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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这洛阳城,纵有百般好,亦不如临乡之万一。”张飞粗声道:“俺想念大哥,恨不能早回。”

    “为兄又何尝不是。”关羽劝道:“洛阳乃京师重地,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等守备此城,亦是为大哥效力。三弟稍安勿躁。”

    “唉。”张飞重重点头。

    洛阳风传:太皇董太后,诏命司隶校尉袁绍,抓捕欺君罔上,妖言惑众之徒,五日一会。

    情势如火,逼不得已。袁绍亲登二崤城求教右丞贾诩。下山后,即刻入宫禀报太皇董太后。得太皇亲授“尚方斩马剑”,并虎贲中郎将王越,黄门令左丰,兵戈入宫,大肆搜捕嫌犯。

    尚方,亦作上方。乃掌造御用器物之官署,隶属少府。秦已有之,汉负盛名。所制剑,锐可斩马,故号尚方斩马剑。为帝王御用。持赐此剑者,如陛下亲临,可先斩后奏。

    羽林虎贲,如狼似虎。南北二宫,鸡飞狗跳。那夜当值宫人,悉数捕入黄门北寺狱。为防串供,分别关押,严加审讯。

    赵忠一日数惊。眼看东窗事发,顾不得许多,这便急急忙赶来南宫玉堂偏殿,与张让相见。

    “大事不少,大事不好。”赵忠心急如焚。

    “赵常侍,何故如此失态。”张让明知故问。

    “行事不密,行事不密。”赵忠捶胸顿足:“书朱雀阙之事,竟被袁绍小儿窥破。领禁中鹰犬,海捕黄门,严加拷问。不出三日,必牵连你我。眼看全家老小,性命不保。该当如何,该当如何!”

    张让仍后知后觉,反问道:“既如此,赵常侍理应避嫌,为何着急见我。”

    “今日乃是上巳节。三宫帝后与少帝,此时正泛舟




1.127 万法归宗
    “夫君因何叹息。”身侧王妃公孙氏,柔声问道。

    刘备笑答:“非是不舍封儿,只因洛阳来函,心生感慨。”

    “哦。”王妃这便不问。长姐与七位小姐姐,为刘备所生八王子,皆在王宫婴儿大潮前。年长百子数岁。已到开蒙之年。去年,嫡长子刘封,便已足岁。刘备恐他一人就学,太过孤单,便又等了一年。今八兄弟同日拜师,生活起居,皆可作伴。刘备与其母,皆可安心。

    王子馆所传,乃郑玄与国中鸿儒,并太学博士,集诸子百家之大成,新晋修订的“大儒学”,又称“鸿学”。此,亦是蓟王所悟,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真谛。非为摒弃百家杂学,而是求同存异,海纳百川。万法归宗,百家皆融入儒学正宗。

    遥想先秦时,百家争鸣。诸子坐而论道。本门学说,凡有漏洞,必被群起而攻,乃至破绽百出。于是勤学苦思,知耻后勇,不断去伪存菁,将本门学说,发扬光大。各派理论,随之大成。

    一言蔽之,道理缜密,少有漏洞。

    在历代前人之基础上。再得儒宗郑玄,鸿儒陈寔,通儒崔寔,硕儒蔡邕、刘宠,大儒陈纪、孙嵩、赵岐等人,秉承蓟国包罗万象,集蓟太学坛博论之精要,及百官治政心得,融会贯通乃成。先成格局框架,再举国之力,代代填充。使之有血有肉,与时俱进。

    不出数代,蓟国鸿学,当大行天下。

    王子馆与太学坛、白湖女校,同时试行。且看成效如何。

    待七位小姐姐,先后步入寝室,刘备这便安寝不提。

    “金鸭暖消沈水。笑比梅花鸾鉴里。嗅香还嚼蕊。琼户倚来重倚。又见夕阳西坠。”

    洛阳,北宫,黄门北寺狱。

    张让、赵忠,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披头散发,面如枯槁。

    行刑狱卒虽手下留情。然一顿皮鞭吃下来,亦险要了老命。尤其赵忠,身娇体贵。被先帝唤做“阿母”,只因少时,得赵忠开蒙,先帝才通晓床榻之私。鞭笞时,受痛不住,显咬舌自尽。若非张让苦劝,此时已追先帝而去。

    所幸有亲随小黄门,重资贿赂狱吏,哭泣为二人涂抹伤药,终捡回一条老命。

    “先前,阿阁举事,你独闯永乐宫,却不杀董太后。乃至功亏一篑。我问为何,你却不答。”赵忠抽气出声:“书朱雀阙,又如此这般。你我同生共死,何故隐瞒。”

    张让惨笑:“先前问你,可有答案”

    赵忠焉能不知:“先前你问,普天之下,何人能置我等于死地。我等,皆汉室家奴。自是一国之主,大汉帝君,能断我等生死。黄门孺子皆知。又何必问我。”

    张让咧嘴惨笑:“自阿阁兵乱,宫中黄门,死伤过半。今三宫鼎立,中小黄门,各有归属。然,独有一人例外。”

    “何人例外”赵忠忙问。

    “少帝。”张让答曰。

    “少帝”赵忠似有所悟。

    张让这才将“书朱雀阙”之谋,和盘托出:“书曰:民不聊生,长乐、永乐卖官贩爵,蜺墯鸡化,乃妇人干政,所致也。此句,虚虚实实,一明一暗。永乐卖官求货,自纳金钱,盈满堂室,宫人皆知。蜺墯鸡化,乃先帝年间旧事,亦有据可查。若有心,此二事,一问便知。试想,若阙书前半句之言,皆考证为真。后半句‘妇人干政’,可当真否”

    赵忠幡然醒悟:“阙书,乃欲为少帝得见!”

    “然也。”张让阴沉一笑:“少帝,自幼长于宫外史道人家中,故号‘史侯’。宫中一无玩伴,二无食母。更无我等服侍身侧。实属孤家寡人,孤立无援。少帝看似顽劣,实则机敏过人,憨中透精。奈何初入禁中,无人可托付。你我此时阙书,乃学毛遂自荐,争愿自效也!”

    “原来如此!”赵忠终于释怀:“然少帝年幼,能知你苦心否”

    张让惨笑:“五五之间。”

    话音未落,忽听监外兵戈大作。二人急忙



1.128 势不两立
    不出三日。上巳节,二后濯龙园之争,已遍传洛阳。

    潜伏在三宫鼎立,一团和气之下。自少帝继位以来,便百废待兴的朝政时局,矛盾随之激化。

    大将军何进,并其弟车骑将军何苗等奏:“孝仁皇后使故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等交通州郡,辜较财利,悉入西省。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师,舆服有章,膳羞有品。请永乐后迁宫本国。”

    意思是说:董太皇指使前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等与州、郡官府相互勾结,垄断各地进贡珍宝财货,输往永乐宫。按照旧例,藩国王后,不能留居京城,奏请迁董氏回河间国旧宅。

    此疏奏上,不啻晴天霹雳。引轩然大波,可想而知。如前所说。太皇董太后,并无太后头衔,乃“孝仁皇后”自行升辈,故得尊“太皇董太后”。事实上,垂帘监国之太皇窦太后,才是如假包换的大汉太皇太后。

    董太皇虽未得策封,然依祖宗家法,亦无可指摘。且两汉多有先例。毕竟“家国天下”,家事即国事。奈何大将军何进,照本宣科,恪守汉礼,亦有凭有据,无可指摘。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大将军何进,乃一介匹夫,盛怒之下,冒然行事。可想而知,朝堂是何等震动。

    骠骑将军董重,亦称兵强马壮。麾下骁将张任,传言有千夫不当之勇。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于是纠结党羽,上疏反奏大将军“坐麾下武猛都尉丁原,火烧孟津,祸乱京师之罪”,理应撤职查办,交由三司会审。

    各式人等,你方唱罢我登场。

    朝堂之上,唇枪舌剑。朝堂之下,剑拔弩张。

    少帝何曾见过此等激烈场面。一时竟目瞪口呆。倒是帘内太皇窦太后,正襟危坐。冷眼旁观,全然无觉。

    待少帝忍不住回身询问。窦太皇这才柔声答曰:“结党营私,尸位素餐;色厉内荏,外强中干。陛下且安坐。只需谨记,函园内有幕府锐士一万,无人敢擅自兴兵。”

    “敢问太皇,蓟王可信否”少帝忽问。

    “自然可信。蓟王威信天下,从未食言。”窦太皇答曰。

    “敢问太皇,蓟王忠否”少帝终于问出口。

    “若无蓟王,朕早已殒命。料想董太皇,亦难善终。至于陛下,唯自求多福。”窦太皇言道:“蓟王为人究竟如何,假以时日,陛下自有答案。”

    少帝轻轻颔首。遂与帘后窦太皇,相伴静坐。俯瞰群臣,面红耳赤,争论不休。

    垂首立于座下的黄门令左丰,暗自叹息。大汉朝堂,何时成了西园列肆。贤良远避,唯剩一群狗官。先帝在天有灵,必然“朕心甚慰”。

    永乐宫。

    董太皇恼羞成怒,怒而生恨。恨意绵绵,竟一病不起。太医令张奉刚出,董骠骑便怒气冲冲,赶来相见。

    “太皇切莫动怒。”董重伏地叩首,恨声言道:“何屠之所以明目张胆,乃因其有恃无恐。”

    帘内董太皇,微微睁眼:“何屠何所恃。”

    “何太后麒麟送子。”董重含恨挥拳:“传闻,上巳节当晚,何太后便遣长乐太仆郭胜,车驾入函园。二崤城上,当右丞之面,伏地恸哭。言,太皇逼迫,何太后母子危在旦夕,恐性命不保。乞蓟王活命。”

    “唉……”帘后董太皇,一声长叹:“确是朕口不择言。被何氏拿住把柄,才有今日之祸。怨不得旁人。”

    董重又进言道:“洛阳八关,皆握于何屠之手。更有车骑将军何苗,引五千胡骑,暗伏于后。以一敌二,臣虽不惧,然若蓟王亦心向何氏,则吾门危矣。”

    “骠骑所惧,可是蓟王问罪。”帘内董太皇,起身问道。



1.129 心腹大害
    黄门北寺狱。

    张让,赵忠,被各自心腹小黄门,搀扶出狱。恰逢深春三月。日光明媚,草木青翠欲滴。满目鲜活景色。

    得少帝下诏赦免。二人即刻官复原职。张让仍为玉堂署长。赵忠为北宫黄门署长。然中常侍身份,却得以恢复。侍奉少帝左右,成为幸臣。

    恰逢董太后称病卧榻,闭门不出。自无人反对。此时此刻,袁绍这才幡然醒悟。书朱雀阙,乃是为学毛遂自荐,而精心设计的一出苦肉计。目的,不在怒揭永乐、长乐之短,离间三宫关系。只为取信少帝,好借机翻身。

    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少帝果亲下监牢,歃血为盟,赦二人死罪。

    正如张让所言。黄门虽避入深宫,傍树而生。然天家帝胄,又何尝能少了黄门爪牙,宦官鹰犬。少帝,亦不例外。

    见赵忠、张让,投靠少帝,何太后颇多欣慰。懂得梳理羽翼,乃人主所为。

    然不知为何,垂帘监国的太皇窦太后,亦听之任之。并未阻拦。当真“心中无痛”

    赵忠、张让复起。先前同被发配城外,为先帝守陵的亲随中小黄门,得以复归。见二人声势渐涨,钩盾令宋典、掖庭令毕岚,遂与二人重归于好。朋比为奸,一如昨日。合称“四常侍”。皆为少帝所用。

    先前三宫鼎立,少帝傍树而生。如今茁壮成长,巨木参天,指日可待。只需元服,太皇窦太后还政于朝,自行迁往长信宫颐养天年。少帝自当坐稳大位。

    唯一掣肘,便是何、董二戚。董氏,乃因祖母董太皇而兴。何氏,乃因生母何太后而兴。所谓“手心手背,皆是肉”。岂能厚此薄彼。于是,少帝向太皇窦太后陈情,为二家说和。

    始作俑者,书朱雀阙之事,亦随之不了了之。话说,董太皇之所以席间失仪,挥袖打翻何太后敬酒,又口出狂言。便是受阙书所累,心中积怒,被何太后一句“宗室无食,太皇怜惜”点燃。这才引发连环争斗。

    南宫,玉堂后殿。

    洗漱包扎,修养数日。气象一新的张让、赵忠,入宫面圣。

    “老奴,叩见陛下。”

    “二位常侍,速速请起。”少帝稚气未脱:“赐座。”

    “陛下当面,岂有老奴坐席。”赵忠谄媚一笑:“我等习惯站立。”

    “如此也罢。”少帝亦不强求。遂将一手札,递给二人。

    二人四目相对,便由张让取来一观。

    “蓟国八王子同日入馆,蓟国四少师传授鸿学。”此条目,看不出所以然。张让问道:“陛下何意”

    “蓟国二十七县,三百余城,九百万民。先前,蓟王已封太子刘封,为陆城侯。十余年后,诸子长成,可还再封否”少帝随口一问。

    “此乃祖制推恩,蓟王自当分封诸子。”赵忠答曰。

    “若蓟王不欲再分,该当如何。”少帝又问。

    “此乃……此乃……”问到此处,赵忠如何还能不领会圣意。

    张让答曰:“此举有违祖宗家法,当(声)讨之。”

    少帝言道:“蓟王长朕十五岁。如不出意外,蓟王必先薨于朕前。蓟王若薨,该当如何”

    “这……”饶是张让,亦心惊胆颤。

    “蓟王赫赫威名,忠义无双,然若薨后,诸子并无此、此等威望。陛下当,当……”深吸一口气,张让不顾鞭疮崩裂,五体投地:“予取予求,易如反掌。”

    “张常侍所言,有几分是真。”少帝追问。

    “老奴句句肺腑。”张让以头触地。

    “以常侍所见,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合三



1.130 瑌石武夫
    殷商之世,长沙属扬越之地,为百越分支。春秋战国时,长沙又属楚国黔中郡。秦始设长沙郡,前汉另置长沙国。

    今汉复置长沙郡。改抚睦为临湘县,为郡治,后改汉寿。隶属荆州刺史部,下辖:临湘、攸、茶陵、安成、酃、湘南、连道、昭陵、益阳、下隽、罗、容陵、醴陵十三县。凡户二十五万五千八百五十四,口百五万九千三百七十二。

    乃是一等一的富庶大郡。

    “此郡黄巾之乱虽未波及,然却饱受南蛮之苦。”郭嘉将长沙诸情,娓娓道来:“有武陵蛮、长沙蛮、零陵蛮等,枝属庞杂,更加宗贼祸乱,吏治败坏,纲常无存。荆南四郡荼毒尤烈,其中,武陵郡为荆南四郡中最西之郡,与长沙关系亦甚密切。武陵有‘五溪蛮’。因‘居武陵者有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谓之五溪蛮’。主事农业,以染织著称。前汉初设置武陵郡。光武中兴,趁天下大乱,武陵蛮夷特盛。常据其险隘,大寇郡县。后被伏波将军马援等将讨平。后逐渐南迁。桓灵以来,趁黄巾大乱,群盗蜂起,渐有死灰复燃之势。更有甚者,蛮人常与当地宗贼,暗通曲款,里应外合,抄掠郡县,占据要津,阻断道路。渐成心腹大害。依嘉所料,不出数载,必生大乱。”

    “南蛮种出何处”宋奇问道。

    “民间传说,高辛氏之犬名曰盘瓠,帝妻之女,乃生六男六女,自相夫妻,是为南蛮。其后滋蔓,今长沙、武陵蛮是也。与西南夷,上下呼应。穿山越水,聚散无常。”郭嘉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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