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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宛如青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尔铭

    安远兮拿书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欲蘸水写些什么,却见她又睡着了,笑意中带着几许无奈。

    五年前在鄞州,那个月凉如水的夏夜里,这个小小的人儿坐在庭院中和自己说着她的理想,依稀还记得她说过,要行遍千山万水,看遍大好河山。而彼时,她不过是一个被禁足在家中的千金小姐。或许是她目光太热烈,或是,言语中太过的真切。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可愿随我回君山”

    师傅的卦象他也并非不信,只是,那又怎么办呢。

    世间缘法,都逃不过“因果”二字。

    这个小人儿是他带出来的,虽说其中也有几分上面的安排。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五年的朝夕相处,不是说散就散了。

    叶清宛突然呓语几声,安远兮便起身将她抱于床上。

    甲板上凉风习习,吹的安远兮清醒了些,见花瑾言与时越已点着油灯,喝着小酒,甚是悠哉。时越见到安远兮忙唤道:“远兮老兄,快来快来,这酒可是船家的私藏,甚是醇厚。”

    “时兄似乎并非普通的塞外人。”

    “花公子似乎也并非普通的公子哥。”

    安远兮抚着衣袖给二人分别斟了一杯酒,举杯示意,暂缓了一下两人之间暗涌的气氛。

    “这




第十五章:初出山门
    “对呀,正是如此,那整个山庄交给他那孙子金一鸣,那金一鸣能是穆老爷子的对手吗”

    “可这闭关也总有出关的一天呀。”

    “你这就不懂了吧,闭关就真的是闭关吗我听闻说那金老爷子身体不行了,又不想退位,这才扯出闭关一说。”

    “啪嗒,”叶清宛筷子一抖。

    花瑾言道:“听故事归听故事,别不吃饭。”

    原来是叶清婉刚才听得入神,一时间定住不动,忘了吃饭了。

    “吃饭吃饭。”叶清宛看着满桌的菜,食指大动。这边刚吃两口饭,那边更加热闹,竟是已打了起来。

    周边客桌的客人都已赶忙站起,慌忙逃脱,而叶清宛这一桌却毅然不动。其实叶清婉也挺想逃的,只不过因为她知道,一般这个时候,主角们都应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更何况花瑾言等人也没有动作,她也不好失声尖叫,丢了颜面,不行。

    那边打斗漫天饭菜,器皿纷飞,嗷嗷乱叫。最终以一人劈开桌子结束。陈义用剑鞘三两下挡住飞来的木屑,一人持剑立于桌前,煞是英气逼人。

    客栈小二跑堂慌忙跑出:“哎哟,客官,咱们这可是小本买卖,这可如何是好呀,您这可是,砸了咱的店啦。”

    刚才打斗太乱,叶清宛也没留意是哪一拨人,此时小二一出口,竟无人搭理。

    刚想鄙夷一番,只见人群中,有人扔出一锭银子。“拿好你的影子,别再哭哭啼啼扫了大爷的心。”

    那人一身古怪服饰,想来也不是中原之人,面容倒是姣好,剑眉星目,古铜皮肤。

    那人也正往此处观望,目光相对之时竟还挑眉眨眼,一副浪荡公子模样。走近几步,对着众人抱拳施了一礼,“几位真是好胆量。”

    陈义上前一步,“我家公子小姐只不过是信得过小的,知道这点小事伤不到他们,故而才不做反应。”

    花瑾言摆摆手,起身,“在下花瑾言。”

    那人还了一礼,“”在下



第十四章:初出山门
    叶清婉不欲与穆府多有瓜葛,制药完成后,匆匆离去。

    安远兮一手牵着小黑,一手牵着叶清宛。二人站在穆府门前,望着夜色中的潍城。

    入夜后的潍城,似乎比白日里更加的喧闹,形形色色的行人,充斥了整个街道。道路不是鄞州的青石板路,而是泥土。但凡马车经过,总是激起一片灰尘。这里给叶清宛更多生活的气息,让她觉得这才是鲜活的世间应有的模样。鄞州那种光鲜亮丽的生活场景,并不能代表了这个大魏国。

    叶清宛摇了摇安远县的手,道:“远兮哥哥,瑾言他们住在同福客栈,我们也去哪里吧”

    有些异域风情的女子,见着安远兮俊朗的面容,总是大着胆子前来攀谈。见安远兮只是轻笑也不言语,并不懊恼,笑嘻嘻的又远去了。

    二人一路走一路看,光服饰就已辨别出五六种不同的民族,这潍城,不愧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啊。

    同福客栈应是汉人开的客栈,叶清宛觉得,嗯,这同名程度,大概是个全国连锁型。

    叶清宛开口要两间上房,掌柜的看她小小一个,又怕她拿不出钱来,只道上房只剩一间。毕竟这潍城人来人往,客流量大,不怕房间卖不出去不是

    叶清宛点点头,一间那就一间吧,两人也不是没有同房过。

    “小姐。”

    叶清宛听得呼声,一转身,瞅见陈义正望着自己。

    “公子正在房内准备用餐,小姐是否同去”

    叶清宛看着这热闹的同福客栈,说:“还是不了吧,我想在这大堂吃饭,好久没有体会着人间烟火了。”也不怪,叶清宛在君山呆了五年,常常四人八目相对。刚下山来,正是什么都很新鲜的时候。

    “那我去禀报



第十三章:初出山门
    叶清宛忽然想起老神医出门前提及过的潍城穆府,“远兮哥哥今年也要去”

    宣纸上一个“是”字。

    也不知与那穆府有什么纠葛,明明察觉到双方的各有警戒,却仍是一年年的去制药。五年前他们中途拐去潍城,正是因此。

    三日后几人到达潍城,因是并非什么好结交的人,故而花瑾言便在城中住了客栈并未跟去穆府。

    与五年前别无二致,一样孟浪的穆锦儿,一样客套的穆家人,不同的是这次得由她来说些客套话了。

    “哎哟,怪我眼拙,几年前竟没认出来是个标致姑娘家。”

    叶清宛端正起来,装出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穆小姐无须在意。”

    目光在二人之间扫动,“倒是可惜了安大夫,竟伤了嗓子。”

    叶清宛见安远兮面色如常,自知他早已习惯,“无妨,不碍行医。”

    穆锦儿惊奇,知叶清宛不过十三四岁,又是在深山待得五年,说话间竟如此古板不肯多言,一句话结束话题让她一时间不知怎么接才好。

    “穆小姐可知穆念之”

    “是我家侄女。”她有意从叶清宛口中套话就多言几句,“我这小侄女被家人宠坏了,任性的很,非要学人家行走江湖,现在不知道跑哪野去了。叶姑娘怎识得”

    “有过一面之缘。”倒是可以断定那流言真是从穆府传出的了,叶清宛不大高兴。

    说话间几人入了席位。

    当年太小,叶清宛不愿得留意,此次见得四人,除了为首的穆家大老爷外其余三人她都懒得记,陪在安远兮身边安心吃菜代答两句罢了。

    “几年未见,安老弟风姿卓越,更甚之前啊。”

    安远兮端起一杯酒,轻抿一口示意。

    “老神医近来身体可好”

    安远兮点头示意。

    “安老弟此次出山有何打算”

    安远兮朝东北方遥遥一指示意。

    ……

    几个回合下来穆家人也自知无趣,目光在叶清宛身上扫了扫却始终开不了口。首先,即便叶清宛是医者但也还是个女子,没得主动开口向女子搭话示好的道理。其次,虽说她年纪尚小,却是别人家的弟子,更有个在朝为官的老爹,没得能托大向寻问后辈般问两句。这一顿饭吃的是兴致缺缺早早散场。

    制药倒是与上次一样。二人由穆锦儿引去小院,小院乃独间,只有正对门有间房,两边都是突兀的高墙。墙边码着整整齐齐的木材,而院中一溜摆着十只药炉,炉火正烧的旺旺的,一旁还有个装满水的大水缸。叶清宛跟着踏进了房间里,里面一面墙的药柜,大药臼、小药臼等制药工具一应俱全。

    当年大约莫是因为带着叶清宛在身边,往年要制个两三日的药,一日就制成了。那会儿年龄小,还不懂得药理,一点忙的帮不上,就那么枯坐着,欣赏着安远兮一丝不苟尽心竭力的神颜。

    两人相处多年,默契度不是一丁半点,配合起来谨而有序不慌不乱。

    渐渐叶清宛察觉不大对,这一味味配合起来……倒是毒补参半,想起双方并不交好,是故意为之望着安远兮严而淡然的侧颜,算了,做完再说。

    中途仿佛听到了院门有点动静,叶清宛跑过去拉开门缝一看,穆锦儿领着食盒小心翼翼的站着外面。

    穆锦儿瞅到门缝后面圆溜溜的眼睛笑了,轻声道:“叶姑娘,我来给你送吃食。”

    叶清宛琢磨着,是吃还是不吃,五年前她吃了没不记得了。

    穆锦儿见状又笑了,“安公子往年来府上制药都是废寝忘食的,也跟仆人说了不用准备省的打扰。这两次带了你过来



第十二章:初出山门
    入夜,叶清宛终于得机会搬来笔墨与安远兮交谈。

    “远兮哥哥认识那穆念之”

    “不识得。”

    “那之言又是从何而来”

    安远兮想了良久,在纸上写道“潍城穆府”

    叶清宛恍然,这潍城穆府,还是五年前的记忆。

    那时她刚跟安远兮一起离家出走,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古代交通的不便利。

    他们已经行了五日,那日叶清宛本以为上了岸就到了,谁知又换了马车。

    安远兮优哉游哉的驾着马车,车是买的,马却是他的和小黑。叶清宛蹲坐在身后,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几天赶路坐的她屁股都疼了。

    “再行半日就是潍城了,住几日再走。”

    “好好。”一听不用赶路了叶清宛简直感动的想流泪。

    安远兮轻笑,“你可知潍城是何地就胡乱答应。”

    叶清宛想了想,不能胡乱答应难不成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地方红灯区她刚想问又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不到八岁的女娃,去问是不是红灯区似乎不大好,这时候还是该装傻充愣,“何地”说完都忍不住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一个集牛鬼蛇神的地方。”

    叶清宛面上挂着微笑,原来就是个“三不管”地带呀,“噫真的有鬼神”她看到安远兮的嘴角抽搐了下,也没说话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叶清宛不会梳繁琐的发髻,安远兮更不会,索性就给她松松垮垮的绾了个男士发髻在脑后。有事没事安远兮就喜欢伸手摸一摸,有时是整理整理掉落的发丝,有时是为了顺滑的手感,有时就是看不下去了打乱重新绾。

    还没进城就能感觉它跟鄞州的不同,比鄞州破旧很多,各色人也多粗犷,奇装异服,一看就不像是个讲理的地方。

    叶清宛悄悄收回了脑袋窝在车厢里,车厢里就两个包袱,各装着她和安远兮的衣服,还有两个小木箱,里面都是她的宝贝命根子。摸着小箱子犯了愁,这要是不小心遇到打劫的怎么办安远兮看着也不像是会功夫的样子,车厢里也没个暗格什么的。

    安远兮正纳闷这小娃娃怎么半天没动静了,一进车厢就对上她那忧伤的小眼神,“怎么”

    听她说完安远兮放下心来,还以为她想家了呢,“别愁了,有我呢,乖。”

    不一会儿安远兮停稳了马车,“到了。”

    叶清宛把箱子移到车门前,下了马车就抱一个在怀里,若不是抱不下,另一个她也不会放过的。四处望了望,他们是在一个府邸前,抬头看了看匾额“穆府”。

    出来个年轻女子和一众家仆,“安公子。”

    “穆姑娘。”

    有两个丫鬟过来接行李,手伸向叶清宛却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尴尬不已。

    “咯咯……”称作穆姑娘的女子笑了两声,冲安远兮说到:“你从哪里收的小童这般小气,守财奴似得。”又冲叶清宛说道“你这般守着可没用,他人若是想抢,连你也一起抱了去。”

    有点生气,也不知气从何来,她到不介意被人叫守财奴,有财才能守嘛。是气那女子的态度大概是她自穿越过来还没见过如此不知礼数孟浪的女子吧。叶清宛只觉眼前一白,身子一轻……又被安远兮抱在怀里了。

    “她可不是什么小童,是我的小徒弟,未来的小医仙。”

    安远兮的说话呵出的气体就在她耳边,略痒。中医各种虫子尸体各种动物粪便恶……但,似乎也不错。

    叶清宛见穆姑娘微微变了脸色,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快请进,家父恭候多时了。”叶若依略微挣扎了下想自己走,却见安远兮没反应,也就由他了。直至正堂前安远兮才放她下来,不过这会儿正堂中人怕是也全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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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初出山门
    晌午,路边的茶棚内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行人,看衣着都是些平常人家。约莫十来岁的小茶娘呼呼的给炉子加着柴火,小脸蛋被炉火烤的红扑扑的,平添几分可爱。

    “妞儿!再添碗茶!”有人喊到。

    “哎!”小茶娘呼哧呼哧拎了水壶过去,那人看她拎的费劲便好心接过自个倒了起来。

    “哎那边什么人”

    小茶娘随声望去。

    小路上遥遥过来一行人,一匹通体毛色乌黑发亮的马驹上坐着一青衣姑娘,正探着脑袋与马车内的人交谈,也不知说的什么,只见那姑娘嘴角微翘神采飞扬。侧后方一男子骑马随行,衣着素净眉眼淡然。

    小茶娘随父母在此卖茶多年,眼力还是有几分的,一瞅便觉八成是富贵人家。她可最厌烦富贵人家了,总是挑三拣四瞅不起她们这小茶棚,只盼着别停下来才好。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只见青衣姑娘看了眼小茶棚跟马车里人说了两句,一行人渐渐停了下来。

    青衣的姑娘小跑两步到她面前道了声“借用下小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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