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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秦绍端着青瓷茶盏,盏盖还半掩着,听了话就像被点了穴似得一动不动。

    褚英眉眼瞄她,半晌也不




第三百零三章:深情
    毓灵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女儿,昭煦太子的亲姐姐,虽是庶出却养在皇后宫中,吃穿用度一切事宜都是比照嫡公主准备的,如今虽然婚事来得急但却不仓促。

    大红花嫁迎进容王府,尽管是续弦,但却是住了容王府的正堂。

    因为她是公主,是君,连容王和容王妃这几日都要把主院让出来,直到公主府落地才算完事。这或许也是尚主的坏处了吧,取了个老婆等于娶了个祖宗,连爹娘都要跟着让位子。

    好在毓灵生性温柔,又对容闳情根深种,倒是少了许多磨难。

    成亲当日,宾客盈门。

    公主在宫中拜别父皇,皇帝收拾得整齐,但没等公主出门就咳出了血,也不只是病情未愈还是心疼女儿出阁。

    倒是皇后娘娘哭得跟承安公主当年出嫁不相上下,毓灵公主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坤德宫就派人宣了太医。

    秦绍跟看热闹似得围观着。

    按说毓灵是她的堂姐,但她如今是太子,身份贵重,故此是以兄弟身份相送,直抵容王府。

    大礼无误,容王与容王妃一起接受新儿媳拜见,当然,因为公主身份虽是续弦却没有人把江氏的灵位拿出来给殿下添堵。

    连容闳也没有。

    这点倒是让秦绍有些惊讶,余光瞥见,容闳正木着脸接受贺喜,大白之后又起大红,任谁也没能转变这么快吧。

    当然容王妃是笑得比他欢快许多。

    容闳自从得了秦绍提醒,知道江氏之死很可能与容王妃有关,私下里应该也没少查探,如今母子关系诡异的冷漠也在情理之中,但容闳知道毓灵公主是无辜的倒也没有冷着公主。

    前厅宴饮欢喜之余,他得空回了新房。

    秦绍身为太子少不了和众臣宴饮,但扫席间一眼神色疑惑地举起酒盅饮尽,余光还四下转着。

    似乎真不在这儿……

    褚英立她身后自然察觉到,俯身道:“殿下,四爷不在宴上,似乎根本就没出现过。”

    “谁问他了。”秦绍嘟哝,再饮一小杯便放下酒盏起身。

    褚英茫然挠头,快步跟上。

    秦绍不是第一次来容王府,何况还扮作听云走过许多次,对于府中情况很熟悉,借着酒劲儿闲逛起来很轻松避开了闲杂人等。

    这是一片小池,黄黄的冬月冷冰冰地洒在水面上。秦绍捡起一颗石子打个水漂,池水顿时像美人揉碎的金箔般粼粼动人,她一低头,水中似乎映出了一人抖剑耍帅舞得飘逸潇洒,偷到怀里的钥匙更是格外吸睛。

    是上次她扮作听云想偷兵械库钥匙时,被容宿先到一步。

    那时,他就是为了钓听云才这么做的吧

    像只炫耀羽毛的花孔雀。

    秦绍噗嗤笑了,白濛濛的烟从她润红的唇间逸出,给这冬夜添了一抹亮色。

    “快走,小心些,耽误了大爷的是仔细这身皮!”小厮们窸窸窣窣地穿过,引起秦绍注意,她尾随过去,到了容闳的新房后殿。

    “容闳搞什么鬼呢”秦绍示意褚英小心,自己熟练地腾跃上房檐,躲过一圈巡逻。

    褚英瞠目结舌。

    “殿下怎么知道此时有巡逻”

    秦绍不答虚了一声,悄悄掀开一截瓦片,橙黄光柱射出照亮许多细弱尘埃,秦绍低身贴上去,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容闳夫妇正站在小厮抬进去的东西前。

    “夫……夫君这是什么”毓灵蝇声细语。

    容闳脸色不变地掀开,毓灵顿时小脸煞白,连秦绍都想跳下去给容闳一拳。

    那竟然是江氏的灵位!

    容闳朝倒退一步的毓灵拱手行礼:“公主见谅,江氏是我发妻,殿下金尊玉贵我不敢让您在堂前行礼,但是人后,还请殿下全了礼数,才算进我容氏家门。”

    毓灵公主银牙咬碎,她万万没想到容闳竟然敢这么做!

    “夫君可知,本宫若现在拂袖而去,夫君如何自处,父王如何自处”

     



第三百零四章:圣心
    “孤遗失了何物”秦绍弯出一丝笑意。

    容王妃是从女宾厅带人过来的,她这些天消瘦得厉害,双颧凸出,画着端正妆容也掩盖不了那副刻薄相。

    听到秦绍的话,她眯起眼,只当秦绍是强撑脸色,倒是容王一反常态,冷声呵斥让容王妃住口:“今日是闳儿的大喜之日,你若不想出面就回去好生思过!”

    容王妃犯了大忌,勾结嘉华陷害秦绍和裕王,甚至牵涉到了昭煦太子之死的旧事上,就是清白也要为人厌弃,何况是不清不白。

    如今还能出面,全是因为毓灵的面子,所以冯皇后才能向皇帝求情让她露一次面。

    谁成想她还是不知收敛,竟然还想着做文章。

    “王爷息怒,并非是我生事,而是今日宾客满座,这奴才当着一众夫人的面说出真相,我不得不审上一审。”

    容王冷着脸看向下手被带上来的一个小厮,女宾院的事刚发生不久,他的人和容王妃几乎同时进来,故此并不清楚情由,只知道容王妃一声呵斥就进了门。

    “殿下息怒,这些小人的无稽之谈也只能在妇人丛中使得,我这便料理了他们。”容王知道容王妃又再搞事,只想着息事宁人。

    倒不是他怕事,而是不想在自己府中成了别人手心的刀。

    “王爷且慢!”一位在宴御使起身阻拦,“今日闹到这个地步,王爷此举岂非陷殿下与不义还是把事情分辨明白才好。”御使开口,忠正耿直,得到许多赞同。

    容王眯起眼看了那一桌的人,顿时人人噤声。

    他和皇帝是过命的交情,又手握重兵,实乃大秦第一权臣,还少有这种敢跟他唱反调的人。

    何况刚才这句话,可有着十足的挑拨意味,秦绍稍微糊涂一点就会觉得容王和容王妃才是一伙的,故意一唱一和。

    不过现在,秦绍暗自记下了那御使的名字。

    容王息事宁人不算是为了她,但也没有害她的意思,可这御使要说还要分说清楚,倒是像足了害人的心思。

    “孤听着有意思,就让她说吧。”秦绍摆摆手示意,还扫了那边一眼,“免得有人来日要参孤一本做贼心虚了。”说着那名御使肉眼可见地瑟缩一下,“下官、下官也是为了殿下的清白着想。”他一头冷汗,秦绍倒是没和他计较。

    这次若是她赢了,此人不需她动手就会有人帮她除掉,但若是她万劫不复,这个人自会受到重用,且看他身后的人是谁了。

    容王妃瞪了小厮一眼:“还不说清楚”

    小厮急忙叩头:“王爷息怒,王爷饶命啊!小的只是想活下去,绝没有害人之心啊!”他哭叫着,齐氏也已经出现在转角处。

    她是女眷,本不该来,但小厮要是把刚才在女宾厅的话在前厅说一遍,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啊!

    “父王息怒!父王,都是儿媳的不是。这小厮是府里犯了错的,为了躲罚就胡言乱语冲撞了众贵宾,请父王恕罪,儿媳这就带他下去。”齐氏说着就命人上前捂了小厮的嘴要拖走。

    小厮拼命挣扎,鞋都踹掉了一只。

    容王妃恨得不行,几次犹豫最后算是豁出去了,反正早就得罪了秦绍,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这也是冯皇后算准她的地方。

    “齐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她怒斥,手下虽然没人,但齐氏的人却是顿住了,齐氏到底只是个三夫人还是相公获罪的夫人,而容王妃虽然狼狈到底是生育了容闳如今还有位公主儿媳,真要是两人撕破脸,他们也不知该听谁的。

    那小厮更是鸡贼,乘着档口咬了抓他的人手掌一口,立刻喊道:“小的知道殿下弄丢了御赐的宝镜,殿下想杀人灭口才害我犯错!”

    秦绍瞄他一眼:



第三百零五章:乌有
    “啪啪”秦绍拍了两巴掌:“圆的漂亮。”

    小厮名叫周大,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齐氏抓住,但因情势所迫就被冤枉成春婷情夫,本是要打死的,可齐氏知道真相,她是个有孩子的人为了给孩子积德也就没杀周大,只是将人卖得远远的。

    谁成想,这就被容王妃钻了空子,把人揽到手里成了“揭穿”秦绍的一枚棋子。

    齐氏心中也恨自己不该一时心慈手软,但现在已经于事无补,只希望秦绍能化险为夷,到时候她也就能平安无事。

    可秦绍此刻却没有任何辩解的意思,反而一副看戏的表情,戏演完了叫声好,也就回去坐着了。

    “这……殿下,还请您给个交代!”容王妃道,那名御使也迎合道:“若是无此事,殿下也可以否认啊!”

    他笨拙的演技让秦绍都要恶心,难道当她是傻子了。

    “郭御使还是闭嘴吧,”秦绍厌恶地皱起鼻子,“像只跳梁小丑一样。”

    郭御使脸色煞白,秦绍怎敢!

    怎敢如此侮辱言官!

    “我郭嘉也是大秦重臣,殿下你!”

    “你既然叫我殿下,就该知何为君臣主次,”秦绍冷笑一声:“且不说孤还在此,哪有你开口的份儿,就说孤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郭嘉被噎得一愣一愣的,哪里想到秦绍竟然如此以势压人,还理直气壮半点不觉羞愧!

    秦绍看着他气得喘出一捧捧的白气,呼吸格外粗重,却半点不留情面:“还有,孤是太子,是大秦的储君,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孤的面前指手画脚他又是什么东西,敢随口污蔑孤的清白”

    众臣一怔,细细想来,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

    堂堂一国储君,怎么可以凭着一个小厮的话就要对着大众做出解释这简直是对太子之尊的亵渎。

    难怪秦绍风轻云淡,因为人家压根就不把这周大当一回事儿!

    “刑部,”秦绍喊道。

    若是在前几天,她还只是个储君,在六部行走学习理政,但是近日皇帝病重,彻底给了她监国的权力,站在此地就如皇帝亲临。

    即便领头的是曹国舅,皇帝的嫡娘舅,也要遵守。

    刑部官员立刻在曹国舅带领出列一步。

    “把人带回去,别死了,七十二般刑具慢慢地审,总会撬开嘴知道是谁教得这些胡言乱语了。”秦绍瞄了容王妃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众臣也听出两条讯息。

    第一,有人指使,且这个人就是容王妃。

    第二,胡言乱语,既是说事情子虚乌有,并不属实。

    想想也是,真要是陛下御赐了通玄镜,别说是秦绍就算是裕王殿下也得当祖宗似得供起来,哪儿敢胡乱佩戴,还弄丢了。

    无稽之谈。

    肯定是无稽之谈。

    “小的说的是真的!”周大慌慌张张地喊道,眼看着就要被人拖走恐惧地嚷嚷起来,除了饶命两个字外疯狂地扫向容王妃,“娘娘救我!救我啊王妃娘娘!”

    秦绍从不对这种人心慈手软,挥一挥手就要撤走。

    “且慢!”容王妃叫停,她精心安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要让秦绍颜面扫地,今天周福还在场是绝好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秦绍微笑出一口白牙:“怎么,王妃娘娘还有证据”她美目微眯成一条缝,像猫般慵懒又狡黠,一切尽在掌控中似得。

    “王妃可要想清楚,您要是自己下场作证,这些事孤可就要查个清清楚楚了。”

    “哼!太子以为吓唬得了我”容王妃甩开拉着她的徐嬷嬷,也豁出去,不就是两败俱伤吗,她认了!

    “没错,我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这周大也是我安排的,那是因为事情太可怕,我必须要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让人们不敢轻视!”

    秦绍翻了个白眼,说得很伟大,其实不就是想她早点死吗。

    “就因为我偏帮容宿多一



第三百零六章:灾星
    两个证人前脚刚说了:“殿下做裕王世子时的确有一枚随身佩戴的宝镜,就在大半年前,宝镜遗失了,燕侧妃曾四下寻找,后来殿下来了长安,也就没再听到消息。”后脚秦绍辩都未辩,反而揪着容王妃不放。

    “敢问王妃这几日都在刑部,您是如何寻到了这些人证的”曹国舅问得还算客气。

    但容王妃现在显然是回答不出来的。

    “曹大人现在到底是在查御赐物品失窃案,还是在查本王妃。”容王妃反客为主,曹国舅脸色刚一为难,就听身后幽幽响起一声:“孤也很好奇,曹大人现在要审哪个案子。”

    “你!”容王妃脸色十分难看。

    果然,曹国舅是个明白人,一招手就有人上前想要将容王妃请走。

    “曹大人!”容闳闻讯赶来,曹国舅顿时头大如斗。

    容王妃一个败军之将,现在敢这么放肆,还不是仗着容闳的势!

    容闳在秦绍那儿很有脸面,即便出了容王妃的事他依然安然无恙,还尚了毓灵公主,可见是深得皇帝和殿下信任。今天是他大婚之日,曹国舅要是当着他的面,带走他母亲,岂非当众打驸马爷的脸。

    这事难办……

    “殿下您看”曹国舅回头就找了外援,秦绍几步上前,就听到容宿远远走来:“刑部的事总不能事无巨细都请教殿下吧”他头一歪:“是吧,大哥”

    “自是不能,但也请曹大人给个明话,缘何要当众带走我娘亲。”容闳守着底线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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