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如青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尔铭
新客船没有那个黑心客船大,里面的人也有贵有贫,显得正常的很。
两人这便上了船,安心赶路了。
叶清宛依旧有些病恹恹的,一头钻进船舱休息去了。
傍晚船家捕了鱼,卖给旅人烤着吃。
她被一阵阵烤肉的香味吸引出去,甲板上四处分散着十来个小火炉,每个火炉旁都守着三三两两的人。
见时越也守着个小火炉,正蹲在甲板上呼呲呼呲的朝火苗吹着气,便走了过去。
“鱼不是这么烤的!”
时越猛的扭头看她,白了她一眼,“小看我你就等着吃吧!”
叶清宛看了看连葱花都没撒的鱼儿,决定还是找船家再买一条烤来吃吧!
那边船家正蹲在木桶边上算着收获。说来也巧,她一眼就看见里面的好几只大螃蟹。那会儿的螃蟹还不像现代这般畅销,还属于“没肉不好吃”被人嫌弃的范畴。
这个可是说什么都要买下来的,叶清宛又向船家租了火炉蒸笼,因为她出手大方,船娘直接按她的吩咐把螃蟹五花大绑上了蒸笼。
她的蒸笼就放在时越旁边,一边悠哉悠哉的扇着火,一边看时越跟他的鱼儿叫着劲。
时越另一边的炉子是一家三口的,一对二十来岁普通打扮的小夫妻,带着个三四岁大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也不哭不闹,正儿八经的端坐在一旁的小凳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家火炉上的鱼儿,很是可爱。
那对小夫妻料理鱼来很有一手,一阵阵的香味都飘到叶清宛这边了。
她忍不住起身去瞅瞅,路过时越的时候见他脸上已显颓废之色,暗道幸好自己留有后手,否则晚上怕是要饿肚子了。
那对小夫妻也是热情,见叶清宛拿着蒲扇绕着他们转了一圈,便开口道:“妹子可要尝一尝”
时越耳朵尖,听到后连忙窜过来道:“那怎么好意思我这个妹子别的都好,就是忒馋了些。”
女子道:“不妨事,我们这还有两条没烤呢,够吃!”
时越便拿起筷子动了手,“那可就多谢两位了!”
叶清宛看着被这一番动作惊的目瞪口呆的小娃娃,“噗嗤”一下笑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把蒸螃蟹拿来,给二位和小公子尝尝。”
红彤彤的大螃蟹堆在蒸屉里直接端了过来,船上条件不必陆地,她也不讲究了,直接放在小娃娃面前的甲板上。
也不过这么一来一回的时间,时越已经跟那两位混熟了。
指着小夫妻给她介绍道:“叶妹妹,这位是白浪坞的少坞主,吴拓邦。这位是他的妻子马柯思。”
……
一瞬间叶清宛竟不知,是先吐槽神特么“乌托邦马克思”好,还是先吐槽时越这以为自己谁跟谁呢好
于是就扯了个笑脸,“叶清宛,两位叫我宛宛就好。”
三人互相见了礼,她看这抱拳的礼节,妥妥的江湖中人。
而后他们三人又攀谈起来,看的出时越真的很懂交际,不管是鄞州城内的官宦子弟,还是小村落里的农家夫妻。便是此时与江湖儿女聊起天来,也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叶清宛也不管他,专心剥了蟹壳挑蟹黄吃。再时不时的戳一点给小娃娃尝尝味道,小娃娃抿着嘴巴点着头示意好吃。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
&nb
第三二章:又见玉川公子
第二日叶清宛醒来时,见屋内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曾有人搭床铺睡过。
她收拾好出了门,见一黑壮黑壮的汉子正站在十步开外的院门前。
那汉子见了她,只嘿嘿一笑,指着院外说道:“小娘子醒啦叶兄弟正等着你呢。”
叶清宛从声音里听出,这汉子正是时越口中的牛大哥,她也不是娇滴滴羞怯怯的小姑娘,咧嘴给大汉一个笑脸,开口道:“牛大哥,早啊。”
那人一愣,心道这小娘子胆还挺大。“嗯,早,早。”
时越正躺在一辆板车上叼着根草,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见她出来,忙起身兴奋的道:“叶妹妹,这板车你没坐过吧今日就让你坐个新鲜。”
板车前一头老黄牛,十分应景的“哞哞”叫了两声。
大汉道:“小娘子你可别嫌弃啊,叶兄弟可是一大早的就跑遍了咱这前后的村子,实在是找不马车呀。”
叶清宛扭头看了看四周,好几户人家呢,的确是个小村庄。明明记得昏睡前听他说只有一户人家呢
时越道:“牛大哥,你这可就太小看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她定是愿意跟我共苦的。”
牛家嫂子从厨房里出来,塞给她一个包裹,“是是是,若是个没情谊的,叶兄弟又怎会黑夜里背着人急行个三四里地那黑灯瞎火的道路崎岖可是磕磕碰碰伤了不少。”
牛大哥接话,“那江边的老匹夫也忒不是东西了,让叶兄弟借住又不碍得事。”
叶清宛摸着灰底印蓝花的麻布包裹,还透着热乎劲呢,应该是刚烙的饼。心里想着,昏睡前看到时越与人争执竟是真的,也不知他背着人独行于月下时,是什么感受。
“哈哈哈哈”时越笑道:“只怪我们当时的模样太过狼狈,没准人以为我是杀人越货的呢。”
几人又聊了会儿,时越招手让她上车出发。
叶清宛朝牛家两人一笑一行礼,道:“多谢牛家哥哥嫂嫂搭救之恩。”伸手进自己的包裹里掏里掏,掏出个簪子来。
是支半翅碟戏百花的银簪子,虽质地是银的,却因为繁琐的做工生生抬了不少价。“这支簪子就送给牛家嫂嫂了。”
二人连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一点小事罢了。”
她开口道:“这不是报答什么恩情,只不过相逢一场即是缘,我们兄妹与哥哥嫂嫂有缘,这支簪子就当做嫂嫂肚子里的侄儿的周岁礼。”
没有女人不爱漂亮的东西,加上这支发簪也算不上很贵重,又听叶清宛这么一说,牛大嫂也就接下了。
几人道了别,叶清宛就坐着牛车晃晃悠悠的离去了。
道路的确是很崎岖,加上板车没有减震,颠的她难受的紧。
时越道:“在忍忍,总是比走路来的快些,再过个三四里就有渡口了,咱们在那里上了船便!”话没说完忽“嘶”的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道路颠簸,咬到自个舌头了。
逗的叶清宛“哈哈”大笑,正想嘲讽嘲讽他,结果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又是一颠!
舌尖一阵刺痛……
现在两个口吐鲜血的人面容狰狞大眼瞪小眼了。
叶清宛想起,她这番与陈义走散后,不知他有没有给叶府递消息。不若在渡口拖个人给叶府带个信为好,也省的家里人担忧。
到了渡口,时越谢过替他们赶车的老伯,给人家买了好几坛子酒。当然是叶清宛付的钱。又说了一堆好话,把那老伯哄的乐呵呵的赶车回去了。
叶清宛才下山没多久,在上君山前也不过是个管教甚严的小娃娃,故而不通什么人情世故,在这人来人往嘈杂四起的渡口,有点不知所措。
&nbs
第三一章:哥哥妹妹蛮相配
叶清宛被嘈杂的说话声吵醒,入眼便是泥土糊的屋顶。
“小娘子醒啦”一个女声响起。
她闻声望去,是一位粗布麻衫的农家妇人。一瞬间有些迷茫,什么情况又穿越了
那妇人倒了杯水走上前来,“小娘子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两日了。”
叶清宛舔舔嘴唇,发现干硬的都有些割舌头,连忙接过,也不管是冷是热,牛饮下去。
待喝了水缓缓神,听到外头的人说:“牛大哥,我做的弓,怕你是拉不动的。”
正是时越的声音,叶清宛这才慢慢找回记忆。原来是从江里上岸后,跑到农家里来了。
“你再歇一歇,衣裳都洗好放在床头呢,我先做饭去了啊。”那妇人又给她倒了两杯水后便出了门。
叶清宛听到时越问:“牛家嫂子,我妹妹如何了”
“醒了醒了,不过还没什么精神,我让她再歇会儿。”
时越跑到窗户边,朗声道:“妹妹,你都昏迷两日了,可担心死哥哥我了。”
叶清宛刚刚清醒,浑身既无力又酸麻的很,没有心情跟时越贫嘴。
时越见她不理人,也不恼,又去找那个牛大哥去了。
叶清宛望着屋顶,发着呆。
外面阳光正好,光线从窗户透过来,形成一道道光束,直射到床的那头。
她挪动挪动身体,把脚掌伸到阳光里,被光线照射的脚趾变的有些透,有些红,粉白粉白的蠕动着,不一会儿就觉得暖洋洋的。
身上盖的被褥干燥而舒适,小屋内虽然没什么家具显得十分拮据,却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可以看的出来是户爱生活的人家。
院子里两人的谈话声还时不时的传来,叶清宛听到那粗声粗气中气十足的男声压低了嗓音说道:“叶老弟,说实话,你们是私奔出来的吧哪什么哥哥妹妹的,你们长的可一点也不像。”
牛大嫂朗声训道:“你个憨牛!你那么大声你以为谁听不到啊!”
“哈哈哈哈”时越笑出了声,“牛大哥果然好眼力!这你情我愿男欢女爱你懂的。”
……
叶清宛听着十分无语,却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只感觉浑身乏力打不起精神,就又在床上躺了一天。
待到晚些时候,时越进来探望,见她好些了,便道:“叶妹妹,我不懂医术,你若是感觉好些了我们便出发吧,再完些可就敢不上金义山庄的武林大会了。”
“什么……”她一张口才觉得嗓子疼的厉害,只能哑着嗓子道:“什么武林大会”
时越奇道:“你不知那你昏迷的时候一个劲的嚷嚷着金义山庄。”
叶清宛心想我嚷嚷金义山庄是因为花瑾言在那!
“行吧,我们明日便走吧,我要坐船!我要坐马车!我要住客栈!”
时越连忙哄道:“行行行,你出钱!”
她便又四平八仰的躺好,本想拒绝,却想到时越毕竟离家远,看样子又是离家多时,说不定真的没什么钱了,人家好歹在江里救了自己,还背着她寻了农家休息,不然她指不定要病成什么样呢。
遂伸出手掌,将大拇指与食指相扣比个“ok”,说道:“没问题。”
又问道:“我昏迷时可有人来寻过”
时越摇摇头。
她想难不成陈义出了什么意外不然怎会不来寻她若真的出了意外她可是得愧疚一辈子了。毕竟当时水匪还蛮多的,她也是脑子不清醒才会让陈义回去寻小黑。
小黑是良驹,水匪再不识货也不会宰了它,大不了脱险后再动用动用叶询的势力
第三十章:水路遇袭
叶清宛这几日在船上早睡晚起,与其他旅人没什么交集,此时听得一片惨叫也不过是对陌生人的同情。
“他们会怎样”
“那船家与渡口多人相识,应该不会一次性买卖,若是想有下次,定会装做受害者,水匪也不会闹大,顶多夺些财物,不至于伤人性命。”
这边陈义话刚说完,那边就有人被扔下船。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陈义“……”
那人扑腾两下,发出两声无意义的咒骂,“你大爷的……咳咳……劳资……我……”
陈义解释道:“除非有特别爱财不惜命的,否则不过吃些皮肉之苦。”
船上依旧乱糟糟的一片,打斗声混着哭喊声,好不激烈。聪明人也有,能见到几个翻身跳船而逃的,好巧不巧,都往叶清宛他们这个方向。
晴空万里,皓月当空,月光下的江面波光粼粼,他们几个小黑点也是不难发现。
眼见这水匪们对这个方向指指点点,陈义暗道不好。
“小姐可能撑一撑此时还是尽快游到岸上为好。”
“哎呀!”她忽然想起了小黑马,那傻家伙可不能丢了,“小黑还在船上呢。”
小黑马乃是难得一见的良驹,陈义无法,只得开口道:“那小姐先往岸边去,属下去寻小黑马,岸边会合。”
叶清宛看着逐渐游远的陈义,神使鬼差的说了一句:“若是走散,咱们金义山庄会合。”
说罢便开始奋力朝岸边游去,九月中旬,寒气渐起。
她本以为游一会儿活动开身体后就不冷了,结果自然冰凉,四肢渐渐僵硬,为了维持体温反而加剧了体能的消耗。
眼见着离岸边不过二三十米了,却已是精疲力尽,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跳极快。她给自己打气,再坚持坚持就到岸了,加油!
忽然脚心一痛!
叶清宛唉呼:我去!抽筋!
还好她反应快,猛吸一口空气才慢悠悠朝水里沉去。虽然情况危急却还是努力使自己放松身体,想着能漂浮上去最好。
但身体本能岂是她能控制的若不是口不能张,此时她一定是疼的龇牙咧嘴。
隐约间见远处有个黑影游来,叶清宛心里一惊,暗想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可别是江里肉食性的鱼儿呀!看体型那绝对是可以咬掉自己胳膊腿的。
这下是真的有点方了,加上氧气殆尽,窒息感袭来,也不管脚还痛不痛了,挣扎着往上扑腾。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