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只今
可是曾贵人宽容,不代表着别人也一样,这宫里捧高踩低的人多了去了,甚至还比着赛似的看谁的手段更狠。
“卫姑娘,多谢你这时候还记挂着我们才人,论理我们该去郡主那边磕头谢恩的,可是才人身边离不了人,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早都各寻出路了。”刘才人身边的宫女说。
“你们的意思我代为向郡主传达就是了,你们好生照顾着才人。”卫宜宁温言道。
一个宫女拿起一块桂花糕走过去送到刘才人嘴边,谁想刘才人受惊似的一把打掉了,拼命的往床里面缩,一边往被子里钻一边狂乱的说道:“我不吃,我不吃这东西是有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快走吧,我不会说的。”
“娘娘莫怕,你好好看看是奴婢啊!奴婢怎么会害你呢?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块点心吧。”宫女像哄孩子一样哄劝着刘才人。
“啊,是你呀!对,我想起你来啦!你叫柔奴对不对?你不会害我的,你最善良了。”刘才人握住宫女的手,难得露出了笑容。
伺候刘才人的两个宫女进宫还不到五年,压根儿不知道柔奴是谁,只以为是之前伺候刘才人的宫女。
卫宜宁听到刘才人说出柔奴的名字来,心中有些震惊。
柔奴本来是在明贤太后跟前当值的,刘才人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记得她,可见两人当年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是啊,才人莫怕,她就是柔奴,不会害你的。”卫宜宁上前语声低柔的安抚着刘才人,并用眼神示意了那宫女把手里的点心递过去。
刘才人慢慢放下戒备,把点心抢过来塞进嘴里胡乱的吃了起来。卫宜宁见她噎的厉害,忙上前给她顺背。
趁那个丫鬟去倒茶的功夫,卫宜宁小声在刘才人耳边说道:“柔奴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快走快走,什么都不要说。”刘才人小声的说,身体缩成了一团。
“不要说什么?”卫宜宁又问。
“不要说太后宫里有男人。”刘才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的惊恐十分明显:“否则会要人命的。”
卫宜宁已经不止一次的从刘才人的口中听到太后宫里有男人的事情,可见这件事对刘才人来说印象极深。
她口中的太后应该是已故的明贤太后,刘才人必定是撞见了太后与某个男人私会所以才会对翠铭宫讳莫如深。
而从刘才人刚才说的话推断,柔奴也必定是知情的。
只是刘才人到底知不知道柔奴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呢?
“娘娘,喝口茶吧。”宫女端过茶来。
卫宜宁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装作若无其事。
之前她和刘才人谈话,宫女只以为刘才人说的都是疯话而卫宜宁不过是在应付她,又何况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卫宜宁原本还想多停留一会儿,再向刘才人打探些信息,可正在这时,丁内监却来了。
他的到来让人很是意外,要知道他可是润祉宫的总管大太监。
如今徐贵妃的位分比刘才人高了好几级,又何况之前一直都没派人来过,这时候忽然来了个大总管,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丁内监依然是那副满面含笑的神情,只是他的眼仁是青色的,特别像蛇眼,总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原来卫姑娘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丁内监打着哈哈说:“杂家是奉了贵妃之命来探望刘才人的,特意带了些补品过来。”
他身后跟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大托盘,里头装了好些猴头燕窝之类的补品。
卫宜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我来了有些时候,也该回去了。”
说完告辞出去了。
她从刘才人这里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缀锦阁,而是脚下一转朝冷宫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卫宜宁身形极快,脚步又轻,根本没有人看清是谁。
春荷姑姑守着一盏油灯正在缝鞋面,见卫宜宁来了忙起身说道:“姑娘,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打搅了春荷姑姑,我只是想来问一件事。”卫宜宁连头上的披风兜帽都没有摘下来,看来真的是只问一句话就要走。
“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春荷姑姑放下了针线说道。
“您知道如今的刘才人,也就是之前住在润之宫的刘贵人,在十年前和徐贵妃关系怎样?”卫宜宁问。
“这个啊……”春荷姑姑想了想说:“我对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也还记得那个时候她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入宫,那个时候刘贵人先生下了庆华公主,并且她比徐贵妃更加貌美温柔所以更得宠,这一点是公认的。在徐贵妃还只是才人的时候,刘才人就已经晋升为贵人了。但那时候她们两个人走的很近,总是以姐妹相称,看上去很是亲密。后来又先后怀上了皇子,不幸的是刘才人小产,孩子夭折。从那之后,她的神志就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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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坠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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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宜宁听了春荷姑姑的话,秀眉微微皱了一皱,原本受宠的刘才人如今疯癫张狂,而原本不甚得宠的徐贵妃却平步青云。
这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刻意谋求的结果。
虽然不知当年她们两个人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但就如今来看,徐贵妃并没有如何照顾这位落魄的姐妹。
包括对庆华公主,也未见的那边的人对她有什么体恤,每次生病的时候,还不如端敏郡主等人去探望的勤。
卫宜宁当初只从卫宗镛的口里打听到了丁内监,如今看来她已有三分断定徐贵妃也参与了当年的事情。
还记得那个之前被关在冷宫里变相虐待的罗公公,他原本是丁内监的师父,也是润祉宫的总管。
成王败寇,罗公公失势,丁内监上位,连带着他们的主子。
这其中必定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内幕。
只是目前凭借着已知的事情还不能推断出当年的真相,她还需要进一步的追查。
“对了姑姑,当年刘才人怀的皇子夭折是在什么时候?你可还记得?”卫宜宁问,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必须把时间节点弄明白才能对的上号。
“这个嘛,你容我想想,毕竟已经过去太久了。”春荷姑姑一边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头一边想,好像这样能把陈年的记忆给唤醒似的:“那时候明贤太后驾崩,宫里一片忙乱。然后就听说刘才人小产的事了。只是那时候都忙着举哀,顾不上留意她这边的事。再后来柔奴就死了,我也离了翠铭宫。”
“听说明贤太后是病死的,但究竟是什么病,姑姑能不能告诉我?”卫宜宁问。
“卫姑娘,你不是说就问一件事吗?”春荷姑姑道:“你还是先坐下吧,我给你倒一碗茶。”
卫宜宁失笑,自己的确问得越来越多了。
“哎哟,瞧我这记性,没有水了。”春荷姑姑拿起水壶来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不好意思道:“姑娘稍等,我去拿些水来。”
“姑姑不必麻烦了,我不渴。”卫宜宁道。
“哎,你可是贵脚踏贱地到这里来看我。我总要尽一尽主人之谊的,只是我这里没有好茶,你不要嫌弃才好。”春荷姑姑一脸的歉然。
听她这么说,卫宜宁就不好拒绝了。
看得出来春荷姑姑是一个耿直要强的人,她既然如此说就是没把卫宜宁当外人,如果太客气了反而让她心里不好受。
春荷姑姑在外头披了一件旧棉衣,又把最上面的扣子扣好了。
“我先把灯息了吧,别叫人知道你来我这里。”春荷姑姑吹灭了油灯,提着水壶走了出去,出门前还特意把门关上。
冷宫的门窗又老又旧,且无人修缮,卫宜宁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听着冷风吹过,门窗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旧窗纸经过风吹雨打早已破败不堪,冷风一个劲儿的往屋子里吹。
卫宜宁试着把当年的事情在脑海里穿了穿,草蛇灰线一般,忽隐忽现。
“还有几个关节没弄清,只要把这些都理顺了,就能够查出当年的真相了。”卫宜宁在心中默默的想。
她之所以跑到春荷姑姑这里来询问徐贵妃和刘才人当年的关系,只是因为今天看见丁内监去了刘才人那里,卫宜宁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件事似乎很不合理,越是不合情理的事情背后一定有原因。
原本她以为刘才人和自己父亲被冤枉的事并没有关联,但如今看来未必是这样,很可能当年的事情彼此交错联系,而这些人也都各自充当了某种角色。
只可惜这些人疯的疯,哑的哑,死的死。
丁内监一定是知情的,但他绝不会告诉卫宜宁就是了,还得她自己查。
“不好啦!快来人呐,有人掉井里啦!”远处有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快快快!把人捞上来,说不定还有救。”有人开始到处找绳子。
这声音立刻引起了卫宜宁的警觉,她急忙站起身来开门跑了出去。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隐在了一棵树后,看围在井口的那些人七手八脚把里头的人拉了上来。
“哟,这不是春荷吗?她怎么掉井里头了?”有人认出了落水的人。
“别看啦,已经断气了!没瞧她头上有那么大一个血窟窿吗?”另一个人说道。
卫宜宁的心忽地坠了下去,春荷姑姑出来提水,居然掉进井里身亡。
是意外还是遭了毒手?
她忍了又忍,才没有上前。
在这宫里,没人会在意一个冷宫里的老宫女坠井的事,但一定会有人对端敏郡主的伴读夜里出现在冷宫里感兴趣。
卫宜宁的眼前闪过丁内监阴冷的眼神,和总是上翘的嘴角。
在查明真相之前卫宜宁绝不允许自己轻举妄动。
“春荷姑姑,请原谅我此刻不能上前。我承诺,以后会为你四时祭奠,一直到我死为止”。”卫宜宁在心里默默的承诺。
她不想连累别人,可春荷姑姑的死却让她很是自责。
“如果春荷姑姑的死不是意外,那就有可能丁内监等人已经开始防备我了。”卫宜宁边往回走,边在心里慢慢盘算:“我须得多加小心才是。”
回到缀锦阁,刚好看到自己的两个宫女秋分和白露提着灯笼出来找她。
二人见了卫宜宁,连忙上前说道:“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郡主不放心,打发我们出来找呢!”
卫宜宁压下心里的情绪,还像平常一样温婉的说道:“我只是绕了一段路而已,所以回来的晚了些。咱们进去吧!”
“皇后娘娘赏赐了许多锦缎,郡主说叫您选几件自己喜欢的料子呢。”秋分说道:“都是今年新进贡来的,花样好看着呢。”
卫宜宁其实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还是说道:“好啊,那我去看看,前几天还听郡主提起说要做衣裳呢。”
卫宜宁走了进来,端敏郡主回头向她招手道:“宜宁快过来看看,喜欢哪几个?替兰琪也选了吧,等她病愈回宫的时候衣裳也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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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脸要笑心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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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内监拿起鱼籽冻的酒杯,喝了一口暖好的黄酒,蛇眼微眯,嘴角噙着一抹笑。
一旁拿着酒壶的刁虫儿又殷勤地满上了一杯,谄媚地笑道:“师父,今儿徒儿算是立了一功吧?”
“你倒是够机灵,”丁内监的眼睛看着手里的酒杯说:“就是不知道事情做的干净不干净。”
“师父放心,绝对没人看见,这个徒儿敢打保票,当时那老婆子走出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刁虫儿道:“我从后头上去一下就把她推到了井里,那老婆子连一声都没叫出来。”
“你可真够心狠的,我不过叫你跟着去看看,谁想你竟自作主张的动手了。”丁内监挑了挑眉毛凉凉地说道。
“师父平常不是教导说,人若不狠难成大事吗?”刁虫儿依旧一脸的笑,如果说丁内监是一条笑面蛇,那么着叼虫儿绝对是一只笑面虎。
尤其是在丁内监面前,无论挨了训还是遭了打,他都是笑模笑样的,绝不哭丧着脸。
“我问你,你可听清楚那姓卫的丫头跟那老婆子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吗?”丁内监问。
“徒儿没敢靠的太近,所以并没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刁虫儿小心的说道:“不过徒儿谨记您老人家说的话,只要看到她们两个说话,就要尽早动手。”
“算你懂事,没有枉费我一番心血。”丁内监又喝了一口酒,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赞赏。
刁虫儿被夸赞,喜的浑身发痒,又给师父倒了一杯酒。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盯着那姓卫的丫头和那老婆子呢?”丁内监斜着眼睛看着刁虫儿问。
“若您老人家想让我明白,自然会告诉我。您不说我就不问,这也是您老人家教导过的。”刁虫儿机灵的面相很讨喜,不然丁内监也不可能看上他。
“不错,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可以多活几年了。”丁内监伸了个懒腰,放下了酒杯。
刁虫儿见丁内监有了睡意,连忙放下酒壶,将他扶起来,口中说道:“你老人家操劳了一天,快好好歇歇吧。徒儿帮您宽衣。”
“虫儿,以后你多留意着一些那个卫宜宁,她若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你及时报给我。”丁内监躺在床上口齿缠绵的说道。
“徒儿记住了,师父放心吧。”刁虫二帮丁内监把被角掖好,又轻轻的放下了床帐,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卫宜宁此时正在端敏郡主那里挑选衣料,她给自己只选了两块衣料,给韦兰琪挑选了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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