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多年前,时楼桑令乐隐,见缝插针。沿西林边界排建高楼、院落。安置分到楼桑的千户北地羌人。又以清溪为界,辟成北溪、南溪,二街衢。每衢五百户。前院良田,户户五十亩,下楼便可耕种。周围皆东羌族人,抱团取暖,互相帮衬。掐指一算。自打举族贩来,已历经数载,生活安逸。早成蓟人。
后院林中野地,今亦盖满连绵楼宇。横三竖五,纵横街衢,合称大溪地。蓟王舅父、儒宗门徒,先后迁入。聚拢繁华,远超先前。
楼桑乃蓟国商都。商贾齐聚,八方客来。西林港,横跨清溪两岸,港东背靠大溪地。将西林与楼桑连成一体。西林、楼桑二地,城港相加,常住人口破百万。其中蓟人五十五万。客庸四十五万。谓客庸者,多与蓟人沾亲带故。假以时日,买田迁户,入学落籍,因功入籍,皆可为蓟人。尤其周遭部族,嫁入蓟国者,十有八九。此非虚言。
三郡乌桓,十四部鲜卑,南北高车,甚至南匈奴,牧民之家,八成以上,皆与蓟人结亲。得姻亲担保,便无需五户联保。可入蓟国,经商学艺,客庸千里国境,往来四百城港。便是应募佣兵,亦有权限。
如前所说。凡客庸,皆录入《客籍薄》。满五载,得雇主举荐,五家连保,便可落籍。若无五家亲眷,亦无五家雇主,则由市楼据客庸口碑,代为作保。落籍后,享有蓟国《圩田制》并《二十等爵》,及《蓟法》所定立之诸多便利。
便是客庸,晋升之途,蓟国亦设置完备。治下吏民,皆有出路。
蓟国爵民,已取代豪门大姓,为国之基石。
国中大儒,先前还忧心,千里国土,不够分割。自蓟王立江表十港,辟海外荒洲。忧思渐止。待万舟并发,救回帝乡百万民。将蓟国一切,放之四海而皆准前,先放之于大汉十三州。几成天下共识。
尤其幽、冀、并、凉,四州,渐与蓟国趋同。众皆以为,河北之地,当先于十三州。
此乃大势所趋。谓“天命不可违”。
合肥侯割据江左之心,人尽皆知。若再失河北,今汉当真气数已尽。
“营中可有军情。”马超问道。
“四海升平,何来军情。”张郃笑道。
“既如此,为何演武场并白湖(水军)大营,操练声不绝于耳。”朱桓又问。
“王傅治军,向来如此。”张郃又答。
“闻洛阳又出权臣,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知,国中作何解?”马超问道。
“董卓必死于非命。”众兄弟当面,张郃亦无须顾忌:“那时,主公上洛勤王,还是另立新君,尚未可知。”
“王上于易县立温泉宫。安置甘夫人并麟子。闻,亦有人上疏,改易县为易京。若易京立帝,据河北半幅汉土,当易如反掌。”潘璋忽道。
“何以知之?”张郃反问。
“乃听阿父宴上所言。”潘璋父潘鸿,为横海左校。与右校朱盖,并吕冲、魏袭二绣衣尉,皆为蓟国宿将。追随蓟王多年。会宾客大宴,此言既出,必有所指。
潘璋又道:“门下司马祭酒,今为万石国老。为与之相配,王上擢升门下署,五绣衣尉,秩比二千石。家宴时,吕、魏二位叔父,皆在。”
“吕、魏二尉,执掌顺阳卫多年。论忠君护国,无出其右。”张郃言道:“却不知,擢升绣衣吏,是否与此相关。”
“十有八九。”潘璋言道:“绣衣吏,监察百官,拱卫王都。出则直指,闻风奏事。王上此举,必与另立帝都相关。”
众皆心领神会。正因要在王都之外,另立帝都。故蓟王扩充绣衣吏。拱卫帝都。
朱桓却道:“若洛阳生变,王上上洛勤王。另立新帝于洛阳,命绣衣吏拱卫,亦未可知。”
“有理。”马超言道:“天将变矣。今汉国祚将尽。正是我辈,风起云涌时。”
张郃笑问:“孟起欲乘风乎?”
“只恨年岁不足。”马超言道。
“无妨。”张郃劝道:“逐鹿天下,非一日之功。诸位贤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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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1.244 徒有虚名
马超忽道:“王上之所以,着实时局崩坏。只因大汉十三州,徒有虚名。”
“何以见得?”张郃忙问。此语出自兄弟之口,自当问清缘由。若无所指,恐为人诟病。
多年前,马超母子,并北地十万羌人,不分男女老幼,被“着匈奴衣胡”一锅端来蓟国。正因如此,故有感而发:“大哥本鄚人,璋弟老家桂阳,桓弟祖籍荆州,我乃扶风茂陵人。可谓地北天南。然却相聚于此。安居乐业,甘为蓟人。料想,千五百五蓟人,皆如你我这般。且问大汉十三州,除去世家豪强大族,蟊贼佃户,还剩几人?”
“闻黄巾乱前,十三州广有五千万众。乱后只剩二千万口。如今千五百五,皆为蓟人。十三州百姓,所剩无几。”张郃言道。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百姓,皆奔国中。十三州,还有何所谓?”马超自拜入蔡少师门下,学业有成。蔡少师常言,吾门千里驹。足见爱护有加。
“王上曾言,豪门、寒门,皆是百姓。”毕竟出身不同,潘璋斟酌言道:“即便十三州遍地豪强,亦不可不救。”
马超信服:“言之有理。”
张郃却另有体会:“孟起言下之意,汉帝于我主,已成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弟,正有此意。”马超答曰。
“中夏地薄。”朱桓忽有感而发。
潘璋心领神会:“海外寄田,一年三熟。若只论地利,大汉十三州,多有不及。”
马超忽道:“王上之所以,着实时局崩坏。只因大汉十三州,徒有虚名。”“何以见得?”张郃忙问。此语出自兄弟之口,自当问清缘由。若无所指,恐为人诟病。
多年前,马超母子,并北地十万羌人,不分男女老幼,被“着匈奴衣胡”一锅端来蓟国。正因如此,故有感而发:“大哥本鄚人,璋弟老家桂阳,桓弟祖籍荆州,我乃扶风茂陵人。可谓地北天南。然却相聚于此。安居乐业,甘为蓟人。料想,千五百五蓟人,皆如你我这般。且问大汉十三州,除去世家豪强大族,蟊贼佃户,还剩几人?”
“闻黄巾乱前,十三州广有五千万众。乱后只剩二千万口。如今千五百五,皆为蓟人。十三州百姓,所剩无几。”张郃言道。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百姓,皆奔国中。十三州,还有何所谓?”马超自拜入蔡少师门下,学业有成。蔡少师常言,吾门千里驹。足见爱护有加。
“王上曾言,豪门、寒门,皆是百姓。”毕竟出身不同,潘璋斟酌言道:“即便十三州遍地豪强,亦不可不救。”
马超信服:“言之有理。”
张郃却另有体会:“孟起言下之意,汉帝于我主,已成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弟,正有此意。”马超答曰。
“中夏地薄。”朱桓忽有感而发。
潘璋心领神会:“海外寄田,一年三熟。若只论地利,大汉十三州,多有不及。”
马超忽道:“王上之所以,着实时局崩坏。只因大汉十三州,徒有虚名。”“何以见得?”张郃忙问。此语出自兄弟之口,自当问清缘由。若无所指,恐为人诟病。
多年前,马超母子,并北地十万羌人,不分男女老幼,被“着匈奴衣胡”一锅端来蓟国。正因如此,故有感而发:“大哥本鄚人,璋弟老家桂阳,桓弟祖籍荆州,我乃扶风茂陵人。可谓地北天南。然却相聚于此。安居乐业,甘为蓟人。料想,千五百五蓟人,皆如你我这般。且问大汉十三州,除去世家豪强大族,蟊贼佃户,还剩几人?”
“闻黄巾乱前,十三州广有五千万众。乱后只剩二千万口。如今千五百五,皆为蓟人。十三州百姓,所剩无几。”张郃言道。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百姓,皆奔国中。十三州,还有何所谓?”马超自拜入蔡少师门下,学业有成。蔡少师常言,吾门千里驹。足见爱护有加。
“王上曾言,豪门、寒门,皆是百姓。”毕竟出身不同,潘璋斟酌言道:“即便十三州遍地豪强,亦不可不救。”
马超信服:“言之有理。”
张郃却另有体会:“孟起言下之意,汉帝于我主,已成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弟,正有此意。”马超答曰。
“中夏地薄。”朱桓忽有感而发。
潘璋心领神会:“海外寄田,一年三熟。若只论地利,大汉十三州,多有不及。”
马超忽道:“王上之所以,着实时局崩坏。只因大汉十三州,徒有虚名。”“何以见得?”张郃忙问。此语出自兄弟之口,自当问清缘由。若无所指,恐为人诟病。
多年前,马超母子,并北地十万羌人,不分男女老幼,被“着匈奴衣胡”一锅端来蓟国。正因如此,故有感而发:“大哥本鄚人,璋弟老家桂阳,桓弟祖籍荆州,我乃扶风茂陵人。可谓地北天南。然却相聚于此。安居乐业,甘为蓟人。料想,千五百五蓟人,皆如你我这般。且问大汉十三州,除去世家豪强大族,蟊贼佃户,还剩几人?”
“闻黄巾乱前,十三州广有五千万众。乱后只剩二千万口。如今千五百五,皆为蓟人。十三州百姓,所剩无几。”张郃言道。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百姓,皆奔国中。十三州,还有何所谓?”马超自拜入蔡少师门下,学业有成。蔡少师常言,吾门千里驹。足见爱护有加。
“王上曾言,豪门、寒门,皆是百姓。”毕竟出身不同,潘璋斟酌言道:“即便十三州遍地豪强,亦不可不救。”
马超信服:“言之有理。”
张郃却另有体会:“孟起言下之意,汉帝于我主,已成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
“弟,正有此意。”马超答曰。
“中夏地薄。”朱桓忽有感而发。
潘璋心领神会:“海外寄田,一年三熟。若只论地利,大汉十三州,多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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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1.245 更始决裂
卢暒所谓“四面合围”。便是曹孟德所言『反·远交近攻』之计也。
蓟王立四方都护,隔绝四裔,拱卫中夏。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先中西域而立幕府。又开漠北、东瀛、岭南。分设四辅将军领衔。各陈精兵五万。再加天下属国,汉室宗王,蓟王可轻松组建百万大军。四面齐攻,天下可定矣。
“为夫所虑,乃是利弊。”刘备言道:“所谓‘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今合肥侯割据寿春,董卓立帝洛阳。即便董卓死于非命,尚有合肥侯领关东群雄。大江上下,宗贼遍地。天下宗王,虎视眈眈。稍有不慎,群贼蜂起,乱舞群魔。”
卢暒这便醒悟:“天下皆以夫君马首是瞻。是尊王攘夷,还是另立社稷。群雄皆拭目以待。夫君需权衡利弊。不可一意孤行。反授人以柄。”
“美人所言极是。”刘备不置可否。
胡旋舞罢,蓟王遂与诸妃共浴。稍后宽衣解带,同赴巫山云雨。
月朗星稀,寒霜满地。安车驷马,回城车驾。
儒宗郑玄,与双博士祭酒服虔,暖炉对坐。蓟国安车,大利机关。车厢阔长,华室生香。
席间未能尽兴。服虔再温美酒,与郑玄对饮闲话。
“先生席间似有未尽之言。”服虔为太学坛并王子馆,双博士祭酒。且与儒宗相交莫逆。说是心腹,亦不为过。故深知儒宗。
郑玄落杯笑道:“卑不谋尊。主公心意,我等臣下,岂能妄自揣测。”
服虔心领神会:“先生已知主公行事矣。”
郑玄叹道:“我主既全甘夫人母子性命,心意不言自明。”
所谓一语破天机。服虔略作思量,这便醒悟:“我主当效光武矣。”
郑玄言道:“遥想当年,王莽篡汉,天下大乱。光武随兄起兵于南阳,号‘舂陵军’。(更始)三年,与更始决裂,即位于河北鄗县南千秋亭,尊(汉)元帝为皇考,光复汉室,定都洛阳。历经十二载,灭四方割据,拾祖宗神器。后励精图治,『柔道』治国。整饬吏治,省减吏员;厚赏功勋,休养生息;大兴儒学,教化万民,遂成‘光武中兴’。”
“更始决裂。”服虔一语中的。
郑玄笑叹:“少时,卢少保断言,我主‘可比光武’。时至今日,何必见疑。”
“原来如此。”服虔亦叹道:“《书》曰:‘惟克果断,乃罔后艰(惟果断在先,方无后难)’。我主历来如此。此事焉能例外。”
“诚如子慎所言。”郑玄举杯与之共饮。
落杯后,服虔又问道:“许攸其人,究竟若何?”
“乃足智多谋,才智高绝之士。”不料儒宗评价竟如此之高。
“何以见得?”服虔求问。
“甘夫人之事,足见端倪。”郑玄言道:“不惜以身涉险,正本溯源。沉舟障道,自断后路。斜趋汉津,已料知我主心意也。”
服虔慨叹:“断汉水上溯樊城航路,又领甘夫人斜趋汉津。便是料定我主,必自汉津登岸。”
“能有此谋者,当可与贾文和比肩。”郑玄言道。
“无怪我主重用。”服虔信服。
“谋略只有优劣之别,并无善恶之分。为主设谋,必投其所好。为由胜算,而无所不用其极。能为谋主者,皆不世之奇才。因时而变,因人而异。故曰,上行而下效是也。”郑玄深知谋主也。
服虔叹道:“谋主,非我辈可及也。”
“子慎精于学识。非谋略见长。”郑玄宽慰道:“故曰‘治大国,若烹小鲜’:‘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也(注1)。’”
儒宗言下之意,治国并非只凭谋略。士农工商,各有所长;文经武略,皆有裨益。治大国,如同烹制鲜美:酸、苦、辛、咸、甘“五味”;春酸、夏苦、秋辛、冬咸,兼有滑、甘“六和”;需与一年十二月之食,相辅相成,调和相济。故治大国,五味、六和,缺一不可。
“服虔受教。”
董卓尚未授首。然蓟国上下,已论其身后事。
远见卓识,可见一斑。
蓟王利落果决,从不拖泥带水。先前,与恩师促膝长谈。
恩师问:为帝可乎?
蓟王答:可也。
只需权衡利弊。于国于家,于人于己皆有裨益,何乐而不为。即便不能全其美。只需利大于弊,亦可称帝。
天下民心所向。便有豪强宗贼障道,又有何惧。
再者说来。蓟王春秋鼎盛,何必心急。
北宫,瑞麟阁。
一夜酣畅淋漓。神清气爽,饱食更衣,蓟王入阁理政。
士贵人等,领瑞麟博士,恭候多时。
“可有要务。”蓟王笑问。
“今日无急。”士贵人答曰。宋贵人昨夜侍寝,必然迟睡。
“国策何去何从,众皆议论纷纷。”马贵人进言道。
“有何异见。”不出蓟王所料。
安贵人答曰:“尊王攘夷,独握神器,兼而有之。更有‘中夏地薄,譬如鸡肋’之言。”
“中夏地薄,不可废耕。宗贼祸乱,不可弃家。”自家人前,蓟王遂道明心意:“大汉十三州,乃祖宗基业。锱铢必较,寸土必争。”
“夫君明见。”安贵人眸生异彩。
“洛阳情势如何?”蓟王又问。
“王太仆暗中联络义士,不日当除董贼于宫门之下。”安素答曰。
“万年公主又如何?”蓟王乃汉室宗亲,先帝骨血,自当保全。
“万年由卫将军张济,并中郎将张绣,将兵守卫。张绣位列五凤,当可保公主无碍。”安素又答。
“《诗》曰:‘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蓟王笑道:“道听途说,自有空穴来风。”
士贵人柔声进言:“甘夫人,宜早入宫。”
“阿斗之母,不可弃也。”蓟王亦有决断:“待甘泉宫营毕,再昭告天下,告庙列祖不迟。”
“甘泉宫,非一日之功。待造毕,天下定矣。”士贵人心领神会。
“嫡长子并麟子,如何安置。夫君亦需早决。”士贵人又道。
“为夫知晓。”刘备轻轻颔首。
顶点
刘备的日常 1.246 假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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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出意外。
嫡长子当承蓟王位。余下诸子,女为县主,子为海外藩国之主。虑母之出身,就近安置,最大得利。西域诸妃子,择都护百城封之。东胡诸妃子,当分封半岛及近郊。十夷王妃子,自是岭南无疑。诸如七妃子、安氏四妃子,则封国内。
或有人言。远离故土,恐为人所乘。无妨。紫渊王子馆,便为教导百子所置。若言传身教,仍不足以归心。妄动刀兵者,必绳之以法。大汉一藩,广济天下。五胡四夷皆臣服。何惧蕞尔小国,些许乱军。
终归实力与野望相匹配。
若后继无人,国无明主。倒行逆施,苛政猛于虎。天下共讨之,亦怨不得旁人。
终归江山代有人才出。
十一月中。大河冰封,渤海冻结。四海船商,拔锚起航。巨马水路,终为蓟人所用。泉州闭港。海船纷纷转往金州等,不冻良港。亦助推商贸繁盛。
冬初信风,正当其用。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季分明,因时化育。蓟王言,祖宗基业,寸土必争。中夏先民,历经数千年,繁衍生息。又岂是一句“中夏地薄”,能够道尽。
《素书》曰:“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树秃者,大禽不栖;林疏者,大兽不居。”
然“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故假人者遂有天下。”
繁衍出文明初火的大地,如何能轻弃。
楼桑老宅后院,家马寺。
赵云、陈到,伤愈入寺。挑选良驹。
赵云已有白龙,只需假以时日,治愈眼疾。陈到获赠西极马,半途倒毙。家马令苏双,有言在先。当为其挑选千里驹。
此亦是蓟王之意。
蓟王后院大马厩,堪比先帝西园厩马。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历经苏双优选繁育,各个异常神骏。论饲马,蓟国无出苏双之右。
且苏双与蓟王,少小相识。感情深厚。蓟王“苟富贵,无相忘”,亦是美谭。为时人津津乐道。
陈到择马,不啻蓟王选妃。
槽头千里驹,争强好胜之心,溢于言表。陈到少年英雄,亦难免眼花缭乱。
依次看过。又走回赵云身边。
低声问道:“何马可比白龙。”
赵云言道:“且看此马。”
陈到顺看。但见一匹神驹,通体如墨乌黑。唯鬃尾略显青灰。“蹄至背高八尺,头至尾长丈二”。果称神骏。
陈到越看越喜:“此马何名?”
“名唤‘风骊驹’。”苏双答曰:“又唤‘相风乌’。”
“何为相风乌。”陈到又问。
“相风乌者,铜鸟也。饰于高处。”苏双答曰:“前汉时,‘长安宫南有灵台,高十五仞’,上‘有相风铜乌,遇风乃动’。”
“可否一试?”陈到又问。
“可也。”苏双遂命人备好鞍具,牵出马间。
陈到徐徐靠近。伸手接过缰绳,牵马遛行数圈。乘其不备,翻身上马。相风乌怒急暴走。
“速避!”一干人等,慌忙躲避。
陈到坐稳马背。任凭相风乌暴跳如雷,亦无法甩落在地。
待力竭,遂驯服。
如不出意外。嫡长子当承蓟王位。余下诸子,女为县主,子为海外藩国之主。虑母之出身,就近安置,最大得利。西域诸妃子,择都护百城封之。东胡诸妃子,当分封半岛及近郊。十夷王妃子,自是岭南无疑。诸如七妃子、安氏四妃子,则封国内。
或有人言。远离故土,恐为人所乘。无妨。紫渊王子馆,便为教导百子所置。若言传身教,仍不足以归心。妄动刀兵者,必绳之以法。大汉一藩,广济天下。五胡四夷皆臣服。何惧蕞尔小国,些许乱军。
终归实力与野望相匹配。
若后继无人,国无明主。倒行逆施,苛政猛于虎。天下共讨之,亦怨不得旁人。
终归江山代有人才出。
十一月中。大河冰封,渤海冻结。四海船商,拔锚起航。巨马水路,终为蓟人所用。泉州闭港。海船纷纷转往金州等,不冻良港。亦助推商贸繁盛。
冬初信风,正当其用。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季分明,因时化育。蓟王言,祖宗基业,寸土必争。中夏先民,历经数千年,繁衍生息。又岂是一句“中夏地薄”,能够道尽。
《素书》曰:“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树秃者,大禽不栖;林疏者,大兽不居。”
然“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故假人者遂有天下。”
繁衍出文明初火的大地,如何能轻弃。
楼桑老宅后院,家马寺。
赵云、陈到,伤愈入寺。挑选良驹。
赵云已有白龙,只需假以时日,治愈眼疾。陈到获赠西极马,半途倒毙。家马令苏双,有言在先。当为其挑选千里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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