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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钟慕白也没绕弯子:“陛下为何不见钟羡”

    “知他所求何事,不能应, 故不见。”

    “既然如此,直言便是, 何故晾着”

    慕容泓挥退阁中內侍, 这才抬眸看着钟慕白道:“太尉也知, 有什么事直言便是,何故晾着自朕继位伊始,太尉不就一直在晾着朕么”

    钟慕白浓眉蹙起, 看着慕容泓不语。

    慕容泓从御案后站起身来,走到钟慕白身前,从袖中拿出一只半大孩子的鞋垫,递给他道:“钟羡想必还在外头跪着,朕就不与太尉深谈了。这是朕的乳母去世那年为朕做的鞋垫,里面有个故事。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朕也不知,毕竟那时朕还小,太尉自行分辨吧。只是,事关褚翔身世,不管太尉信还是不信,朕都希望太尉不要将此事外传。”

    钟慕白揣着鞋垫走后不久,钟羡来了。

    慕容泓看着浑身湿透的他,道:“先去隔间擦擦吧。”

    钟羡道:“不用了,多谢陛恤,但是臣希望陛下将这份体恤之情放到长安身上去。”

    知道他要说长安的事,所以自他进来慕容泓就没在阁中留人。

    “朕知道你为何而来,不必多费唇舌了,朕是不可能如你所愿的。”慕容泓回到御案后,重新开始看折子。

    “陛下,在外人看来,长安得宠这么多年,掌权这么多年,换做旁人,早就在京中拉起了自己的班底。而如今她被你软禁,却只有

    有我一人来为她说话,你心有七窍,难道不知这是为什么吗”

    慕容泓看着折子的目光微微凝滞。

    “那是因为,不管在什么位置上,不管她做什么,她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以你的利益为先,从来都没有为她自己谋算过!她一心为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你而已,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她你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地去伤害她!”钟羡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想到长安已经被关了五天,他实在是做不到。

    慕容泓抬眸看他,面色沉静:“朝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关她,是为了避免她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来。”

    “若不是被逼到极处,你觉得她会做不理智的事吗她不过是想离开,你既给不了她想要的,成全她一回又何妨”

    “因为朕不是你!”慕容泓猛地将手中折子往桌上一摔,愤怒的声音传到阁外,又被嘈杂的雨声掩盖。

    “在朕的脑子里,从来就没有成全这两个字!”慕容泓气急败坏地盯着钟羡,“成全你知道什么是成全她喜欢朕,她喜欢的人是朕,她亲口说过的。这样你还认为,我放她离开,是成全她吗”

    “是。因为她此番回来,告诉我,她已经不再期待爱情。曾经春风得意说要嫁只嫁给爱情的女子早已不见了,而现在,我终于明白她是如何不见的了。”

    一番话说得慕容泓心中那空疼的感觉又泛了上来。他侧过脸,没说话。

    “陛下,我知道,与我们相比,她出身低微又没靠山,看起来随便怎么拿捏都没关系。但是,你还记得我们幼时养过的麻雀吗就是那种遍地都是,长相不出众,叫声也不婉转的普通鸟儿。比起在外面风餐露宿地到处觅食,被我们养着,于它们而言应当是求之不得的幸福生活了吧可是,我们有哪一次养活过它们吗鸟儿如此,人亦如是。长安就好比是那麻雀,你把她关起来养,是养不活的。若你对她还有一丁点儿情意,留不住,你就应该放了她。”钟羡几乎是苦口婆心。

    “她是朕的人,朕如何待她轮不到旁人来置喙!你若无它事,便退下吧!”慕容泓根本不为所动,收回目光准备继续看折子。

    “你要如何才肯放了她”

    “如何都不能。”

    “你若不放,我便不走。”

    “随你便。朕自会接钟夫人进宫照顾你起居。”

    钟羡败下

    阵来。

    默默的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他行礼告退。

    他一离开,慕容泓就放下折子,伸手撑住了额头。

    不再期待爱情,她对钟羡说她已不再期待爱情……原来她那日说的并非气话,她是真的认为,他不爱她。

    要怎样才能让她相信,他是爱她的杀了尹蕙么

    可是,虽然尹蕙不是他自愿幸的,那孩子也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能只为了挽回她的心就去杀了她们啊。

    若真杀了,长安会如何看他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他……还是个人吗

    追根究底,最大的错在他身上,是他去了琼雪楼,若他不去,今天就不会有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这样的责任,他又怎么可以推卸给旁人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晚间,照例是公羊给清凉殿送饭,吉祥在殿内伺候长安吃饭。

    自被软禁后,长安饮食如常。她不是那种会绝食抗议的性子,若是慕容泓铁了心不放她,难不成她还能真的把自己饿死做不到的事就别拿来吓唬人,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饭后一个时辰,公羊给她送来了一碗安神汤。

    这安神汤从她被关进清凉殿的第二天就有,长安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给啥吃啥,问都不问。

    喝了这安神汤倒也没有旁的异状,就是入睡特别快,睡得特别沉,就跟那次被慕容泓在小馄饨里下药一样的感觉。

    长安喝了几天之后,不免有些疑惑,慕容泓为什么夜夜给她下药她每次入睡时一个姿势,醒来时还是那个姿势,衣服寝具都丝毫不乱,不像是有人趁她睡着过来亲近她的样子。而如果不是为了亲近她,也犯不着夜夜给她下这样的药吧难道真的只是怕她胡思乱想睡不着

    公羊很细心,每次过来都要看着她把安神汤喝完才走。长安既生了疑心,便让吉祥分散他的注意力,趁他不备动作极快地将安神汤往窗外一倒,今夜下雨,无迹可寻。

    没喝安神汤,入睡便不似前几夜那般容易了,长安想想红药蕃蕃他们,想想自己的处境,又想想如何才能脱身的问题,直到半夜都没睡着。

    外头雨大,也听不见敲梆子的声音,但长安估摸着夜应该很深了。

    她翻




711、刺驾
    ;第二日散朝后, 钟慕白到天禄阁来见慕容泓。

    “此事, 陛下是何时得知的”钟慕白将那夹带遗书的鞋垫还给慕容泓。

    “奶娘去世那年就知道了,但朕没告诉任何人。”慕容泓道。

    “为何”

    “怕。”

    “那为何现在又告诉臣”

    “因为试探够了, 到开诚布公的时候了。”慕容泓拿着那只鞋垫,用搁置在灯架子上的火折子点燃了灯烛,然后将鞋垫引了火,放到空着的笔洗中。

    君臣两人就这么看着那只鞋垫连同里面那个故事慢慢地燃烧殆尽。

    “陛下就不想问问,臣信还是不信”钟慕白看着慕容泓。

    “无须问,信与不信, 五天后的猎场点兵太尉自会给朕答案。于旁人看来, 做皇帝也许千好万好,但太尉与朕之兄长情同手足, 说是看着朕长大的也不为过。朕这皇帝当得滋味如何, 在太尉面前无需多言。朕只说一句,若是礼法准许, 让朕禅位给钟羡,朕也是肯的。”慕容泓道。

    钟慕白愣了一下, 垂下眼睫拱手道:“陛下说笑了。”

    他离开后,慕容泓独自站在窗口看着窗外。

    五天后, 猎场点兵, 是为了选定由哪位将军带领哪支军队去驰援夔州。于他而言当然是这样。但是对于某些在角落里蛰伏已久的人来说, 这却是个改天换日的好机会。

    那天他会出宫去猎场,六成的可能还能回来,四成的可能回不来。所以, 他想将钟羡剔除在随行去猎场的名单之外,方法便是,让他淋一场雨,再让埋在钟府的眼线给他下点药,让他上吐下泻个两天,自然也就不能随行了。如此,万一他回不来,留在盛京的钟羡一定会第一时间将长安救出去。

    也许长安说得没错,对她,他确实自私,因为直到现在,他都不愿主动放她离开,宁可自己出事了再让钟羡来救她出去。就因为,他不想活着失去她。

    将后面几天的安排都一一在心里理过一遍后,他回到御案后开始批折子。批了没几本,居然又翻到陈若霖的请安折子。

    这次倒是没有随折子赠礼,但他写在折子里的话却已足以让慕容泓额上青筋暴起。

    他是这样

    样写的:陛下,果子再好,臣已经啃了一口,您若将余下的吃了,未免也太有失体统。您若是实在缺果子,跟臣说一声,臣派人给您上贡,保管让您吃个够。至于臣啃过的那只果子,还请陛下尽快还给臣,如若不然,臣可要自行上京来讨了。

    慕容泓气得胸口发痛,捏紧了折子告诫自己,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解决,反正长安现在在宫里。陈若霖这厮爱叫,就让他去叫好了。待到猎场之行后,他自有时间腾出手来慢慢收拾他。

    清凉殿,长安做了一上午的思想斗争,用过午饭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将吉祥遣去休息,她点燃蜡烛,将烛台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拿出已经用清水洗过的小刀放到那小小的火苗上一遍又一遍地炙烤锋刃。

    幽幽一点烛光倒映在她眸中,将那份无奈和心酸照得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这一烤,就是一下午。

    眼看着天色将暮,她吹灭燃烧得还剩短短一小截的蜡烛,在公羊来给她送晚饭时,让他回去传话,说她要见慕容泓。

    自把她关起来后,大约觉得无颜面对她,慕容泓从未在她醒着时来见过她,所以她只能主动要求见他。

    慕容泓得了公羊的汇报,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想着逃避也不是办法,于是还是来到清凉殿。

    是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白天下过雨,不过这会儿已经停了,湿润凉爽的夜风从窗口吹进来,带来夏季特有的草木清香,倒真是殿如其名,清凉得很。

    长安就站在窗口,面朝着窗外,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也没回身,用陈述的语调静静道:“昨晚我梦见他了。”

    慕容泓看着她的背影,没出声。

    “他还是老样子,鲜衣怒马恣肆张狂,对我说他要去猎一头熊,晚上做八宝熊掌给我吃。”说到这里,她轻轻笑了一声,道“他做的熊掌最难吃了。不过他做其它菜很好吃,烤肉,海味,他都很拿手。若不是底子虚胃口不好,大约我还能被他给养胖些。”

    “他唯一的不好,就是嘴太贱,经常一开口就让人想打死他。话又多,给他时间,他能一整天在你耳边唠叨个不停。只是,在一起时总嫌他烦,一旦见不着了,听不到他那欠打的声音,却又觉着有些寂寞。”

    慕容泓毫无预兆

    兆地红了眼,因为他忽然发现,她说的,可能是真的。一开始他对她,就是这种感觉。她离开他时,他想起她来,就是这种感觉。

    “福王府百年的积累,攒下富可敌国的财富。他将库房钥匙扔给我,说随便我取用,只要他活着一日,便不会让我为银子不够花而发愁。”

    “他也不计较我出身低微来历不明,愿明媒正娶,让我做福王妃。不是只能整天闷在福王府那一亩三分地的王妃,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王妃。”

    长安转过身来,看着双眼含泪强自忍耐的慕容泓,表情无比平静:“我与你在一起这些年,为你出生入死刀头舔血,从未退缩过犹豫过,也从未为自己打算过。只有这一次,这一次是为我自己。你成全我一次,就那么难吗”

    “朕成全你,谁来成全朕”慕容泓忍着满心的酸楚气息有些不稳地开口。

    “你是皇帝,三年一选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需要谁来成全”

    “再多的女人,她们也都不是你!”慕容泓几乎是失控地喊了出来。

    他疾步过来握住长安的肩,填满了眼眶的泪珠子欲坠不坠,“你快告诉朕,你是骗朕的。关于陈若霖的一切,你都是骗朕的!”

    “陛下冰雪聪明,我所言是真是假,分辨不出来么”长安依然冷静,与他对视有顷,伸手推开自己肩上的手,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听得出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想起白天看到的那封奏折,再联系眼前,慕容泓痛苦到极处,忽然伸手将长安推抵到一旁的墙上,死死按住,倾过身来想要吻她的唇,却又在嘴唇快要碰到她时停住。

    长安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大人在看一个招数使尽正在打滚耍赖的孩子。

    在那样的目光下,他亲不下去。

    “怎么下不了嘴要不要先去喝点酒”长安突然讽刺道。

    慕容泓直起身来,强忍已久的眼泪早已随着他这番激烈的动作滚落下来。他恍若不觉,目光痛苦到甚至渗入了一点恨意,看着长安一字一句道:“你给朕听着,除非朕死,否则,你一日不把心收回来,朕就关你一日。你一年不把心收回来,朕就关你一年。你一辈子不把心收回来,朕就关你一辈子!”

    长安忽然爆发,在拼命推开他的



711、刺驾
    ;第二日散朝后, 钟慕白到天禄阁来见慕容泓。

    “此事, 陛下是何时得知的”钟慕白将那夹带遗书的鞋垫还给慕容泓。

    “奶娘去世那年就知道了,但朕没告诉任何人。”慕容泓道。

    “为何”

    “怕。”

    “那为何现在又告诉臣”

    “因为试探够了, 到开诚布公的时候了。”慕容泓拿着那只鞋垫,用搁置在灯架子上的火折子点燃了灯烛,然后将鞋垫引了火,放到空着的笔洗中。

    君臣两人就这么看着那只鞋垫连同里面那个故事慢慢地燃烧殆尽。

    “陛下就不想问问,臣信还是不信”钟慕白看着慕容泓。

    “无须问,信与不信, 五天后的猎场点兵太尉自会给朕答案。于旁人看来, 做皇帝也许千好万好,但太尉与朕之兄长情同手足, 说是看着朕长大的也不为过。朕这皇帝当得滋味如何, 在太尉面前无需多言。朕只说一句,若是礼法准许, 让朕禅位给钟羡,朕也是肯的。”慕容泓道。

    钟慕白愣了一下, 垂下眼睫拱手道:“陛下说笑了。”

    他离开后,慕容泓独自站在窗口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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