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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兴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准噶尔刀王




五五、整饬
    李岌率大军到达临清,进行短暂的休整。

    另一方面,李嗣源又派汴梁留后李从厚率汴军五万,前往魏博增援。

    李从厚率军在汴梁动身后,先派骑将孟汉琼率五百骑军到魏州,与房知温进行联络。不知怎么魏博的军兵中盛传朝廷见他们不肯服从命令,就要派兵过来杀他们。结果在孟汉琼入城的当天晚上,魏博军就发动兵变,乱军分头袭击房知温与孟汉琼两人亲军的驻地。

    一时间魏州城内大乱,房知温和孟汉琼两人见乱军势大,聚到一起后,在亲军保护下从城冲杀了出去。乱军只是要赶走他们,也不真的阻挡,这两人出城后,先到南乐,立刻派人向李从厚求救。

    魏博军这百十余年来革命斗争经验十分丰富,搞兵变都已经习惯成自然,在赶走了房知温和孟汉琼后,立刻推举军校龙晊为首领。这龙晊本是银枪效节军指挥,对于搞兵变也是十分熟悉,知道李嗣源那边肯定不会轻饶他们,立刻派人给在临清的李岌送信。

    信中说原来魏博军受了李嗣源的蛊惑,现在已经迷途知返,拨乱反正,重新效忠晋阳,准备与李嗣源的叛乱政权作坚决的斗争,请皇帝陛下火速派兵前来支援。

    李岌在接到魏博军的投靠书信后,大喜过望,立刻亲率大军直奔魏州而来,同时命大将张虔钊与符彦卿两人前去攻取博州。

    此时,李从厚已经率军正在从澲州德胜渡口渡过黄河,大军只过河一半,就接到魏州叛乱,叛军引北军进城的消息。过了两天,房知温和孟汉琼两人只领了几百残兵到澶州与李从厚会合,在听了两人的汇报后,李从厚只得是屯兵澶州洹水,与北军对峙,一面派人向洛阳方面通报。

    临清到邺城二百里路,骑兵大军只用半天时间就能赶到。

    作为亲军骑将的元任先率五千禁军抵达魏州邺城,控制住局面,当头顶的日头开始西斜的时候,李岌的天子仪仗出现在了城外的大道上。

    元任命魏州军全部在城外大道两旁列队,欢迎天子的到来。

    魏州军卒虽然心里恐惧忐忑,但在五千精锐甲面前,还是乖乖服从将令,在军校的带领下离营列队。

    李岌策马从这支队伍的面前缓缓走过,内心里感到十分失望。他知道这支军队很糟糕,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糟,身上的甲衣有破旧的皮甲和竹片扎甲,铁甲很少,衣服也大都破烂不堪。他很奇怪就是这么一支如同叫花子般的军队,如何能在唐末五代呼风唤雨,公然与朝堂作对,竟然还有数次左右了天下大势的流向。

    魏博军叛乱是后梁由盛转衰的开始,而庄宗之死起因也是这魏博军的叛乱……

    朝堂法纪在这帮们的眼里,狗屁不是。

    李岌表情严肃,一路沉默进了邺城。

    到了军衙,李岌沉默半晌,心情却是有些复杂看向在座的部下们问道:“这魏博兵患久矣,反复无常,各位有何看法”

    “自唐季以来,礼乐纲常崩坏,军队专横恣意,纪律败坏,实乃各军镇纵容之祸,痼疾已深。魏博各军当重新整饬,严明纪律。”卢琰说道。

    夏鲁奇的脸上带着一股狠厉,目光阴冷:“这魏博军最是无常,先帝尝优柔待之,以其为银枪效节军,吾尝任军使,却没想到他们关键时刻背弃先帝,真乃狼子之心,不若全部诛之,永绝后患!”

    李岌听了他的话,反而倒冷静了下来,不禁感慨道:“这天下,乱得久了,这些当兵的,哪里还有什么忠义,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不过也确实要根治这块毒瘤,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继续存在下去。吩咐下去,先按照北地屯军标准,在魏博各地招募军户……”

    这个年代,由于连年战乱,后世放眼望去,满眼绿色平整田地的华北平原,现在却是满目疮痍,人烟稀少,到处是断壁残垣,遍地饥荒。只要竖起招兵大旗,就有人前来投效,前提是得有钱有粮。

    在这乱世,当兵吃粮也算是贫民不多的几条活路之一……

    现在的李岌所缺的并不是钱粮,而是人口。

    “这里原来是朕的封地,就不再设节度使了,以后魏博军就交给晋阳书院出来的学生们统带,也好让他们有实践的地方。”李岌淡淡地说道,这话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因为他在当太子时,获封魏王,这魏博军镇本就是他的封地。

    一道上谕下来,魏博军撤销了使用了一百七十多年的天雄军镇号,被改称为镇宁军,重新编成了五军。在得知镇宁军的军衙设在北地的集宁后,军营里哭成了一片——“少年戍边关,白发始还乡”,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自古戍边简直是九死一生。

    可是从皇帝上谕的语气上来看,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魏博军全军重新整编,在装备和训练后进行分配安置。

    魏博军都是带家属住在军营里的,龙晊对着那些哀嚎哭泣的老人家们也是无可奈何。

    何检瞅着泪流满面的龙晊和满营的哀伤气氛感到非常的奇怪,好不容易等到龙晊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就上前拱手道:“龙指挥使,天子的命令是先进行重新整编训练,况且大军就是移镇北地,也只是屯田,待遇堪比禁军,怎么都搞得跟死了人似的”

    龙晊怒道:“自古这边军十个里面能回来两个就算好的,你当龙某是傻子!”

    何检摇头叹道:“这些年晋阳方面往北地安置的驻屯军不下十万户,也没见谁无缘无故就死去了。人家的日子过的比你们现在好十倍、百倍,到时你们亲眼看一看就知道了,莫要听些谣言瞎说。现在先换装再说,你看看这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哪里还象军队。”

    龙晊、赵遇吉、张原等军校见到夏鲁奇和元任两个带着骑兵远远地望着这边,知道若是反抗,就是只有被屠戮的份,哪里能讨着好去,只好连哄将营内安抚下来,让军将们在校场中列队。

    十几辆造型奇特,有着四个轮子的马车从大开的营门外驶了进来……



五六、简单收买
    魏博军被打散了重新整编,原则是同乡不单独组营,至于更小的队、伙编制则是尽量把同乡编在一起。这种小编制,闹不起大的风浪出来,在战场上反而容易提升战斗力,规模再大,就难以控制了。

    北军中取消了伍的编制,最小的战术单位是伙,其上是队。

    从毕业的少年亲军和晋阳禁军中分出了两千人马,到魏博军中担任军职,主要是参军和负责后勤及军中执法队。

    “每人夏装麻服一套、棉服一套,布靴一双……”各营的军需官在按照花名册点名后发放服装,人没到的,暂且记下,并不允许别人代领。

    龙晊发现北军的后勤系统并不归军中将主管理,而是单独分离了出来,粮饷和装备等发放都由后勤部门单独运作,这等于是剥夺了统兵将领一半的权力。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兵高兴地跑到龙晊身边说道:“指挥……指挥使,俺们有吃的了,俺刚才看见了,车上都是白面、小米,还有一大车腊肉,远远就能闻到香味……”这小兵在说到腊肉时,嘴角不由就流出口水来,抬起破烂的衣袖擦了一把。

    夏承廷走了过来,看着那嘴角流着口水的小兵,笑着对龙晊说道:“虽然只是点名和换发服装,按例是出勤务,依照战时标准配备伙食。魏博军既然加入唐军,伙食标准也与禁军一样,大家一视同仁。”

    龙晊身边的张原看向夏承廷:“禁军能保证天天吃上肉食”

    “不多,每天只能保证每人一两的配给量,这是规矩。”夏承廷说道。

    龙晊听了后叹息一声:“能隔几天吃上一顿肉食大家伙就算心满意足啦,阿铁,你有多长时间没吃过肉食了”他看向那小兵问道。

    “自从年节过后,就再也没见过荤腥。”那小兵说道,“寻常偶尔打兔子什么的,都得先济着换些粮食。”

    龙晊拍了拍那小兵的肩膀:“某家这一辈子也没干过多少好事,希望这一次能在乡亲们心里落下个好名声!”

    军营里每军二千六百多号人,几十口大锅排开做饭时,显得很有气势。锅里在烧着开水,伙夫在案板上把大块的咸腊肉切成肉丁,偶尔会捏起一片透明的生肥肉片塞进嘴里,让远远看着他们做饭的军卒们喉头耸动,直咽口水。

    负责后勤的何检、王襄和赵遇吉则在巡视着各伙房的情况。

    “内地人很少食奶酪,这干酪粉只添加寻常三分之一的量,让大家慢慢适应几天,否则非闹肚子不可。”何检对伙头们嘱咐着。

    “这肉汤中为何要加乳酪”赵遇吉用大勺子在大铁锅里搅动了几下,汤锅里添加了切成小丁的咸菜、腌腊肉和一些混合面,还有一些新鲜的崧菜和菠菜叶,伙夫们正给每个大锅里添加干奶酪粉,倒也十分简单。

    问题是晋阳军的定量是每人还是一个头盔大小的混合面烤馕饼,这就远超原来魏博军的伙食水准了。

    “这是上面规定的,可能是为了营养搭配吧。”何检说道,“这奶制品里的营养要比单纯的谷物丰富得多。”

    赵遇吉叹了口气:“原来军中平日里只做两顿饭,而且晚饭只有稀饭,大部分时候连咸菜都没有,这盐在中原精贵啊。”他用大勺子搅动着大铁锅里熬着的汤粥,一边对何检说道:“这些当兵吃粮的,实际上很简单,谁能喂饱他们,就肯听谁的命令。不用三天,这魏博军的营地里就能多出一半的人出来,那些家伙的亲戚就会投上门来。”

    何检听了皱了皱眉头:“这不刚过完麦收,不至于有那么多人还处于饥荒吧”

    赵遇吉用勺子舀了一点粥汤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肉都熬碎了,省得分不匀。”然后这才放下勺子接上刚才的话题:“魏博这地方,看似有几条河流过,可是缺少灌溉设施,大部分都是旱田,每年只能种一季庄稼,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全靠着当兵打仗,在战场上捞些赏赐,以补贴家用。否则一年的收成只能支撑全家大半年的生活。”说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魏博军也是可怜,这一百多年来被节度镇帅利用,在战场上拎着脑袋与别人拼命,也帮着上官为非作歹,烧杀抢掠,只为了那少得可怜的一口赏赐。

    只不过要是镇帅搜刮得太狠了,大家眼看着活不下去,就抱起团来把那镇帅节度赶走而已。当年罗绍威因为要巴结朱温,搜刮得太厉害,魏博牙军在闹事时,还遭受到早有准备的朱温一通屠戮。魏博牙军虽然好狠斗勇,无奈装备落后,最后被朱温诛杀万余人,也是被杀老实了。

    军营里吃午饭的时候,李岌在城头上看到有许多军卒在打了粥汤后舍不得自己喝掉,而是隔着军营的栅栏,把汤碗递出去,让几个孩子分食的场面就知道这威博军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于是他命人把龙晊、赵遇吉、张原等军校叫来,对他们说道:“魏博军主动反正投诚,依例是要多发一个月的饷粮的,本想等晋阳和镇州那边的补给物资运到后再发。不过朕看到军中生活困窘,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就做主先把禁军这月的粮饷先发给魏博军,先让营内各家军户都有吃的,不要饿着孩子们。最近这段时间,暂且休兵,大家都调整一段时日。”

    龙晊等几人听了单膝跪地,叩谢道:“陛下仁厚爱民,臣下等替魏博将士叩谢陛下赏赐,今后定当为陛下赴汤蹈火!”

    “龙晊,你们几个发誓也没用。朕不缺钱粮,现在虽然手下缺人用,你们几个的本事还入不到朕的眼里。发粮饷的时候给大家讲清楚,晋阳军军法严格,既然当兵吃饭,就要守规矩。朕不要求大家忠心耿耿,但却要求谨守军纪,只要领了粮饷,再要胡作非为,到时莫怪军法无情!”李岌对这几人淡淡地说道,然后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你们是军将,朕的要求就要更严格一些,有句话需要提前讲明白,朕可以宽容敌人,也能宽恕手下冒犯,却容不得手下背叛,这点需要牢记!”

    李岌将这番话说的声色俱厉,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心头一震……



五七、蜀道
    却说北军大将,京兆府尹张敬达率师伐汉中,另有雁门防御使唤李彦玮率万余晋阳军,绥德军团练使索自通、耀州义胜军节度使药彦稠和邠宁节度使毛璋率部从行。

    凤州乃是凤翔军镇辖地,李继俨的地盘,凤翔军守着陈仓谷道,倒是省了北军许多麻烦。否则,光是一座大散关,想要攻下来都十分不易。

    秦州节度使华温琪和兴州刺史唐景思都是当年李岌平蜀后所任命的官员,华温琪是梁国降将,本为朱友谦的部将,同光三年,由耀州调任秦州,庄宗对其也算优厚。而唐景思乃是前蜀降将,这兴州刺史是当时李岌报与朝廷所任命的。

    投降这种事,干上几回就成了习惯。唐景思见北军由凤州沿嘉陵江而来,直接打开城门出降,根本没作任何抵抗。在唐景思投降后,秦州武雄军节度使华温琪也遣使表示臣服,并乞求致仕。

    北军没打一仗,就将兴州和秦州等四州收于麾下,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了陇右。

    过了秦岭,地形与气候与北地截然不同。

    这里山势险峻,岩石嶙峋,而且山上林木茂盛,道路湿滑,山林间雾气升腾,这种湿热的天气让北地的军卒很有些不适应。

    兴州不战而下,州城周边的山岭间,北军的军营延绵,红旗招展,一眼望不到头。

    兴州署衙,此时已经改作了北军西南招讨使张敬达的军衙,此次征伐汉中的各军将领已经基本齐聚在这座军衙正堂之内。

    绘有汉中地形的巨大地图被挂在了墙上,负责说明的,是同华防御使史匡懿。他是晋军名将史建瑭的长子,却喜好读书,算是晋军出身的将领中为数不多文武双全的人物。相对于其父勇猛刚烈的性格不同,他心思缜密,处事沉稳,比较受天子信任。

    “我从晋阳书院的教材里看到,军事行动要服从政治和经济目的,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天子此次命我们征伐汉中的主要目的,是打通与蜀地的运输通道,当然,能够全取汉中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李从珂的大军已经抵达金州,张筠把主力集中在西县阳平关,我军攻取汉中的时机已失。”

    说到这里,史匡懿拿起木杆,走到了那墙上挂着的大地图前,用木杆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有鉴于此,大帅经过几天的思考与商议,决定暂时放弃此前进攻阳平关的战略。下一步我军的行动重点是向南攻取阳安关、金牛镇,彻底控制金牛古道,此外一部由凤州东出,攻取褒斜道的武休关,以消除敌人对陈仓谷道的威胁。大战在即,还请诸位谨遵军法行事,莫要逾了规矩。”

    张筠由于兵力不足,便把主要的兵力集中在西县阳平关一带,全力防守兴元府,对于另外两座关城的防御就有些顾不过来。

    这也是北军的机会。

    史匡懿在地图上比划了两条线路,北军的意图就是要控制住金牛古道和陈仓道,另外还有嘉陵江的水路。

    张敬达手上的兵力不足五万,要对付张筠还是有余,但是如果李从珂的五万大军过来,就不够瞧的,反倒要是防御为主。双方如果占据了关隘要地,谁攻谁都不容易,最终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状态。

    在调整作战计划之前,张敬达和史匡懿等将领已经数次观看过晋阳书院出来的年轻参军们,围绕着一幅面积巨大的沙盘,对作战计划做着各种推演。得到的结果让张敬达感到很失望,因为大多数的结果都认为如果强攻阳平关,遭受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最坏的结果是他的数万大军被赶出陈仓道以北。

    这个结果是张敬达无法承受的。

    因为在出征前,在朝见天子时,皇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这次出征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通与蜀地之间的交通,并不是攻取兴元。虽然大军出征时一直是打着讨伐兴元的旗号,但那也只是愰子。

    在失望过后,张敬达还是接受了这些“参军”们的建议:在攻取阳安关和武休关之后,由攻转守。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行营参军这相当于是一个幕僚谘询机构——在参谋制度并未成熟之前,李岌并不想让这些参军们干涉到主将们的决策,所以并没有赋予这些“参军”更多的权力。本身参谋制度就是为了制约将领们的权力而产生的,现在如果施行,会引起很大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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