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只今
“论理二皇子自然很好,可我想着与其做二皇子的侧妃倒不如做太子的侧妃。”肖卿卿道“一来咱们两个本就情如姐妹,二来太子性情温和仁厚,比二皇子更会体贴人。”
当然还有一点肖卿卿没说,太子是将来的皇帝,做皇妃自然比做王爷侧妃更尊贵。
卫宜宁听了肖卿卿的话,心中十分感激,不是谁都愿意把自己的夫君身边的位置让出来给别的女子,何况是一国储君,可见肖卿卿待自己真的不薄。
可感激归感激,她并不想嫁给皇子太子,进宫来是为了报仇,以她的性子,实在不喜欢宫里的拘束。
“肖姐姐,你的厚爱宜宁终身铭记。你既对我倾心相待,我自然也不会有半点隐瞒,”卫宜宁道“太子也好,二皇子也好,自然都是极其尊贵的,是我高攀不起的。可也都不是我想要的归宿,我是个野惯了的人,实在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皇家规矩里头。姐姐若疼我,就放我自由,若方便还请代为向皇后言明,为二皇子另觅合适的人选。”
“那你,”肖卿卿绝没想到卫宜宁拒绝的如此干脆“那你为何进宫来?”
“做伴读自然是有私心的,”卫宜宁道“不瞒姐姐,我想查清楚当年我父亲被夺爵的真相。除此以外,不奢望其他。”
“可你总是要嫁人的不是吗?”肖卿卿颇有些不甘心“你娘家可倚靠的不多,况且还有宏安未长成人。你说害怕规矩,可依我看来,便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规矩又哪里少了?”
“姐姐说的不错,”卫宜宁道“便是抛开规矩不谈,我还是想嫁一个自己真正心仪之人。姐姐自然是真心倾慕太子的吧?”
肖卿卿一时无话可说,在外人看来太子尊贵无比,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之所以做太子妃,不过是因为心悦太子本人罢了。
卫宜宁的确需要嫁个好人家,可她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这世上多的是嫁给富贵势位的女子,卫宜宁不为富贵所动,坚守本心,这真是极难得的。
“你既清楚自己的心意,我自然不能强人所难。”肖卿卿道“只是终身大事不是儿戏,你自己要早考虑。”
“姐姐不怪我不识抬举就好,”卫宜宁歉然一笑“若以后我有了心仪的人,还要请姐姐帮忙撮合。”
肖卿卿刚要说过话,只听那边似乎有人吵嚷的声音。
“咱们就找翟总管去!看你还作不作死了!”一个老嬷嬷的声音传过来“反了你的,别以为在冷宫里就能为所欲为。”
卫宜宁起身,看见几个嬷嬷拉扯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像要告状的样子。
“不该我说,这些嬷嬷们有时也太爱管闲事了,”肖卿卿道“为着一点小事就吵闹个没完。”
那几个人走过来见了肖卿卿和卫宜宁连忙请安,卫宜宁不由得开口道“这不是春荷姑姑吗?”
被拉扯的人正是当年和柔奴一同服侍明贤太后的宫女春荷,卫宜宁刚进宫的时候特意去找过她。
只是春荷三缄其口,不肯再提当年的事。
“回姑娘的话,正是春荷,她居然偷偷烧纸,这不是诅咒主子们嘛!”一个老嬷嬷拍着手说道“似这等大逆不道的东西早就该处之了。”
卫宜宁看春荷低着头抹眼泪,便想要救她,因此说道“春荷姑姑,你平日里作绣活,烧的别不是没用的花样子吧!”
一句话提醒了春荷,忙说“姑娘说的对,就是旧了的花样子,有的已经发霉了。”
那几个嬷嬷还不依不饶,轻易不肯放过这等邀功的机会,说道“姑娘别听她胡说,分明是在烧纸祭奠,我们这么多人绝不会看错就是了。”
她们知道卫宜宁的身份,不过不想买她的帐。
一旁的肖卿卿见了开口道“如今宫里才太平了,何必为这一点小事动干戈,我刚才在皇后娘娘那边说话。娘娘还说最厌恶多事的奴才,正想着内务府也该选新人进来了,正要打发些老人儿出去呢!”
那几个嬷嬷虽不惧怕卫宜宁,却不能不顾忌肖卿卿,见她如此说忙陪笑道“奴才们老眼昏花看错了也是有的,的确不该为这些小事吵嚷起来,我们这就回去。肖姑娘千万别怪罪。”
卫宜宁上前拿出一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塞到其为首的嬷嬷手里道“你们也是一片忠心,肖姐姐不会怪罪你们的。”
。
(iishu)是,,,,!
第505章 我只知道这么多
【】(iishu),
肖卿卿午后出宫去了,卫宜宁等人将其送至宫门。
再反身回来的时候,卫宜宁见春荷姑姑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站着,虽然没有上前来,但两眼望着她显然有话要说。
卫宜宁于是向郡主请示道:“郡主和兰琪姐姐先行一步吧,我想要去慕芷阁取两本书回去。”
韦兰琪道:“偏你总爱读书,当心累坏了眼睛。要不我陪你去吧!”
卫宜宁道:“姐姐不是说要陪郡主猜枚的,别耽搁了。”
端敏郡主也是个不爱读书的,一听读书就头疼,说道:“那你快些回来,书留到晚上再读吧!先同我们玩儿一会子。”
卫宜宁笑着答应了,向春荷使了个眼色,往慕芷阁那边走去。
春荷不动声色地跟上来,冷宫里的人轻易不能到前头来,被看见了是要受罚的。
卫宜宁当然知道这点,所以特意找了个很偏僻的角落站住了脚,这里翻过一道墙就是御花园,再从御花园斜插过去就到冷宫了。
“卫姑娘,多谢你帮我开脱。”春荷上前深深施了一礼。
“姑姑客气了,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柔奴姑姑过世这么多年,你却还记得她的生辰。”卫宜宁扶住春荷柔声说道。
春荷显然很是意外,忍不住问道:“卫姑娘怎么知道今天是柔奴的生辰?”
要知道柔奴不过是卫家的一个丫鬟而已,又何况她离开卫家进宫时卫宜宁年纪还小,只怕还没记事,又怎么会记得这个?
卫宜宁本来是不知道柔奴生辰的,至于祭日倒很清楚。
之所以知道今天是柔奴的生辰,只是因为在老凌河的时候,她曾见父亲在八月二十一日天写过一首挽诗。
那诗歌中有一联嵌着柔奴的名字,再联合今天春荷的举动,才推断出来这个。
只是她不想向春荷做过多解释,所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姑姑找我可还有别的事吗?”卫宜宁问道:“向我道谢就不必了,早些回去,免得被人看见。如果有什么难处,我若能帮得上忙,必定不会推辞的。”
春荷听了卫宜宁的话,很是感激,稍微有些哽咽,说道:“难得姑娘如此热心,还能看得上我们这被打入冷宫的人。我没什么所求,只是想着姑娘既然帮我解围,我也不能忘恩负义,先前你向我打听的事,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有些事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还记得柔奴自尽的前几天十分心神不宁,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卫宜宁听了忍不住追问道:“春荷姑姑,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可有透露过一二?”
春荷听了摇头道:“我那时自然是问过她的,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说。那时候太后正病着,我们都忙着服侍,人人都有些忧心忡忡,所以当时我也没想太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父亲在那时候是绝没进过宫的,所以不太可能与其有关。”
“姑姑的意思是柔奴姑姑当初自尽,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被我父亲逼死的,而是另有隐情。”卫宜宁自然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她想要查出当年的真相。
“这个我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乱说。只是后来太后驾崩,众官员和有爵位的贵人们进宫吊唁,你父亲才进宫来的。”春荷说道:“不过当时柔奴自尽在太后灵柩旁,你父亲的确在场,且只有他一人在场。”
卫宜宁听了,沉吟不语,有人要陷害父亲,自然会做局。还有没有别人参与不得而知,但就凭丁内监而言,他在宫中出入,自然对宫里的事情一清二楚,随便传个话就能把人诓来。
但父亲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喊过一句冤枉,这又让卫宜宁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什么让父亲自甘被诬而不辩驳?是卫宗镛他们出的筹码太大买通了丁内监,还是宫里的人本来就想除去柔奴而顺水推舟?
“姑娘,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春荷满含歉意的说道:“想当初我和柔奴两个人也算是姐妹相称,她当时不对我说,必定有不说的理由。我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得回去了。”
“春荷姑姑,多谢你了。”卫宜宁说着把手腕上的一只玉镯退了下来,塞到春荷的手上:“这镯子送给你留个念想,将来还可做个养老的保障。”
春荷本不想收,正准备退回来,却听那边有人走了过来你不禁有些慌了。
“姑姑莫慌,我把你扶到墙上,你翻墙过去。”卫宜宁说着蹲下身托着春荷的腰把她举了起来。
到了此时春荷也顾不得许多,从墙上翻了过去,此时御花园里并没有人,她选了偏僻的路径走回了冷宫。
卫宜宁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慢慢走了出来,那边过来的几个人是徐知惜和孙茗茗等人。
不知是谁送给徐知惜一只雪白的哈巴狗,几个人正在遛那只狗玩儿。
徐知惜见卫宜宁一个人,就想要捉弄她,说道:“琪琪,给我上去咬她!”
卫宜宁自然听到她的话了,听她居然管这只狗叫琪琪,显然是影射韦兰琪的。
孙茗茗也在一旁为虎作伥,指着卫宜宁对那狗说:“快去快去!”
卫宜宁才懒得理她们,转身朝慕芷阁的方向走去。
那小狗果然往前跑了几步,装腔作势的冲着卫宜宁吠了几声。
徐知惜等人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卫宜宁只是回过头来朝那狗看了一眼,那只狗立刻吓得夹紧了尾巴,一溜烟似的跑回去了。
徐知惜连忙把那只狗抱起来,哄道:“莫怕莫怕,想来你是没见过这么粗俗的人。”
那只狗在她怀里哆嗦个不停,徐知惜还要说几句嘲笑的话,忽然脸色一变。
孙茗茗赶紧关切地问道:“知惜怎么了?”
一眼看见徐知惜的衣襟上滴滴答答流下黄水,方才意识到原来这只狗居然被吓尿了,偏偏尿在徐知惜的身上。
“没用的狗东西!”徐知惜恼羞成怒:“把它的皮给我扒下来!”
顶点
(iishu)是,,,,!
第506章 皇帝好心情
【】(iishu),
506
太子钱寅正来到上书房外,曲清上前请安。
太子问道:“父皇可在么?我有事要面圣。”
“陛下在批阅奏折,太子稍等,老奴这就进去禀告一声。”曲清道。
皇上如今已经恢复了早朝,下了朝后还要批阅奏折,基本上已经和未病时候一样了。
片刻后曲清去而又回,对太子说道:“陛下应了,太子进去吧!”
太子于是进了上书房,见皇帝正在御案边批阅奏折。
奏折堆积得像山一般高,太子心中不免心疼。
不禁说道:“父皇才刚刚复原,还是要多保养才是。这些奏章中,父皇只拣紧要的批阅就是,其他不急的,但可押后,或是叫儿臣代劳。”
皇帝失眠严重的那些日子都是太子代为批阅奏折的,所以太子提出这样的建议也并不算逾矩。
“你愿为父皇分忧,朕甚感欣慰,又何况你身为储君且就要加冠也着实该历练历练。也罢,一会儿我叫曲清将一些奏折选出来给你送过去。”皇帝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脾气也恢复了随和,公允来讲,皇帝本就是一个较温和的人。
太子闻言甚喜,能为皇帝分忧,总比徒然担忧有用的多。
“你来就为这件事吗?”皇帝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折问道。
“儿臣其实是为了盛少傅的事,”太子躬身道:“听闻少傅明日将被提审,儿臣自幼聆其教诲,深知他是个最耿介忠直之人,断不会贪污枉法。”
皇帝看着面前的太子,清俊夺人,风姿雅正,只是一脸的稚嫩,还是缺乏历练。
“清白与否自然要看会审的结果,”皇帝不疾不徐地说道:“更何况赈灾事关重大,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明年还有好几场硬仗要打,必要派出各路人马到地方去安抚百姓。这里头的事错综复杂,如果不借着此事警示众人,只怕明年会有更多人心存侥幸。”
“父皇说的道理儿臣明白,可我听说盛少傅自己不肯承认自己冤枉,所以才……”太子有些焦急地说:“他觉得自己有辱皇命,故而合该受罚。可父皇您是清楚的,赈灾不利,错不在他。”
“错不在他又在谁的身上呢?他既然奉命去行事,就该好好复命。否则就算没有贪赃枉法也属无能失职。”皇帝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三分威严:“你要知道,手下的臣子能干比清廉更重要。宁选有才而贪之人,也不要选清廉而无能之人。”
“可是父皇,”太子并不认同皇帝的话:“为臣贪滑难道不是国家的蛀虫吗?重用这样的人,难道不会让百姓心生怨恨吗?又何况父皇为什么要选清廉忠正的人来教诲儿臣呢?”
“所以当初他几次请命要到地方去赈灾,我都没有答应,就是知道他这样的人只能教教书罢了。”皇帝笑道:“可那时他不是也说动了你来为他求情吗?所以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我丝毫也不奇怪,本就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
太子不禁哑然,皇帝见他如此,忍不住慈爱的一笑,说道:“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为君之道尚不谙练,慢慢地学吧!”
太子听皇帝如此说,知道盛少傅一定是免不了被处罚了,但至于最终受怎样的刑罚尚不明确。他心中自然依旧同情自己的老师,可皇帝说的又何尝有错,作为臣子忠心是必然的,可才干也一样不可或缺。
于是不再多说,行了礼退下了。
皇帝于是叫曲清进来,将奏章里不太要紧的都捡选出来,用竹箧装了抬到东宫去。
御炉中香雾袅袅,皇帝批阅了半天奏章,觉得有些累了,便伸手舒展了一下肩膊。
曾婉侍端了一杯茶过来,轻轻放在桌上,又走到皇帝身后,力道适中的按揉肩颈。
皇帝只觉得自己身体上的些许疲惫随着曾婉侍的手迅速地化解掉了,只剩下了舒泰怡然。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