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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只今

    “能有多不好过”卫宜宁笑问。

    “这还用问”韦兰琪猫儿眼一挑:“徐知惜是徐贵妃的亲侄女,我开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徐贵妃。”

    “这有什么你不是有皇后做靠山么”卫宜宁道:“郡主可是皇后的外甥女。”

    “这倒也是,”韦兰琪点头道:“真可惜今天没见到贵妃娘娘,听说颜色不输徐王妃呢!”

    徐王妃便是燕肯堂的生母,柱东王妃,她和徐贵妃虽则同姓但并不是本家,且燕家与徐贵妃家一向不甚亲近。

    朝臣与外戚的关系一向微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那个孙茗茗倒还算消停,大约是初来乍到还夹着尾巴呢!”韦兰琪又把话头牵到了孙茗茗身上。

    “若是真有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卫宜宁淡淡地接口道:“否则夹久了太累。”

    韦兰琪笑得弯了腰,说道:“你这话让我想起她走路的样子来了,真是对景儿发笑。”

    孙茗茗总怕人说她不懂规矩失了礼数,因此总是很小心在意,难免有些拿捏作态。

    “话说回来,人家是花了大价钱进来的,”韦兰琪道:“总得赚回去,不能赔本不是。”

    几个公主郡主中,庆华公主的出身是最低的,换言之也是最好巴结的。

    刘贵人一则位分低,二来只有一位公主,因此只要孙白两家肯花钱,自然能如愿。

    说白了选伴读这件事虽是宫里头的事,可终究还是个人挑选中意的。

    否则便是选了来也不合适,倒显得无味了。

    卫宜宁也清楚,所以只笑了笑不说话。

    此时已是四月末的天气,正午的阳光毒辣,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卫宜宁是最怕热的,韦兰琪也晒得香汗淋漓。

    可站在这高台上,找不到遮荫的东西,只能低垂了头挨着。

    此时有人从台下经过,二人初时不在意,后来发现这些人竟在台下阴凉处的石桌上摆了果品点心。

    都安置妥当了,徐知惜款款而来,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吃吃喝喝,不时瞟一眼台上的二人。

    韦兰琪冷哼一声把脸扭过去,卫宜宁神色端严,似乎不知道台下有人。

    徐知惜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乘凉赏景,她是纯粹来幸灾乐祸的。

    “唉,虽然早知道进宫不会风平浪静,可没想到别扭会来的这么快!”韦兰琪嘀咕道。

    “再忍忍就回去了,”卫宜宁安慰她道:“似这般小打小闹也忒无聊。”

    两人正说着,打东南方向来了两个人,看服色就知道是两个太监,只是前头那个职分高,后面跟着的是个小太监。

    来人到了跟前,恭恭敬敬地对徐知惜道:“小姐叫奴才好找,贵妃这会子觉着身上轻快些了,请您过去一同用膳。奴才到了含嫣阁您不在,这才打听着追到这里来了。”




第四百五十章 徐贵妃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后新进宫的几位伴读除了向太后皇后请安,还要再去拜见一遍徐贵妃,毕竟昨天没有见到,在礼数上不能有缺。

    徐贵妃住在添禧宫,规模仅次于皇后住的凤仪宫。

    徐贵妃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岁,正是女子最有风韵的年纪。

    今日穿的是一身天水碧香云纱的衣裙,心字领,勾云袖,露出三寸长的一段皓腕上戴着七八只缴丝金镯子,每个只有童镯粗细。

    这样的镯子若是单戴着未免显得单薄,但每只手臂上都戴着七八只,看上去倒很别致。

    这样的戴法众人在别处并未见过,不由得暗想到这徐贵妃果然会打扮,她之所以得宠,由此可见一斑。

    徐贵妃在众人面前雍容华贵,很是端肃,并看不出如何张扬跋扈,这与传闻的似乎不太一样。但因只是第一面,所谓日久见人心,总是要多些时候才能认得更清。

    徐贵妃对众人都有表赠,众人也都谢了恩。也不过就坐了一盏茶的时候,就告辞出来了。

    出来后回各自住处,韦兰琪见前后无人,抿嘴笑了一下对卫宜宁说道:“这徐贵妃的样貌也的确当得起美艳二字,虽然已经三十岁了,却比她那个侄女还要耐看,肌肤也细白,不像徐知惜,得用粉遮着。”

    徐知惜的肤色微黑,尽管她平时极是在意,不用了多少偏方妙药,但肤色和韦兰琪等人比起来还是稍暗,孤儿他平素都会擦较重的脂粉。

    卫宜宁和韦兰琪平时是从不用粉的,她们两个人的肤色既白又细腻,且眉翠唇红,若还要再施粉黛反倒污了本真的姿色。

    卫宜宁但笑不语,她只是有些遗憾,今日去添禧宫竟没见到丁内监。

    知己知彼,才能有的放矢。卫宜宁要报仇却并不急躁,她首先要清楚丁内监的为人,顺便查一查当年的事。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总是要把恩怨理清了才行。

    “宜宁,你说徐贵妃在人前看上去那么端庄,不知在皇帝面前是怎样的”韦兰琪有些坏坏地问道。

    “五姐姐,你也太好戏谑了,这些话岂是咱们这样的人能说的”卫宜宁止道:“人家都是进了宫越发得守规矩,你却因为没有几个姐姐拘着,竟比在家时还要爱玩闹了。”

    “这有什么只因为我和你不生分才什么话都讲,我跟你说,越是人前不敢说的事情,背后里议论得就越厉害。”韦兰琪言辞铮铮道:“你说是不是”

    “五姐姐这么聪明,说的话自然是对的。”卫宜宁笑道:“自古皆是如此。”

    不提她们两个说的话,孙茗茗和白雯两个也是边走边闲聊。

    孙茗茗的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艳羡:“早就听说徐贵妃是个美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况且她那通身的气派,真是又华贵又妩媚,若不是怕人说不守规矩,我真是不忍心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身为女子,活成徐贵妃这样,才不枉一生。”

    刚刚在徐贵妃宫里的时候,孙茗茗心中总是忍不住幻想着自己也能够像徐贵妃那样,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又能够和娘家人彼此借势,成为朝野为之侧目的家族。

    没错,孙茗茗喜欢“侧目”胜过“瞩目”。

    因为他们孙家经常被清贵之家瞧不起,所以她就想着有朝一日得了势,也一定让那些人又怕又敬。

    记得她进宫之前,父亲特地把她叫过去,手里就拿着那本常年翻阅的《吕览》。

    他父亲最崇拜的人便是秦朝的国相吕不韦,因为吕不韦也是商人出身,但他最后却成了秦国的国相,连秦王嬴政都要称他



第四百五十一章 饯花宴
    长恨春归无觅处,故而年年饯春归。

    四月二十八,荼靡花事了,花神归位,人间芳菲谢尽,北斗指南,转入夏季。

    闺阁中于是有饯春之俗,又称送春。

    在这一天女孩儿们都要尽心地打扮,务要花枝招展,以示隆重。饯春宴上花食为主,以茉莉,玫瑰,桂花等花做成各样吃食,或糕饼或粥汤,香气馥郁,滋味甘甜。

    就连酒水都要合欢花酿的酒才行,桌上的器皿更是要与花草有关,什么莲花盘、葵口碗、荷叶盏、榴花盅,不一而足。

    饯花宴上还要斗草,斗草本来就是闺阁中常玩儿的游戏。顾名思义,是以花草做斗,最终以数量多或有奇花异草者胜出。

    这本是兴起于前朝端午的玩法,到了大周朝,因有饯花宴,于是便在宴上斗草,似乎更应景一些。

    而饯花宴已婚女子是不参加的,只有未出阁的女子们聚在一处。

    因此这天早上众人起的比平时要早些,为的是精心装扮。

    而后还要到御花园去采摘花草,为稍后的斗草做准备。

    卫宜宁早起忍不住笑道:“说是进宫来做伴读,可进宫也有几日了,竟和读书还没沾上边儿。”

    韦兰琪也笑:“你也明知这读书不过是个幌子,自来公主们打小儿就已经有保姆教着读了《女经》、《烈女传》等书,也都习了字。十二岁后再由弘文馆的老学究讲四书五经,那其实也不过是听听罢了。你还真当要做学问呢!”

    两个人梳妆打扮过了和端敏郡主一同到后花园去采花,这些事自然可以交由身边的宫女去做,但若是那样岂非少了许多乐趣

    自来习俗便是如此,譬如五月插艾,重九登高,非得亲力亲为不可。

    “这时候玫瑰蔷薇开的最好,”端敏郡主伸手采了一朵红心白瓣的蔷薇花,拈在手里说道:“这花俗称美人心,倒也恰当。”

    “这绿玫瑰在别处没有,”韦兰琪指着旁边的一丛绿玫瑰说道:“我在家时就听说御花园有这么一株番邦进贡来的绿玫瑰,果然特别。”

    卫宜宁也说:“这皇宫果然与众不同,若是在别处,有些花儿早都已经开败了。”

    “你们不知道,这些花匠们几辈子就耗在这御花园里头,把那些草木的性子都研究的透透儿的,怎么样能让花期提前,又怎么样能让花期延后,或是许它结果不结果,甚至还能昼夜颠倒。

    前年玉华想看昙花开,可夜里又熬不住。有一个姓陶的花匠便想出了个办法,搭了个棚子,养了十几盆昙花在里头,白天全用黑布遮住一丝光也不透。到了夜里,则点起几十支蜡烛,把那棚子里照的亮晃晃如白昼一般。如此过了几十天,那昙花真的就在白天开了。

    贵妃因此重赏了那花匠,玉华也算是在白天看昙花的第一人了。”

    三个人边走边赏花,转过来恰好遇见了孙茗茗和白雯。

    两个人忙向端敏郡主见礼,郡主问道:“怎么不见庆华”

    “公主在那边逗孔雀呢,我们就到这边来了。”白雯一笑脸上便显出一对梨涡,很是乖觉讨喜。

    韦兰琪见孙茗茗挎着的篮子里装了许多的花草,不由得打趣道:“孙姑娘,你可悠着些,采这么多花草在篮子里手不累吗”

    孙茗茗本就不喜欢韦兰琪,见她如此说,虽有郡主在跟前,却也不想忍气吞声,敛眉道:“韦姑娘也太看得起我,我素知你们姐妹人比花娇,不过斗草斗的是花花草草,总不能把自己的脸也算上。”

    韦兰琪也不气,笑道:“可是呢,多亏斗的是花花草草,不是金银珠宝,否则我可斗不过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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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斗草
    御花园被金水河一分为二,东为行思园,西为畅幽园。

    今日的饯春宴就设在畅幽园的沈香亭。

    众人依次坐下,芳华公主最年长,由她做掌席。

    “今日之宴,一为饯春,二为众小姐接风。”芳华公主举杯道:“还请大家不要拘束,方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众人也都举杯相应道:“依公主言,敢不从命。”

    芳华公主便命开席,席上珍馐美馔尽数罗列,加之众人都打扮得如花似玉,衬着御花园的美景,真像是瑶台琼宴。

    早有乐坊的女乐师弹奏了一首开宴曲,三举杯后,众人稍稍放开了一些。

    饯春宴的重头戏是斗草,每人依次拈花吟诗。

    所吟之诗必须与所持之花相符,否则罚酒一杯。

    且花不可重,诗亦不可重。

    一局下来胜者得花签一支,然后再进行下一局。

    只不过第一局的最末者为第二局的开局者,依次顺延,也是为公平起见。

    如此到终席,得花签最多者赏堆纱宫花十支、彩盅一对。

    芳华公主起头,手里捏着一枝晚桃花,那桃花夭夭灼灼,映着粉腮桃面,互增妖娆,芳华念道:“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一旁的乐师忙快奏一段《桃夭》助兴。

    排在第二的玉华公主拿的是荼蘼花,她的长相是几位公主里最好的,可惜没有继承她母妃的十分美貌,且性情傲慢骄矜,眼睛并不看向众人,丹唇微启,随口道:“开到荼靡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乐师又奏了一曲《香飘荼靡》。

    庆华公主摘的是海棠,那是一枝西府海棠,艳丽娇美,把庆华稍显苍白的面色衬托出了几分红润,细声说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一曲《女儿棠》后,英华公主采了一只荷叶,擎在手里高声道:“惟有绿荷红菡萏,枝枝叶叶得天真。”

    她年纪最小,一派的天真烂漫,又为了斗草新学了几首诗,恰好又派上了用场,因此颇为欣喜。

    乐师因此奏了《采莲曲》。

    下来是端敏郡主,她虽不爱读书,却也不是白丁。手里拿着一朵蔷薇花,边摆弄边吟诗:“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端敏郡主下首坐的是芳华公主的两个伴读,虞珊和严依依。

    虞珊拿的是芙蓉花,她自幼在宫里,这饯花宴也不知出席多少回了。

    卫宜宁进宫的日子虽浅,但对众人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唯独觉得这虞珊颇有些几分看不透。

    她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在意,又似乎时时都加着小心。

    只见把花托在掌心里,缓缓念道:“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在虞珊后面的严依依拿的是一朵辛夷花,轮到她便从容地拈花吟诗:“花如琼片叶如云,隔水残霞日半曛。”

    “听说皇后有意要把严姑娘许给左家的二公子,”韦兰琪小声的跟卫宜宁咬耳朵:“但她似乎不乐意。”

    卫宜宁知道韦兰琪是个包打听,才进宫没两天就打听到了许多事情。

    严依依之后是盛慕冰,她还是那副贞静柔顺的样子,手里拿的是一枝梨花,随口道:“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卫宜宁就觉得她和梨花十分神似,一样的清雅洁白,总带着淡淡的疏离。

    徐知惜把玩着一朵山茶,颜色深红,甚是妖娆,只听她念道:“雪里开花到春晚,世间耐久孰如君。”

    她下来该孙茗茗,只见孙小姐从满满一篮花草里拿出一枝李花来,斟字酌句地吟道:“朝摘桃花红破萼,莫摘李花繁满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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