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清约心上书
第五十章 再次羞辱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不仅 让景翀为之一怔,就连那神色慵懒、困意十足的管事员都猛然一振,抬起头来。
映入目光之中的正是一身的白衣如雪的少年,宽大的长袍,俊秀的面孔,高隆的发髻、两鬓垂肩,白皙的皮肤如羊脂美玉,修长的手指轻轻举起有着连女人都羡煞的雍容华贵,一张略带稚气的脸上,眉宇之间却还隐藏着几分的傲气,可就是这个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刚刚印入管事员的眼中,却顿时让他的身子为之一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管事,没想到我也在这吧!”
那少年一双目光死死的盯着景翀手中的绢帛,但却冲着那老者寒暄了一句,然后款款走下楼阁。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寨主驾下的公冶家的长勋公子,恕小老儿眼拙 怠慢了!”
苏管事一看到来人就立即满脸的赔笑冲着对面的公冶长勋一抱拳,极其客套的说道。
但见那公冶长勋嘴角轻挑并不答话,只是非常有耐心的缓步走下,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随着衣带飘飘却又走出了一道倩影。
杏黄色的衣衫无风自飘,修长的身姿曲线玲珑,虽然还没有到那种成熟女性应该具备的气质,但却也不失为一位美人胚子,随着身体的缓步而来,一张粉面却也映彻在了目光之中,首先与景翀四目相对的正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动人的目光与之相对,但只是一眼,却无名的让景翀产生了丝丝的厌恶。
“翟胡安的女儿!”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原本来时景翀就想过这样的情形,但真正的发生了,还是让他有点猝不及防,几乎是下意识低下了脑袋,他抽身就欲转而离去。
“哊!慌里慌张的这是干什么呢”
还不待景翀移动脚步,就听闻一道尖细而又具备挑衅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不得不说,这女孩,一年没见倒是真的有漂亮了几分,但就目前来讲,对方再好看,也提不起景翀半点兴趣,特别是听到她那妖里妖气的声音,只让人身心发颤,欲想作呕。
只不过景翀不想惹事,所以强压心火,缓缓抬起头来,投以冰冷的目光。
“不为了什么,就是来此拿基本粗浅的拳谱!”
景翀无喜无忧,一如既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说话间也不想与这二人过多的纠缠,故此意在速速离去。
“哦这可真是奇闻,都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变得这般谦虚谨慎了起来,可真是让人不太习惯哦,是不是呀公冶师兄!”
少女灵动的大眼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轻蔑,但眼角一瞥,她却连忙看向了身前的公冶长勋,随即转变成为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巴结之态。
“忍耐!”
原本景翀对于这个翟姓的少女就耿耿于怀,特别是对方身后一直背负的包裹,长久以来都是他不能释放的疑惑,再加上对方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挑衅与轻蔑,则更加疯狂的冲噬着他的神经,然而,经过这一年的心灵洗礼,他还是学会了一种忍耐,“息事宁人”。
故此,只是心中一阵盘算,景翀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对方冷嘲热讽的话语,只是冰寒着脸一转身就欲离去。
“站住,见到本公子难道就只有这么一个态度么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回首凝望,满怀笑意的公冶长勋在看到景翀正欲离去的瞬间,也不由得面色一寒毫不客气的怒喝了一声,却不得不让景翀停留了下来。
“见过公冶公子!”
又是忍耐,景翀只想让这样的事情赶紧过去,所以也并没有一丝的抗拒,就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哈哈哈,你小子倒也知些时务,只可惜那个胖子真是不知好歹,一年前竟敢在堂主爷面前与我作对,殊不知这就是搬砖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这一年挑大粪的滋味还不错吧!”
面对景翀的一再退让,公冶长勋眉头一挑,目光之中旋及闪现出一抹不可一世般的得意之色,他轻轻的舒开面容,扬起脖子就是一阵大笑,但说起话来,却依旧那般不堪入耳。
“托公冶公子的福,还过得去!”
但事已至此,景翀却也感觉到了事情有了一丝缓和的余地,故此他觉得只要自己再忍耐片刻,就能够冲出藏书阁与这二位“形同陌路”了。
可是世界就是如此,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一直站在公冶长勋身后的翟姓少女似乎对景翀有着不可抹除的敌视,特别当看到公冶长勋放缓了态度的瞬间,却连忙抢身向前予以了针锋相对。
第五十一章 临危不惧
硕大的拳头带动着风声,在与空气之间碰撞的刹那,更流露出一抹难以捕捉的劲力。
很显然,这一次公冶长勋并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他只想毫无顾忌的对于“下等人”进行羞辱,进而衬托自己的高贵。况且他也没有必要有所保留,毕竟在这血刀外寨之中,没有人可以对他怎样。
硕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几乎是一眨眼就已临近。当然这不难看出对方在这一年之中也算是修炼有成了,最基本在这拳脚之上,景翀是远远不及的。
“你给我在这吧!”
略带残忍的话语,公冶长勋一脸得意,目若冰寒,拳如疾风,眼看着就要轰砸在了景翀的脸上。
这一拳极其凶猛,倘若真的打上,不单单脸会浮肿,恐怕连牙齿都会被砸掉几颗,故此,在这短暂的一瞬间,景翀那同样深邃的眼眸之中也不免流露出一抹恐惧之色。
但是一贯坚忍的他,还是在目光缩动的片刻选择了默然迎击,这不是他在逞强,而且以他现在的能力而言,是断不可能在公冶长勋这样的强者手中泰然逃脱的。
与其狼狈不堪的垂死挣扎,倒不如洒脱般的坦然承受。
想到此时,景翀的目光瞪的更圆了,浓浓的杀气无形间流露而出,犀利的眼神就好像要将人刺穿一般,顷刻间就让让公冶长勋的目光为之一滞,原本暴怒的内心顿时一紧,手掌挥起的速度却在无形间放慢了下来,但不可抗拒的依旧是那种落下的趋势。
“你还不服”
公冶长勋手掌一顿,却陡然间加大了几分攻击的力度,狰狞着面孔,冷冷的杀意,整个虚空中的空气也在此时被凝聚到了冰点,眼看着一场悲剧即将上演。
可偏偏就在此时,公冶长勋的手掌在距离景翀的脸仅仅有一线之距的刹那间却嘎然停止了 下来。
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阻力随之而来,它来的极其的迅速也极其的干脆,而且这样的阻力速度完全超越了人的反应时间,故此直到许久之后,大家都以为拳头都轰砸在了景翀的身上的片刻,一个个紧绷的表情才迅疾为之一变。
感同身受的不是别人正是景翀,此时的他早已经在拳头紧贴着皮肤的刹那间闭上了眼睛,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拳头上不断传来的压抑之感,在这种无形力量的带动下,连他脸上的毛孔都在疯狂的扩张,一股股凉气疯狂的涌入皮肤,但却在许久之后都没有感觉到剧烈疼痛的来临,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强烈的压迫之感陡然消失。
如此的突变着实让人心惊,故此迟疑了片刻他则再一次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最先映入目光之中的不是其它,正是公冶长勋同样不可思议的神色,懵懵懂懂的模样很是让人奇特,故此景翀更睁大了眼睛。
此时的公冶长勋的表情更加的复杂,他似乎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故此只是用愤怒的眼神不断盯着景翀,似乎想要询问对方究竟做了些什么。
但是一转脸,眼角的余光仿佛触及到了什么,立即为之一转。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霎那,周围无论是翟姓女子,还是那位苏管事,都在目瞪口呆的盯着二人身前的一道佝偻的身影,粗糙的麻布衣衫,花白的胡须无风自飘,枯瘦的面容颧骨突出,一对眼窝深陷闪亮有光,炯炯有神, 阔大的衣袖卷到肘子处,一张脸上却始终不离笑容,一双眼睛反复的在景翀与公冶长勋二人的身上游来游去,许久之后才发出一道满怀歉疚的声音。
“小老儿冒昧,只因咱杂役院走失了人口故此才冒犯来此,却不想会在藏书阁巧遇公冶公子,可真是万分有幸!”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那杂役院挑水的老者,孔大爷,此时的他满脸的毕恭毕敬,那只正死死掐住公冶长勋手腕的手很是自然的垂下,随之一抱拳,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平淡淡。
“你!”
公冶长勋面色羞红,特别是在看到阻挡在身前的正是那位每天都衣着不整邋里邋遢的杂役院扫地老者的瞬间,一张脸瞬间也变得铁青,原本挥舞相向的手掌也在对方收回的同时,缓缓垂了下来,但若是明眼人在场的话,不难发现,此时的公冶长勋连手掌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我小老儿姓孔,因为在杂役院待的时间长了点,大家都称我杂役孔!”
孔大爷很是圆滑,在看到公冶长勋正欲发狂的面容的瞬间,连忙接住话茬意图分散对方的注意。
“原来是孔老爷子,你不好好的待在杂役院挑粪担水,到这藏书阁所为何事”
没有更好的语言答对,公冶长勋却只得硬着头皮摆起了
第五十二章 收我为徒
再说景翀。
在被孔大爷支走之后,并没有直接选择进入杂役院之中,而是一拐弯沿着每天打水的必经之路一路而上。
而身后的孔大爷也似乎明白了景翀的意图,也没有直接回到杂役院,紧紧的跟在其后,很快就赶上了景翀的脚步。
“你这混小子,真的就去打水呀”
孔大爷大声呼喊了一声,想要用话语来阻挡住景翀的脚步,然而他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因为话语的传来,却引来了景翀“不善”的目光。
看到此处,孔大爷感觉很是奇怪,但却也没有过多的思虑,一抢身就走到了景翀的身前,但是这样的行动并没有遮掩那双犀利的眼神。
深邃的眼眸上下打量,就好像孔大爷身上的每一处都有着说不出来的神秘一般,令人不能自拔,但仔细看去却不难发觉,景翀的眼神之中却隐藏着一种难以说明的异样,这是一种足以让人毛孔悚然的异样。
如此一来,孔大爷可着实被“盯”上了,老头子一个人昂首阔步的走在前端,也不说话,但他的身上却始终不离着景翀的目光,这种奇异的目光令人浑身不适,就好像要将人生吃了一般,浑身发紧,脊梁骨发寒,所以没过多久就让孔大爷忍耐不住了。
“我说小鬼,你这是干什么孔大爷脸上是长花了还是怎地了怎么老这样盯着我干嘛想搞基呀我也没那爱好,反倒是你房间里的那二位可能喜欢!”
孔大爷绷着个脸,试图用威严来抵挡住景翀的神色,但很明显这样的威严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就算是冷嘲热讽都没有办法的效果。
“是有花,而且是翠花!”
冷不丁的一句话,好悬没让孔大爷脚下一个啷呛摔倒在地,但见他红着个脸,嘴巴抽搐了好大一会儿,就好像被人无端的戳破了心思一般,转脸心虚的掩饰了一下,但那作做的行为还是没能逃得出景翀的眼睛。
“你都知道些什么呀且不可胡说八道,你也知道你孔大娘身子不好,若真个让她知道个什么流言蜚语,后果很严重的知道不”
孔大爷被景翀看的没辙了,却只得无奈的回过头来,很是正经的警告了一句,却身子一转,连忙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嘿,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孔大爷真的行的正、走的直的话,又怎能惧怕孔大娘呢”
景翀难得的拿孔大爷开涮,故此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有目的的,更令人可笑的是,景翀说话的时刻,还真的看到孔大爷脚下的步伐变得紊乱了起来,曲曲连连宛如“蛇行八步”。
这一年来他与孔大爷接触的最多,所以对于对方的这一点“小秘密”他还是非常清楚的,故此时不时的拿来取笑一下也就足够了,若不是今天事出有因,他断不会如此反复无常的拿出来“威胁”的。
“小子,你丫丫是不是翅膀硬了我都告诉过你了,翠花只是我多年前的一个师妹,也是杂役院的,不过不是咱们授艺堂的而已,你说她有困难,作为师兄当然要帮助一下了,可你倒好,抓住一朝之错没个完了,再说了,我也没错呀,又没有违背伦常,做那苟且之事,更何况,今天老头子可算是对得起你了,在公冶公子的面前为你求情,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孔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更是忿忿的怒目而视,其略显滑稽的表情,顿时让景翀露出了笑容。
“哈哈,说的轻巧,但还是不敢对我吐露实情是不”
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感激之色,景翀满脸神秘的冷嘲热讽,持以匪夷的表现,却让孔大爷缓缓的放慢了脚步。
“吐露实情你小子卸磨杀驴是不老头子对你可是肝胆相照、赤坦无余的,我也是看在你小子左一句大爷,右一句大爷的份上,才在公冶公子面前卖弄老脸的,你不说声谢谢可也就罢了,又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老头子的人格呢”
孔大爷彻底的放慢了脚步,板着脸回过头来,先是极其疑惑的质问了一番,然后眼一瞪,发起飙来。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景翀却并没有一丝的笑意,也许他真的算是摸透了孔大爷的脾气,故此才会如此的智卷在握、不为所动吧。
“哦那为什么孔大爷迟迟都不肯告知真名实姓与身份呢”
 
第五十三章 磨炼心性
从脚下传来的这一连串的声音,亚不如晴天霹雳一般疯狂的触动着孔达的耳膜,而那枯干瘦弱的身体则更是犹如触了电一般疯狂的向后退去,连连闪动了半天才躲开景翀对立的方向,一个人站在远处不断的抚平胸膛暗暗舒气。闪舞www
“小伙子呀,我看你是误会了,孔大爷就是一个杂役院挑水扫地的老头,根本就不懂什么武艺,这一番心思看来你是白费了!”
孔达笑意不减,但却也面色为难的看着景翀,一双手摆动的跟秋千一样连连的予以解释,但这样的话语却很难令人信服。
“孔大爷就不要欺骗景翀了,这一年来,从当初进入授艺堂第二天您无意间扫地之时表现而出的绝妙身法,再到前往清潭的途中您于我言说的那番道理,当然还有您 那普通人所不可比拟的强大脚程,无不象征着您就是一位隐世的高人。
先前我年小不明事理,所以也就没能太过注意,直从刚刚藏书阁中您单凭两个手指掐住公冶长勋的手腕,且恰到好处的止住对方攻击的刹那间,我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在我的身边一直都隐藏着一位高人,而我却一直不曾发觉。
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如果真的就此浑浑噩噩过了三年,我岂不是完全沦为了入得宝山,空手而归的下场实在是让人难以心甘。
再说了,景翀此番进入血刀寨,又不惜寨主爷鼎力支持进入授艺堂,但怎奈事事不遂,反沦为杂役之身,处处受人欺凌与轻视,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只当做是一场心性的磨练罢了,然而我这些所有的努力,也不过只为了一个愿望而已,那就是学习武艺出人头地,倘若此种意念不能实现,我与死何异”
景翀的这番说的振振有词,也说的慷慨激昂,无形间道尽了一年来的心酸与苦楚,他不能左右命运,但他可以左右自己,所以他正在利用自己的努力,来不断的改造命运,然而,这样的路对于一个尚且十三岁的孩子来说,真的太难、太难了。www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