完他就看到对面那个妖艳又冷峻的男子唇角扯开一线笑弧,左颊上居然还凹出个极好看的酒涡。

    陈若霖带着一丝傲慢的礼仪缓缓地自我介绍:“在下陈若霖,奉九千岁长安之命前来迎接敌国皇后陶夭前往福州,待九千岁养好身子能够上路时再带其一同北上。”

    张君柏闻眉头微皱,问:“安公公身体抱恙不能北上了”

    陈若霖道:“暂时。”

    张君柏心下就犯嘀咕了。长安暂时不能北上,就代表陶夭滞留在他手中的时间会变长,有道是夜长梦多,这时间一长,发生各种意外的可能自然也就多了……

    “张世子,既然陛下的圣旨是要你将陶夭送至佘城,那不论发生何事,你定要将陶夭送至佘城,岂能半途交给他人至于九千岁不能奉旨前来,那是他自己的事,理应由他自己向陛下去说才是。”傅均见张君柏似有犹豫之意,策马来到张君柏身边道。

    这个道理张君柏自然懂,只是……唉,形势不由人,想再多也没用。

    他对陈若霖道:“傅将军所也正是我的意思,陈将军还是请回吧。”陈若霖云州之战声名在外,张君柏之前虽没见过他真人,但他的名头却是听过的,所以知道他有个将军的名号在身。

    陈若霖被拒,却依然是笑,然而他出口的话却不似他的表情一样受人欢迎:“二位怕是对在下的话有些误解。我说要带陶夭回去,并非是在与二位商议。”

    张君柏面色微沉:“陈将军此何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不将人双手奉上。”他戴着手套的左手勒缰,右手向斜下方平伸。

    他身后一名黑衣男人忙跳下马,从马上解下一只长方形的铁盒子,费力地从盒中取出一柄长逾四尺粗若小腿遍体尖刺的铁制狼牙棒,恭恭敬敬地递到陈若霖伸出的手中。

    陈若霖提了那让人看一眼就心惊胆战的杀人利器,补完刚才的未尽之语:“那我就只好自己动手来抢了。”

    张君柏瞧他这架势,心头又惊又疑:不给就抢公然抢夺他们奉皇命护送之人,这与谋反何异他真的是奉长安之命当然,就算他真的是奉长安之命,他也断不可能将人交给他,只是,若他真是奉长安之命,那长安此举何意难道做了九千岁的长安与陛下已经不在同一个阵营

    因张君柏自觉接陶夭去佘城这项差事除了要提防陶夭出意外之外并无什么风险,所以他此行只带了五百人前来,但就算他与傅均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一千的人马,但想来对付陈若霖这不到一百的手下也绰绰有余了。于是他维持着藩王世子的风度,面色平和地对陈若霖道:“陈将军,就算你只是奉命行事,心中也该知个是非对错。张某护送陶皇后去夔州佘城乃是奉圣上之命,断无半途而废的道理。还望陈将军三思而行。”

    陈若霖看着张君柏,忽而眯眼一笑,道:“再怎么说世子与九千岁也是郎舅关系,真的就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君柏顿时有些下不来台,绷着一张周正英俊的脸道:“公事岂容儿戏!”

    “既然道理讲不通,交情也攀不上,那么,”陈若霖眼皮微微一掀,原本湛蓝水绿的眸中漫出一片野性难驯的狂暴光芒,“得罪了!”

    语毕,他提着狼牙棒策马就向这边跑来。那七八十骑同时拔出腰刀,雪亮一片紧跟其后。

    方才还一片平静的官道随着这番变故瞬间便杀气大盛。

    张君柏没料到明明是敌众我寡的局势对方居然真的说动手就动手,但这会儿也没时间给他多想,他当即拔出腰间佩刀,大声号令随行士兵准备迎战。

    傅均却是对后面一直跟在陶夭马车旁的一名年轻将领打了个手势,那将领见状,将陶夭从马车中接出带上马背,带着二十余骑回身就跑。

    傅均这才回身应战。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陈若霖已到了眼前。张君柏第一个上去应战,长刀斜挥,并未拼尽全力,一来顾忌陈若霖与长安的关系,二来么,这陈若霖乃是福王膝下一个庶子,绝不会自己胆大包天跑来劫持陶夭,所以他说是奉长安之命而来八成是真的。那么此事等同于是长安与皇帝之间的矛盾,他一个原本不相干之人何必夹在中间左右受气不如假装抵挡一番,让陈若霖将人劫去的好。

    心中存了这个念头,出手时力道自然也就放轻了几分,以至于那刀与陈若霖的狼牙棒甫一接触便被震得脱手飞出,张君柏虎口一阵裂痛,心中不由大骇。陈若霖这厮的臂力竟然恐怖至斯,好在他刚才没有拼尽全力,否则这一下肯定伤得更重。

    这一交手,陈若霖自然也觉察出张君柏的放水之意,当下唇角一弯,趁他无兵器在手,抡起一棒将他击落马下。

    他也在放水,可他那根狼牙棒遍体布满两三寸长的尖刺,这一棒子下去,张君柏只觉自己整个左肩几乎碎了,血流如注。他坠落马下,惊怒交加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陈若霖一棒子抡飞了傅均的长刀,然后又一棒子敲碎了他的头。

    张君柏:“……”还真是留了手啊。不过他居然就这么眼睛眨也不眨地杀了皇帝派来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安他到底要做什么

    陈若霖狼牙棒尖刺上鲜血滴滴拉拉,他一手执缰继续往人群中冲,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没有一个能在他的狼牙棒下撑到第三招。

    他身后那群黑衣人同样骁勇善战,许是看到陈若霖放了张君柏一马,所以即便后来张君柏站起来了,他们策马而过的时候也没拿他怎么样。但是其它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张君柏一手捂着剧痛的肩,站在原地有些愣怔地看着这帮人风卷残云一般地刮过去。明明数倍于他们的士兵,战到后来居然四下溃散,全无抵抗之力。

    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年父亲与赢烨的一场遭遇战,也是数倍于对方的人马,也是惨败收场。

    荆州赢烨未灭,福州,居然又出了一个赢烨。

    这一战甚至根本不能称之为战,因为陈若霖不过就这样一路穿过人群跑了过去而已,没有因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与之厮杀,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停下脚步与之厮杀。他的随行杀得多些,大部分是朝廷派来的人,他们的服饰与夔州兵士的不同,很好辨认。

    这群人像支利箭穿透血肉向着陶夭逃走的方向飞驰而去,在官道上留下一地尸体。

    早就趁乱过来扶住张君柏的亲信问:“世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张君柏看了眼一旁傅均的尸体,深吸一口气:“回夔州。”这摊浑水,他不趟了。

    陈若霖很快追上陶夭一行,一阵游戏似的捶打后,这二十余骑除了坐在地上的陶夭外,就没一个能喘气的了。

    陶夭眼睁睁看着那个红发蓝眸的男人挥舞着一把血红色的长满尖刺的凶器将护送她的人脑袋捶得跟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脑中想起小时候嬷嬷跟她说的山中吸食人脑的精怪,吓得魂飞魄散,坐在地上小



相聚
    长安又回到了千岁府。

    说来搞笑,

    她第一次来榕城六王子陈若雰都没去迎接她,

    这次回来他倒亲自去城门口迎了她,看来福州眼下的局势真的是不容乐观。

    她回来后,

    第二天便有许多人递帖子要来拜见,

    长安只让庞绅以她身子不适为由一一拒了。

    这段时间留在榕城卫崇已经查清了陈若雰那位独子的身份,

    确实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所生,他妹妹,

    也确实在前年就死了。

    跟长安说起这一情况时,

    长安看他眸中有隐忍之色,料想他查清的真相远不止跟她说的这些。

    如今福王病重随时可死,陈若雰身为福王世子,膝下暂时又只有这一个儿子,自是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金贵。长安让卫崇稍安勿躁,静候时机。

    杀了林荣之后,

    薛红药倒似真的放下了前程往事,变得前所未有的开朗起来。得知长安暂时不会离开福州,

    她便与圆圆一道精心布置起千岁府这座偌大园林的角角落落,

    竟日像只轻盈的乳燕从这儿飞到那儿,

    从那儿又飞到这儿。

    薛白笙在一旁看得偷偷抹泪,

    想红药这孩子,

    从小到大,何曾有过这般开朗愉快的时候虽则现在喜欢上了长安,而长安又是个太监,但……只要她能开心,

    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人生短短几十年,自是怎么快活怎么过最好。更何况长安虽是个太监,人却是顶顶好的。

    他暗地里把长安当女婿看待,常让薛红药多关心长安的身子。薛红药见父亲也不反对自己和长安在一起,心中更是连最后的顾虑都没了。

    九月了,可榕城的天气依然跟夏天一样,千岁府园子里的花开得如火如荼。

    这日下午,长安午睡起来,刚走到观潮厅前,下人来报,说是陈若霖来了。

    他这一趟来去挺快的,显然路上没受到什么阻碍。

    张君柏丢了陶夭,就算做面子功夫也肯定会向韩王王浒求援。可即便如此,陈若霖还是顺利地带着陶夭这个大活人从潭州来到了福州,他能这样,要么是他在潭州也人脉甚广,要么就是王浒故意放水。

    长安思虑一回,陈若霖已经带着人来了。

    他自然还是老样子,走路没正形,脸上带着慵懒而风情的笑容,一双睫毛浓密的大眼睛脉脉含情地望着长安。

    陶夭像只小兔子似的畏畏怯怯地跟在他身后,头都不敢抬一下,一副被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模样。

    薛红药去院子里剪了一捧开得正好的花,用花瓶插了,正抱过来给长安看,没想到恰好遇上陈若霖带陶夭过来。

    “回来啦。”两人走得近了,长安主动打招呼。

    “是啊,有没有想我”陈若霖笑答。

    长安还来不及对他翻白眼,那边陶夭听到长安的声音,猛一抬头,见清瘦俊俏一少年长身玉立于眼前,可不得了了!

    “长安!”她受尽委屈终见亲人一般哭喊出声,撒丫子就向长安跑去。

    长安:“!”

    薛红药:“!!”

    长安见她大有要扑到自己身上来的势头,心道可千万不能再让这丫头发现了她的女子身份,虽然以她的智商就算感觉到她胸前有异也未必会往她是女子的方向去想,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于是她忙伸手在陶夭扑到自己身前时握住她的双臂。方才陶夭抬头之时长安就看到她脸上似有好多红点,如今近了一看,好家伙,一脸的蚊子包!

    长安侧眸看向一旁的陈若霖,后者居然回给她一个稍带得意的笑。长安无语。

    她知道他有很好的驱虫药水,当初两人在蚊虫当道的林间木屋住了那么多天,靠着那驱蚊药水,长安一口没让蚊子咬。陶夭之所以被蚊子叮得这么惨,肯定是这男人没给她用药水。

    陶夭还在嘤嘤地哭,大有不好好哄用力哄就停不下来的架势。

    长安只得柔声问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他捶人脑袋,他还杀兔兔。我哭他杀兔兔,我不吃饭他杀兔兔,我不肯让人背他还杀兔兔……杀了好多兔兔,吓死我了。嘤嘤嘤嘤……”陶夭想起其情其景,忍不住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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