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茵陈佐酒
张衢亨回以冷笑:“别小看了科技的力量,你的护体真气在它们面前,不堪一击!”他两手一摊,不知何时,他已戴上了一副缠满蓝色亮线的黑色手套。紧接着,电瓶车里,铝合金的行礼箱开始剧烈晃动。
“飞剑二至八号,来!”
张衢亨左手一挥,铝合金行李箱轰然打开,七把漆黑飞剑在他的左手边排成雁翎阵。
“百鹰二号、四号、七号,来!”
张衢亨右手响指一弹,随着三声鹰唳,一青、一黑、一银,三只机械鹰从箱中直飞上天,随即俯冲而下,悬停在他的右手边。
葛二退了一步,早已躲进甬道的司机看直了眼,嘴角带着血渍的王佩离痴痴地盯着张衢亨的娃娃脸,连虚弱的erin孙都掏出手机做好拍摄准备。癞子则盯着三只大小不一的机械鹰,开始狂吠:这些不规矩的坏鸟又来偷窥了。
张衢亨得意地笑着,双手向前平推,七支飞剑和三只鹰,一齐攻向葛二。葛二见这阵势,已失了气势。她再次放出真气手掌,手掌直飞剑鹰组合的中心,直接便炸了开。
然而,气浪并没有造成刚才的时空,三只机械鹰栩栩如生,模仿着鹰对抗飓风的动作,没有停滞地朝葛二俯冲,并露出其尖锐的爪子。而七把飞剑则趁着爆炸的气浪,飞散何处,分别兜了个圈子,从四面八方包抄向葛二。
葛二情知真气手掌已没有作用,就将真气释放到体外三尺,化影为两条壮硕的手臂,使葛二仿佛成了上肢强壮的巨人。
两条真气手臂如臂使指,随着葛二的动作,快速地捕捉剑鹰组合的位置。可她并不知道,张衢亨考虑到飞剑组合作战的复杂性,早就编写了相应的阵法。纵然葛二的手臂再快,也打不中如苍蝇般的飞剑。
只僵持了片刻,葛二的神念就开始捉襟见肘,手臂动作变得不如刚才灵活。很快,七剑抓住手臂的空隙,结成半月阵,如一把月牙铲切向真气手臂。
由于葛二不能灵活变换化影的虚实,她就一直保持化影的实体化。飞剑的剑刃是高频震动的锯齿,这是科学家最新挖掘的诺亚知识,能够切开任何产生物理干涉的东西,包括实体化的真气。
月牙铲过后,真气手臂只剩一条,已不足以形成严密的防御。三只百鹰,趁着新的手臂还未生成,一齐抓向断臂之处。百鹰的爪子使用了和飞剑相同的技术,摧枯拉朽般撕开了葛二的护体真气,青色的百鹰二号尖锐的喙啄在葛二的右眼上——“啊!”
葛二痛叫着捂住眼睛,与此同时,她立即将身周的真气炸开,以免剑鹰组合乘胜追击。
张衢亨并没有夺葛二性命的意思,而且寻常外伤对于修行者而言,不过是挠痒罢了。所以,他早已撤回剑鹰组合,葛二爆开真气显然是徒劳的。
再摊开染血的手掌,葛二的右眼已不再流血,伤口处开始结痂。由于伤口较深,就算葛二伤口迅速愈合也是要留疤的。然而,受了伤的葛二居然出奇地平静,她睁一眼闭一眼说:“代天师好手段,卑人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张衢亨有些诧异,也有些得意,但看到王佩离捧心闭目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海涵你打伤了佩离该如何海涵”
葛二当即从腰间暗口袋中掏出一粒药丸,由真气托着,缓缓漂至张衢亨面前:“这是我们葛家秘制的静心理气丸,对真元紊乱有奇效。”
药丸是由蜡封着的,张衢亨捏开蜡封,顿时药香扑鼻。药丸递到王佩离面前,她嗅了嗅,点点头,拈起脱下。
张衢亨又拿腔拿调地说:“就这一粒就够了”
葛二弓身说:“回代天师,旁的不说,我葛家配的药要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黄杏堂名头虽大,靠得却是可以不断繁殖的二代药草。若没有初代药草
第二十七章 走火入魔
半小时前,斗胜庙。
华风流倒提着一柄银色刺剑,静候在道旁。
全拳住持手握一头绑着黄纸的木棍,举过头顶,一面起舞,一面唱咏:“斗胜噫!出顽石兮翻江海,宝摩尼兮诞光明,得如意兮傲神国,不如意兮战四方。神火冰雷,锻宝躯;阴海九泉,浣精魄。哼!踏破穹隆门阙;哈!捣碎极帝山门。碧落九重天,任逍遥!”
唱罢第一节,全拳吼道:“来!”
黄纸无火自燃,全拳再次舞动木棍,如同夜中行进的车轮:“斗胜武勇谁人敌斗胜慈悲亦无相。善,荡涤凡尘邪祟;恶,道尽人间悲苦。善作恶时青山荒,恶作善时尸海花。无相即无善与恶,是非对错无尽涯。天劫地火平常事,生别死离难自拔。当有斗胜通灵眼,惩恶扬善皆通达。”
黄纸火焰徐徐燃尽,全拳以木棍灰烬那头杵地,念道:“仁!义!智!勇!武之四维。斗胜且看,今朝儿郎仁乎家国有难,羸弱在途,武者保国卫民,大仁无疆!”念到此处,全拳身体晃了晃,“今朝儿郎义乎忠义为先,信义在次,武者忠信节义,大义凛然!”全拳脚下踉跄,“今朝儿郎智乎勇乎除魔卫道,抛洒热血,武者智勇无双,大胜可期!”全拳潸然泪下。
他哽咽道:“斗胜且看,今日儿郎以意气相争,以武术论输赢。斗而胜者不可猖狂,斗而败者不可气馁,来日合力,为善去恶!”
木棍杵地三次,全拳高呼:“战呐!”
华风流擎剑迈出一步,erin孙抱着竹剑跳上阵前。张衢亨则扶着泣不成声的全拳到山桃树下歇息,说:“世事无常,但武之四维仍有继承。”全拳这才抹泪止涕。
华风流说:“接我六招,我就让你们带走黄藤草和紫心芝。”
erin孙说:“二门......二门弟子erin孙,必为门人取得这两株破草。”
华风流嘴角微微翘起,说:“既然如此,第一招,星落!”
刺剑疾出,剑尖微颤,如闪耀的一枚亮星,拖着银白色的尾巴,刺向erin孙的左肩肩井穴。erin孙匆匆摆开休门式,将竹剑横在面前,双脚如扇般打开,要以如意诀防守专用的起手式先接他一招。然而,erin孙的起手式还没摆开,她的肩头就已被刺剑点中。
“啊!”erin孙捂住左肩,跌坐在地上。华风流知道她是刚刚习武,连入门水准都不到,便只用了招式,没施展内劲。再者,华风流特意拿了一把钝头剑,所以,erin孙被刺剑刺中后,顶多有些痛感,并不会有明显外伤。但erin孙感到左臂酸软得使不出力气,便惊讶地问:“这就是点穴嘛好厉害。”
华风流得意的笑容一闪即逝,说:“认输来得及。”
erin孙从地上爬起来,扳着指头算着说:“你一共是六招,充其量打我六下。左肩膀一下,右肩膀一下,然后是......你肯定留最后一招作为杀手锏,那么只要挡下最后一招就可以了。嘿嘿,简单,简单,就当是做spa了。”
一旁观战的王佩离忍不住嗤笑道:“你以为一招只能刺一下么放心,你挨不到最后一招的。”
erin孙学着粉红少女们嘟嘴撒娇的模样说:“风流大哥怎么可能对人家下那么重的手嘛!是吧,风流大哥”
华风流干咳一声说:“我叫查理,接我第二招,双泉。”
“别!别!”erin孙连忙喊道,“让我做好起手式,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不知道怜香惜玉么”
华风流放下横起的刺剑,erin孙笑嘻嘻地擎起竹剑,摆出一往无前、冲杀敌阵的惊门式。
“哦你要采取以攻代守”华风流惊讶地问。
erin孙说:“如意诀有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为山中是只纸老虎!”
华风流横剑在手说:“那便来试试吧。”
两人同时向前迈出一步,冲向对方。华风流手中刺剑兀自颤动,恍惚间,好似多出一个剑锋来。两个剑锋同时刺出,却朝着不同的两处位置去了,这不是真气化影的妙用,而是纯粹的速度使然。双头剑锋如一只露出獠牙的双头蛇,分别咬向erin孙右肩和手腕的要穴。
然而,本该和华风流招式碰撞在一起的erin孙,连续施展两次扇步,向后逃了——如意诀是说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说过山中是只纸老虎的话,但后面还有一句:如果是只真老虎,那么还不赶快跑
除了吐纳的法门,如意诀不啻一本通俗读物,里面既有天马行空的武学遐想,又有插科打诨的武功注释。erin孙读下来没有晦涩不明的地方,甚至想是不是在里面加两笔。读过两遍,她似乎明白了龚行慎不靠谱的原因所在,二门的精髓果然在一个“二”字。
看着逃开的erin孙,华风流居然气笑了,他也不多话,擎剑追着erin孙,再次刺出一招双泉。
erin孙大叫:“喂喂!裁判,刚才第二招他打空了,这可是第三招啊——哎哟!”说着话,她的左腿腿三阴交上方半寸的地方已中了双泉的其中一个刺击。登时,她的左腿就没了力气,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华风流紧追不舍:“刚才那招就算第三招,接第四招,散华!”
散华使出,刺剑陡然有一柄变成了十二柄,如炸开的小型烟花似的,一齐扎向erin孙。erin孙左腿中招,哪里躲得开十二连次,只好抱着头就地前滚翻。可这样狼狈的躲避方式,在寻常格斗中使用得当倒还有用,面对武术高手,失去场面控制就意味着失败。
华风流不等散华使老,马上向前一进步,刚好撵上erin孙,十二下刺击中有七下刺在erin孙背部要穴,足够使之无力站起。
erin孙像一只犰狳一样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张衢亨知道她已经败了,便揶揄华风流:“老华不愧是乙字位高手,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也用出十成的本事,想必是要她知道江湖高手如云,不那么猖狂,真是一位不惜自污的严师!只是不知,你的徒儿们是否成材呢”
这话正戳在华风流羞处,在他之下的华家第三代武术均稀松平常,常引来江湖世家耻笑。华风流却不以为然地说:“华家早有隐退的意思,武功学不学不打紧。但有后辈要闯江湖,前辈不帮着提携一番,就是前辈敝帚自珍了。况且,二门传人这么轻易败了,就太无趣了!”
erin孙身体颤抖着,她在尝试爬起来。被看扁,她不在乎,淌入江湖,半缘意气半缘……什么狗屁二门、江湖、隐士,她才不在乎。
江湖太大,她戳不破江湖的天;隐士太隐,她剥不开迷蒙的雾。
凭着龚行慎的故事走向夏白藿那样的巅峰,她已不做幻想。近一个月来,她的脑海里总萦绕着那道单薄的身影,挥之不去。她想诘问葛蒂落的生死,她想问清高登饭店的始末,她想知道为什么对方肯将二门交给她却要孤独地离开。甚至,她想紧攥粉拳捶打对方的胸口,告诉对方:“你真讨厌!”——天呐!她对这种充满暧昧的念头感到震惊。
如往常一样,思及龚行慎,即便她已从张衢亨口中得知龚行慎没有欺骗她,也无法遏止她内心难以名状的怒火,就如同弗洛伊德医生所说的狂躁症。怒火没来由地使她的每一条经脉都沸腾起来,并压制了原本生自悲凉的寒意。
erin孙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忽然,她的颤抖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吼声:“混蛋!”
然后,被封堵的要穴一下子贯通,erin孙霍地站起,她红褐的瞳色仿佛变得更加艳红。
她擎起竹剑,仍是惊门式:“来啊!第五招!”
华风流眼睛一亮,也擎起刺剑说:“第五招,暴雨!”
刺剑闪动,一时间,肉眼只可辨认出数百道银白的光芒,如骤雨,如泼水,席卷erin孙。
王佩离见状,立即喝道:“华风流!快停手,她怎么禁得起内劲”说着话,王佩离双手已在半空画着符箓,想要施展神通拦下华风流的攻势,然而,符箓刚画到一半,她就停了下来,“她难道是天才嘛”
只见,erin孙非但没有如王佩离所想的那样,被狂风暴雨般的刺击打得像雨里的荷叶,而是迎着暴雨,枯黄的竹剑同样出现数十道残影,和刺剑乒乒乓乓地碰撞到了一起。
erin孙的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刺剑的连击快得令她根本无从分辨。但是,她不用去看,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闪烁的亮点;她不必思考,就知道这些是刺剑攻击的轨迹;甚至,她不必忧愁如何反击,她的身体就在沸腾的经脉带动下,用竹剑抵挡。
渐渐的,她开始适应目前的状态。沸腾的经脉令她速度变快了,她想这就是内劲的作用,但她根本搞不明白自己是何时拥有内劲的。而脑海中为什么会浮现的刺剑轨迹,这是如意诀未曾提过的。不过,现在她只需要把对招当成打地鼠的游戏,哪里出现白点就刺向哪里。纵然有漏网之鱼,无非是将身体刺出一个血点。可是,她很快就对自己的盲目自大感到懊悔。
张衢亨没练过武功,虽然阅历高于普通武者,但对于erin孙的实力大爆发还是看不出门道,便问王佩离:
第二十八章 特别干净保洁公司
葛二带着人再次回到华宅时,一进院子已是一片狼藉。
罗伯特及心腹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华廿一正招呼人灭火。
姜无患不知是第几次试图冲出华宅的大门,但大勇的对影成三人着实厉害。两个烟雾大勇如幽魂一般神出鬼没,时聚时散,速度极快。打散了又会立刻聚拢成形,打碎了又会马上化成一堆小大勇,叫人不胜其烦。
所幸,烟雾大勇没什么攻击力,除了挡就是撞,再不就是掐。尤其掐这招,疼得姜无患这位以惨叫求饶为耻的汉子,都几度跳着脚想要告饶。他不是没有试图去揍杵在原地的大勇本体,可是每当他一棒子揍下去,本来应该是实体的大勇就变成了烟雾。这种移形换位的本事,真的是匪夷所思。
姜无患以短枪支地,强绷着,不让自己大口喘气。但只要他一开口就能听出他呼吸不匀:“嘿!来、来得正好,爷们儿正觉得、觉得和这孙子打得无趣。”
葛二已得知姜无患将真正的初代药材送出了华宅,所以,她先撂下姜无患不管,领着人将华宅周围搜查了一个遍,却是一无所获。于是,她便回来质询姜无患:“说!接应你的人是谁,在哪里。”
姜无患说:“大爷可是一头孤狼,从来不与人为伍。”
葛二冷笑道:“别装相了,如果不是有人接应,你怎么会选择今天逃出来就算他们能够凭借毒烟困住你,也不可能将你锁在宅子里这么些天。只能说,你别有所图。可惜的是,你不知道我带来了大勇,不然早便一起逃了吧。”
这时,大勇正巧走到门口,他带着两个烟雾大勇,开心地向母亲报告战果:“妈妈,我可没放一个人进来或者出去。”当他看清葛二右眼的疤痕时,他的语气变得急切了:“你的眼睛怎么了是谁干的”
可是,葛二像是没有感情,非但没表扬大勇或因大勇的关心而感动,反倒又抽了大勇一记耳光,斥责道:“你的脑袋是猪脑子!我要别放人出去,没说连自己人都要管。现在耽误了我的大事,看我回去不剥了你的皮!”
大勇捂着脸,抽噎起来。两个烟雾大勇,像是能够共享大勇的感情,也难过地低下了头。
姜无患破口大骂:“葛二,你还真不是个东西!你的儿子比你厉害不知道几倍,你哪里来的资格管教他!真是可惜了一位天才!”
葛二立即火冒三丈:“他就算做了神仙也是我儿子,容不得你一个外人来置喙!别以为你是姜家人,我就不敢杀你,姜家自叛出武盟时就已是众矢之的了。”
姜无患冷笑道:“我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当自己是姜家人了。”
葛二说:“那更好,看我不先折了你的胳膊,然后再慢慢问你同伙的下落。”
葛二放出真气手臂,攻向姜无患。姜无患同样外放真气,裹住手中短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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