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十二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轻北歌
“那是为谁值得搭进去你们伊尔根觉罗氏满门姓名”
“为王爷。”
她声音微不可闻,却说的笃定。
荣贵妃这时竟然觉得,她眼中透出一丝明亮的光彩来。
“为三郡王。”荣贵妃重复道:“为什么”
“为什么”伊尔根觉罗氏轻轻的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荣贵妃的问题:“他与我伊尔根觉罗氏满门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父亲哪能有封疆大吏之职若不是他,我妹妹哪能做上郡王侧福晋的位置”
“那你就没想过,你若一步棋错,就是从天到地之差”荣贵妃问道。
伊尔根觉罗氏抬头,认真的看向她。
随后,发出一阵极轻的笑意。
那笑声十分得意也十分从容,似乎如今为阶下囚的并非自己,而是对方。
伊尔根觉罗氏道:“娘娘,您是贵妃,天底下除了帝后便是您了。可您知道么……”
她顿了一顿,一字一句道:“您知道什么叫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么”
她说完,荣贵妃如她预料中一般哑口无言。
伊尔根觉罗是道:“是,您是娘娘,天下无不拜服。也深得皇上宠爱。可宠爱,就只是对宠物的喜欢。”
她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低头看着端坐的荣贵妃:“只不过觉得新鲜、娇俏、好玩罢了。他后宫多少人你数过么每一日他又会喜欢几个人你知道么你以为你尊贵,我倒觉得你可怜,你从来没被你丈夫爱过。”
&nbs
五十九章 贝子
鼓乐齐鸣之下,皇上先一骑绝尘,随后随侍的官员与几位妃子跟在后头随行。愉嫔为首、其他荣贵妃、乃至宁儿姐姐都跟了上去,好不快活。
我身怀有孕,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一会儿就磕出了一盘瓜子壳。而意外的是,不一会儿容妃也走到了我身边,替我倒下了一杯茶。
“多磕瓜子会上火,你可小心着点儿。”容妃微笑道。我则嘟起了一张嘴:“众人都出去打猎游玩,唯独不带我,我一个人闷在这里,也就只能嗑嗑瓜子了。”
容妃笑道:“这是皇上关爱你,你倒当成软禁了。”
“可不就是软禁么。”我叹口气:“若是有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好了。说起来,容妃您出身武家,也早就换上了戎装,怎么不跟着去围猎”
容妃突然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那必然是有好玩的事情要找我们瑾嫔妹妹了”
“有事什么事”我眨了眨眼,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容妃对织心使了个眼色,织心很是懂事的转身离开:“奴婢先行回营房,若是有人问起来,奴婢就说您与容妃娘娘喝茶去了。”
“这丫头倒是日渐聪明了。”容妃夸道:“只是不知道瑾嫔你是不是还那么聪明”
我对容妃一笑:“聪明谈不上,小机灵而已,容妃您换上戎装却又不去围猎,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而我是这宫里顶顶不方便的一个人,你要唤我一起,怕是要借我这怀有龙种的身份一用”
“果然聪明。”容妃拍了拍我的手背:“既然如此,若你胆子够大的话,陪我去一趟旧营房马场可好”
旧营房马场,是木兰围场中一大片旷地,原本是用来试炼驯马,却因为临近悬崖,容易出事,久久不曾用过了。
容妃对我介绍了这一二,很快芳常在也出现在我面前,她亦是换上了一身劲装,背上还背着一把弯弓。
“这是……”我疑惑道:“芳常在不是酿酒家里出身么”
“是我喊芳常在一同留下的。”容妃道:“芳常在族中供有御酒,但饮酒之人多半也是懂得拳脚骑射的。芳常在也算是宫中武艺出众的女子,只是大家不太知晓而已。”
芳常在害羞低头:“娘娘们谬赞,我不过是跟随父亲学过一些江湖拳脚,不当事的。”
“既然是武艺,就有用武的地方。”容妃对她点点头,很快便带着我两来到了旧营房马场当中。
本来按理说,皇家重地,应当处处都是守卫,可这里却空无一人,只是满天灰尘扬动。而远远的,我便看见有一个青年男子骑在马上。他身材削瘦,溜肩弓腰,回过头来的时候,更有几分鼠眉獐目的意思。看顶戴衣装,应当是个年轻的贝子。他远远的也看见了我,并未按礼节下马相迎,只是懒懒的踢了一下马腹,让马靠近了几分。
这份傲慢之气,我觉得眼熟的很。
“此人是三郡王的独子。”容妃介绍道。
我哦了一声,对此并不意外,一想到三郡王是想推举他坐上皇位,就觉得分外恶心。
我缓缓的走了过去,他依旧坐在马上,低着眼皮瞧我,瞧了半天,终于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你是个什么嫔”
能看出我是个嫔,看来还不傻,只是单纯的蠢。
我正准备回应,就听容妃指手骂道:“大胆!见到我们瑾嫔娘娘,还不赶紧下马回礼”
我对容妃的行动有些讶异,但想来这么做别有目的,便无声张。
那贝子想来并不认得容妃与芳常在,且她们二人都换了无品级的戎装,只当她们两是随侍我的女官,便大咧咧的哼了一声:“哼,我当是谁,原来是近来坏了龙子的瑾嫔娘娘,失敬失敬。”
他抱了个拳,便再无动作了。
“你在此地作甚”我见他这样就十分生气,但还是强压了怒火,淡淡然问道。
“皇后唤我在这里候召,说是要教阿哥们骑术。”他懒懒道:“瑾嫔娘娘既然怀了孕就早点回去吧,免得动了胎气,我可担待不起。”
“我家娘娘正是来替阿哥们看看你合不合格的。”容妃道:“你快些骑给我们看看”
他歪了个嘴角:“让个大肚子的妇人来看我合不合格”
“大胆!”容妃指着他的鼻子骂到:“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轻蔑我家娘娘”
我十分配合的摆摆手,将容妃给拦了下去:“哎,无所谓,谁不知贝子骑术精湛,家门功高劳苦不过宫里头的娘娘都随皇上围猎去了,只我一人在。你便快些骑给我看看,我也好早些上报。”
“哼。”他又鼻音里出了一口气,再踢了踢马腹,那骏马嘶鸣一声,迈开小步往前行进。他在场上微微绕了一圈,便回到我的面前。
“可以了么”他问。
&nb
六十章 容妃
贝子如同困兽一般朝容妃攻击过来,而我却从未见过女流之辈动手,但顷刻间,便看见容妃手一抬就将贝子的攻击挡住,而后她手中匕首轻转,侧过身去,手肘微弯,刀刃向外,顷刻间便刺入了那贝子的胸口。
只一刹那,一招,那贝子便仓皇倒地,一滩血在他的胸口氤氲而开。
“啊——”我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叫声,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吓着你了吧,不是让你闭上眼睛。”容妃抱怨道:“动着胎气可怎么好。”
“那倒不至于。”我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宝宝你别看,额娘看就行。”
芳常在有些惊讶:“瑾嫔娘娘您不怕呀”
“还好。”我点头:“没想象中那么吓人。芳常在你不怕”
“我叔叔是杀猪匠,跟这个查不了太多。”芳常在认真道。
容妃失笑:“你们两呀,还是留一点慈悲之心好。”
“容妃您就不怕么”我问道。
“我是额娘随军时出生的,十岁前都随阿玛东征西战,倒是见惯了生死。”
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边闲聊,那贝子还没死透,抽着脚瞪着眼睛瞧我们。
“既然如此,那芳常在就与我将他扔下山崖可好”容妃问道芳常在。
我举起手:“我把这地上血清理干净,免得有碎嘴的人说三道四。”
“要不要我给您找个扫把”
“不用,你去与容妃搬尸体吧。”
“芳常在,记得与我扔的远些,免得他又爬上来。”
容妃与芳常在一人抬起左胳膊,一人抬着右手,要将贝子给拖起来。
他嘴里呜呜的似乎喊着什么,但出的气比进的气还长,倒是没什么话了。
“他怎么还没死透”我好奇问道。
“方才我一刀扎歪了,扎的是肺,因此他虽然失了力气,却并不会立即毙命。”容妃抓进贝子的手:“芳常在,我数一二三、起——!”
芳常在一边拖着贝子的胳膊一边还补了一句:“若是把匕首拔出来,就能见着滋滋的往外冒血呢。”
她们两拖着贝子走远,血迹滴滴答答的落了小一路。
我在后头提着尘土想将血迹掩埋,后来闲费事,更是亲自上了手,拿旁边的碎石挖了些细土遮掩。
等忙得差不多,便见容妃与芳常在二人弯腰正在悬崖处忙些什么,之间那容妃弓下背去,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一道血光远远的一滋,然后就听见一个气若游丝的“啊——”,随后就是“咚”的声音落了下去。
再稍有一会儿,容妃便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了过来,她身上被溅上了一丝血,所幸衣冠还算整洁。
“既然忙完了,不如去我那儿喝茶坐坐”容妃笑道。
我也笑着点头,与芳常在一同前去了。
到了容妃所居的镂云开月,容妃便将戎装换下烧了,芳常在的衣物便也烧了。望月端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小食茶点,备好了桌椅与我们一同赏花。
“这花是一个时辰前便准备好的,我家娘娘准备的周全呢。”望月笑了一声解释道,我心下立刻明白。
那些小食都是复杂制作,要许久准备才可端呈上来,若有人看见我们在吃这些东西,想来都会以为是已经聚会许久了。虽说在宫内未必要做到如此周全,容妃却是个谨慎的人,凡事是不会有一点疏漏的。
我与芳常在容妃闲下聊天,谈及临叙公主寓察哈尔的大婚,容妃道:“今年过年,那察哈尔的巴图尔王子便会来宫中觐见,到时候可以见见。”
芳常在好奇问道:“这巴图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有耳闻”
容妃道:“我派
六十一章 储秀
没多久,就见皇上狩猎归来。他的马匹后头带了整整一笼野物,似乎是满载而归,而仅次于他的,竟然是女流之辈的愉嫔,引得侍从大臣纷纷侧目。
而三郡王呢,听说一去不返,失足落崖了。
我在营房吃着山楂糕,听到这个消息,与皇上一起鞠了一把虚假的眼泪,便又喝起茶来。果不其然,有三郡王曾经的旧部站了出来,满脸怒气的看向皇上抱拳道。
“皇上,臣有一言,三郡王素来从军,怎么会一场狩猎就跌下山崖呢”
皇上低头看向他:“三郡王刚刚丧妻,心有悲痛,心绪不宁也是正常的。”
“在正常也不会如此。”他重重的磕了个头:“微臣怀疑是有人暗害,还请皇上明察。”
还没等皇上说话,愉嫔便站了出来:“三郡王之死是本宫亲眼所见,难道你的意思是,本宫所言为假”
“这……”那大臣犹豫道。
一旁的皇后也补充:“三郡王跌落山崖时,只有愉嫔在侧。难道你的意思是,宫中妇人也能将三郡王暗害了不成”
“三郡王武功盖世,这……自然不大可能。”那大臣答道。
而我和织心在后头很沉重的点了点头:“她其实很有可能的。”
这位大臣退了下去,又一个老臣站了出来:“皇上,奴才想请问,三郡王若是跌入悬崖至死,那怎么他唯一的贝子也居然在同一时刻,也跌落悬崖了”
皇上很是悲痛的点点头:“世事无常,朕也没有办法。”
老臣问道:“贝子逝世时,可有旁人在说不定是有人居心不轨。”
“应该没人在吧”皇上问了问皇后。
皇后摇头:“旧营房马场历来是没有人的,大家又一道去了狩猎,应当是更不会有人了。”
那老臣眉头紧皱,虽然已经鸡皮鹤发,但目光还是灼灼有神,他跪下磕了一头:“请皇上恕罪,老臣的内侄在木兰围场当差,确实看见了有人前往旧营房马场。”
我听见这话心下一惊,抬头悄悄看向容妃。
她一身漂亮的旗装,从容不迫的问道:“那侍郎大人可看见了是谁”
那老侍郎声音发抖,双手也微颤道:“是……是一位娘娘。”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而一位年轻的侍卫则战战兢兢的走向前,抬头看了眼老侍郎又抬头看了一眼容妃,左右不是的原地转了一圈。
那老侍郎则用眼神瞪了他一眼,侍卫终于怯怯的说道:“奴才……奴才看见瑾嫔,携着两个宫女去往旧营房马场了。”
容妃笑道:“你确定是瑾嫔”
“千真万确。”那侍卫低头,再不敢抬了。
容妃笑道:“那倒是奇了。贝子再怎么说也是打过仗的青年才俊,而瑾嫔却是一个怀胎五月的宫中嫔妃。你竟然觉得,一个怀孕的女子能杀害一个贝子”
说道结尾那句,容妃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带有强大的威慑力。
我现下才真真切切的觉得,容妃的确是一个思虑周全长远的人。
那侍卫被这么一问,连忙跪下来磕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远远见瑾嫔路过,并不敢如此揣测。”
那老侍郎见状如此,还想要辩驳什么,我站起来直接顶了他的话:“本宫身怀有孕,独自在营房休养;而太医则说,要我好生锻炼身体,以保腹中胎儿,怎么,我连随意走走散步,都能端上杀人的罪名了么”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