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如青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尔铭
他伸手将二人拦住,陪着笑道:“公子,不若猜个灯谜吧猜对了赢个小物件送与姑娘,讨个好彩头。”
安远兮听着了,扭头看向叶清宛。
叶清宛却将目光在那一排灯谜上扫了下,又扫了下小摊上摆的礼品。嗯……都是便宜货,没有看的上的。但是出门玩嘛,就是图个开心。“老板,你这灯谜怎么猜呀”
老板一听小姑
【131】离去
男人们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温弘阔还在因叶清宛昨日在殿前的誓言而烦心。
自己亲妹妹唯一的女儿竟然因为什么狗屁批命要被逼迫发如此毒誓,他第一次觉得皇帝面目可憎起来。
或许,的确应该跟那位联手了。
温弘阔如是想着。
“这位就是神医欧阳炜的弟子”老侯爷出声问道。
“是呀是啊。”叶清宛将安远兮拉至一旁的坐下,接着说道:“我师父虽说是最小的弟子,却是个有天赋的,医术可高明着呢。这可不是我瞎吹,是师爷爷亲口说的。”
“哦我怎么瞧着你有几分自卖自夸的模样。”
叶清宛不好意思的缩了下肩,惹的屋内几人笑出了声。
温老夫人看在眼底,眉头更深了几分。叶清宛到洛阳也有几个月了,往日里虽说端庄里时不时的会表露出些古灵精怪,可也没哪时如这般调皮。
看来她在此人身边真的是极放松极自在的。
由着安远兮口不能言,故此在老夫人院中也没坐多久,几人就都散去了。
叶清宛拉着安远兮刚出院落不久,恰恰与温含静迎了个照面。
温含静乍一见着安远兮,条件反射的想退。只退了半步,又生生停了下来。就这么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模样等着二人走过来。
“表姐,这位是我师父,安远兮。”
温含静瞧叶清宛那模样,似是还不知自己救了安远兮的事儿,开口道:“我知道,他便是我去年救入府的那人,昨天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说罢也不管叶清宛惊讶的小眼神,转身对安远兮道:“安公子,昨日你走的太匆忙,还落了些东西在我那里。晚些时候我便让人送到宛宛院中。”
安远兮微微一拜,以示谢过。
温含静瞧着眼前人,因双眸熠熠生辉,生生比昏睡时更添了几分夺目。倒真如她想象的那般非凡夫俗子,可疏离与冷漠却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温含静压了压心思,带着丫鬟从二人身边绕过,高傲的抬着下巴,莲步轻移,往老夫人院中去了。
叶清宛还沉浸在安远兮被温含静所救的信息中没反应过来,她喃喃道:“原来远兮哥哥离我这般近,回想起来似乎是与我同一天到侯府的。我们离的这般近我却不知道,倘若那时坚持去给温含静的病人看看,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若是早日发现了安远兮,是不是就不会让他消瘦成这般是不是就不会再有那些胡思乱想
安远兮身为医者,虽说医者不自医,却也是懂得自己昏睡不醒的原因。
倘若他早日知道她就在身边,倘若他知道她过的不好,那么势必要守着护着。
回了屋,叶清宛便唤人在院中收拾了个屋子出来给安远兮住。又请来制衣坊的人给他准备做些新衣。
对于很多男子来说,最幸福的事之一必有心爱的女子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叶清宛站在厨房门口,对着厨房管事嬷嬷道:“来个清炖鸡汤,酱肘子,八宝鸭,再来几个易消化的菜。炖些燕窝银耳莲子羹,待申时端来。”
说罢又让秋灵赏了些银两,然后闻着饭菜香回了自己的小院。
秋灵好奇道:“小姐,我还当你会亲手做些饭菜来。怎么”
“我什么水准怕做出来难吃的一口都吃不下去,何必白白浪费食材”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自己既然不擅长做菜肴,有何苦难为了自己,更难为吃的人
二人谈话间进了屋子,瞅见安远兮于桌边以手支着脑袋正打着盹儿。
秋灵小声道:“小姐,安公子昨日可是守了你一整夜呢。”
昨儿才醒,昨儿便守了自己一整夜……
这份情谊哪怕只是兄妹之情,那也值了。
叶清宛轻轻走了过去将他摇
【130】烛火未灭,唯人独醒
正月十一,是个难的的大晴天,那刺目的阳光让人恍惚间有种深处夏日的感觉。
些许阳光透过窗柩洒在屋内,照亮了榻上的一坐一卧的二人。
叶清宛悠悠的睁开眼,见安远兮正斜靠着榻坐于床边,手中还拿了本不知名的书。
书中似乎是什么极有趣的故事,将他深深的吸引住了,连自己醒来都没有发现。
她将脑袋往安远兮那边挪了挪,这一挪倒惊醒了安远兮,他放下了书本,低头俯视着。
叶清宛将小被子裹紧了些,仰望着他轻声道:“远兮哥哥,我做了个梦,梦里有好多人好多事,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
安远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却将手拉过枕于脸下,然后开始大颗大颗的掉着眼泪。
“好希望那些事都只是梦啊,我一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君山的林中小筑里,你在一旁看着师爷爷训斥我的信件,那些人也还在继续着他们的故事。”
泪水滑落到安远兮的手背上,更似直接落到了他的心上,灼的心脏发麻,发疼。
他精心呵护,一手养大的小姑娘,怎么就要吃这种苦
秋灵站定在叶清宛门口,宛如一尊门神。凶神恶煞的挡住了老夫人、侯爷、温晁等等派来探听消息的人。
安远兮在叶清宛房中待了一夜,这一夜她不管外人怎么想。只知道在山庄时就懂安远兮与叶清宛的情分,这两人是互相把对方放在心尖尖上的。
昨儿见人将昏迷中的叶清宛送回来,哪怕是昏迷中她却还是皱紧了眉头,时不时的就要流出两滴泪来。
是多大的痛苦以致于她昏睡中还不能忘不忘也就罢了,却还在反反复复的折磨着自己。
宫里的事儿秋灵只恨自己没能跟着去,看着叶清宛难受,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直到那个出尘绝逸的人进来,才稍稍安抚了她,守护着她。
这一夜烛火未灭,唯人独醒。
直至天明之时,他才起身换洗了衣裳,洁面束发,以迎接叶清宛的醒来。
秋灵拿出世族大家一等女使的风范,守住了门,便无人能撼。
叶清宛泪水流够了,便抹了把脸爬了起来。
她瞅着笑得云淡风轻的安远兮,脸颊有微微凹陷,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你瘦了。”
安远兮却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叶清宛张了张嘴,想问他这小半年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怎么消瘦成这样。可又担心勾起他伤心的回忆,那个心头朱砂痣。
对于岳绮烟的离世,她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他
叶清宛不敢问,也就收了心不再提。提了又有什么用倘若他愿意说,那么自己早晚都会知道的。如果他不愿意说,那提了也是徒增两人的不愉快。
“那我可得好好给你补补,养回来才行。我去跟外祖母说,你就跟我一同住在侯府吧。”
说罢,她便掀了被子下床,唤着秋灵来打水洗漱。
秋灵在门外听到了喊声,转身进了屋。
安远兮便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看着叶清宛的一举一动。他忽然有种熟悉却陌生的感觉,这种陌生感不是疏远,而是新奇的。
他看着叶清宛由秋灵轻轻卷曲了袖子,自己将双手置于温水中,交叉揉搓了两下,再拿着帕子轻柔的净面。再挺拔着脊背,由秋灵伺候着套上了一件又一件华丽的衣裳。
不过才分开一年半的时间,那个曾在他面前洗个脸非弄湿衣领的小女孩似乎不见了,长成了这个大家闺秀端庄做派的妙龄少女。
安远兮忽然有些庆幸,庆幸他们的分开。因为正是两人的分
【129】苏醒
叶清宛愣愣的从手心中抬了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只能透过那朦胧的水光中瞧见时越高大的身影。
她狠狠的抹了两把脸,心中的怒火摧毁了她的理智,被压抑已久的内心只想疯狂叫嚣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信任你!”
她这般想着,便这般叫喊了出来。
余光撇到马鞍旁的一把弯刀,想也不想的拔下朝时越刺了过去!
刀是好刀,毫不费力的割破了披风与棉衣,刺入了鲜活的**里。
有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浸染了刀刃旁的衣裳。
叶清宛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时越捏着她的手,小手冰凉一片,与前年在金义山庄外的雪地里给他暖手时一点也不相像。他稍稍一用力,将那弯刀缓缓抽出。
然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就在刚刚叶清宛拔刀的瞬间,从她身后的不远处蹿出了这几人,身手极快的飞奔到她身后。
一人手刀砍颈,一人轻轻接住,一人立于一旁防备着他,还有一人于身后不远准备接应。
这般迅猛利落的身手和训练有素的配合,除了花瑾言还有谁能指使这些人
那几人见时越不说话也没动静,试探着后退了两步,而后极快的带着叶清宛飞奔离去。
马儿因为这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的几人而微微有些不安的打着响鼻,它踢踏着马蹄,碾压着枯黄的野草,还不知它的主人正里里外外的流着鲜血。
时越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轻声道:“这一刀,我可就当抵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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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静大步的走回房内,将那珠帘甩的噼啪做响。
一旁的小丫鬟吓的缩了缩肩膀,一言不发的装着雕塑。还是贴身侍女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刚从宫里回来就发这么大脾气莫气坏了身子。”
温含静逮着了能说话的人,便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
“还不是那个叶清宛,今日在殿上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才来洛阳多久竟引得孩子都好几个,正妃之位却空缺的大皇子求娶。这也就罢了,反正我爹也看不上大皇子,可小王爷竟跟大皇子争夺起来。
若说两男争女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可坏就坏在她竟然有什么红颜祸水的命格。虽说我们家向来不信这个,可我们不信皇上信吶。”
“啊”小丫鬟明显跟不上这剧情发展,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怎么办”
温含静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好歹也是我表亲,保她呗。祖母和父亲为了她,跪在地上恳求皇上放她一马。”
“那保住了吗”
温含静脸上有些古怪,似欣慰又似无奈,“保是保住了,可她自己发誓终生不嫁。”
“竟是要当一辈子的姑子”
温含静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怪叶清宛嘴快,以侯府的势力和其他几位官员的坚持,皇帝同意是早晚的事儿,为什么要发什么终身不嫁的誓言
小丫鬟忽然惊异的指着床榻,“小……小姐。”
温含静不明所以的回头,就见昏睡已久的人正摇摇晃晃的撑着上身坐了起来。
大夫说他随时可能醒,这就是这么个“随时”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从入冬等到隆冬,从年前等到年后。
等到自己都有些麻木之时,一回首,那人竟醒了,还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你……你醒啦”
那人却是不说话,挣扎着爬下床,却因长久卧床而双腿无力几近摔倒。
“你,你要做什么”
那人推开了想要搀扶他的丫鬟,扑倒了书桌旁,来不及研墨,直接拿笔蘸着茶水写道:宛宛发誓终身不嫁
【128】杀人
叶清宛松开花瑾言的手,走近了两步问道:“是哪个吴公公”
“还有哪个,就天天作威作福的吴有才呗!”
那小宫人说完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看,一见花瑾言黑着脸,忙不迭的跪了下去,浑身抖的如同筛子一般。
叶清宛又不可置信的将话语重复了一遍,“你是说吴有才掉湖里淹死了”
而那几个宫人却如鹌鹑一般,死不开口。
花瑾言上前将她拉过,叶清宛扯了两下没扯开,就这般被拉上了回府的马车。
第一次见人命是什么时候是前年鄞州往金义山庄的船上。那时她离得远,和船上的人也不熟,感觉不是太真实。
第二次是老庄主死的那晚听说那晚争斗很惨烈,而她因为被时越哄骗下了山,只见着了花瑾言一后背的血,也没见着身边的谁离去。
可这第三次,却是早先还在跟她说话的、一个鲜活的人。那人走路轻飘飘的,小心翼翼,卑微而xx。那人还帮她给手炉装了热水。
“是不是你”
叶清宛闭了双眸,忍不住开口。
女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她们并不想听到事实,只想听到她们想听到的。
叶清宛此时也是如此,尽管理智告诉她此事就是花瑾言所为,而且花瑾言这么做也很对,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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