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倒先生
不过睿王从无僭越之举,一直都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关氏即便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院有所不妥,但一直以她是为太后娘娘准备寿礼,并无不守妇道的理由进行自我催眠,对这种理应避嫌的场合视而不见。
关氏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期盼什么,渴望什么,她陷入了一种自我矛盾的状态中,有些患得患失。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行为不妥,对不起丈夫,但有时候看到面目丑陋的丈夫时,她心里又会生出不满不甘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在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狗急跳墙
转眼深冬,苏鼎与苏承两兄弟已入狱半月有余,案情仍处于焦灼之中。
“保苏党”和“诛苏党”双方人马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开平帝也不知是何故,在下了旨意遣返苏家家眷回府之后,突然又对此案变得漠不关心。
只扔下一句:“本案尚有疑虑,有待清查”的话语,让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主审三司各自揣摩去了。
鉴于皇帝的态度模棱两可,暧昧不清,陶潜等三位主审官也开始和起了稀泥,懒散拖拉地办着案件,苏鼎和苏承反倒在狱中过起了悠闲的小日子。
在苏家和沈家的大方打点下,两兄弟每日还能和那些牢头狱卒喝点小酒,闲聊打探消息,吃穿用度也不用发愁,一点也不像坐牢的样子。
这期间,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三保公公暗中来了一趟,与苏承密谈了一个时辰之后,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回皇宫复命去了。
次日,苏知娴就收到了一个刑部狱卒送来的口信,前去大牢见了父亲一面。
开平帝的意思很直白,想保下苏鼎和苏承两条命,苏家得拿东西来换,那东西还必须让他满意才行。
苏承原本想的是让苏知娴交出“久盛商场”的四成股份,把最大股东的位置拱手让给开平帝,对方想必也是冲着这个而来的。
苏知娴思虑了良久,最后还是咬牙舍出一成的股份,外加一张香皂的制作方子,用以换取父亲和大伯父的人身自由。
“久盛商场”是他们父女呕心沥血的成果,对苏知娴而言就像她的亲生儿子一般,而且她还有许多想法没有实践,许多经典商业模式尚未引进,若是就这么舍出去了,她不甘心。
说白了,如今的“久盛商场”只不过是个雏形罢了,未来的成长空间巨大,如果就这么断送在她的手里了,无异于夭折,实在让人心痛。
所以苏知娴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苏家能在其中占得一席之地,舍出去一成的股份,她手里还握有三成,依然是最大话语权的那一个。
而香皂制作方子,原本是苏知娴打算在蛋糕连锁店之后的第三个创业项目。
这个朝代有用来洗衣服的皂角,可以称作是最低配版的肥皂,粗陋地很,而且容易烧手。但苏知娴的香皂方子则完全来源于现代精油手工皂的概念,依照大乾朝的条件完全能够制作出来,她已经私底下实验过多次,并做出成品了。
简单版的肥皂可以用作民用的洗衣清洁用品,高配版的香皂则用来清洁护理身体,融入了精油和花香成分,必定会很受贵族女人们的喜欢。
最关键的是,制作方子掌控在开平帝的手里,今后香皂买卖可以变成像“官盐”一样民间不得私卖的“官方产业”,就好比现代的水、电、燃气、石油一样,成为朝廷世代永久的垄断产业,其利润之庞大无法估量,绝对会远胜于一个久盛商场带来的利益。
苏知娴把那张方子交出去时十分肉痛,可以说是挖心剔骨也不为过,她的“大乾第一女首富”的梦想,就这么破灭了。
她真的很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但是苏知娴内心清楚,如果苏家一天不给出足够分量的筹码,那么大伯父和父亲就得在牢里多待上一天,而苏家头上被扣着的罪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相较于钱来说,还是家人对她更加重要。
苏承手握着方子眼眸含恨,薄薄的几张纸,有如千斤重。
他苦笑着对女儿说了一句:“娴姐儿,是爹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苏承十分清楚,女儿交出来的这张方子意味着她牺牲了什么。
苏知娴无谓地笑笑:“不委屈!只要爹和大伯父没事,能早日归家,只要咱们一家人还齐齐整整就不委屈。”
她只是觉得憋屈罢了,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转眼却成了别人的,还不能叫屈。
而苏家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大了,那些人就像吸血鬼一样巴在苏家身上吸血吃肉,恨不得掏空他们才肯罢休。
在苏承把久盛商场的一成股份,以及香皂方子这两样东西送到开平帝面前之后,皇帝的态度终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隐隐透出的口风,大有赦免苏家兄弟无罪的意思。
朝廷的风向素来以皇帝的心情和喜好随时变化,得到授意的陶潜三人,也开始力往苏鼎和苏承是被人陷害的方向进行调查取证,案情一时间迎来了反转。
睿王从宫中密探口中得知内情,面色阴沉地似要吃人。
原本以为准备地足够充分,定能置苏家于死地,没想到苏家人命那么大,硬是周旋至今,他的耐心早就已经磨没了。
如今苏家竟通过襄和郡主的情面走通了父皇的路子,迎来了翻身的机会,而自己布局良久,耗费了许多精力和金钱,却什么都还没得到,这口恶气如何能忍
尤其是散在各地的耳目传来消息,他们针对苏家各处采桑园、棉花庄及织布坊的布局都被人暗中破坏,所有谋算落空,才知原来苏家的这些产业早就已经落入沈家的囊中了。
苏家和太子的关系一直隐在暗中,明面上的事情都是由沈家出面顶雷。毕竟以两家良好的姻亲关系而言,苏家找沈家庇佑十分地合情合理。
睿王得知消息之后,可谓是暴跳如雷。
他没想到自己辛苦算计一场,结果又被人给截胡了。
前一次是靖王,后来皇帝成了幕后黄雀,而这一次又跳出了一个沈家坏了他的好事。
睿王再好的“涵养”和隐忍,此刻统统破功,双目通红杀机尽显,若鬼火闪现,叫人无端胆寒心悸。
“好,好一个苏家!本王终日捉鹰却被鹰啄了眼,你们真是好成算!”
睿王每说一个字都是杀气腾腾,脸上阴云密布,神情狰狞形同恶鬼。
他扬手招来了几个暗卫,此次必定要让苏家万劫不复。
元月十五花灯节,京城处处灯笼高挂,将夜间照的仿如白昼。
沈慕庭和苏知娴带着半边面具,手牵手走在拥挤的人潮中逛灯会,看夜景。
父亲的案情明显有了好的进展,或许再过不久就可以无罪释放了,苏知娴的心情还算不错,这才应了沈慕庭的约会请求。
两人逛的正是苏家名下的“久盛商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耻
苏知娴醒来时,已是亥时初刻。
睁眼入目的是最熟悉不过的芙蓉花纹锦丝床帐,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闺房。
沈慕庭正坐在床榻边,一只手与她十指交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情隐含焦虑。
见苏知娴终于醒来,他狭长的凤目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苏知娴却睁着眼睛,怔怔地看着床顶发呆,似乎完全没回过神来。
“晚榆,晚榆,你怎么了”
沈慕庭见她失落落魄的样子心下担忧不已,不由轻声唤道。
好半饷,苏知娴才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哑着声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沈慕庭伸手轻抚她的面颊,温声道:“一个多时辰。”
苏知娴默然,复又问道:“那边情形如何了”
“咱们走后,京畿卫出动扑灭了火势,如今咱们的人和官府正在善后。”
“死伤如何”
苏知娴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唇问道,很怕听到答案。
“目前传来的消息是死了二十多人,重伤四十多人,二百多人受了轻伤。好在当时大部分人都在广场上逛灯会,否则……”
沈慕庭沉声道,也有些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和画面。
他虽见过千千万万死状奇惨的瘟疫病人,但活生生葬身火海的死法也十分令人惊悚,都是叫人见之胆寒,要被吓得做噩梦那种。
闻言,苏知娴神色哀伤,垂眸安静了许久,才歪头问道:“睿王和靖王府,还有赵、吕、狄三家那边都收到消息了吗”
这几家都是商场的股东之一,商场出了事他们当然也要负起责任。
沈慕庭点点头,“商场里有他们的人,肯定都已经知晓了,不过我也派人挨个前去通知了,想来他们很快就会上门了。”
苏知娴把脸枕在沈慕庭的手掌里,默默流了一行泪,“老太爷那边知道了吗尽量让人瞒着他老人家吧,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沈慕庭温柔拭去她的泪珠,心疼道:“放心吧,我下了封口令,府里没人敢泄露半句。晚榆快别哭了,那些人的死不是你的错。”
苏知娴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但他们总归是在商场里出的事,我们苏家难辞其咎。”
“不怕,出了事咱们就去解决它,只要歉意和补偿到位,这事倒也不难过去。眼下我担心的是,此事会影响到苏大伯和岳丈大人的案子。”
沈慕庭面色凝重道。
眼看着岳丈大人一案有了转机,却在这紧要关头,商场突然就出了人命官司,显得有些过于巧合了。他甚至猜想,这场火灾是不是人为的。
苏知娴突然坐直了身体,面露惊惶。
“完了,只怕父亲和大伯父的案子又要徒生变故。哪怕他们最后被证明无罪,可这二十多条人命,最终也是会被清算在我苏家头上,父亲他们想要全身而退只怕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苏知娴整个人都颓丧了,眸光暗淡地几无人气。
原本以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却是穷途末路。
沈慕庭将她抱入怀中,怜惜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柔声抚慰道:“此事于律法上,岳丈大人他们并不会受到责罚,只是舆论和民情上难免要吃些亏。依我猜想,为了给受害百姓一个交代,皇帝应该会从轻处罚,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咱们更要谨防有人从中作祟,千万不能让他们把事情越闹越大,否则一旦官府那边不好收场,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苏知娴捏紧拳头,眼中冒着怒火,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坚定道:“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更要谨慎振作才是,不能让人有机可乘,反而连累了父亲他们。”
沈慕庭见她重燃斗志,不再像之前萎靡不振的样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之前苏知娴突然昏倒在他怀里的画面实在是吓到他了,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似乎要失去她的恐惧了。
“主子,五少姑爷,睿王府和靖王府那边来人了,如今正在主院的客堂内等着您呢,大少爷正在招待他们,您要这会儿过去吗”
白翘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外屋响起。
苏知娴从床上爬起来,扬声道:“进来为我梳妆净面吧,派人去客堂通传一声,说我即刻就来,让他们稍等片刻。”
沈慕庭捏了捏她的手心道:“我陪你一起。”
苏知娴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是自然。”
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此时悲春伤秋最无用,接下来她还有硬仗要打。
沈慕庭愣了一下,继而笑开,一把抱着她去了梳妆台,把人放在凳子上之后,又转身去拿了鞋子,半蹲着给她穿上。
苏知娴晃着脚任由他给自己穿鞋,眉目温柔地看着沈慕庭。
这个小男人,真是为她做了许多想不到的事情。
她无以为报,这辈子只有以身相许了呀。
两人拾掇完,去了客堂,已经过了一刻钟有余,一进屋就看到了堂上两位眼生的客人,脸上带着点不耐之色。
苏怀仕正陪着几位客人喝茶,话不投机,气氛略显尴尬。
苏知娴定睛看去,五位客人泾渭分明地坐着,应该就是各府股东派来谈判的代表了,此时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苏知娴坐到兄长旁边,笑道:“府里有些事耽搁了,不好意思让众位久等了。”
其中一位身穿玄衣的微胖中年男子说道:“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在下前来,是想代我家主子睿王问上一句,今夜西区商场失火一事,五小姐有何应对良策。”
苏知娴无视他黑臭的脸色,和气地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免贵姓夏,乃是睿王府的一等管事。”
玄衣中年男子神情倨傲道。
苏知娴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原来是夏管事,这厢有礼了。”
环视了一圈来客,苏知娴泰然说道:“想必众位和夏管事的来意一样,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那些百姓既然是在咱们的商场里出了事,那咱们肯定是责无旁贷,该赔的赔,该安抚的安抚,总要平复了他们的怨气才是。咱们不能让衣食父母寒心,否则日后谁还会来商场买东西,对吧”
夏管事冷哼了一声,“赔怎么赔谁来赔死伤那么多人,整栋商场都烧成了一个空壳子,那么多损失惨重的商户,还有日后重建西区商场的银子,那将是一笔巨大的费用,要从何处来苏五小姐说的倒是轻巧,莫非你们苏家出得起这个钱”
苏知娴秀眉轻蹙,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平静道:“自然是咱们五家按照各自的股份比进行赔付。不管最终要赔付多少银子,重建西区商场要耗费多少银钱,我苏家都出四成,其他的六成自然由众府各自分担。这些条款当初在合同上都是白纸黑字写好了的,天灾所造成的经济损失,由五个股东按照股份比各自承担相对应的责任。倘若夏管事不信的话,大可回去找你们家主子睿王爷要来那份合同验证一番。”
夏管事阴沉着脸,不善道:“苏五小姐此言差矣。我家主子当初选择入股久盛商场,那是王爷看在苏良媛的份上,特意帮衬她的娘家一把。可如今这银子投了一大把进来,连个水花都不见响就要打水漂了,你们苏家还要忘恩负义地让我家主子赔付银钱,这般做,也太不地道了吧。”
苏知娴听罢,差点当空一口凌霄血喷出来。
这tm地也太无耻了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