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从头再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吕回
第11章 牛庄缫丝厂
不用说,这些联防队员是受乡里的命令,守在路口,不让蚕农把蚕茧卖到外乡的。
看到这几个人,徐巽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小心脏顿时轻松了不少。
他从车里下来,把事先准备好的那一整条“红塔山”也拿出来:“四龙哥,这条烟你们拿着抽。大晚上的,没有几包烟点着,这夜不易熬!”
陈四龙手一甩:“干什么你是徐乾的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我们当哥的,怎么老是抽你的烟”
徐巽小声说道:“过一会儿,我会带着一辆卡车从这里出去,你们照顾一下!”
陈四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小意思!只要别在这里多逗留,我们就当没看见!”
然后,他接过那条“红塔山”,拆开来,分给另外三个联防队员说道:“这是二子的心意,大家就别客气了!”
“那我先走了,一会儿就过来!”说着,徐巽回到车里,向他大姑家开去。
大姑家的门口,一辆核载10吨的大卡车已经装满了整包整包的蚕茧。卡车的旁边,站着二十多个村民,他们正围着徐巽的大姑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桑塔纳2000停下,徐巽的大姑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侄子和他爸一样,都是讲究人儿。欠着你们的钱,他就拿车抵押。你们要是还不放心,就把车开回家,在你们家院里放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村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巽拿出“红塔山”,给大家一人递了一根。然后,他来到冯永富面前:“大姑父,一共是多少茧子”
冯永富拿过一个小本子,指点给徐巽看:“一共是11758斤。我打了27张白条,债主可都在这儿呢!”
那么大的卡车,装蚕茧只能装个一万多斤,还不到六吨。如果是粮食,垒得这么高,绝不会少于二十吨。
徐巽随便扫了一眼那个小本子,笑道:“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最迟明天午饭之后,你们就拿着白条来取钱!”
“好!”村民们齐声响应。
冯永富吓了一跳:“声音小点!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徐巽也说:“我们这就出发,老少爷们儿,明天见!”
说着,他拉开卡车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坐在主驾上面的,正是徐巽的表哥冯云山。
看到表弟上了车,冯云山先点了一根烟,然后发动车子,慢慢驶出周场村。
村口,还是那几个身影在守着。徐巽心中有数,十分轻松。冯云山却有点紧张:“老表,有人查车,怎么办”
莲城方言,表兄弟之间可以互称“老表”。
“没事,大胆过!”徐巽说着,将手伸到方向盘下面,让车灯闪了两下。
陈四龙他们本来正盯着这边的,看到车灯闪烁,就知道是徐巽的车,他们立即转过身子,向路两边看去。
“老表,还是你行,都混熟了!”
冯云山说着,加快速度,从几个联防队员中间穿过,然后迅速驶上通往县城的柏油路。
“老表,下面往哪个方向走”第一次给徐巽送货,冯云山哪里知道目的地,只能不住地问。
“往正南方向,上莲淮大道。走二百多公里后,在淮水市的牛庄镇下莲淮大道!”徐巽从前一世的记忆中搜索着路径,慢慢说道。
“好嘞!只要你说清地址,我就能带你到地方!”冯云山一边说,一边加速,很快就达到了80迈。
“哦,对了,老表,你的茧子不卖给龙河,也不卖到莲城,为什么要往淮水市那儿的价钱高吗”冯云山平时话不多,一到车上变成了话痨。
“你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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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桶金
有冯云山这样的话痨,三个小时一晃而过,不经意间,他们就来到了牛庄镇。
“直行,穿过牛庄镇的大街,看到一片被烧死的杨树,我们就停在那儿的工厂门前!”徐巽向冯云山指点路径。
此时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了,小镇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即便如此,冯云山还是减速慢行,来到徐巽说的那个厂区门前。
“老表,这儿是怎么回事失过火你把蚕茧卖给他们,要是拿不到现金,你怎么办”冯云山的问题象连珠炮一样。
“你不要怕,表哥,我有把握!”徐巽笑道,“我们先睡一觉,明天早晨就会开秤的!”
为了货物的安全,徐巽没有和冯云山睡在车里。他从驾驶室里拿了一条凉席和一条毯子,就睡在卡车的两个后轮之间。一旦有人敢到车上翻货,他立马就能惊醒。
万籁俱寂,徐巽却久久难眠。他似乎能听到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儿在争执。
一个小人儿说道:“我从重生的那一天,就改变了我哥的命运。谁知道这个牛庄缫丝厂的厂长是不是和前世一样英明万一他这次改变了主意,不收蚕茧了,我可怎么办我这也太冒险了!”
另一个小人儿则反驳:“富贵险中求!怕什么风险与利润是成正比的。历史上哪个大人物没有冒过险”
前一个小人儿又说:“我不想冒险,我只想老老实实地过富家翁的日子!”
另一个小人儿则嗤之以鼻:“想老老实实地过日子,那就只有受穷。除非你有王万达那样的爹!”
……
徐巽就在两个小人儿的争论中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耳边传来大铁门转运的“吱吱呀呀”声。
他睁眼一看,牛庄缫丝厂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他急忙翻身坐起,把凉席和毛毯一卷,就扔进了卡车的驾驶室里。
“老表,你……”冯云山似乎还在梦中,口齿不清。
徐巽没空理会他,连脸也不洗,直接来到牛庄缫丝厂的门前。
此时,一个保安正把一个牌子往外扛。牌子上写着:“大量收购秋茧。一级茧15元/斤;二级茧12元/斤;三级茧10元/斤。现金结算,即结即走。”
一切都符合前世的记忆,徐巽大喜,急忙上前帮保安接住牌子,然后问道:“哥们儿,什么时候开秤”
那保安一惊:“你是干啥的”
徐巽向着不远处的大车一指:“我是来卖茧子的!”
保安一看车牌,顿时惊叫起来:“我的天,你是莲城人啊,怎么跑这么远来卖茧子”
徐巽笑道:“我这不是听说你们收的贵嘛!想多赚点!”
“不错,不错,小老弟很能吃苦!今天你一定多赚!”
然后保安才回答徐巽的第一个问题:“仓库那边是七点半开始上班,他们一来就开秤。现在才六点,你们去吃早饭还来得及!”
徐巽又问:“我能不能现在就把车开到你们的地磅上去”说着,他就习惯性地要掏烟。
保安的脸色一变:“可别掏烟!厂长说了,谁要是在厂区抽烟,直接打断一条胳膊!”
徐巽立即想起,这个厂子失火,就是因为有人违规抽烟。
“好、好,我不抽,我让我的司机也不抽,一定严格遵守规定!”
“这才对嘛!好,让你的司机把车子开进来吧!”保安笑道。
徐巽来到车头,冯云山已经醒了,正用茶杯刷牙呢!
“表哥,发动车子,我们开进厂里去!”徐巽等冯云山刷好牙,这才说道。
“好嘞!”冯云山的口头禅就是“好嘞”,他轻易就把卡车开进厂区,然后在徐巽的指挥下,停在地磅上。
“表哥,你在车里等着,我去买点包子和稀饭!”
第13章 女婿是丈母娘家的一条狗
挂了电话,徐巽让冯云山加快速度,两个多小时就来到了周场村。
在村口值勤的,还是陈四龙等几个联防队员。这次,徐巽拿出四条“红塔山”,给大家分。
陈四龙知道徐巽一定是挣到钱了,也没客气,笑着把烟接过来,放到警用摩托车的工具箱里。
然后,他又叮嘱一句:“你姑父在村里收茧的动静有点大,可能有人向乡里举报,你要小心点!”
徐巽笑道:“我再拉一车,今后就再也不干了!”
“对,见好就收!”陈四龙点头赞许。
徐巽上车,冯云山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老表,你刚才说,再拉一车就不干了这么挣钱的生意你不干,岂不是太可惜了”
徐巽当然不会告诉他明天茧价就会大跌,他只是苦笑着说道:“缫丝厂已经盯上了,如果让他们拦住,不仅蚕茧要被没收,你的车也可能要不回来!要不是大姑父已经收齐了货,这一趟我都不会再跑!”
他这么一说,冯云山也害怕了:“那好,我们只拉这最后一趟!”
很快,卡车就来到了冯云山的家门口。那里,已经放了小山似的一堆蚕茧。
二十多个蚕农站在那里,他们的手中都捏着白条。很显然,就因为昨天晚上徐巽跟他们说今天就能得到现金,他们就拿着白条在这里等着了。
“拿到钱了吗”看到徐巽和冯云山从车里出来,冯永富立即迎了上来。
徐巽拉开皮包的拉链,里面有一个蓝绿色的“砖头”(那时候的百元钞票都是蓝绿色的),显然是十万一捆的现金。
徐巽只拿出这十万,另外还有四万多纯利润藏在车里呢。他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一次的利润是多少,以免让有些“红眼病”坐地起价,或者暗里使坏。
徐巽对冯永富说道:“大姑父,别急,钱都在这里,先不忙分。你让大家帮着装车,我们立即就走。等我们走后你再慢慢分!”
收到现金,冯永富心中大定。他立即向那帮村民们说道:“快装车,他们今天再跑一趟!”
在大家装车的时候,冯永富又把昨天晚上的那个账本拿了出来。
账本上记载着今天收的蚕茧数量,一共是14116斤。
徐巽问道:“今天比昨夜多了将近三千斤,这车子能装下吗”
冯云山笑道:“老表,你放心,多出这么点,还是可以装下的!”
二十多分钟之后,这一车蚕茧又装好了。徐巽看看腰间的电子表,才刚刚中午十二点。
“表哥,我们现在就走!如果顺利的话,差不多下午三点,我们就能到牛庄!”徐巽说着,将正在吃午饭的冯云山拉了出来。
二人上了卡车,冯云山叼着一根烟,驶出村子。
刚到村口,一辆农用三轮车突然从路边慢慢驶出,却又在路口停下,把大路挡得严严实实。
开车的人,徐巽和冯云山都认识,却是徐巽大伯徐学仁的二女婿孟大鹏。
徐巽心中“咯登”一下子:“孟大鹏这个时候出现,来者不善啊!”
冯云山还没有意识到,他从车窗里伸出头,对孟大鹏笑道:“二姐夫,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孟大鹏是河口乡缫丝厂的机修班长,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厂里上班。
孟大鹏却冷冷一笑:“我现在是缫丝厂专门拦截蚕茧贩子的检查员。有人举报,你的车上拉着蚕茧。我早就盯着这里,一直不露面,终于把你们等来了。现在,我要你立即下车,接受检查!”
就在孟大鹏与冯云山说话的当口,副驾驶上的徐巽正在跟陈四龙等人对眼色。
当孟大鹏说到他是检查员的时候,陈四龙苦笑了一下,表示这事派出所帮不上忙。
冯云山还以为孟大鹏是开玩笑的,他就说道:“二姐夫,你检查什么检查,我们兄弟是什么关系快把车开到一边,晚上我回来请你喝酒!”
他这么一说,孟大鹏反而从三轮车上下来了。
孟大鹏来到冯云山的车门前,板着一张黑
第14章 记忆中的面孔
下午三点多,徐巽他们再次来到牛庄缫丝厂。
此时的厂区仓库门前,停了七八辆车。在七辆小四轮拖拉机的中间,一辆白色厢式货车十分显眼。
小四轮的车厢不大,厢式货车更是被限制了堆货高度,所以这些车都不能跟冯云山的卡车相比。他们每车最多只能拉一吨的蚕茧。
就这样,那几个贩子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吨茧子两千斤,每斤的利润起码四五块钱。也就是说,这一趟下来,每一车能赚将近一万块,够买一辆小四轮车头的了。
看到徐巽这辆车进来,贩子们一齐拍大腿:“早知道我们也用大车好了!”
“今天晚上回去就用大车拉,多拉多挣,争取这一季变成百万富翁!”
他们的算盘打得倒是很精,象徐巽这辆车,一趟就净赚四五万,二十趟岂不就是一百万!
徐巽心中暗笑:“倒霉的,都是贪心的!”
过磅之后,徐巽这一车蚕茧的总重量是14142斤,比冯永富买进的总重量还多出二十多斤。
经过评级,一级茧2818斤,二级茧4641斤,三级茧6683斤。
徐巽冷笑一声:“看我多跑一趟,第二趟就开始压榨我了,把我的一级茧、二级茧往下压!”
第一车的时候,他的一级茧和二级茧占80%,这一车,他的一级茧和二级茧却只占一半。都是打一个村子里收来的,不可能悬殊这么大,只能说明缫丝厂起了孬心。
其实,国内所有的缫丝厂都是一个样,拼命地压榨蚕农的利益。
仓库主任把收货单据开给徐巽,让他到财务科拿钱。
徐巽来到财务科的时候,前面还有两个等待付款的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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