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倒先生
谁也没想到,他们打生打死,损兵折将的,到最后竟连跟毛都捞不着。
父皇真是太狠了!
众位皇子亲王心知,这是皇帝有意要敲打他们,但也只能忍气吞声,一个个铁青着脸离开了御书房。
几位皇子中,靖王的损失尤其惨重,几乎是惨白着脸离去的。离去时,他狠狠盯着睿王的背影,眼中溢满杀机。
此仇,不共戴天!
如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涌
彼时,苏家人正在府中用膳,门房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脸的大惊失色。
言道门外来了一群官差,自称是刑部之人,奉昭陶大人的令,要传唤国子博士苏大人前去刑部大堂问话。
老太太吓得直接打翻了手中的饭碗,面色青白,险些当场就要昏厥过去。
“爹,娘,陶大人只是例行公事,召我前去问话罢了,很快就能回府,你们安心在家中等着,儿子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苏鼎心下大惊,但很快就平复情绪,面不改色地说道。
“老大啊,你弟弟已经那样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否则娘真的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死死抓着苏鼎的衣袖不松手,神情哀戚地哭道。
刑部那可是据说会吃人的地方,一旦进去了就没几人能出来的,老大若去了那地方,还能得好吗
老太太惊慌无措,心中既恐惧又绝望。
苏鼎看着憔悴不堪,这些日子为了胞弟的事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父母,不由眼眶发热,心下凄然。
“娘,您放心吧,儿子去去就来。”
老太太不说话,只是死命拽着苏鼎的衣袖,哭着不撒手。
苏鼎一脸为难不忍地看向了父亲。
老太爷轻叹一声,抖着唇说道:“老婆子,让老大去吧,别耽误了他的政务。这会儿官差还客客气气地等在门外,你若再不放手,一会儿他们就要冲进来抓人了。”
他心里何尝不怕不慌,只不过强装镇定罢了。
老太太哀嚎一声松了手,哭声绝望而凄厉:“大郎,娘的好大郎,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娘在家里等着你。”
苏鼎默默红了眼眶,转头对狄氏和苏知娴吩咐道:“老大媳妇,娴姐儿,你们两个照顾好祖父祖母和府里,我去去就来,有什么事去关家找关舅舅商量。”
狄氏面沉如水,郑重道:“爹您放心去吧,儿媳会照顾好家里的。”
苏鼎深深看了几眼家人,转头疾步离去,略显仓皇的背影带着几分悲壮之意。
苏知娴狠掐着手心,逼迫自己冷静。
刑部不会无缘无故地传唤大伯父问话,必定是因他惹上什么官非了,所以官差们才会郑重其事地上门请人。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翘,你吩咐几个机灵的家丁跟去刑部给大老爷助阵,并着人出府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小姐。”
白翘应声而去,秀丽的面容上布满凝重之色。
“祖父,祖母,孙女先让人送您二老回福鹤堂歇息吧,大伯父这边一有消息,孙女会立刻派人通知你们的。”
苏知娴和狄氏上前搀扶着老太太,柔声宽慰道。
两位老人近来心力交瘁,身体每况愈下,可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老管家急匆匆地走进来,张口欲言,在看到老太太摇摇欲坠的模样之后,立即收敛了焦色,站在一旁静心候着。
苏知娴看出他神情焦灼,必是有要事要报,让大嫂狄氏陪同老太太回福鹤堂歇息,自己则留了下来,与老太爷一起面对。
“刘管家,说吧,有何急事”
等狄氏和老太太走远之后,老太爷沉声问道。
“老太爷不好了,适才老奴花了些银子从几个官差那儿打听到,大老爷之所以会被刑部传唤,乃是因为今日有人拦了陶大人的官轿,告发大老爷数条大罪。”
大冷天的,刘大却急出了一头冷汗。
“什么”
老太爷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苏知娴一个箭步上前,搀扶住老爷子的胳膊,冷静道:“祖父您先别慌,只要大伯父一日未定罪,此事就有转机。大伯父现在只是例行公事被传去问话而已,他好歹也是五品官员,他们不敢对他随意用刑,屈打成招的。”
老太爷稳住心神之后,白着脸道:
“娴姐儿,你速去关家找关小舅爷,让他帮忙前去刑部打探消息,无论如何,咱们也要保住你大伯父。一旦你大伯父被定罪,咱们家就全完了。”
苏知娴感受到老太爷的手在颤抖,他在害怕。
老太爷说的是铁一般的事实,一旦苏鼎被定罪,苏家人就会沦为犯官家属,届时苏鼎这个主犯杀头,苏家满门被抄,男丁发卖为奴,女子送进教坊司,下场怎一个惨字了得。
睿王这是要把他们苏家赶尽杀绝啊!
苏知娴才不相信好端端地会有人跑去拦轿告官,朝廷四品大员的官轿是那么好拦的吗
若没有人指使和帮助,那些告官之人,连陶大人十丈之外都靠近不得,早就被随行官兵当作刺客打出去了,更遑论跑到轿门下,把人围堵在轿中下不来了。
如今这偌大的建安城中,恨不得苏家去死的人,除了睿王别无他想。
“祖父,您安心留在府中等消息吧,一切交给孙女。”
苏知娴重重一握对方的胳膊,神情决然地保证道。
“好!祖父老了不中用,你两位兄长又不在府里,如今这府里只能靠你了。”
老太爷哽咽道,眼角忍不住划下一滴泪珠。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苏家就接连遭逢大难,莫非是天要亡我苏家
苏知娴深吸一口气:“那孙女去了,刘管家,府里就劳烦您看顾了。”
说罢,苏知娴回屋换了一身轻便服装,揣了十几二十张银票,匆匆赶往关家。
没想到马车在半道上就与姜泓霜遇上了,她得了信之后,
第一百四十二章 状告
未时初至,苏鼎随同官差来到了刑部大堂,身后跟着的是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百姓,围观者之众,直接将刑部大堂的大门外堵了个水泄不通。
“下官国子博士苏鼎,见过陶大人。”
入了刑讯大堂,苏鼎反而镇定了下来,依例行了个官礼。
陶潜客气笑道:“苏国士不必多礼。来人,去给苏大人看座。”
如今苏鼎只是被传来问话,连嫌犯都谈不上,自然要以礼相待。
“多谢大人。”
苏鼎道了谢,泰然自若地落坐,神情坦荡,半点也不像做了坏事的心虚之人。
“今日本官打扰苏国士,是因一则公事。不知苏国士可否认识堂中跪着的众人”
陶潜开门见山问道。
苏鼎这才把目光看向堂中跪着的那几人,正是今日上午拦轿告官的那些百姓。
这些人看着实在是眼生地很,苏鼎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回禀大人,下官与他们素未谋面,并不认得。
“他们乃是云州人士,千里迢迢进京,向本官诉冤,告发苏国士你在云州做长史期间,贪赃枉法,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数条大罪。兹事体大,不知苏国士可否认罪”
陶潜心平气和地问道。
苏鼎怒而起身,强烈反驳:“此事纯属无稽之谈,还请大人明鉴。不知可否让下官先看看这些人的状纸”
“可!苏国士作为被告,理当有此知情权。”
陶潜痛快应下,让师爷把几人呈上的状纸递交到苏承手中。
苏承看得冷汗津津,背脊发凉,那些状纸上列述的多条罪名,有条有理,字字犀利,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陶大人,下官冤枉,下官在云州为官期间,虽无什么建树,但一直本本分分,断然不敢作奸犯科,知法犯法。这些状纸上所列全然是对下官的诬蔑和陷害,恳请陶大人明鉴,还下官一个清白。”
苏鼎归还了状纸,为自己喊冤道。
状纸上所列的那些事他一件都没做过,心里还是比较有底气的。
只是他与赵德峰走得比较近,虽未直接拿黄白之物贿赂过对方,但也通过两家合作买卖的方式给了对方偌大好处,他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此事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其实官员通过各式方式“捞偏门”的事司空见惯,否则就凭那点俸禄想养活一个偌大的府邸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罢了,私底下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比谁干净到哪儿去。
陶潜沉吟了一会儿,对堂中跪着的几位被告说道:“正所谓做贼拿赃,你们既然要状告苏国士,自然不能只凭这一张状纸,可有什么人证物证”
“回禀大人,草民金顺,是云州归海县靠山村人士,当初因苏家要在归县买山圈地,草民的几十亩祖地正好被他们苏家看中了。苏二爷便利用苏大人的威势逼迫草民和家人贱卖祖地,草民无权无势,怕为家人惹来祸事,只得将祖地拱手相让。”
“可那祖地乃是草民祖上留下的,祖训有言不得变卖别人……可草民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做了这个不孝子孙,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那个叫金顺的男人说罢,伏地大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陶潜并未被其动人的说辞和眼泪感动,冷淡地说:“此事你可有证据当初买卖的契书可还在作证的中人都是谁是否有人可以证明你是被逼贱卖祖地而不是自愿的”
“有的,有的,这是当初草民与苏家买卖田地的契书,当时的中人就是靠山村的里正和村长两人,苏家威逼草民一家贱卖祖地一事,他们皆可以为草民作证。”
金顺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层层包好的布袋交给官差,里头的契书上确实按着四个人的手印,其中买方的署名赫然是苏承。
而靠山村的里正和村长,则为金顺作证,证明当初苏家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一事属实。
“大人,大人,草民也有冤要诉……”
堂中跪着的那些人纷纷叫囔起来,对苏家口诛笔伐,接连站出来的两三个苦主,无一不是痛斥苏承仗着苏鼎之势,在云州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强买强卖之罪。
“大人,草民钟野,原本是云州府衙的一名师爷,草民要状告苏鼎在任云州长史期间,借助职务之便,以次充好,贪赃敛财之罪。”
这时又有一道高昂的声音响起,比起其他苦主更显愤怒。
苏鼎定睛看了看,不由愣怔,这人还真有眼熟,仿佛以前曾在云州府衙共过事。只是如今他变化太大,自己适才根本没认出来,听到他的名字觉得耳熟,这才想起此人的。
“陶大人切莫听信这恶贼所言,分明是他当初心怀不诡,贪污了府库数千两白银,并私下收受商户和衙役的贿赂,被下官和赵大人发现之后,将其定罪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对峙
今日建安城出了一件奇事,数百年来刑部第一次来到了刑部大堂之外的地方审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躺在病床上,受人尊敬的苏二爷所致。
此时,瑞春堂内外挤满了人。
不过围观百姓都被官差拦在了大门外进不来,而苏承下榻的病房内,除了陶潜带来的刑部官员之外,苏鼎、苏知娴,以及关澈夫妇均在场。
陶潜看着一脸平静的苏承,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目露忌惮与敬意。
可以说,如今建安城的经济繁荣,商业发达,此人功不可没。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改写了大乾朝的整个商业格局,影响后世百代,如此奇人,自当受人敬仰。
“苏二爷,本官的来意相信你也清楚了,你若身体不便,本官可改日再来。”
陶潜坐在床边,和气地问道。
“大人屈就前来,草民深表谢意,岂敢耽误大人办案。有什么话,大人尽管问便是,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苏承淡淡笑道,人家肯屈身前来已给足了苏家脸面,他自当回报这份人情。
“好,那本官就冒犯了。来人,把那几个原告带进来。”
陶潜指了指跪在面前的那些人,一一介绍了对方的来历,问道:“不知苏二爷可认得他们”
苏承侧着头认真打量了一番,平静答道:“认得几个。”
“那对他们状告你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一事,苏二爷可否有要辩解的”
陶潜让师爷通读了几人的状纸之后,问道。
苏承看着那些人,淡淡一笑:“我苏承自十八岁掌管家业以来,行商至今,赚钱无数,还真不屑为了那么点田地和银钱为难你们。你们若是想告我苏某人,也该找些拿得出手的理由才是,如此儿戏,可当真是太瞧不起我苏某人了。”
“众位不妨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我苏承缺钱吗会因贪图那么你们点蝇头小利,而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莫非我看上去很蠢还是你们觉得陶大人很蠢会被你们那些所谓的证词和证人所愚弄说我苏承经营手段卑劣,强买强卖,实在是笑掉人大牙,你们不如去问问这建安城内任意一位商户,看他们是如何评价我苏某人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每一句话里都透着不屑。
别人说这话可能会被人取笑,但苏承绝对有资格,因为他是人们口中屡创奇迹,富可敌国的“苏财神”。
那几人被苏承说得脸色大变,突然觉得自己所谓的那些证据,在苏承面前确实显得有些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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