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从头再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吕回
刚进大门,徐巽就看到陈四龙等人押着徐元彬从医院里走出来,上了警车。
徐学仁、范士花以及徐元彬的两个姐姐跟在警车后面哭天抢地,旁边还有无数人在围观。
与警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徐巽竟然看到他哥哥徐乾拄着拐杖也站在人群里,于是,他立即停了下来,摇下车窗。
对,你没看错,那时候的轿车车窗玻璃都还是用摇把控制的。
“阿哥,阿哥!”徐巽把头伸出去,向着人群叫道。
听到徐巽的声音,徐乾向车里一看,十分惊喜:“二子,你也看到了”
徐巽知道,徐乾指的是徐元彬被抓,他笑道:“看到了,四龙哥做事的效率真高,等你当所长,可得提拔他一下!”
“别瞎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取得编制呢!”徐乾说着,将车门拉开,坐进车里,“昨天刘所来看我的时候还跟我说,以后的公安系统要进人,必须得考试。而且这考试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考,起码要有大专以上文凭!”
徐乾说的这种情况,徐巽也知道,后世的官府职能部门,但凡用人,必须经过考试。这就是“逢进必考”这个词的由来。
在徐巽的记忆中,陈四龙一直没有拿到大专文凭,干了几年联防队员之后
第18章 又一个发财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徐巽和徐乾刚刚吃过早饭,父亲徐学礼就走进病房。
“你大伯刚才来找我了!”徐学礼一改昨天的愁容满面,十分喜庆。
“他怎么说的”徐乾问道。
“你大伯说,他已经撤案,孟大鹏也不住院了,不再追究二子打伤孟大鹏的事。他要我们也撤案!”
徐乾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我们这边虽然是二子举报徐元彬,但二子又不是受害人,受害人是河口乡缫丝厂。除非缫丝厂不追究,还得出具损失补偿证明,徐元彬才有可能被取保候审。就这样,可能也得法院判决,判他个缓刑!”
徐学礼一惊:“这么说,小彬岂不是赔了钱,还要背个缓刑的罪名。今后,他怎么找媳妇”
徐学礼的这种态度,让徐乾和徐巽都很生气。
“你要不是我爸,我真不愿意理你!”徐乾气呼呼地说,“你也不想想,如果昨天中午孟大鹏把二子的蚕茧给烧了,二子直接就背上了十几万的债。他又怎么找媳妇”
徐巽的反应更激烈:“阿爸,我和徐元彬,到底谁是你亲儿子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如果徐元彬来给你叩头叫爸,我立马离开这个家,莲城的莲花山上正缺和尚呢!”
徐学礼只是宅心仁厚,还不至于亲疏不分。见两个儿子都向他开炮,就讪讪的笑道:“我只是说说,当然要向着二子的!”
徐巽又说:“其实,徐元彬应该感谢我才对!”
徐乾和徐学礼都很奇怪:“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巽笑道:“我敢说,要不了几年,从山上下来(刑满释放)的人,都能当村干部。找对象,更是一个筹码!”
“胡说!”徐学礼拍着凳子叫道。
徐乾则笑着拿起床上的枕头向徐巽扔了过去。
徐学礼没法让徐巽撤案,急着回去给徐学仁一个交待,他坐了一会儿,就骑着车子回家了。
徐巽也说:“阿哥,刘所长也说了,让你趁着住院的这段时间好好复习,准备十月里的这次自学考试。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徐乾说道:“你现在闲着没事,还不如也跟我一样,考个文凭!”
徐巽想了想:“以后再说吧!我得去大姑家一趟,把他们的账给结清!”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把两车蚕茧的总价算了一遍。第一趟是11758斤,第二趟是14116斤,按他收购的价格是八块钱一斤,那么他应该付出206992元。
可是,他总共只给大姑父二十万,还欠了将近七千块。于是,他打定主意,今天上午就把所有的账都还清。
另外,表哥冯云山用自家的大车给他跑了两趟,这两趟也不能白跑,都应该付运费。
还有,大姑父为他跑遍全村,赊了这么多的蚕茧,也是舍了面子,费了口舌,甚至还承担了风险。
徐巽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明知道给大姑父一笔钱大姑父肯定不会要,于是,他买了四箱洋河酒和四条“红塔山”,装在轿车的后备箱里。
车子一到周场村口,徐巽就看到他大姑父冯永富和大姑徐学秋从村里走出来,于是,他立即停在路边。
“大姑、大姑父,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徐巽从车里出来,迎上去问道。
看到徐巽,冯永富和徐学秋十分惊喜:“二子,你没事吧!”
徐巽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今天早晨,大伯找到我爸,要求和解。而且,孟大鹏也不住院了,昨天晚上就回家了!”
听说孟大鹏不住院了,冯永富顿时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僵。既然孟大鹏不住院,我们也不用去看望他了!”
“上车、上车,我今天
第19章 莲淮铁路的股票
黄海省莲淮铁路运输公司成立于1993年。第二年,因为出现资金缺口,公司以股票的形式面向社会募集一千万资金。
此时的莲淮公司还不是一家上市公司,它的股票也不是正规的股票,只相当于可以分红、增值回购的借据。
根本没有人看好这家企业。莲淮公司的承诺再好,它的股票也没有人买。
为此,莲城市政府不得不强制本市的公职人员、个体工商户和蚕农出资购买莲淮铁路的股票。每人购买十股,每股十元。
三年之后,莲淮公司做大做强,却根本不提股票的分红和回购。因为信息不对等,老百姓也不知道去哪里要分红。
那时候,已经有人雇佣小贩,到民间以每股一两块钱的低价收购这些股票。很多股票持有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三文不值两文的把股票卖掉了。
1998年2月,莲淮铁路申请上市,原来的借据式股票都成了原始股,价格翻了十多倍。
关于莲淮铁路运输公司,徐巽就知道这么一点。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赶不上这一波发财的机会,没想到还能抓住这个机会的尾巴!
“莲淮铁路的股票”徐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这个我知道,价钱很低的。”
一个蚕农说道:“价格低,这个我们都知道。从去年开始,就有人来村里收购,一股只给一块八的,十股还不到二十块钱。我日他娘,欺负人是吧!我们周场的老百姓在乎那十来块钱,就是把股票烧了,也不卖给他。小伙子,你要是有门路卖出去,哪怕再便宜一点,我也愿意卖给你!”
徐巽苦笑道:“门路我肯定有,但是你这么一说,我还不能便宜买,怎么也得比那些小贩贵一点!”
几个蚕农就想要徐巽这样的回答,立即面现喜色。
没有人不在乎钱,蚕农们当初不把股票卖给小贩,只是因为小贩出的价太低了。
如果徐巽也不舍得出价,别看这些蚕农说得好听,待会儿他们回家就不来了。
冯云山一听,立即拉了徐巽一把:“你脑子是豆浆做的还是挣点钱就烧包了凭什么比小贩出的价钱高”
徐巽说道:“小贩出的价钱低,是因为他们还要挣点辛苦费。我又不需要辛苦,今天收点股票,回去找人问问,得个本钱就行。如果能赚几包烟钱,我再回来收!”
那几个蚕农异口同声地问道:“小伙子,你准备出多少钱”
徐巽故意犹豫了一下:“我只能给你两块五一股!”
“两块五,我们卖给你!”几个蚕农生怕徐巽反悔似的。
“小伙子,你等着,我们这就回家拿,几分钟就回来!”说着,他们各自向家里跑去。
徐巽有点不敢相信:“至于嘛!小贩出一块八一股,十股是十八块钱。我出两块五一股,十股是二十五块钱。也就多个七块钱,他们跑得跟逮兔子似的!这些养蚕的比我们不养蚕的富裕多了,怎么也这么财迷!”
冯云山摇头苦笑:“我们这些人家,就算有点钱,也都是一分一毛攒下来,一点一滴挣出来,一个茧子一个茧子卖出来。家里的东西,能多卖一分钱也是好的。我家的破烂,小贩少给一毛,我妈都不卖!”
他这么一说,徐巽也理解了。
不过一根烟的功夫,刚才离开的几个蚕农又都跑了回来,一人拿着一沓红色的票据。
徐巽乍一看去,还以为是新版的百元大钞。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百元大钞还都是蓝绿色的,新版的红色钞票还得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流通。
拿到股票,徐巽仔细看了一下,跟他前世见过的莲淮铁路股票倒是一模一样。
“你怕什么难道我们的股票还有假”一个蚕农质疑道。
“这玩意
第20章 张局(一)
“东哥、东哥!”
中午,又是一个毒辣辣的太阳,巩旭东刚刚走出财政局,就听到有人叫他。
他寻声望去,却是徐巽正站在大树底下向他招手。
“二子,你来还车的吗你再开几天也没事,反正局里的车多得很!”巩旭东懒洋洋地说道。
“我就没打算还给你!”徐巽笑着拍了拍巩旭东的肚皮,“哟,又胖了。我本来打算请你吃点硬菜,还是改吃素吧!”
“凭什么”巩旭东立即抗议起来,“你小子用了我这么长时间的车,就该好好的请我吃一顿。我要是不让你大出血,都对不起咱们兄弟一千多天的同窗之谊!”
“好,上车,我请你到‘好再来’吃‘镰刀肉’和‘杂鱼’!”
龙河一中附近有上百家小吃和饭店,而“好再来”无疑是其中最上档次的一个。
一中的老师每每有什么招待、宴请,都会到“好再来”。而一中的学生中,有家庭条件非常好的,也会来这里吃饭。
复读这一年里,巩旭东曾经请徐巽来这里吃过几次,他们念念不忘的就是这家的“镰刀肉”和“杂鱼”。
这里的“镰刀肉”,其实是块头非常大的“梅菜烧把子肉”。而“杂鱼”则是鲫鱼和“钢针”混在一起烧。
“钢针”的学名叫黄颡鱼,因为背上和身体的两侧各长着一根尖刺,可以轻易刺破人的手指,才得了“钢针”这个名字。
“镰刀肉”香气浓郁、肥而不腻,“杂鱼”肉质嫩滑、鱼汤鲜美。徐巽出身贫寒,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对这两道菜印象深刻,每次到这里,必点它们。
除了“镰刀肉”和“杂鱼”,徐巽又点了两个凉菜,一箱啤酒。
“点这么多的啤酒,待会儿还能开车吗”巩旭东问道。
“我点多少就喝多少啊不能少喝点!一人两瓶,免得下午领导人让你出车!”
很快,菜就上齐了。徐巽和巩旭东边吃边聊。
每人一瓶啤酒下肚,徐巽打了个嗝,拿出一张股票,递给巩旭东:“东哥,帮我看看,这东西哪里有收的”
上一世,徐巽就知道,龙河县财政局里有人用公款私下收购莲淮铁路的股票,听说还大赚了一笔。
所以,他昨天收了七八千股,连亲哥都没告诉,今天就直接来找巩旭东了。
“哟,这可是好东西啊!二子,你从哪里弄来的”巩旭东正准备夹起一条“钢针”,看到徐巽手里的股票,立即放下筷子,把股票接了过去。
徐巽说道:“我们下面有个村子,小贩出两块一股,他们不卖,我出的价钱高,就收了一些!”
至于“价钱高”是多少,只要巩旭东不追问,徐巽是不会说的。
巩旭东果然没有追问,他对徐巽说道:“我们张局正在暗中收这个,如果你想卖,我带你去见见他!”
“据说,收购股票的人都是秘密的,你确定他在做这个”
巩旭东回忆道:“有一次,我去张局的办公室送一张报销单据,看到他把他的两个乡下亲戚送出来。其中一个亲戚的手上,就拿着一张股票。看到我之后,那个亲戚立即把股票塞进兜里!我就猜,张局是让他的亲戚帮他收购这个!”
“这么隐秘的事,我们怎么可以当面提”
巩旭东笑道:“他不是要把这辆桑塔纳2000卖出去的吗你就跟他先谈车的事。谈完车之后,你随便露几张股票,他要是有意,应该会主动开口的!”
“好,等下午上班后,你带我去!”
这顿酒喝完,也到两点了,财政局里的人也该上班了。
徐巽强打精神,开着车和巩旭东来到财政局门前。
这年头,对酒驾还没有严厉的处罚,但是徐巽仍然心中绷着一根弦,生怕出事。他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酒后开车了。
下车之后,徐巽从车里拿出一个皮包,然后锁上车门。
“这是什么”巩旭东问道。
“股票!你不是说,待会儿要让张局看到的吗”
“这里有多少”
“差不多一千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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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张局(二)
“小伙……”张局本来想叫“小伙子”,却又感觉这样不太礼貌,立即改口,“小徐,你这是什么”
“唉哟,汽修厂的单子可能放在上衣口袋里,换衣服的时候,忘了掏出来!”徐巽故作沮丧,然后回答张局的话,“这是股票啊,莲淮铁路的股票,现在很值钱的!”
徐巽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装内行。如果张局想收购他的股票,在价钱上就不能压得太低。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张局又问。
“在下面收的!”相对于县城,龙河的二十个乡镇都属于“下面”,徐巽故意不说哪个村。
“多少钱收的”
“这个不方便说吧!肯定要比那些小贩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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