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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将心比心,只需能令其颐养天年,刘平如何,实不足为虑。

    母亲如此想。三墩当,亦如此想。

    知孤孙刘平,乃替主而死。如老族长所言,死得其所。心中亦算是有所慰藉。

    毕竟,楼桑刘氏,乃是历代背负“复爵大业”的宗族。比起史上先主,颠沛流离,宗族离散。今时今日之蓟王刘备,足可称道。

    二位国相,为三墩设计的王爵之路,亦远比官宦之路,更符合刘备特质。

    先复爵,再进爵,进而并土封王。经营一块拥有稳定收益的领地,才是成就今时今日,蓟王一切之前提。

    大汉“非功不侯,非刘不王”。左右人生的两大桎梏,对刘备而言,皆是重大利好。

    何为远见卓识。窥一斑而知全豹。左右国相,十载之前,为蓟王所设长远谋划。到如今,以而立之年,执宰大汉一藩。足可令天下信服。

    如何扬长避短,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便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蓟国周遭,多上古大泽。旁人畏水患如虎,避恐不及。唯有三墩,大兴圩田。并首创《圩田制》,辅以二十等爵,令蓟国一日千里。究其原因,一片白地,无人定居。万丈高楼平地起。刘三墩说一不二。自也全无两汉四百年,沉疴无救,积重难返。

    三墩应运而生,呱呱坠地为大汉宗亲,据有“天时”。十里楼桑,周遭一片未及开发的丰镐之地,所谓“地利”。宗族同心,家臣齐力,流民来投,包罗万种,乃称“人和”。

    丞相隆中对曰,天时、地利、人和,占其一,可三足鼎立。如今三墩聚齐天地人,旷古烁今。能令其稍稍挫折,唯“剧情杀”耳。

    此,亦是与生俱来之劣势使然。

    一身二主,利弊各半。令三墩有先见之明,亦露妖异之相。试想,若非熟知史上刘先主过往,心怀错失太史子义之憾。焉能听闻孤儿寡母来投,竟大喜忘形,倒履相迎。

    反常则妖。

    料想,当三墩飞扑出门,倒履相迎时。襄楷必睁大火眼金睛,于人群中窥探。

    后,刘备又与苏双,同乘一马,急追赵云。襄楷故意错指,并非心怀不轨。乃是以方士之术,为三墩除祸免灾。

    言下之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言蔽之,总有高人。

    不受时代所限。

    天光大亮,百业始兴。

    卢司空车驾,将出函园东山门。便有骑士纵马近前:“禀司空,我等奉骠骑将军命,护送司空上朝。”

    二戚相争,无所不用其极。

    为结好百官,亦为耀武扬威。凡三公九卿,朝中要员,每次早朝,二戚必出精骑,沿途护送。不敢擅入蓟王函陵,于是默契共生,皆列队山门外。互不相让。

    凡有高官车驾出园,便一拥而上。名为护驾,实则抢功也。

    二戚亦严令,不可擅动刀兵。然彼此推搡,人马相撞,已成家常。甚至一路相争,抵达宫门,亦不相让。吹胡子瞪眼,唯有车内大员出声,方才化干戈为玉帛。各自返回不提。

    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窥一斑而知全豹。

    三公府邸,皆在城内。然卢司空自搬入函园,便不肯轻动。再者说来,三公代天子受过。凡天降灾异,必然顶锅。大位能坐多久,唯天知地知。与其搬进搬出,不若函园长住。省得劳师动众,徒受迁居之苦。

    今日,被董骠骑嫡系,捷足先登。赶来为司空护驾。

    惹得何车骑一系人马,各个摩拳擦掌。却忌惮卢司空乃蓟王恩师,又屡次护驾有功。与太仆王允,乃为数不多,忠于少帝,非外戚亦非党人之朝中清流。故,不敢轻举妄动。

    太傅杨彪,虽也一片公心。奈何出身永乐宫,早就打上董氏烙印。

    蓟王归国。辞“录尚书事”。依律,太傅当执掌尚书台。

    杨彪出身弘农杨氏,亦是名门望族。与汝南袁氏,并著于世。于是车骑将军何苗,荐长乐少府袁逢,代崔烈为司徒。共理尚书事。崔烈改任廷尉。

    董骠骑不甘人后,举永乐少府曹嵩,代张温为太尉。张温改任卫尉。

    传闻,先前曹操私求蓟王,欲为父买官。今不花一钱,令其父高举三公之首。董氏笼络之心,昭然若揭。

    先为永乐少府,今为太尉。曹嵩、曹操父子,自被视作董重一系人马无疑。

    蓟王离朝。朝中公卿,遭遇大洗牌。除党人外,凡雄职,多为何董二戚瓜分。诸如张温、崔烈等,朝中宿耄,尚存一席之地。余下人等,如鸟兽散。许多仕途失意,抱负寂灭,举家还乡。还有避入函园,与三五好友,纵情辞赋。更多心存幻想,宁愿栖身陋巷,亦不愿离开京畿。

    乱政之下,自求多福。

    自上巳节后,党魁张俭,称病不出。屡次上表,请辞少府,告老还乡。朝廷皆不准。三宫并少帝,累次遣使探望,其中嘘寒问暖,不一而足。

    党人,乃二戚之外,朝野最大势力。何董二戚,争相拉拢。二人皆知,只需说服党魁,党人必马首是瞻。若得党人相助,二戚均衡之势,即刻倾斜。

    那时,甚至无需费一兵一卒。胜负已分。

    党魁如此持重,焉能放其归去。

    此一时,彼一时也。至于先前种种传闻。于权利之下,皆不值一提。至于后患,待手握大权,再徐徐除之。

    二戚皆如此想。

    东郭马市,胡姬酒肆。

    许久未见,后将军兼领并州牧董卓,轻车入京。暗中相邀“衣带诏”同党,在此一聚。

    春晖包房。

    推门视之。袁绍、袁绍、曹操、孙坚等,四方英杰俱在。

    左中郎将吕布,抱拳上前:“吕某晚来,诸君恕罪。”

    “左中郎将,新婚燕尔。”董卓把臂上前:“当真羡煞旁人。”

    闻此言,曹操心中一动:“不知左中郎将,聘娶何人?”

    “乃京中严氏女。”吕布答曰。




161 狐假虎威
    竟不是安素。曹操又问:“可是下邳严氏。”

    吕布奇道:“曹兖州,何以知之?”

    “‘严学’世家,累世书香,曹某焉能不知。”曹操笑答。前汉时,东海下邳人严彭祖与鲁国薛人颜安乐,同学于眭弘,习《春秋公羊传》,遂有《春秋公羊传》严氏学并颜氏学,传于后世。

    “然也。”吕布笑道:“曹兖州博闻广见,布,甚是钦佩。”

    “今汉以来,严氏只传家学,无意朝堂。不知左中郎将如何相识。”曹操看似随口一问。

    “乃好友,安絜义父,代为说媒。”吕布不疑有他,如实答曰。

    安絜便是安素。曹操这便了然:“可是严佛调之女。”

    吕布更奇:“然也。”

    严佛调,又名严浮调,本名严调。徐州下邳人,后迁居洛阳。拜安世高为师,皈依佛门后,名中加“佛”字,称严佛调,以示其身份与佛有关。时下尚无“法号”之说。光和四年,与安玄共译《法镜经》二卷、《阿含口解十二因缘经》一卷。后安玄出仕辅汉幕府,驻守燔史关。领开拓车队,年年南下高原。故严浮调,亦从洛阳白马寺,只身前往燔史关。时下正与安玄共译《濡首菩萨无上清净分卫经》等,佛门典籍。家人则留居洛阳,常得安素接济。

    因乃安世高门徒,又得安素做媒,故才以其女配吕布。

    严氏乃下邳名门。严佛调,足称高士。聘娶其女,亦不算辱没吕布。话说,许正因有此关系,史上,吕布方能取代刘先主,为徐州牧。亦未可知。

    “不瞒左中郎将。操与严师,有数面之缘。”曹操笑道:“亦曾拜读其大作。”

    “原来如此。”吕布心领神会:“既有渊源,不如与曹兖州,齐省官名,皆呼表字,如何?”

    “固所愿也。”曹操欣然笑道。

    待众皆落座,后将军兼领并州牧,董卓举杯言道:“我等同奉圣诏,理应共进退。”

    见众人纷纷点头,董卓信心大增:“今蓟王就国。何、董二戚擅权,为祸日烈。往后行事,又当如何。累日来,苦思无解。故请诸君齐聚,共商大事。”

    话说,先前因刘平居中挑拨,行“狐假虎威”之诡计。与左中郎将吕布,同赴党魁平乐会。趁同去更衣,与党魁密语。诈称,衣带诏乃出蓟王授意。因其是蓟王族兄,且又不告而知衣带诏内情。故,党魁深信不疑。

    先前,蓟王去信林虑山,委婉示意甯姐姐,将党魁召回。

    甯姐姐知事不可为,遂去信张俭,万勿轻动。不料张俭信心满满,回书称,乃奉蓟王之命行事,有何惧哉。又将守丞刘平之事,娓娓道来,以证其说。这才惊动甯姐姐,亲赴洛阳。先手刃刘平,后救下张俭。

    换言之,此时此刻。董卓等人,仍蒙在鼓里。尚未知晓,“衣带诏”,并非蓟王授意,乃刘平居中为恶。其目的,便是借刀杀人。铲除何董二戚,并蓟王刘备。好由其,辅佐太后及阿斗,他日登基为帝。成就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野望终归要与实力成正比。

    刘平却忘了。所受尊崇,并非源自本身。而是各方人等,忌惮蓟王。狐假虎威,仅此而已。虎若不在,狐又有何所惧,能有何所为?

    也无怪,竟窃以为,只需三墩错过宗祠大考,自己便名列前四。理应改名刘备。于是乎,后续刘备拥有的一切,便理所应当,皆归自己所有。

    此等货色,死不足惜。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便是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何董二戚,对张俭如此。董卓等人,此时亦如此。

    只因“骤失”蓟王靠山。面对二戚或大肆笼络,或暗中打压。衣带诏盟,岌岌可危。故为长久计,董卓这才发起此次聚会。

    “我等与二戚势如水火,断难苟同。且衣带诏之事,二戚亦有耳闻。想必,我等名号,皆已书录在案。”河内太守王匡言道:“今日胜负未分,故争相拉拢,收归己用,壮大羽翼。若待他日,胜负已分,必行兔尽狗烹,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王府君,所言极是。”陈留太守张邈大声附和。

    比起曹操、袁绍等,老父各为三公,态度暧昧。余下奉衣带诏者,人人自危。颇多同仇敌忾。

    目视曹操、袁绍、袁术、袁遗。董卓笑问:“不知孟德,本初,公路,伯业。以为如何?”

    曹操龇牙一笑:“后将军何故见疑。曹某岂能如此短视。甘为二戚鹰犬,枉顾天下大义。”

    袁术冷笑:“不过一三公位耳。又岂足收买我等兄弟,为其卖命。”

    “公路之言,甚合吾意。”袁绍亦道:“后将军及诸君,切莫见疑。我等既共奉此诏,自当同心齐力,有进无退。”

    与会众人,轰然叫好。

    见人心可用,董卓遂道明原委:“不瞒诸君。党魁前日传语,命我等‘见机行事’。若蓟王归来,一切如故。如若不然,我辈自当奋起。”言下之意,蓟王来与不来,誓将“衣带诏”进行到底。

    “如此甚好。”曹操言道:“二戚之争,势如水火,断难苟且。京畿重地,屡遭兵乱。百官凋零,民生凋敝。若再遭兵祸,社稷无存矣。”

    “孟德所言极是。”董卓慨叹:“前后不过十余日,朝中旧识,多已不在其位。各处雄职,皆为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之辈忝居。二戚任人唯亲,‘嫉贤妒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若听之任之,不出数载,朝纲崩坏,吏治无存。我辈宜当速决之。”

    “宜当速决!”众人齐声附和。

    “且满饮此杯。”董卓颐指气使,颇多豪气干云。

    正事谈罢,且论私交。吕布奉蓟王命,手握八关。麾下骁勇,皆往来军堡,换装楼桑兵甲。扼京畿咽喉,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仅董卓,便是曹操,袁绍等人,亦纷纷结好不提。

    与会众人,心知肚明。唯有结好吕布,各家“辎重”,方可自由进出京畿重地。而不为人所知也。

    见吕布来者不拒,豪饮不减。

    董卓目光闪烁,似别有心机。



162 物我两忘
    胡姬酒肆,乃蓟王产业。肆中有覆道,可直通辅汉大将军府后院。虎遁山林,积威犹在。无人敢越雷池一步。董卓等,在此聚会,自能广避耳目。尤其蓟王暂归,二戚相争。胡姬酒肆,藏身闹市。便是二戚,亦不敢冒犯。

    与马市一墙之隔,乃辅汉幕府之所在。

    历经扩建,左右毗邻豪商,皆搬入函园。豪掷千金,购买露台悬楼时,幕府中丞贾诩,遂将殖货里左右豪商宅邸,等价置换。辟为幕府署寺所在地。左右幕丞,皆有各自署寺。分立诸曹,理所辖政事。

    继漠北都护府后,岭南都护府,如期而至。由辅南将军,蓟王二弟关羽,领衔都护。于南醴港,暂立都护府。一众属吏,皆由门下东曹郭嘉,负责招募。

    二位国相,代主请命。求将水衡都尉,划归辅汉幕府所辖。

    窦太皇力排众议,欣然允之。事关蓟王,二戚岂敢阻拦。水衡都尉府,遂由幕府中丞贾诩直辖。

    东瀛都护府,亦开始筹备。由门下西曹徐庶,领衔。东孝西直,渐为人所知。徐庶乃水镜先生,司马徽高徒。少时任侠,常为人抱不平。后弃刀戟,疏巾单衣,折节学问。曾随蓟王北上,行军布阵,皆有心得。年少智长。见其执掌西曹,得心应手。恰逢用人之际,故二位国相,举兼大任。领衔东瀛都护府事宜。

    东瀛,便是指瀛洲。乃传说中,仙山所在。《列子·汤问》:“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其中有五山焉,一曰‘岱舆’,二曰‘员嶠’,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史记·秦始皇本纪》亦载:“齐人徐市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蓬莱、方丈、瀛洲,僊(仙)人居之。”

    然,究竟位于何方。众说纷纭。蓟王索性将倭岛取名瀛洲。以代“倭”字。

    徐庶亲赴瀛洲。立东瀛都护府于,筑紫岛邪马台地,博多港城。东瀛列岛,筑紫岛收归王化。蓟王和亲那美女王。生台与公主。先前隶属于邪马台国的诸多小国纷纷归附。引领筑紫岛持续汉化风潮。

    博多港城,更是首屈一指,乃岛上第一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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