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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可,可也。”董卓终于回魂。

    “史某之事,请董君保密。万勿对外人道破。”史道人言道。

    “某,自当奉命行事。”董卓抱拳回话。此时此刻,董卓终能确认。眼前如假包换,史道人。

    “请君前来,乃因有机密要事相商。”史道人言道:“事关禁中上下,洛阳内外。说是生死大事,亦不为过。”

    “某,愿闻其详。”董卓抱拳。

    “君可知,除《衣带诏》、《废帝诏》外,还有《起居诏》。”

    “某未知也。”董卓如实答道。

    “先帝于困龙台上,弥留之际。昼夜之间,连下二诏。其一,书录于《禁中起居注》上,故名之。”

    “竟有此事。”董卓略作思量,这便问道:“此诏,当立谁人为帝。”

    “或是王美人贵子。”

    “先帝……”董卓斟酌言道:“废长立幼之心,路人皆知。此诏若出,天下必乱。二宫定血流成河。”

    “此诏今握于窦太皇之手。许,董太皇亦略有耳闻。唯卢司空亲见。”史道人试问:“若三诏同出,该当如何?”

    “这……”急切间,董卓亦全无头绪。

    “如你所见,三诏同出,必有人信,有人不信。二戚并党人,及衣带诏盟,各有算计。窃以为。大汉分崩离析,皆在董君一念之间。”

    “董某?”董重难以置信。

    “君,可愿与我携手,护大汉周全。”史道人道破心声。

    “某,敢不从命!”或是形势所逼,寄人篱下,我为鱼肉,故行权宜之计。董卓竟扑通跪地。指天为誓:“若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




1.187 中分天下
    “将军?将军?”

    “哦。”直到坐进马车,董卓犹未回魂。被骑都尉李肃,连声唤醒。这才强行稳住心神:“回馆。”

    “喏。”李肃传命,车队开拔。

    董卓浑身紧绷,端坐榻上。直视前方,竟不敢回望身后,史道人宅。

    直到车驾入函园西山门,这才骤然松脱,瘫倚榻背。列队客堡,燕归馆前。董卓咬牙起身,前呼后拥,携众入馆。

    精舍坐定。倍思前后,许久方止住惊恐。与一众虎狼卫士,醒来时一脸茫然,全然不知何故,迥异。先前种种,历历在目。枯坐良久,董卓已粗通前后。

    不由叹道:“洛阳王畿,波橘云诡。”

    南宫,云台殿。

    董太皇仪仗到访。与窦太皇殿中相见。

    “关东七王联名上疏,欲行拨乱反正,重立合肥侯为帝。此事,两汉四百年,前所未有。累日来,朝野议论纷纷。传闻党人亦欲上表,言及废立之事。无奈《废帝诏书》不翼而飞,又死无对证。如之奈何。”董太皇忧思,溢于言表。

    窦太皇顺其言:“此事颇多蹊跷。曹节、程璜,死后事发。显然有意为之。二贼唯恐天下不乱。先前,程中大夫,往来京师,必与此事相关。许此时,尚书台所存《废帝诏书》,或已入合肥侯囊中。”意指乃曹节监守自盗。暗中将诏书交由程璜。程璜临终前,又转交养女。

    经过亦大致如此。

    董太皇轻轻颔首:“妹妹所言,不无道理。然却无从证实。先帝临终托孤,兄终弟及。合肥侯乃名正言顺,大汉帝君。若《废帝诏书》不能令天下信服,合肥侯称帝恐难免。那时,宫中少帝并何后,何车骑及其党羽,必不肯善罢甘休。轻则朝堂分治,重则同室操戈。兴前汉时,七国之乱。”

    言及此处,董太皇试言道:“(若)无有掣肘,大汉危矣。”

    此语暗设隐问,可有制衡之策。因知窦太皇手握先帝《起居遗诏》。故董太皇窃以为,乃弥补《废帝诏书》礼法所缺的重要依据。《起居遗诏》为先帝所立。时至今日,先帝二遗诏,所释礼法:若兄之皇位,弟不能及,则由兄子来继。

    然即便如此,仍有瑕疵。

    如何证明,“弟不能及”。

    鞠城兵乱,祸及宗室,故而被废。

    换言之,仍需证明《废帝诏书》非是矫诏。此乃过不去的坎。

    故窦太皇言道:“若不能寻到尚书台存卷,合肥侯必称帝。”

    见窦太皇仍不愿提及《起居遗诏》,董太皇表情一黯。这便以心腹之言相告:“合肥侯亦我子也,若重登帝位,于我家而言,并无不同,亦无不妥。奈何还有太后并车骑将军。若起兵祸,二宫又血流成河矣。”

    窦太皇叹道:“姐姐所思,亦我所虑。关东乃大汉心腹。先有黄巾逆乱,后有群盗蜂起。今宗贼、宗王,宗亲,各地豪强互相勾连,欲与洛阳分庭抗礼。‘中分天下’之心,昭然若揭。窃以为,除非蓟王重掌朝政,否则时局崩坏,几无可免。”

    “蓟王……”言及蓟王不辞而别,董太皇一时复杂难言。

    须臾。又强打精神,问道:“若固守八关,可阻合肥侯上洛乎?”

    “合肥侯无需入京。”窦太皇有先见之明:“南阳乃陪都。又是龙兴之地。城中离宫,只需稍加修缮,足为称帝所需。先有徐豫七王联名上疏。若再得朝中宿臣(三公九卿),亦或是党人上疏,助长合肥侯声势。车入宛城,登基为帝,水到渠成。”

    “八关都邑,自保有余,讨逆不足。”董太皇亦有明见:“合肥侯有恃无恐。关东豪右大姓,名门士族,必投合肥侯。不遵洛阳号令。天下十三州,恐折去半数。”

    “封君列候之食邑,多在关东。”窦太皇言道:“待合肥侯称帝,执掌关东半壁江山。洛阳宗室必生异心。”

    “许,不至如此。”董太皇苦笑:“据我所知,洛阳封君多将食邑,质押金市子钱家。料想,便是合肥侯,亦不敢轻易得罪。”

    “原来如此。”略作思量,窦太皇言道:“若如此,天下十三州之归属,未必如合肥侯所愿。”

    董太皇亦醒悟:“大汉一藩。”

    “正是蓟国。天下诸侯及州郡长史,多以蓟王马首是瞻。若蓟国忠于洛阳,则无人心向南阳。”言及此处,窦太皇忽低声道:“却不知,时至今日,太妃如何着想。”

    “蓟王洛阳遇袭,恐太妃迁怒你我。”董太皇一声叹息:“时不利兮,如之奈何。”

    窦太皇轻声道:“不若当初,远遁漠北,终老余生。”

    董太皇一时无言。

    窦太皇舍得一世荣华。然董太皇却如何能轻易割舍。

    束手无策,唯有静观其变。

    翌日,便有太学生聚集平乐观内,党魁精舍前。一日数百,十日过万。投书请命,求党魁拨乱反正。

    得党魁张俭亲出相劝,太学生才纷纷返回。

    于众目睽睽之下。党魁上表,求少帝禅位。

    何董二戚,虽怒目相向,却也忌惮党人朝中势力,而无可奈何。少帝御览,遂命黄门令当庭诵读。

    后问计群臣:朕,当如何行事。

    二戚再次联手。朝堂之上,多出痛斥废帝,表忠少帝之声。

    却也有党人,据理力争。

    三方争论不休,难有定论。

    待争论稍止。少帝看向一人:“卢司空?”

    “臣在。”卢植起身奏对。

    “司空以为如何?”少帝忐忑相问。

    “尚书台虽无存书,然《废帝诏书》乃出太皇之命。既得太皇亲承,焉能有假?无故遗失,不知所踪。却非无有此书。故,臣以为,合肥侯理应罢黜,不可再登帝位。”

    卢植乃蓟王恩师。

    先前一席话,或是代蓟王所言。

    少帝轻轻颔首:“不知所踪,非无有此诏。司空所言,甚慰朕心。且传诏合肥侯:恪守臣节,万勿生事。”

    “喏。”

    党魁上表,乃行投石问路。

    亦将合肥侯所求,公之于天下。

    究竟后事如何,稍后必见分晓。

    蓟国都,王城。

    陇右送嫁车队,列队入城。

    引来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内中七仙女,神情各异,更添妩媚。

    正应了后世那句:丑媳终要见公婆。



1.188 二日并天
    七仙女身负『昆仑九音』,乃唤醒蓟王之关窍。

    自经上元并云华二夫人口中得知此事。太妃遂传语慧妃,命四海令左慈,传信西王母,求七仙女入蓟国施救。不料西王母亦遣使大震关,索要被俘门徒。

    慧妃巧施一计,定下姻亲。

    一想到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女仙,娇啼宛转,承欢榻上。被夫君日夜宠溺,珠胎暗结。慧妃心中,恨意稍减。

    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最大的毁灭。才是报复的真谛。一言蔽之,苟且者杀,清白者浊;将彼所不欲,尽施于彼。

    若能螽斯衍庆。蔓蔓日茂,绵绵瓜瓞。为王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嗣,更是极好。

    于慧妃而言。杀戮不过是最轻松的惩戒。与夫君刘备一样,慧妃亦爱恨分明。只不过,比起蓟王的利落果决。慧妃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正因读懂了慧妃的爱恨情仇。故,王妃公孙氏,亦听之任之,未曾拦住。此,亦是慧妃爱的表达。正如甯姐姐只身上洛,截杀刘平一般无二。

    当然,七仙女并二夫人,皆得善待,皆有善终。得封美人,比后宫妃嫔,亦不差分毫。慧妃所思,乃大爱无疆,大恨无涯。再言蔽之,无边无垠,无有边际。

    得上元并云华二夫人,亲出相迎。

    七仙女稍稍安心。毕竟同门,彼此照应,理所当然。

    洗漱更衣,先入西宫增城殿,拜见太妃。再入北宫凤凰殿,拜见王妃。而后送入中宫灵辉殿,与一众灵辉美人暂居。择吉日,入北宫合欢殿,奏《昆仑九音》,唤醒蓟王。

    闻昆仑七仙女驾到,国人无不弹冠相庆。

    王上醒必有时。

    五月初大朝。

    洛阳诸事,亦传入国中。

    太妃与王妃,问政群臣。

    右相耿雍,起身奏道:“洛阳纷争,乃因《废帝诏书》而起。尚书台存书,不翼而飞。乃至矫诏存疑。故令合肥侯有机可乘。且关东不满洛阳久已。徐豫七国联名上疏,足见一斑。陈王(刘)宠,素有大志。黄巾乱时,陈兵都亭,威震四方。关东诸侯,多以其马首是瞻。正因得陈王鼎力相助,合肥侯才声威大涨,渐有与洛阳分庭抗礼之势。”

    左相崔钧,紧随其后:“朝中党人,亦被太学生鼓动。乃至党魁上表,求少帝禅位。欲行拨乱反正。百官失语,唯卢尚书据理直言。少帝已下诏书,问罪合肥侯。料想,合肥侯必不会奉诏。”

    “既不奉诏。合肥侯又当如何行事。”王妃问道。

    便有门下祭酒司马徽,起身奏道:“回禀王妃,臣,窃以为。合肥侯称帝,几无可免。”

    “何以见得。”王妃又问。

    “诚如卢司空所言,不知所踪,并非无有此诏。然,合肥侯却可推说,诏书不翼而飞乃‘天意如此’。”

    “不翼而飞,乃出天意。”王妃心领神会:“换言之,乃是上天欲合肥侯重登地位,故才令《废帝诏书》,无故失踪。”

    “王妃明见。”

    时人,深信天人感应。屡将灾异视作上苍示警。故每逢天灾,天子皆需罢黜三公,代为消灾免罪。两汉谶纬之术,更是大行其道。求得不死仙药,便是连秦皇汉武,皆不可免俗。更何况常人。黄巾逆乱八州,不正因深受太平妖道毒害。装神弄鬼,求神问仙。种种弊行,罄竹难书。乃至惜字如金的史家,专为方士立传。可见一斑。

    “若合肥侯称帝,天下时局,又当如何?”不等群臣起身奏对,王妃已看向一人:“中丞可有高见。”

    幕府与封国并立。

    贾诩位列府臣之首。

    百官目光所及,贾文和起身奏道:“禀王妃。臣,窃以为,中分之势,成矣。”

    “何为中分?”王妃又问。

    “洛阳八关之外,关东与关西,分庭抗礼。合肥侯不久当在南阳称帝。少帝坐拥洛阳京畿。如两汉之交,玄汉与今汉。”

    话说。新莽末年,天下揭竿。前汉宗室,汉高祖九世孙刘玄,在淯水之滨被拥立为帝,复国号汉,暂都宛城,称“更始帝”。二年二月,迁都长安,因朝政日益**,地方豪强拥兵自重。更始三年九月,赤眉军攻入长安。刘玄出逃,十月被迫投降,徙封长沙王,被杀,玄汉遂遭覆灭。

    “玄汉初时,亦定都南阳。”太妃言道。言下之意,若将合肥侯比作更始帝。其政权,恐亦不得长久。

    “太妃明见。”贾诩自当知无不言:“不出三五载,天下可安。”

    “何以见得。”王妃又有此问。

    “我主将醒矣。”时至今日,贾诩已无需隐藏:“二帝中分,如同二日并天。《淮南子》曰:‘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尧乃使羿,上射十日。万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臣,斗胆。我主麒麟天降,乃为终结乱世。待二日并天,民不聊生。我主尽遣国中精锐,一战而胜之。正如,尧使羿射日也。”

    “尧使羿射日。”太妃轻轻颔首,遂问一人:“王傅可为后羿乎?”

    王傅黄忠,徐徐起身:“臣,万死不辞。”

    “臣等,万死不辞。”群臣异口同声。

    先前还有一丝隐忧之无双贾文和,涣然冰释。不觉已泪洒当场。

    “蓟王之于汉廷,已仁至义尽。”太妃字字,振聋发聩:“设三宫鼎立,本为使二戚共扶社稷。岂料事与愿违。洛阳帝室,不知惜福。反争权夺利,刀兵相向。兵祸绵延无尽。若坐视二日并天,诸侯并起。乃至天下再乱,万民饥流。重蹈前辙,延祸后世。非明主所为。我儿既是汉室宗亲,自当扫平逆乱,还以清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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