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秦绍整理一下衣物,今天她就亲自去会一会对手了。
谁都没想到,太子殿下出了太子府,第一个去的地方竟然是南郊马场,而且一玩就是一个下午。
大家都觉得殿下这是故作镇静,没想到第二天,太子就广派帖子,邀请各家适龄壮年到马场一聚。
银两不在话下,裕王毕竟也给了秦绍不少私产,而面子更是重中之重。
就算被陛下斥责,这也是当朝太子的邀请,一般人还真没胆子不接,所以那一日赛马人数众多,也让人想到了上一次的赛马留下的阴影。
秦绍失踪,李兆信被杀,秦维重伤,现在又有证据说当初南郊案是秦绍在自导自演,所谓的嘉华更是她的近侍褚英。所以殿下今日邀约赛马,是为了证明清白
用什么法子
就在众贵子们猜来猜去的时候,马场外猎猎云旗作响,伴随着踢踏马蹄声一队铁骑呼啸而来,为首的正是秦绍。
只见少年郎白玉黄带束额,英姿飒爽地扎了个高马尾,繁绣盘龙纹的骑射服披着明黄斗篷,后背羽箭,手提镶宝劲弓,整个人英气十足。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齐齐行礼。
秦绍一眼扫去,不出她所料地来个齐全,容宿容闳兄弟没人推脱,唯有蒙世佂因在兵部的差事没能赴约让秦绍颇为惋惜。
她当然不会在这个场合表现出来,适时地喊了起身,并摘掉腰间挂着的黄龙玉佩递予身边內侍。
內侍双手接过玉佩,高举过头顶,沿着马场游走一圈。
“太子殿下有旨,今日赛马夺魁首者,赐随身玉佩一枚,可许殿下一诺!”內侍拔尖的嗓音带着几分刺耳钻入了所有人的耳膜。
得殿下一诺啊!
满长安谁不知道,殿下上次的一诺就是许给林宗遥的,最后这么一个林家野养的庶女竟然名正言顺地入了宗谱,还受封山阳县主,并成了秦绍的未婚妻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说不眼红,那可能吗
不知何时起,所有人都严肃起来了,这场原本想要看热闹的比赛,无形间弥漫起了争锋斗勇的意思。
很快就有人弄清楚规则,原来在林中设置了七十二个原木靶,二十三支活木靶,各有不同计分,夺魁者必须是骑射均在众人之上,才能稳操胜券。
“哈哈,可惜今日蒙家老二没来!”容宿第一个开口,从侍从哪儿领了二十只标了宿字的羽箭,快马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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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廷辩
褚英眼见他们中的人提着从守卫身上搜出的钥匙哗啦啦打开牢门,向自己走来。
“殿下要劫囚救我”褚英不信,下意识往后靠去。
“刑部判决已出,陛下要息事宁人以你做替罪羊结束嘉华的案子,殿下不想你含冤而死。”为首的人示意,身后另一人拖着守卫迅速扒光对方衣服,“快换上吧。”
褚英伸手似乎要去接衣服,但灰暗中三人的站位有了微妙挪动,为首者最靠近她一人,身材稍高的人占据中路,而最后一人好巧不巧地靠在了牢门上。
这样说是保护她也可,说是防止她逃跑也可。
褚英忽然想到容宿提审她那晚的话:“你若是死了,也是畏罪自尽,恰恰是最有力的证据。”
她的掌心冒出汗来。
褚英不怕死,但她怕死了还要成为别人抹黑秦绍的证据。
“殿下大恩,但陛下真要通缉殿下又能怎么安置我”她拿着守卫的衣服捏来捏去,却并没有换的意思。
三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殿下要我们先救你出狱,再放把火,到时候用他替你,刑部的人都是软包为了推脱责任十有**会为了讨好殿下说你已经死了,到时你就能以假身份活下去了。”
褚英勉强摆出感激的模样,手指终于在衣服上摸到一截尖锐硬物,可能是纽扣也可能是什么装饰,但足够了。
只见她扬手一展看起来是要披上守卫的衣服,与此同时三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为首之人握刀的手微翘,似乎在为即将出刀而兴奋。
晦暗的牢房中褚英悠荡起来的外袍似乎用力过猛绕行一百八十度还不肯休,竟然直冲为首者扑来!
这样的光线条件,一直黑黢黢的外袍造成的视线遮挡足以盖住两个人,不过为首者反应也不慢,当即抽刀在袍子还没落地时就将之劈成两截!
而褚英已经就地翻滚直冲门前,掌心的硬物竟然狠狠拍在门前人的胯下,对方惨叫一声靴子里藏着的匕首竟被褚英不知何时夺去,还在他大腿上留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那人吃痛一掌拍向褚英额头。
褚英拼命避开,这一掌打在她肩头,后心的伤口立时渗出血来,但她连喊痛的想法都没有,只想着冲向牢门。
冲出去!
保住性命!
“杀!”为首者气得不行,从牢房出来只一声冷笑,却并不追赶。
褚英心道不妙,原本跑出半截路的她不由止步,牢门前,四个拿刀的黑衣人不紧不慢地逼进来。
“怎么可能,这里是刑部大牢!”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们兴兵造反拿下了刑部大牢不成
“托太子殿下的福,南郊赛马调走半数五城兵马司的人护防,刑部的人抽调半数协助长安衙门,我们又放了把火大牢自然防守薄弱。”为首的人跨过痛苦的手下,慢悠悠逼近:“太子为了救你,真是煞费苦心呐。”
“你们根本不是殿下的人!”褚英厉喝。
这群贼人分明是想借殿下举办赛马之时劫囚,嫁祸殿下!
“你明白有什么用皇帝不信呐,”为首者哈哈大笑,当即命人动手。
褚英有伤在身根本不是对手,她是进退两难。
束手就擒,对方依旧可以杀了她再带走,褚英几乎绝望,一时失神就被人一鞭子抽在背上纸片人似得扑倒在地。
昏迷之前,她似乎听到了外面乒乓交错的兵戈声,可直到被黑衣人架在肩头失去意识前她都没能睁开眼睛。
……
马场之争接近尾声。
容宿先声夺人,二十支羽箭全部射中红心,而且都是难度极高的游动靶,甚至有两发是须臾连射,令许多人望而却步。
这个结果也让人暗自奇怪,容宿因为张院正的遗言而奉旨彻查先太子死因一案,还握着褚英的性命,与太子殿下不说水火不容也差不太多,如今又要夺殿下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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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搜府
秦绍在看到容宿笑出的那六颗白牙后,恨不得给他掰掉!
她当然不会当众毁诺,更不会说容宿分她心神,胜之不武,只不过容宿这个人的品性在她心中更要下降千百阶。
不,狗贼的无耻根本就没有底线!
想到今晚还要教他弹琴,秦绍就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爪子,狗贼狗贼狗贼!
“殿下不会失信吧”容宿摇了摇手中玉佩,笑眯眯道。
秦绍保持笑意:“容卿想要什么”
容宿不知想到什么,眉眼竟然分外柔和,只将玉佩揣入怀中:“臣暂时没想好,不知殿下可否容我几日”
秦绍脸皮直抽,果然自己随身玉佩被塞到容宿怀里的感觉,就像被瑞雪钻了被窝一样,长毛与皮肤摩擦而过的感觉从尾椎冲上后脑。
算了算了,不是我的东西了,不是我的东西了。
“那容卿可要好好想想,”秦绍保持微笑,驱马慢慢往前走去。
陆续有人抵达终点,日头也随之西斜,一道快马加鞭的身影长驱直入冲入马场,直奔容宿身前跪倒:“大人!褚英越狱,请大人速回刑部!”
一声之下,似乎整个马场都安静下来。
有人惊讶地望向秦绍,也有去看容宿表情的。
果然,容宿一脸恼羞成怒地瞪向秦绍,太子殿下则一脸无辜:“容贤卿不会以为是孤做的吧这一日孤的人可都在马场。”
“是非曲直,自有陛下决断,臣先告辞了!”容宿甩袖便走。
秦绍也一脸恼火:“刑部那般窝囊废,连个人都看不住吗!”
可她眼下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像是欲盖弥彰。
有实力救走褚英的人,在长安城不少,但有动机救人的却寥寥可数,不巧的是秦绍就在其中。
还有今日马场之事,了解情况的人都能看到,左右护卫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将士,那原本负责城中畿卫的空缺就会由各个衙门补上,刑部,自然是个软柿子了。
不过只要劫囚的事情办得好,不留下证据,想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看殿下的手下事情办得漂亮不漂亮了。
没错,事情太巧地发生在秦绍举办赛马这一日,任谁都会怀疑秦绍与此有关,皇帝也不例外。
但秦绍真的救人了吗
“现场的确没留下任何罪证,虽然有打斗痕迹,但看起来都是劫囚贼人与守卫的冲突,牢房中并没有什么异动,可见褚英是自愿跟着出狱的。”容宿做出推论时,已经站在了煊赫的大殿上。
他居右,秦绍在左也开口辩解:“父皇明鉴,褚英此时下落不明,自然都是容大人动动嘴皮子就能说明。”
容宿不服挑眉:“那也得殿下愿意放人出来对峙才是。”
“放肆!”秦绍怒喝:“容宿,你这是在说孤指使人闯入大牢,窝藏褚英吗”
容宿不语,一脸“你不是知道吗”的表情。
“信口雌黄!”秦绍攥拳,竟撩袍跪倒:“请父皇为儿臣做主,逐此獠出朝!”
皇帝脸色阴沉,竟然久久不语。
秦绍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难道陛下要为了一个小小容宿,当中驳她的面子
容宿也跪倒在地:“陛下,证据确凿,臣请旨搜查太子府捉拿褚英!”
“放肆!”秦绍第二次当庭呵斥。
“太子,”皇帝扯出疲累的长声,摆摆手道:“既然太子清白,又何惧一查呢”
秦绍跌坐在腿上,近乎失神:“父皇……”
那可是她的太子府啊!
试问整个大秦
第二百五十五章:女儿
容宿带兵冲进太子府,府兵有大半都是裕王留下的忠心之人,自然明刀明枪地杠上了。
“我奉陛下圣旨前来查案,还不快闪开!”容宿可谓是耀武扬威。
玉成先生和宗遥齐齐露面,对视一眼,只能命人退下。
“容四爷亦曾是东宫常客,如今率兵破府,真可谓是今非昔比啊。”玉成先生冷笑连连,一旁宗遥则神色复杂地看了容宿一眼。
当初他将秦绍安排给他的机会让给容宿,才令容宿今日权柄,哪里想到,却成了容宿反手一刀的资本。
见到容宿对玉成先生的讥讽置之不理,只令人冲进去搜查,宗遥忍不住喊了一声:“容四爷。”
容宿:“县主如今还不是这太子府的主人,需要下官派人送您回府吗”
“你!”宗遥攥拳,却也不敢在此时和容宿硬碰硬,何况他心里总是揣着一分希望,容四爷或许只是在和殿下唱什么大戏呢。
他不会真的和殿下翻脸的,他不会。
宗遥神情恍惚的样子令玉成先生十分忧心,他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县主,他不会是知道您……”玉成先生声音压得极低,在宗遥耳中却如同炸雷。
他听不得这些!
宗遥瞳孔一缩,拔腿就跑。
玉成先生只觉得脑袋充血差点倒栽过去,容宿当真知道宗遥的秘密!
殿下和宗遥简直太不小心了啊!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谁让这个把柄握在容宿手里就是容宿的保命牌呢,只要秦绍还不想拉着宗遥和容宿同归于尽,就得拼命保着他。
即便容宿今日如此冒犯,秦绍可能也得笑着说一句容卿辛苦。
还有那枚得太子一诺的玉佩。
玉成先生忽地倒吸一口冷气竟觉得半截身子的热气都被打荡的秋风卷走了。
从前真是小觑了这位容四爷啊,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奸猾得多得多。
恐怕来日要成为殿下的心头大患。
说话间,容宿的兵已经向太子府四面八方冲去。
因为时间急,搜查的人赶到一个院子时,院子里的人才堪堪聚集起来供由检查,好多不明所以的丫鬟吓得哇哇大哭,还以为这是抄家灭门的大难,自己也要跟着主子人头落地了呢。
一场场鸡飞狗跳闹过来,虽然侍卫们有所克制,但许多损失仍旧不可避免。
此时的玉成先生也没心思想这些,只希望殿下严查这么久,府内能干干净净,不要被容宿抓住什么把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玉成先生背后的冷汗逐渐落下,换成容宿鼻尖的一层薄汗。
侍卫们一批一批前来禀报,所说都是同一句话:“没有搜到嫌犯!”
容宿狠狠一拳砸在廊柱上。
“容四爷,您可要保重身体。”玉成先生冷笑道,他不能治罪容宿但能羞辱他一向高傲的尊严。
容宿拂袖,亲自率队去查。
太子府虽然很大但多数都是空院子,平时那些巡逻的侍卫们逛花园的时间都远比主子们长,所以这第一间院子很快检查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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