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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吴钩雪明
    “这是何道理,请先生明言。”

    “先前梁翼会顾虑你家父子领兵在外,不敢妄动。现在令尊以逝,而你还回了洛阳,那不就是全家上下尽入他掌中今后若想彻底除了你家,不过随便安插个罪名的举手之劳罢了。”

    “但不回洛阳,在下又该往哪里去”

    “去徐州,寻你舅父李杰。他在徐州为将,手下也有几万精兵。你舅甥两人在徐州扯起大旗,梁翼就会投鼠忌器。你洛阳的家人自然平安无事。”

    “可是,可是。那样以来,在下几年内都报不得大仇,梁翼岂不是一直逍遥法外。”

    “杀梁翼一人算什么本事,毁了梁家数代基业,重整山河那才叫高明。想要彻底扳倒梁家这颗大树,就要先学会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如果一再意气用事,最后只能是一事无成。”

    竹隐对于权谋的讲解和洞察显然高出方权许多,方权越听越是诧异心惊,越听越是茅塞顿开。

    “杀梁翼一人算什么本事,毁了梁家数代基业,重整山河那才叫高明”方权反复品味着这几句言语的含义,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为父报仇。

    方起一生都是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他最想看到的是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然而受能力所限,一辈子也仅仅做到了保家卫国而




第三十九章 求字
    在洛阳要论起府院的气派和豪奢,洛阳城东南角的梁家大宅绝对排不上名号。城北的许太仆家,城西的王司空家,还有城南的赵王府,这几位才称得上真正的钟鸣鼎食。但是要论起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他们就算加在一起也未必及的上梁府之万一。

    对于这一点,初来洛阳的董鹏怕是深有体会。

    从辰时起,董鹏在梁家偏厅苦苦等了三四个时辰,也站了三四个时辰。屋内仅有的四五个座位早已让人捷足先登,而如董鹏一样在这偏厅里站了一整天还未能得见梁司徒者,少说还有二三十位。

    梁家之怠慢,甚至连一把小椅,一碗劣茶都不曾奉上。那个领路的小斯把他带到这小小的偏厅后,也连一句客气的言语都不曾有过。这让在冀州老家飞扬跋扈了三十年的董鹏甚是不满,可是无论如何不满他也只得暗自忍耐下来。他深知自己的前程如何,全得看梁相爷的眼色。

    梁相爷便是梁翼。在朝同僚们尊他为司徒,而在这些求字人的口中,却是一口一个相爷。梁相爷的名声可比梁司徒的名声要响亮的多。

    眼见今日又是无望,这已经是第四日了。前几日董鹏还摆出一副世家公子的气派,以为梁家就算不大张旗鼓的恭迎自己,怎么也得看在他父祖的面子招待一顿酒饭。哪知,数日来别说酒饭,梁府的家丁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下。

    他偷偷打听了下另外二三十位访客的来历。不出意外,不是哪家的公子,就是谁家的亲朋。一提起姓名便都是有头有脸,耳闻已久的人物。与他们相比起来,倒显得自己这个前任少府的孙儿有些寒酸了。

    又一次灰头土脸的回到馆舍,董鹏也不是没想过私贿一下梁府的家仆。但是当他掏出一贯五铢钱,想塞到那小斯手里时,对方脸色难看的让人发慌。

    这传出了一个非常不明确的信号,是梁府的规矩不允许这些家仆收受访客的贿赂,还是这人嫌弃自己给的太少

    梁府有此规矩,应该不会。梁司徒在外名声虽好,但常来求字的人都切实清楚他的底细。

    可是要说嫌弃太少应该也不会,要知道一贯五铢钱足足有那小斯一月的收入,他怎会不要。

    还没等董鹏弄明白原因,小斯已经把他放到偏厅自顾自走了。

    董鹏在馆舍暗自思量,隔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正主。他摸出前几日刚来洛阳时在西街当铺花了十几金当得的一只凤钗。他本打算去声名远播的风月楼转转时,用这玩意勾引勾引哪个瞧的上的姑娘。可现如今四五天过去,正事没有一点头绪,哪还有心思逛什么青楼。

    他打定注意,明天就用这东西打开见梁翼的门路。成与不成,试试再说。

    隔日一早,董鹏又早早赶到梁府门口。和往常一样,他到时就已经有几个这几天见过的或没见过的人先等在了那里。

    小斯一如往常,一言不发的将董鹏往偏厅领。董鹏也先默默的跟在身后,当两人到一个拐角处,他见四下无人,一把拉着前面的小斯。堆笑着说道:

    “这位小哥,我来了也有四五日了,可一直无福见梁相爷一面。我确是家中有要事,想求梁相爷一副字,心中甚是焦急,还烦请您老给通融通融。”

    说着董鹏就偷偷从衣袖里扯出那只凤簪,晃了一晃,递给了小斯。

    小斯轻轻掂量了两下,连忙揣如怀内,笑着回道:

    “董公子客气了,但见我家老爷一事,今日怕是不成。”

    小斯虽然如此说,可他的表情动作都让董鹏明白这事已有了门道。连忙回道:

    “还请小哥通融,事成后还有重谢。”

    “好说,好说。我家老爷今日虽然不在,但我家大公子却在府上。不知董公子可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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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密谈
    送走了董鹏后,梁昭又见了两位来求字的访客。至于其他那些在偏厅等着求字的人,梁翼交代过,不等得五日一律不可接见。

    把这些人都安排妥当,梁昭匆匆忙往后花园赶。梁翼正在那与许冕、李贺等四五人商量着要事。其实就算梁翼没商量要事,这接见求字者的事也是梁昭负责。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们,想要见梁翼一面,还真够不上资格。

    “父亲,儿办完了。今日一共见了七位,求前程者两人,求福报者四人,还有一人是求安乐的。他们所求的字和他们姓名家室儿已经全记好了,笔墨费用儿也派人去取了。”

    “嗯,知道了。这些琐事,以后等月末再一并禀报。你先来见过诸位大人。”

    “是。”

    梁昭一一拜见厅内的几人,当然这几人他其实都是相熟的很。许冕是梁翼的头号心腹,李贺是亲女婿,自然也是心腹。另外那三人分别是中常侍曹让、少府耿忠和羽林校尉夏侯无忌。这三人也都是府上常客,算得上梁翼的主要党羽。

    “好了,继续说正事吧。方起已然铲除,接下来咱们如何行事,方家的余党们又要如何处理,诸位可有高见。”

    许冕还是那个一口黄牙,胡子快赶上他半人高的丑恶老头。听到梁翼问话,当先抢着说道:

    “明公,那方起老儿既然已死,方家的几个娃娃还能掀起什么风浪。随便编排个罪名打下大狱也就是了。”

    “许大人此话太过儿戏,绝对不可。”

    “哦,李廷尉倒是说说,老夫如何儿戏了”

    “方家这等开国元勋,四代将门,旧部亲朋遍于天下。如何是随便什么罪名就能轻动的”

    “哼,什么旧部亲朋,老夫如何没看见。朝中三公九卿诸位文武中,除了快一命呜呼的王老儿,和整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张嘉小贼,还有几个不是对咱明公唯令是从。”

    “许大人以为掌控了洛阳城就是得了天下么”

    “李廷尉这又是何意。”

    “不说别人。徐州李杰,幽州刘阶,长安郭啸成。这些手握重兵的地方大将都是方家的嫡系亲朋。咱们在这洛阳城内收拾方家的小辈容易,但惹的这些人一个个扯起大旗,各自割据一方,许大人你为之奈何。”

    “事已至此,李廷尉说这些又有何用。方起那老儿都命丧了黄泉,这时候不趁机将方家连根拔起,岂不是坐失良机”

    “何谓坐失良机。本来在世人眼中方起是匈奴人所害,方家就算疑心咱们也没有确凿证据。可咱们一旦轻举妄动,那就成了不打自招。明眼人哪个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许大人,你这是逼着方家一伙与咱们殊死相搏啊。”

    许冕又一次吃了闭门羹,不再言语。自从李贺一改性情,积极参与梁翼一党的谋划后,几乎每次论策许冕都会败下阵来。

    “那爱胥认为,这方家之事该如何处置”

    “回岳丈大人。徐徐图之,分化瓦解才是上策。方家上下现今群龙无首,只要咱们不逼迫的太紧,不让他们于危难中绑在一块,那就对岳丈大人构不成太大威胁。等日后慢慢消弱他们手中的实力,调换这些地方实权派的职位,三五年后方家自然土崩瓦解。”

    “老夫也不知还有几个三五年可等。”

    “岳丈大人春秋正盛,切莫说此言语。何况这三五年中,咱们还要对付朝中和地方上其他虞国旧臣,成万世基业可急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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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朝会
    永安宫还是那个样子,似乎三百年来就从没变过一般。当初姚安华打入洛阳城时,前朝亡国之人刚刚被手下的乱军抹完脖子。

    姚安华倒也不忌讳,直接照单全收了包括后宫娘娘在内的所有永安宫财物。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就这样得以保留了下来,继续作为皇家威严的象征。

    今儿是朝会的日子。与上次讨论如何增援西北时仅仅几个重要大臣参与不同,朝会是满朝文武全要到场的。

    朝会当然不是天天都开,一般日常事务由尚书令处理即可。勤政的帝王大概是三日一朝,大多数是十日一朝,而怠政一些的君主数年都不上朝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几百个公卿大臣分列两班,依次脱履趋步入内。左手边当先的是司徒梁翼,右手边当先的自然是司空王远。他们身后的诸位也是按照职位大小进行排列,这是千百年来传下的规矩。

    诸公卿低着头,倒腾着小碎步。寻到自己往常的位置,正身跪坐了下来。

    然后小皇帝才由几个宦官簇拥着着,一步三蹦的从后殿跑到御阶上,一屁股坐上了足有他半人多高的龙椅。

    老宦官喊了一嗓子朝拜叩首,底下便齐刷刷跪倒在地,双手扶着前额磕了个头。

    再朝拜再叩首

    三朝拜三叩首

    往常时就这样反复三次即可。如果有何特殊事件,比如祭天、贺寿,或者外地诸侯,番邦使者入朝,则有各种不同规矩。

    众卿平身

    一番繁琐的上朝流程走完,年岁大些的公卿估计老腰老腿已经有些吃不消。但这还不算解脱,因为不出列奏事时,他们仍要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也就是挺直着上身,屁股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也称为跪坐。

    终于开始了朝议。梁翼坐在御阶下旁边的位置,有一把不大的椅子。但是相比下面的公卿们是要舒服的多。

    既然是总览朝政的托孤之臣,上朝其实就是诸大臣像梁翼汇报工作。一般情况下,梁翼都不会发表太多意见。因为朝上谁要上奏什么事情,谁要提什么方案,谁要负责打压那些反对的声音。这些事私下里自然是早已安排好的。

    只有如上次廷议那般,许冕李贺等人都没能顺利完成任务,梁翼才会做出总结性的发言,将局势尽量拉回到自己想要的方向上。

    议政正式开始,头一个上奏的果然是张嘉这个刺头。

    “启禀陛下,臣张嘉有本上奏。昨日凉州快马来报,凉州刺史方将军再次被匈奴人伏击,两万精兵全部阵亡,方将军本人也死于乱军之中。现在凉州十郡已丢其半,余下一半几乎全是空城,难以抵挡匈奴大军。”

    这些军报倒是没让公卿大臣们惊讶,方起战死的消息昨日晚间就传遍了各府。所以众人的惊慌劲经过一晚上时间的消化,也过去了不少。

    但这到底是个骇人的惨败。整个大虞国不过十三州的疆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沦陷了其中一个。匈奴兵锋直指两京,这个王朝似乎都在摇摇欲坠。何况匈奴人打败的还是虞国最出色,最忠心的将帅。

    这不禁让朝中的众位公卿起了诸多小心思。别有心思的人已经开始悄悄转移家财,匈奴人真要打进了京,大不了逃回老家当一辈子土财主。

    “哼,张大人还有脸禀报。那日老夫建议议和停



第四十二章 朝会(2)
    梁翼忠厚长者的外表和他日常谨慎的行为蒙骗过了太多人,就算偶有传闻大家也会觉得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机敏如张嘉同样也看走了眼,以至于制定出让梁翼族弟梁盛去支援方起这样愚蠢的策略。

    当梁翼从张嘉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时,他内心的轻蔑和得意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他才临时改变了用议和来拖延时间的方案,同意了张嘉派出援军的提议。

    刚平定完西羌进犯的梁盛同时接到了两封信。一封是以朝廷名义下达的军令,另一封是梁翼的家书。

    家书里只有八个字:缓缓进兵,见机行事。

    自己这位堂哥想做什么事,梁盛自然清楚。当初派他来益州,除了打退西羌之外,更重要的是掌控益州的军政大权。现在益州的局势还没稳定,梁翼不可能真的把他调去凉州做什么救援工作。

    当然,缓缓进兵和快马加鞭其实没什么区别。因为事实是这两封信送到梁盛手里时,方起的人头都在匈奴人的营门口挂了许久。

    这一切,张嘉是否看明白了真相还未可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当张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他开始对梁翼及其亲信的看法有了巨大的转变。他慢慢懂得了梁翼那张长者脸皮下真正的面目。

    “那日梁司徒在这大殿内亲口承诺,调益州梁盛驰援。方今五六日过去了,方车起已然殉国。敢问梁司徒大人,梁盛军马现在何处,您又准备如何应对凉州的危亡局势。”

    “张大人,你这话老夫就有些听不明白了。那日头一个跳出来主战的是你张行令,调援兵、调粮草也是按照你张行令的策略执行的。怎么现在战局危机,你反倒质问上了司徒大人。难道你张大人不应该头一个谢罪么难道凉州危亡局势要如何应对不是你张大人应该扪心自问的事么”

    许冕几十年来能一直坐稳朝中要职,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别的不说,乘人之危和抓人痛处那都是一下一个准。

    “许大人,下官的方略有误,我自然要向陛下及众同僚谢罪。但是朝中有人故意贻误军情,似有结党营私、通敌卖国之嫌,罪责恐怕不在我之下吧。”

    张嘉当然不可能准确猜到方起的死因,但结合所有的蹊跷和疑点,还有这几日从凉州传过来的一些风言风语,他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张大人,这堂堂永安宫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你污蔑朝臣,毁谤忠良,这罪责你可担当不起。”

    “许太仆,忠良二字,你也配么”

    还没等张嘉答话,一个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在众朝臣的中间位置,一个看起来远较常人粗犷的中年官员突然站了起来,正怒目看着许冕。

    “方中尉,在这朝堂之上,哪有你说话的份。”许冕的脸一下拉了下来。

    “我只问一句,我父亲到底是如何死的。凉州的败报,快拿与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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