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倒先生
这一日,苏承将苏知雅和苏知娴姐妹叫到了书房,父女三人进行了一番秘密长谈。
“雅儿,这是家里和爹娘为你准备的嫁妆单子,你收好。明日这些嫁妆就会出库抬到你的院里,你这几日做好清点即可。”
“谢谢爹!”
苏知雅接过嫁妆名册,认真地翻看起来,随后有些吃惊。
“爹,女儿的嫁妆是否太招眼了比二姐姐还要多出几分,会否不妥”
苏家的嫡女出嫁,公中会拨出三万两银子做首饰、衣裳、器具等嫁妆的采买,五万两的银子置地买房和铺面,再加两万现银的银票压箱底,统共是十万两银子的陪嫁。
这洋的嫁妆规格已经很高了,不输京中任何一个世家大族的嫡女出嫁的派头。
至于大房和二房夫妇私下出钱给女儿们的贴补,苏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管的。
苏知意当初“嫁”入睿王府,因为夫家身份特殊,公中还额外多出了五万两银子。
再加上苏鼎和林氏夫妇为她置买的那些田庄铺面,还有私下给的十万两银票,起码也有二十万银子之数。
当初苏知意出嫁,光是明面上的那些嫁妆单子,就已经引起了好一阵轰动,那时世人才知苏家家底丰厚。
而如今苏知雅的这份嫁妆名册,看上去东西要比对方少一些,但是更贵重,陪嫁田庄和铺面也要多出几成,总价值加起来,比起苏知意当初的陪嫁,只多不少。
这还不包括苏承私下给的十五万两银票压箱钱,粗略算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万两银子之数了。就算是公主出嫁,只怕也就是这个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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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哪里来的奸夫?
“爹,您这是做什么”
苏知娴错愕,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她总觉得父亲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意味
苏承面色平静,缓缓说道:“为你姐姐筹备嫁妆时,爹顺便就替你们几个姐妹置办了些,反正这一两年你和小六小七也要说亲了,提前备下也无妨。”
“那三十万两银票,二十万两是给你压箱的,另外的十万,小六和小七各五万两。连同那些房地契都暂且交由娴儿你保管,待她们两姐妹日后定亲出嫁时,你再以咱们二房的名义,把这些钱物拿去为她们添妆。”
苏知娴并不相信父亲的说辞,追问道:“既然如此,父亲大可在那时将这些东西亲手交给六妹妹和七妹妹,何必要由女儿保管转交”
苏承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十分无奈:“你呀,年纪小小,心眼却多。这不是顺便让你保管嘛,家中生意繁忙,爹天天日理万机的,哪有心思管顾这等小事莫非娴儿是不肯为父亲分忧吗”
苏知娴据理力争,“好!提前置办嫁妆这事,女儿勉强信了,也愿意为父亲分这份忧。可这又怎么说呢”
她扬了扬手中的那两把钱庄钥匙和百万两巨额的存款票据,仰头问道,一副不问出结果便誓不罢休的模样。
苏承颇有些头疼,小女儿的聪明劲比她姐姐更甚,而且还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不像大女儿心领神会却不说。
“有些事爹现在只是猜测,提前做下安排不过是未雨绸缪,免得有事发生时,咱们家手忙脚乱的毫无应对之力。你们姐妹要记得,这些东西是爹留给咱们苏家最后的退路,务必要妥当保管。”
苏承轻抚小女儿的头顶,无奈苦笑:“娴儿和雅儿别怪别爹自私,将这样的重担交到你们姐妹手里。你们姐妹心思稳重缜密,且外人绝对不会想到你们身怀巨款,这些东西放在你们手里,爹才放心!”
苏知娴咬咬牙,沉声问道:“爹,您真的不能告诉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说不定女儿们真能为您分忧呢”
苏承眼神沉静,摇头道:“能让你们帮的,爹自然不会客气,但有些事爹现在并不确定,不过是提前做个预防罢了,你们姐妹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苏知娴眼眸暗了暗,知道父亲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只好闷闷不乐地撇着嘴,一副闹脾气的小孩子模样。
苏承顿感好笑,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颊,“好了,娴儿莫要生气啦,是爹不对,以后你想怎么罚爹都行。”
苏知娴轻哼了一声,“这笔账女儿可是牢牢记在心里了,回头定要罚爹个狠的,非得让您大出血不可!”
“是,是,届时娴儿想怎么样,爹都认罚。”
苏承扮出一副举旗投降的姿态,惹得姐妹俩破冰而笑,父女三人就暂且将那些沉重的事情遗忘,转而聊起了苏知雅出嫁一事。
离开书房之后,苏知娴与胞姐对视一眼,各自抱紧了手中的锦盒慎重离去。
很多话不必多说,姐妹俩便已经心照不宣。
回了归闲居之后,苏知娴立马就将碧青招到内室,说起了私密话。
“碧青,待三小姐出嫁之后,我就做主消了你的奴籍,放你出府。此前,我曾为你买了一个两进的宅子,就在安喜街巷,回头咱俩悄悄去一趟官府,把那房契过户到你名下。以后,那宅子就是你的了,当作是我这个主子提前送给你的嫁妆。”
碧青愕然,“小姐,为何如此突然”
按照此前与主子的约定,她至少要到年底才离府,怎么突然提前了大半年,莫非是府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些事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我现在只问你一句:碧青,你可否值得我信任”
苏知娴定定看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中得到确切可信的答案。
碧青微微愣怔,而后双膝跪地,无比坚定地看着她,“主子尽可放心信任奴婢,奴婢虽不才,但忠心伺主一条却是从不敢忘。”
苏知娴释然一笑,扶她起来,“这就够了!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拼死拼活,谁的命都只有一条,都是矜贵无比的,我只要你们忠心就够了。”
“消了奴籍之后,你让麦冬马上来提亲,你二人尽快成亲,住进那宅子里,之后的事情你再听我安排。”
碧青郑重点头,“奴婢一切都听主子的吩咐!”
她和麦冬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都是主子恩赐的,今生今世无以为报,哪怕主子要她一条命,她也认了。
苏知娴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禁失笑,“放心,不用那么严肃,不是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过是想让你帮我保管一样东西罢了。放在府中我觉得不安全,交给别人我又觉得不放心,只好托付给你了。”
第六十五章 来者不善
有人上门闹事,苏家的门房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了府里的主子们。
说来也巧,今日苏老太爷与苏承父子去巡视在建的商场去了,苏鼎则照常去国子监当差,而大房的苏怀仕两兄弟和二房的苏怀志两兄弟,此时也在各自的书院里求学,苏家上下只剩下几个女眷在府里。
苏知娴听罢门房的报信,仔细深思一番,便知对方必定是特意挑上苏家男人不在府里的时机上门的,应该是早有预谋,且用心险恶。
“碧青,你立马吩咐几个口齿伶俐的家丁去大理寺敲鼓报案,就说有人欲对苏家女眷不利,让官府即刻派官差过来拿人。”
“另外再派两个人去吕家通知吕夫人和三少姑爷一声,让他们即刻赶来援助。还有,再派人去通知老太爷和二老爷一声,让他们直接前往大理寺汇合。”
那个不知底细的陌生男子既然想闹事,那她就索性成全他,把事情闹得更大些。
一旦牵扯上官府,想必那男人就得先胆怯几分。
在心理和气势上,她们必须主动出击,要先压倒对方的嚣张气焰。
通知吕家人更是首要之事,此事吕家人最好在场了解全部过程,免得事后让外头经过了无数人嘴巴添油加醋的流言而影响了苏知雅的清誉与她的婚事。
对方选在苏知雅和吕樵马上就要成亲的日子前闹事,恐怕为的就是诋毁苏家姑娘的名声,以及破坏这桩姻缘。
将事情一一吩咐妥当之后,苏知娴和苏知雅就在林氏陪同下,以及府中一众家丁小厮的护卫下,来到了府门外,此时苏家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众多的围观百姓。
至于关氏,她来了也只会拖后腿添乱,苏知雅两姐妹就让她留在房里“坚守”大局了,还各自留下了几个心腹丫鬟守在关氏身边,以免还有其他的突发状况。
苏知雅和苏知娴皆是未出阁的女子,显然不适合在众目睽睽下坦露真颜,两姐妹是特意戴了帷帽才出现在人前的。
“不知阁下是何人来我苏家所为何事”
林氏作为一府的当家主母,自然是要拿出气势震慑对方。
“小生丁昊辰,见过这位夫人与两位小姐。”
那陌生男子文质彬彬地揖了一礼,虽然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但神情不卑不亢,看上去像是个颇有教养的读书人。
且一般读书人都爱自称“小生或晚生”。
“这位丁公子,我苏家上下与你素不相识,却不知你为何要在府前喧闹挑事”
对方竟然想要先礼后兵,林氏便也耐着性子和他周旋,如果一上来就冲对方喊打喊杀的,未免就显得苏家有些做贼心虚了。
“还请这位夫人万万见谅。小生前来并未故意挑事,而是有些话想同苏三小姐问清楚。只是苦于贵府门槛实在太高,唯恐进不了你苏家的大门,万分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那名所谓的丁公子露出一脸苦笑,做足了一副委屈无奈的模样。
他这番示弱可怜的姿态,果然赢得了四周百姓的同情眼神。
林氏嗤笑,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本夫人见你谈吐不俗,还以为丁公子定是位知书明理的读书人,不料行事却这般不讲究。哪家未出阁的女子,是陌生男子想见就能见的你去问问在场的众位看客,如果一个陌生男人贸然想要求见他们府中的姑娘,是否有人愿意开门迎他进府”
人群中的看客纷纷摇头,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答应这种无理要求的。所以苏家闭门不让这位丁公子进府,确实是人之常情。
丁公子见此,不慌不忙地应对道:“小生也自知这等要求有些唐突冒犯了,然而若不用此法根本就见不到贵府三小姐,还请苏大夫人体谅小生的一片苦衷。”
林氏的脸色有些凝重,这名男子说话滴水不漏,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必须得小心应对才是,免得误入对方圈套。
“丁公子口口声声说有要事想和我府中的三小姐交谈,然而她与你却是素未平生,不知你此番所为到底居心何在”
 
第六十六章 斗智斗勇
有了这条锦帕,再加上丁公子适才那番颇为暧昧的言论,众人不免对他的话信了五六分,暗中对着苏知雅指指点点起来。
茯苓上前接过丁公子手中的锦帕,仔细查验了一番,眼中露出惊色,几乎要捧不住手中这条轻飘飘的锦帕。
无论绣工还是留名,这条帕子确实是三小姐亲手所绣制的,可它怎么会落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手中
茯苓简直不敢深思,若是因此定下了自家主子与人私相授受,私定终身的罪名,她会落得何等下场。
苏知雅见自己的贴身丫鬟神情有异,遂上前来拿过帕子看了看,虽然她的面色一时间也变得沉重,但心里并不感慌乱。
想凭区区一条锦帕就诬蔑自己的清白,对方也未免想得太轻易了。
“丁公子,这条锦帕确实出自小女子之手,是我去岁无聊时绣着玩的,早就随手赏给府中不知哪位丫鬟婆子了,却不知为何它会落入到你的手中”
苏知雅应对地十分淡定,并条理清晰地为自己辩驳。
“若是人人都像丁公子一样,拿着不知从是哪个丫鬟婆子手中弄来的主子之物,又或者是无意间拾到的女子贴身之物,便佯称是对方送的定情信物,并诬蔑对方与他有私,借此讹诈和毁人清白,那这全天下的女子与妇人便要人人自危了。”
这条锦帕是她亲手绣的,此乃不争的事实,自己若是否认了,事后被人发现再来狡辩,更是有此地无疑三百两之嫌。
所以她第一时间便承认了,坦荡一些反而更不会惹人怀疑。
围观的百姓一听,苏三小姐此言也十分有理,一方随手可得的锦帕确实不能说明什么。
各家各府的命妇、小姐,确实都有拿贴身的旧首饰和帕子赏赐下人的习惯,那丁公子很有可能就是从苏家哪个下人手中获得那条锦帕的,并不能代表苏三小姐与他有私。
“雅儿你如今有了大好前程,自然是不肯再与我扯上关系了。如此甚好,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与你斩断前缘,从此两不相干!”
丁公子做出决然之态,大义凛然又傲骨铮铮的样子,的确很能说服人,并且极其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还请丁公子叫我苏三小姐,你没资格称呼我的小名。”
苏知雅冷哼一声,“况且丁公子想得也未必太美了吧就凭你一面之词就想诋毁我苏家姑娘的清誉,你还想当作没事发生那也得问问我苏家人答不答应。”
苏知雅愤然怒斥,让家丁前去拦住欲要离去的丁公子。
“既然丁公子句句言称与小女子有旧,那你可敢报上家门又是何时与小女子认识的我又是如何地与你两情相悦送你定情信物的这当中可有人证物证”
苏知雅步步紧逼,质问道:“否则就凭你一张嘴,几句话,就想毁人清白,坏人性命若是如此,这天底下还需要官府做什么靠着一张嘴胡说八道就可以给人定罪了。”
丁公子摇头叹息,露出一副被逼迫不得已的神情,“在下原本想为苏三小姐留些颜面,不再追究过往的是是非非,还请你不要苦苦相逼了。”
苏知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冷漠,“我苏家女子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那些魑魅魍魉。丁公子若真是坦荡君子,大可有话直说,又何必藏头露尾,言左右而顾其他莫非你的身份很见不得人吗”
“既然苏三小姐如此无情紧逼,为免坏了我读书人的名声,今日丁某人就不得不做上一回坏人了。”
丁公子向众人深深做了一揖,“今日还请众位相邻,一同为丁某人做个见证,以下所言均无半点虚假,否则就叫我丁某人终生科举无望。”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终生科举无望的誓言无疑是最狠毒的,丁公子此言一出,众人心里不由就先信了他几分。
苏知娴冷眼看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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