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只今
“一定是卫宜宁那个该死的,”孙茗茗切齿道:“居然把我推出来挡箭。”
孙茗茗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于是她想向三皇子讨个主意。
不过嘛,三皇子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太子的东宫,不是那么好见的。孙茗茗只好退而求其次,去见了三皇子的总管太监陈福。
“孙姑娘,不知有句话你可听说过没有?”陈福憨厚的圆脸像一尊笑佛:“叫做富贵险中求。”
“我当然听说过,”孙茗茗说道:“陈公公的意思是叫我顺势而上?”
“反正卫宜宁不是已经退出了吗?”陈福似笑非笑的说:“又何况谁会给您撤梯子呢?”
“对呀,我真是急糊涂了。”孙茗茗不由得失笑,她本来就是要挤走卫宜宁,独得曾丽妃的信任啊!
“内务府那帮蠢材只会抱大腿,卫宜宁不让抱,是因为她胆子小。”陈福的小眼睛里透出一丝精光:“咱们却正好可以借此大有作为。”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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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荷包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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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祉宫比别处都暖和,这里的房舍建的小巧别致,地龙烧着,且屋子里用的都是最好的银骨炭,又暖又无烟尘。
香气为热气所蒸,令人。
孙茗茗看着银红闪金的门帘,是特贡的顶级料子,心中感叹曾丽妃真是圣宠无二,这么好的料子拿来做门帘,皇后那里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孙茗茗近来常到这边来给曾丽妃请安,每次都不空手,丽妃性情随和,对谁都不疾言厉色。
“娘娘,您用的是什么香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您屋子里焚香呢?”孙茗茗好奇地问。
曾婉侍一笑“我从不熏香的,你闻到的应该是我平日里用的香脂,是我自己调配的,有安神的功效。”
“难怪,”孙茗茗恍然道“我说怎么这么独特呢!娘娘真是心思灵巧,用的香也与众不同。”
“其实这香气未免有些浓郁了,”曾婉侍道“不过圣上偏爱此香,我也就不能不用下去。”
孙茗茗心中忍不住欣羡,一个女人一生能独得盛宠,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一眼瞥到曾婉侍身上佩戴的香囊,似不着意地问道“娘娘带的这个荷苞是卫姑娘的针线吧?”
“是呢,这个还是我请她给我做的,因为她的针线实在是好,我第一眼见这荷苞就爱不释手。”
孙茗茗当然不会蠢到当着曾婉侍的面具诋毁卫宜宁,也跟着称赞了几句,无非说针线细密,绣的逼真。
“咦,这里的线好像崩开了,”孙茗茗指着荷苞侧边说道“想是戴久了磨坏了。”
“娘娘解下来奴婢给缝一缝吧。”曾婉侍的宫女走过来说。
“你会缝暗线吗?”曾婉侍道“卫姑娘的针法和别人不一样。”
卫宜宁做的荷包从外头看根本看不到针婢不会。”侍女面有难色。
“娘娘若信得过我,就让我来试一试。”孙茗茗道。
“原来你也会,”曾婉侍有些意外“原本我以为你平时里把工夫都用在了读书上,没想到你的针线也这么好。”
“娘娘先别忙着夸我,我的针线只凑合,不过看这口子开的不大,应该几针就能缝好。”孙茗茗语气谦虚地说道。
曾丽妃于是让侍女拿来针线,孙茗茗就坐在那里,选了最细的一根牛毛针,认了细线。
那荷苞破口也不过三分之一寸,孙茗茗拿过来,准备先把破口处的断线清理干净,再重新缝好。
谁想在整理破口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不住仔细看了看。
“娘娘,这香囊的夹层里怎么好像有东西?”孙茗茗说“不知是什么。”
“哦,”曾婉侍闻言不甚在意道“是背面的绣线疙瘩吧?”
“好像不是,”孙茗茗又仔细看了看说“好像是什么香料。”
“这香囊里头我只装了些香草,怎么夹层里还会有香料呢?”曾婉侍不解。
“娘娘恕罪,容我把它拿出来看看。”孙茗茗说着小心的把里头的东西弄出来一块儿,托在手掌上看了看又闻了闻,不禁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曾婉侍问。
“这应该是麝香,”孙茗茗道“不过外头似乎包了一层薄腊,现在蜡油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哎呀,怎么会有这东西?!”曾丽妃的侍女吓得险些把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这东西怎么能让娘娘贴身佩戴呢?”
众所周知,麝香虽然是香料,但不宜女子使用,尤其是已婚女子,若是用了重则不孕,轻则会致流产或胎儿畸形。
“这……”曾婉侍也呆住了。
“不用说了,一定是有人故意在香囊里动了手脚。”孙茗茗笃定地说道“多亏娘娘吉人天相,这东西还没挥发药力就被发现了。”
“是啊,这上头用了腊涂层,就是不想让人察觉。”侍女道“等到时间久了,腊层被磨掉了,药力一点点的挥发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此时曾丽妃的脸色似乎变得更白了,看得出在竭力隐忍着。
“娘娘,这事一定要追查到底。”侍女气愤道“敢这样暗算您,岂能容她?”
“是啊娘娘,这荷苞究竟都经了谁的手?”孙茗茗也说道“认真查访,总能查明真相就是了。”
孙茗茗面上显得十分焦急,但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这香囊是卫宜宁做的,如今出了事,她便是第一个嫌疑人,想要躲得干净只怕不可能了。
还有一层卫宜宁是皇后身边的人,她这么做极有可能是皇后授意的。
并且很容易就能解释的通,因为曾丽妃如今太受宠,难免威胁到了皇后。
皇后就算容许她独得圣宠,却也害怕她诞下皇嗣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因此便想出了这个法子,让曾丽妃不能生育。
如果按照这条线捋下去,皇上必定会龙颜大怒。卫宜宁当然会被惩处,就连皇后也会被申饬。
如此曾丽妃和皇后也就彻底撕破了脸,后宫将出现新的局面。
孙茗茗从骨子里是个商人,经商总有几分赌博的性质,如今庄家和闲家都有了,就看把宝压在谁的身上。
而孙茗茗是没有选择的,因为她不可能投靠皇后,皇后也不可能收留她。
徐贵妃那里已经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孙茗茗已经打算不再过多的投入了。
孙茗茗也是读过史书的人,知道历朝历代出现这种情况,只要不是皇上突然驾崩,最终都是倾向于受宠的那个妃子。
既然如此,她不妨赌一把大的。
把宝压在曾丽妃的身上,并且帮她彻底把皇后整垮。
到时候自己能得到的好处,就多的数不清了。
并且她还能够更好的帮三皇子上位,到时候,曾丽妃成了新皇后,有她做主,不要说是三皇子的侧妃,就是正妃也未必就当不得。
“娘娘,您倒是说话呀,这事儿该怎么办?”侍女在一旁问道。
“听着,这事儿谁也不许往外说。”曾丽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压了下去“此时干系重大,先不要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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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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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茗茗顿时觉得有些扫兴,可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还一个劲儿地宽慰曾丽妃。
从润祉宫出来后,孙茗茗回到了住处。
这些日子,庆华公主的病似乎更厉害了,整日卧床。
孙茗茗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汤药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气味儿快让她厌烦死了,什么名贵的香料都遮不住。
“整天病歪歪的没个福相,还不如趁早死了。”孙茗茗小声的诅咒着,迈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留下看屋的丫鬟见她回来连忙说:“姑娘回来啦,刚沏好的热茶,快喝一口吧!刚才徐姑娘的侍女过来说她们姑娘请您有空过去坐坐。”
“怪累的,改天再说吧。”孙茗茗懒洋洋的回应了一句,脱了外头的大衣裳躺到床上歇息去了。
晚膳的时候皇帝到润祉宫来吃,这些日子在曾婉侍的恳求之下,皇上每隔几天就会到皇后或其他嫔妃的宫里去坐一坐,偶尔留下来用膳,但从不过夜。
如今已经连着两天没在润祉宫用晚膳了。
曲清亲手打着伞,黄昏时又下起了雪,但皇上的兴致却很高,说要和丽妃娘娘拥炉赏雪。
曲清于是命人到御膳房去,准备了风炉和炙子,又新杀了鹿肉,预备着烤肉。
皇上来润祉宫从开不许人通报,久而久之成了规矩。
今天又下了雪,故而院子里也没什么人,皇上到了檐下,换下了雪屐,听着里头安安静静的,以为丽妃在睡觉,便示意跟着的人都不要出声留在外头,一个人悄悄掀了帘子进来。
曾丽妃的卧房里的确只有她一个人,脸向内躺着,床帐并没有撂下来。
皇上走到跟前她才陡然发觉,慌忙起了身,虽然努力的遮掩,可依旧让皇上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皇上哪能见得了这么梨花带雨的一张俏脸,连忙上前将曾丽妃搂进了怀里。
“臣妾没受委屈。”曾丽妃虽然这么说,可是语气还带着哽咽,皇上心疼不已。
“都哭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受委屈,你当朕是三岁的孩子吗?”皇上捧起曾丽妃的脸,抵着她的额头问。
“皇上,臣妾真的没受委屈,我这一天都在宫里了,哪里也没去,又怎么会有人给我委屈受呢?”曾丽妃收起了眼泪,笑得如春花初绽。
皇帝应该是这世上见过笑脸最多的人,几乎所有人见了他都笑脸相迎。
可是那些人的笑脸或者藏着畏惧,或者藏着野心,只有曾婉侍的笑像孩子一般纯净无瑕。
“罢了,你不说这也不逼你。”皇上有些无奈的说。
“臣妾是因为之前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赶出宫去了。”曾丽妃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傻瓜,你怎么会被赶出去呢?”皇上疼爱地一笑,重新又把她揽回怀里:“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晚膳吃的烤肉配笋汤,曾婉侍别出心裁,把柑橘皮放在炭火上烤,烤肉便染上了果香味。
烤肉必须有酒的,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喝的是姜片冰糖煮花雕。
曾婉侍不胜酒力,只喝了两杯便告醉求卧,在皇上的哄劝下,又勉强喝下一杯,便醉得不省人事了。
叫宫女服侍曾丽妃睡一下之后皇上脸色严肃的把那两个近侍宫女叫了过来。
“朕问你们两个曾丽妃为何会哭泣?是不是有人为难她?”皇上不用威胁,谁也不敢犯欺君之罪。
“回皇上的话,今天的事是这么回事。”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赶紧说:“庆华公主的伴读孙姑娘前来给娘娘请安,两个人坐着说闲话,说起来娘娘身上戴的荷包。娘娘很喜欢那个荷包,针线好绣的花样也是娘娘最喜欢的茶花。
这是孙姑娘发现那荷包有一处开了线,便想要替娘娘缝好,谁知却发现荷包的夹层里装了麝香。”
“那荷包是谁做的?”皇上听了双眼微微眯起,让旁边的人顿时心惊胆战。
“回皇上的话,是端敏郡主的伴读卫宜宁卫姑娘做的。”年纪小的宫女咽了口口水说。
“这个人我曾听丽妃夸赞过她好多次,说她有涵养又聪明。”皇上沉吟道:“她是不是在教丽妃骑马?”
“原本是教的,但前些日子不知怎么了,卫姑娘主动提出不教了。”宫女道:“娘娘也没说什么。”
“那发现麝香之后娘娘可说什么了?”皇上沉默了片刻问。
“娘娘,娘娘自然很震惊,但是却不叫我们说,也不想要追究。”两个宫女委屈的说道:“并且一再叮嘱,叫我们保守秘密。”
皇上听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曾婉侍总是这样,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藏着不说。一点儿麻烦也不给自己添,反倒处处为自己着想。
“你们两个下去吧,”皇上有些疲乏的挥了挥手:“记得朕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好好的服侍娘娘。”
夜半,曾丽妃醒来,发现皇上还醒着。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又失眠了吗?”曾丽妃的语气关切又焦急,绝不是装出来的。
“朕没有失眠,”皇上说:“朕在想事情。”
“那皇上也要多保重,什么事情留待明天再处理。”曾丽妃伸出手轻柔地给皇上按摩太阳穴,软玉温存,活脱脱一朵解语花。
“荷苞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不必责怪那两个宫女。”皇上说:“那卫宜宁是否受了皇后的指使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否则她又何必呢?”
“皇上,”曾丽妃在床上跪了起来,哀求道:“皇上,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臣妾不想追究下去。”
“为什么?”皇上不解:“你以为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害你吗?”
“这一切都是臣妾咎由自取,”曾丽妃含泪道:“皇后娘娘是主我是仆,主人要奴才生便生,要奴才死便死,没什么可含冤的。谁怪我当初止不住对圣上的倾慕,做出了逾矩之事,便是最终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也是活该的。更何况这中间还干系到许多人,臣妾不能为皇上分忧便罢了,又怎么能搅扰得后宫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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