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只今
一旁的卫宜宁穿了件
第二百一十八章 臭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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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官保兴高采烈地跟着谭蕊往肖家的后花园去,肖家的后花园占地有二十几亩,除了亭台楼阁奇石花木之外还养了不少的禽鸟,其中就有孔雀。
陈官保头一回看到孔雀,立刻高兴地大喊大叫,他把孔雀吓得全都低垂了尾羽,慌慌张张地往笼子里跑。哪里还会开屏呢
园子里有专职负责饲养禽鸟的仆妇,见了忙走过来说:“这位小公子,这些鸟儿都胆小,切莫要大声的吵嚷吓坏了它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好了。”
陈官保当即把小脸一扬,眼睛一翻,对着那仆妇骂道:“你个死老婆子,本少爷用得着你管!你这不长眼的奴才!”
那仆妇自然不高兴,虽然并不认识陈官保,但认得谭蕊。
知道她是谭家的三小姐,和自家小姐很要好,那孩子既然是跟着她来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低转了头到一边去了。
陈官保在家里被娇纵惯了,根本不懂得收敛,见那婆子去了,他便捡了石子去轰打那些鸟雀,弄得整个园子不安生。
谭蕊心里也非常讨厌他,但在表面上一点也不表现出来。这孩子对她而言还有大用处呢!
陈官保玩得正起兴,谭蕊看着他悠悠叹了口气,陈官保听见转过脸来说道:“你叹什么气想是嫌我烦了”
谭蕊摇了摇头说:“我叹息是觉得你可怜。”
“胡说八道,”陈官保说道:“我有爹有娘哪里可怜了倒是你,从小就没了娘才真可怜。”
陈官保年纪虽小,但说话却分外难听,他们家和谭家走动得比较多,故而平时常会听到他父母谈论谭家人,知道谭蕊从小没了生母。
谭蕊听了他的话也不恼,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听说你哥哥就要娶亲了,到时候嫂子进了门,过不了多久就会生下小侄儿,那个时候大家就都去疼他,没有人喜欢你了。”
“你胡说!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哥哥要娶亲”陈官保的眼睛都快立起来了,脸胀得通红。他是家里的小祖宗,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谁敢不疼他
“你是小孩子,这种大事当然不会跟你说了,”谭蕊笑了一下,表情带出几分不屑:“大人们都是疼小孩子的,现在你在家里最小,大家自然都疼你,可是等到有了小侄儿,他就比你小的多了,大家就会整天围着他转。”
陈官保听了谭蕊的话,立刻咬牙切齿的骂道:“谁那么不要脸,要嫁给我哥哥!”
“说起来你未必认得,不过今天她就在席上,”谭蕊说道:“就是坐在我旁边穿浅紫色衣裳的那位。我可告诉你,她这个人看上去温柔贤惠,实际上却心狠手辣。
你最好在她面前乖乖的,否则她进了门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不定会把家产都私吞了,到时候让你做个穷光蛋!”
陈官保听了,怒气变得更盛,头发几乎都要立起来,双手插着腰骂道:“呸!不要脸的东西,我决不许她嫁到我家来!”
谭蕊咯咯娇笑道:“你一个小娃娃能拿她怎么样呢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吧!最好能讨好她,说不定到时候她还会对你好一些。不过嘛,再怎么好也是有限的。”
陈官保此时已经快要气炸了,恨不得冲到那个妄图嫁进他家的女人面前,将她大骂一通。
“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外人都不知道,”谭蕊循循善诱:“你若是当面质问她,她是不肯承认的。除非……”
“除非什么”陈官保赶紧问。
“除非你将她狠狠骂一顿,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如此她就会打消嫁进你家的念头了。”谭蕊假装好人给他出谋划策。
 
第二百一十九章 排兵布阵
这边闹嚷嚷的同时,谭蕊也已经从后院走了过来。
只是她并没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而是往前来到了仪门。
在那里徘徊了两三遭之后,只见一个矮墩墩的身影走了过来。
谭蕊嘴角噙笑,知道鱼儿上钩了,便转身往回走,快走到中堂的时候又转到了西边的青石踊路。
这里比较偏僻,因为离坐席的地方远,好半天都不见有人经过。
谭蕊在一棵冬青树下站住了脚,片刻后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
“三妹妹,”来人走得很急,喘嘘嘘地开了口:“你叫我、叫我好找。”
谭蕊轻盈地转过身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对面那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矮矮壮壮,面皮黝黑,小眼睛塌鼻子,长相实在不敢恭维。
见了谭蕊,忍不住咧开了嘴一个劲儿的傻笑。
这人不是别个,就是陈官保的胞兄陈桂栋。他继承了他母亲的矮个子,长相又随了他父亲。
他一直爱慕谭蕊,只可惜他家的门第不够,高攀不上谭家。
谭蕊一直都把他比作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平时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偏偏这个陈桂栋一见到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所以她自知只要去前头转一转,这只癞蛤蟆就会扑过来。
“桂哥哥,”谭蕊甜腻的嗓音让陈桂栋顿时酥了半边:“你就要大祸临头了,知道吗”
“三妹妹真会说笑,我是来这里吃酒的,哪里有什么祸事”陈桂栋笑嘻嘻的说:“若说有祸,也是你这个红颜祸水。”
他自认为风雅地说,孰不知谭蕊看了他这副嘴脸后心里作呕不迭。
“你在宝源局欠赌账的事儿……”谭蕊欲言又止,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桂栋。
陈桂栋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由黑色变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还真有这事儿啊”谭蕊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说道:“我还以为她是说着玩儿的。”
“她是谁!”陈桂栋追问。
他在赌坊赌输了钱,这件事对任何人都没讲过。
他输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让他爹娘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这些日子他已经尽力想办法筹钱了,可只还上一小部分。
“刚才我看卫家的五姑娘气冲冲的往回走,就问她一句怎么了她说要找你算账,去拿你的赌账单子出来。”谭蕊道。
“卫家五姑娘我和她从来没有恩怨啊!只是远远的见过几面,”陈桂栋一脸疑惑:“再说我的赌账单子怎么会在她手上”
“你还不知道吧你家官保当着众人的面骂了她一顿,还泼了她一身茶水。
换成谁谁能忍受得了何况这五姑娘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深沉,手段也不是一般的狠辣,想必你也听说过她在永河上杀虎的事吧连老虎都敢杀的女子,难道会是胆小之辈吗”
陈桂栋当即急出一身冷汗,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当众大骂卫宜宁,但是陈官保自幼骄纵顽劣,绝对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卫宜宁手里真的有他的赌账单子吗
谭蕊看出了他的犹疑,冷笑一声道:“我好心好意给你通风报信,你不信就算了。过一会儿她若是当众把你的丑事掀出来,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我,我该去哪里找她”陈桂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从这边直走,穿过西角门应该就能碰见她了,”谭蕊道:“她说了那可是六千两银子的赌账。”
她这么一说,陈桂栋就彻底相信了,自己在宝源局欠的赌账的确有六千两。
 
第二百二十章 如此如此
卜天雄听她这么一说,简直是喜从天降,连忙应道:“小心肝,你说的可做准”
谭蕊一甩手道:“你若不信就别去。”
“信,我怎么不信,”卜天雄赶紧说:“只是万一碰见人……”
“你若是怕了就不必去。”谭蕊的语气有些冷,勾魂的眼角微斜,满是不屑。
“不怕,不怕,”卜天雄赶紧说:“谁怕谁是乌龟。”
潭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拿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走了。
卜天雄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
谭蕊慢悠悠的往回走,心里的如意算盘噼啪作响,声音清脆悦耳,赛过天籁。
卜天雄已然被她迷住了,到时候一定会到后院去。
谭蕊知道,男人们很多时候都贪生怕死,但唯独色胆敢包天。
卫宜宁回房换好了衣裳之后,就往前院来。
春娇忍不住替她抱不平:“那陈家的孩子也太没教养了,依我说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好端端的让姑娘受这份折辱,真是气死人。”
卫宜宁并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她并不认得那个孩子,对方为什么一见面就对自己破口大骂呢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卫宜宁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谭蕊,谭蕊已经出去很久了,但一直没回去。
她让那孩子来羞辱自己一顿目的又是什么
以她对谭蕊的了解,绝不会只使这样的小手段。
既然这样,就表明她后面还会有动作。
但究竟是什么,卫宜宁暂时还猜不出来。
卫宜宁和春娇慢慢往前走着,刚刚转过抄手游廊,忽然有一个人迎了上来。
看清对方是个男子,卫宜宁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春娇忙上前挡住卫宜宁。
陈桂栋长揖到地,说道:“五小姐,我弟弟年幼懵懂,无意冒犯了您,我在这里替他赔罪了,还请您千万海涵。”
卫宜宁于是知道他是那个陈官保的哥哥,便说道:“陈公子不必如此多礼,令弟年纪还小,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
陈桂栋听她这么说反倒紧张起来,他记得谭蕊之前曾经嘱咐过他,卫宜宁这个人面善心狠,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越记恨。
于是又深深作了个揖说道:“五小姐,这件事全在我身上,您要打要罚我都可以替弟弟承受,只要您不生气。”
卫宜宁忍不住笑了,说道:“陈大公子,我都说了我不在意,您大可以放心。”
可她越这么说,陈桂栋就越是惶恐,甚至几乎要跪下来了。
春娇见他这样子,不由得气上心来,说道:“陈大公子,我家小姐要怎样说你才肯相信说了多少遍没有关系,你还是不依不饶,这是要做什么!我家小姐可是千金之躯,哪里由得你胡缠”
说着便拥着卫宜宁要离开,那陈桂栋像矮冬瓜一样拦在前面,死活不让走。
春娇心说这陈桂栋到底是吃了哪门子的药在这里胡搅蛮缠,他听不懂人话吗
“五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弟弟一般见识,我在这里求你了。”陈桂栋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
到了此时,卫宜宁已经不开口了,因为不管她怎么说,陈桂栋好像是铁了心一样不相信。
“陈大公子,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可就喊人了,”春娇厉声说道:“叫大家来评评理,这光天化日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桂栋一听春娇说要叫人,立刻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他这样子倒把春娇吓了一跳,护着卫宜宁直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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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绞杀
卫宜宁回到座位上,谭蕊已经一脸恬柔地坐在那里了。
见了卫宜宁,笑着说道:“宜宁妹妹怎么才来刚才我们还说呢,说你的绣活儿比宫里尚衣局的绣娘还要好。”
卫宜宁听了淡淡一笑,说道:“姐姐们过奖了,我的针线最多只能勉强看得过去。”
谭蕊忙说:“不过奖不过奖,你的针线活我见过,真真是好。”
卫宜宁也是一脸和悦的回应道:“和姐姐比还差得远呢!”
她们两人这个样子,外人根本看不出彼此之间有任何嫌隙,倒觉得她们关系异常融洽。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擅长演戏。
席上依旧谈笑风生,彼此间礼貌又亲热,无人再提之前陈官保辱骂卫宜宁那尴尬的一幕。
谭蕊眸光闪闪如暗夜流萤,面上的笑容犹如招摇的罂粟花,心里的算计却比砒霜还毒。
卫宜宁不能留,一定要尽快除掉才行,并且就在今天。
她不提前设计,是不想卫宜宁有所察觉,她就要杀个措手不及。
另外她也自负有随机应变的本事,绝对可以置卫宜宁于死地。
肖家请的宾客众多,有客人到的比较晚,每当新来了客人,众人当然免不了要起身迎候寒暄一番,场面热闹得有些不堪。
人多拥挤,谭蕊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脚,肖家的下人赶紧过来扶住她,众人也都问她伤的厉不厉害。
谭蕊笑道:“不要紧的,只是扭了一下而已,找个地方坐下揉揉就好了。”
秦氏赶紧过来说道:“那就去东厢房吧,那里原本就是预备着有客人更衣用的。”又命人找药酒给谭蕊送过来。
谭蕊抱歉地说道:“都怪我手笨脚的,给伯母添麻烦了。”
秦氏赶紧说:“这有什么的,赶紧揉揉,别落下毛病才好。”
秦氏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就叫了家中的几个丫鬟在这里服侍谭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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