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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瀛剑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谭漠雪

    那汉子躬背弯腰地在前方引路,待他二人转过一块浑然天成的绿玉屏风之后,黄伊榕便进入了酒楼的内部。

    第一层楼的地面为白玉石所铺陈,每一张摆放的桌椅亦是由白玉石所制,桌面及椅面上覆盖着红色的绣花绒布。正面搭建着一个宽阔的戏台,两侧各摆放着七口铜制编钟。抬头可见悬于半空的翦纸灯笼以及戏台上的“彩凤阁楼”。

    酒楼的第二层,则是一间间独立的雅间,沿着一楼的座位与戏台围建一圈。每间雅间均有屏风围隔,以帘幔遮挡,木制地板上铺着白色的貂绒。在“雅间”吃酒的客人,既可把酒言欢不受他人打扰,又可欣赏到戏台上舞姬们绰约的风姿。

    那汉子将黄伊榕引领至东南角处的一间雅间坐下,奉上酒水点心之后,垂手站立在黄伊榕的对面,“黄姐,想不到这么晚了,您还来这儿。您请随意喝些酒吃些糕点,的进里屋去请掌柜过来拜见您。”

    黄伊榕与那汉子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眼看着那汉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黄伊榕收回目光,四下张望了一番,最后双眼盯在左边角落的一个缝隙处。

    她心中明白:这“奇缘酒楼”并非普通的酒楼,它的真实用途是——“唐王府”收集和散布各种情报的发源地之一。酒楼的设计除了外表上所看到的富丽堂皇之外,内部构造其实相当讲究。建楼者会在戏台下放置一十五口大水缸,以助于唱戏的声音更广地发散出去,达到愉悦众客人的效果。而她此时盯着的缝隙,其实也内有乾坤。缝隙后面埋有铁管,方便窃听来此喝酒的人,交谈时泄露出的机密讯息。

    “哎哟!黄姐!是什么风儿把您老人家吹来了!”黄伊榕首先听到了一阵谄笑之词,随后才看到一个身着绫罗长衫、腰束宽大金带、体态肥腴、满脸油光的胖子,出现在转角。此人正是“奇缘酒楼”的掌柜钱金发。

    黄伊榕晲视他的一眼,“钱掌柜,你听着,我要你明日一早便做一件事:将‘御剑山庄欲暗投我大唐。五日后,大唐钦使将亲自登门拜谒’这两句话,传至各大番王及江湖帮派的耳中。”

    钱金发闻罢有些震惊。“御剑山庄欲暗投我大唐,真的假的”他低声说道:“五天太短了,人恐难以办到……”

    “是




第六十五章 是敌是友
    秋风微凉,白云蔽日。黄伊榕率领两千名兵士及仆从,拖载着各式“谒见之礼”,从长安城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行至了“御剑山庄”。

    虽说“两千”的人数,相比起各路反王的军队而言,是微不足道的。然不同于选取一般的行军线路,黄伊榕专挑繁华城镇、驿站码头等人多的地方,带队穿行而过。这一大队人马,在外人看来,明显不是去赶赴战场的,但人数却又偏偏不少。如此不同寻常的队伍,沿途引来了无数的眼光及纷纷的议论。

    第五日一早,黄伊榕穿着一身翻领窄袖胡服,骑在一匹浑身黝黑的高头骏马之上。女扮男装的她,眉眼间透着些许英气。她勒住缰绳,扬手停止住身后的兵众,瞧了瞧百步开外的“御剑山庄”。当她看到山庄门侧的两列草书之时,她一声冷笑,低语道:“‘江湖一剑,剑吞日月;苍穹四海,海没坤乾。’这的‘御剑山庄’,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她提内力高声呼道:“大唐‘国定钦使’黄伊榕,拜谒‘御剑山庄’穆庄主,恳请赐见!”

    山庄的守门人看见门前来了许多人,两排长长的队伍一直往后延伸至树丛里,看不着边儿,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忙奔进庄里,层层传话至庄主穆剑宗处。

    山庄内传出一个夹带浑厚内劲的声音,“我‘御剑山庄’早已与‘夏明王府’成为盟友,若非不想多生事端,你‘唐王府’的人,又怎能到得了我庄门前识相的便速速离去,否则莫怪老夫手下无情!”

    “情”字话音一落,便有两百余门徒自两边的“侧门”处鱼贯穿出,并迅速在门前布好阵势。两排弓箭手在前,箭头直指黄伊榕;四排执剑人在后,似是布了某种防御阵型。

    黄伊榕薄唇轻抿,“穆庄主先别着急,我大唐可是诚心结交而来的。”说话间,她将一封信笺飞至布剑阵的一个首领处,“把它交给你们庄主,见信后他自会见我。”

    那布阵首领拿着信笺迟疑片刻,最终转身回庄送信去了。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庄门前用于抵御黄伊榕等人的两百多人又陆续撤回,那首领对黄伊榕抱拳说道:“庄主有令:只能钦使一人进庄,其他人等,退出半里之外。”

    “好。”黄伊榕答得很爽快。

    “黄姐,心有诈!您若有什么闪失,我等便是万死不足以赎罪。”黄伊榕身后一将声说道。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们退至半里外等我消息。”

    黄伊榕翻身下马,向御剑山庄的“正门”行去。不料刚走出几步,便被那首领叫住。那首领拦在了黄伊榕的跟前,右臂伸向“右侧侧门”,“钦使,这边请!”

    黄伊榕睥睨着他,“你是在替你们穆庄主试探我么大唐国‘国定钦使’是什么身份,或许你不清楚,但我想他应该很明白吧倘若我今日走了你们御剑山庄的‘侧门’,明日他穆庄主会沦为什么样子我虽不好说,但你,是肯定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与她平日里恬淡的气质有所不同,此时的她,言语间仿佛罩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那首领感觉有些窒息,忙低头躬身,默默地退至黄伊榕身后。

    黄伊榕冷哼一声,甩了甩袍服,大步走进御剑山庄的“正门”。

    御剑山庄的会客大殿建得极为考究。朱漆的廊柱以金粉修饰,房檐上镂空的图案,每幅皆不相同。地面由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墨绿青石铺砌,两丈宽的刺绣锦绒从殿门口直通主座。三阶高的主座高台上,座位是绿玉所制,其后立着一块形如巨剑的太湖石。锦绒两侧摆放着四十八套会客檀木桌椅,独特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大殿。

    穆剑宗已命人紧闭殿门,诺大的殿堂内,只留下他与黄伊榕二人。

    黄伊榕在左上客位坐下,慢慢悠悠地品了品泡制好的清茶。穆剑宗不开口,她便也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穆剑宗低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想不到‘唐王府’的‘国定钦使’,竟然是一介女流之辈。”

    黄伊榕放下茶杯,浅浅一笑,“是男是女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皇登基之时,只向天下之人昭告过两件事情:第一,我大唐立国之事;第二,手持‘国定钦使’金令之人,所到之处,如皇亲临。”她



第六十六章 何故妥协
    穆剑宗皱了皱眉头。黄伊榕的要求,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很清楚自己作为“夏明王府”的盟友,却正式接见“唐王府”的“国定钦使”的企图是什么;他更明白当他放黄伊榕从山庄的“正门”,堂而皇之地走进庄内的那一刻起,他与窦建德之间所谓的“兄弟之情”,便产生了一条难以愈合的裂痕。然而他事先权衡过整件事情的利弊得失,也自信自己能在各方之间做好周旋,从而将整个“御剑山庄”置于不败之地。

    他最终下定决心与黄伊榕在这四门紧闭的大殿内“谈条件”,实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然对方若果真只是单单为《泣血葬剑》而来此的话,却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且说隋朝杨姓一统天下之时,正是各大江湖帮派安身立命及逐步壮大之机。而“御剑山庄”以数百年的建派根基,在隋朝一直稳坐着武林翘楚的尊位。然现今天下分崩离析,数十路番王诸侯割据天下,各自为政。与这些手握数万乃至数十万重兵的各“某某王府”相比,“御剑山庄”这仅仅只有千余门众的江湖帮派,顷刻间被军阀灭门并不是没有可能。届时穆剑宗或许能凭借高强的武功逃脱绞杀,但“御剑山庄”必不复存在。

    若想于乱世之中不被狂风暴雨所吞噬,则与番王交好、选择坚固的后盾,是一个明智的做法。正如黄伊榕所言,目前“唐王府”的综合实力,确实更胜“夏明王府”一筹。此刻“肥肉”主动送上门来,若拒之门外,则实属不智。

    穆剑宗心道:“虽说这样做会‘两头不讨好’,但日后不论他们哪方得了天下,我派这明面上的‘盟友关系’,终是能存续下去。”

    相较黄伊榕此前承诺赠予的、那柄剥离了“惊天秘密”的、没什么实质性用处的“龙瀛剑”,“能与‘唐王府’结盟”这件事,才更让穆剑宗为之心动。

    “《泣血葬剑》中收录了我派的所有剑招,然这于‘唐王府’又有何用”穆剑宗心中思忖,“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为何若黄伊榕的来意真的只是这剑谱……适才我未将她乱剑驱逐,岂非既失了‘唐王府’,又不好与窦建德交代”

    “穆庄主,你想好了么”黄伊榕看穆剑宗久不答话,便说道:“我只是借来看看而已,不过一本册子罢了,你无需顾虑太多。况且……”她欲言又止,明亮的眸子盯着穆剑宗沧桑的脸庞,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淡淡的笑意,“我方才说‘我大唐是为结交而来’,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哦!”

    “不过是一本册子!”穆剑宗有些愠怒,“《泣血葬剑》乃先父毕生心血,书中详尽编撰了我派剑技,乃是关系我派存亡的宝典,岂是你说借便能借的”

    “穆庄主先别动怒。这样吧,我就在此处,当着你的面儿看,如何”

    黄伊榕渐渐地收起了笑容,语气有些平缓淡漠,她自内袋中掏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绢纸,在穆剑宗面前抖开,“这是我以‘大唐国国定钦使’身份,为贵庄特意备好的些许薄礼,不远千里地自长安城,一路亲自护送至贵庄门前。事情做到这份儿上,穆庄主若再不决断,本钦使立刻便走,永不打扰!”说罢转身而去。

    “且慢!”

    穆剑宗半站起身,犹豫过后,终又坐回到座位上,“老夫听人说过,有些天赋异禀之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黄姑娘你……”

    “穆庄主,本钦使可以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有这个本事!”黄伊榕扭头说道:“那么……这《泣血葬剑》,你借还是不借”

    坐于高台主座上的穆剑宗,两条浓眉拧到了一处,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抓握座椅扶手的手掌不自觉的紧了些



第六十七章 再遇康颜
    次日正午时分,黄伊榕漫步在御剑山庄的后花园中。她无心欣赏园中的美丽景致,盯着手中的《泣血葬剑》孤本,她陷入了回忆与沉思。

    在今早红日曙光堪堪照进庄内的会客大殿之时,黄伊榕便拿着一本《泣血葬剑》的手抄本,进入殿堂之内。

    此手抄本乃是使用昂贵的蜀都竹丝楮纸装裱而成,防霉蛀及耐磨性能俱佳,利于书册的长久保存。而书中的内容,则是黄伊榕凭借昨日博闻强记的能力,一点不漏地将原剑谱的文字与图形,默写及绘制而出。除此之外,她还在最后的一十七页附加了自己对此本剑谱的心得及剑招解析,使得不论从诚意上还是气势上,均强压“御剑山庄”一头。

    她将这本精心制作的手抄本,与印盖着“大唐国国定钦使”印章的“缔盟书”一起,放在了掌门穆剑宗的跟前。她直言不讳地表示:要用这两样东西,来交换昨天她翻阅过的那本孤本。

    她的师父要她盗取《泣血葬剑》的因由,她一直都猜不透。是以她吃不准她的师父究竟是要记取书中的图文还是旨在那本穆剑裳的手书无奈之下,她只能设计将孤本原封不动地索取到手。

    昨日她突然发难,穆剑宗在未得知她为剑谱而来之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从他决定将剑谱给黄伊榕览阅,到黄伊榕拿到剑谱,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根本不可能再仿造一本。且从册子的残破程度来判断,几乎可以肯定确实是数十年前穆剑宗亡父的手笔。

    黄伊榕在书中的第十四页留下了一道划痕。当时她的指甲上涂染了特殊隐性材质的药水,故而只需找到该页,用另一种自制药材将划痕显现,即可确认穆剑宗是否做了手脚。

    虽说穆剑宗一万个不愿意将先父亲笔所著的《泣血葬剑》拱手于人,然最终在多番思量过后,还是忍痛咬牙,将真实的孤本,交给了黄伊榕,以换取与“唐王府”成为“永久盟友”的身份。

    黄伊榕漫不经心地踱着碎步,看着《泣血葬剑》第十四页的紫色痕迹,心道:“‘御剑山庄’既已与‘唐王府’结盟,则‘夏明王府’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推心置腹了。日后只需寻觅良机,便可离间双方反目。”

    她沉吟片刻后,心中复道:“如今‘御剑山庄暗投唐王府’的言语已传得人尽皆知。以目前‘唐王府’在各番王中的实力来看,我只需秘信唐王,提醒他们针对御剑山庄做好姿态,则日后或明或暗前来投靠的江湖帮派便会日益增多,武林势力归附‘唐王府’之势,便可逐步成型。”

    孤本已到手,“分御剑山庄及夏明王府”的隐线也已埋好,黄伊榕原打算休整一日之后,便离庄而去,却不料隐隐听到远处花丛中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之声。他们相距很远,若非黄伊榕耳力极佳,她差点儿就捕捉不到这个细微的声音。

    “穆小姐,你的脚,好些了么”

    “还不能下地走路。你找我什么事还要我屏退左右。”女子的说话声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男子的声音,怎么如此耳熟”黄伊榕心中嘀咕,她情不自禁地寻声朝丛林深处走去。

    当她凝神屏气地隐于树后,并看清那男子的脸面之时,她暗暗地吃了一惊,“是他!他怎会在此”

    黄伊榕看到的年轻男子,正是那晚在山道旁“多管闲事”,与郭旭扬一道,从“宋义王”孟海公手里救下的康颜。

    康颜佝偻着肩背站着,而他对面的女子却端坐在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那女子生得极为美艳,如星月般亮丽的大眼,高挺的鼻梁下是鲜红的朱唇,乌丝柔顺、肌肤胜雪。一袭鹅黄色的纱裙裹身,然垂吊着的双脚却未穿鞋,脚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黄伊榕估摸着这女子的年纪应当与自己相仿。

    黄伊榕心道:“康颜称她为‘穆小姐’,如此说来,她便是御剑山庄的大小姐、穆剑宗的掌上明珠‘穆剑祯’

    ’。康颜如此神秘地将她约出,不知所为何事”

    康颜面上挂着自嘲的笑容,“你们御剑山庄的人都财大气粗,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个乡下穷人。嘿嘿,康颜啊康颜,看来这十几天的猪食,你是还没吃够啊!又跑到‘穆大小姐’面前找不自在!”曾几何时,他在人前已不再谦逊地自称“小生”也许连他自己也已不去在意了。

    “我没这个意思。”穆剑祯听罢康颜的话语,感觉有些许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吃猪食’我们御剑山庄山珍海味多得是!怎么可能给你吃……吃什么猪食你别胡说八道!”

    “是啊



第六十七章 再遇康颜
    次日正午时分,黄伊榕漫步在御剑山庄的后花园中。她无心欣赏园中的美丽景致,盯着手中的《泣血葬剑》孤本,她陷入了回忆与沉思。

    在今早红日曙光堪堪照进庄内的会客大殿之时,黄伊榕便拿着一本《泣血葬剑》的手抄本,进入殿堂之内。

    此手抄本乃是使用昂贵的蜀都竹丝楮纸装裱而成,防霉蛀及耐磨性能俱佳,利于书册的长久保存。而书中的内容,则是黄伊榕凭借昨日博闻强记的能力,一点不漏地将原剑谱的文字与图形,默写及绘制而出。除此之外,她还在最后的一十七页附加了自己对此本剑谱的心得及剑招解析,使得不论从诚意上还是气势上,均强压“御剑山庄”一头。

    她将这本精心制作的手抄本,与印盖着“大唐国国定钦使”印章的“缔盟书”一起,放在了掌门穆剑宗的跟前。她直言不讳地表示:要用这两样东西,来交换昨天她翻阅过的那本孤本。

    她的师父要她盗取《泣血葬剑》的因由,她一直都猜不透。是以她吃不准她的师父究竟是要记取书中的图文还是旨在那本穆剑裳的手书无奈之下,她只能设计将孤本原封不动地索取到手。

    昨日她突然发难,穆剑宗在未得知她为剑谱而来之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从他决定将剑谱给黄伊榕览阅,到黄伊榕拿到剑谱,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根本不可能再仿造一本。且从册子的残破程度来判断,几乎可以肯定确实是数十年前穆剑宗亡父的手笔。

    黄伊榕在书中的第十四页留下了一道划痕。当时她的指甲上涂染了特殊隐性材质的药水,故而只需找到该页,用另一种自制药材将划痕显现,即可确认穆剑宗是否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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