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福船是一种依靠风帆驱动的船只,这种船在福建沿海诸多,起源于此便以此为名,其中明水师将之分成了不同的型号,以应对不同的海域情况。
陈闲对此略有涉略,知道这种船只高大如楼,全船分为四层,最下层为土石压舱,二层为士兵脚夫,三层则是功能性的去处,进行船只的驾驶和部分器械的运作,而第四层也就是最高层,则是作战位置,这里摆放着火器,以及大量的兵刃,还有跳板。
由于容载量极大,这种船往往吃水很深,在当时,世界上的各种船队之中,其规格同样名列前茅。
陈闲稍加推算,便知道他们应该是和士兵一起被关押在第二层,一艘大福船上可以装载近百人。但本次捉捕行动人手应当不会这么多,船上有六十余人已是撑死了。只要谢敬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在敌袭的时候,打开舱门,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陈闲揉了揉颈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贱骨头,这些日子以来,谢敬再也没有拿手刀敲过自己的脖子,反倒是还有些怪怀念的。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干草堆,此时正高高地隆起一块。
正当陈闲百无聊赖,实在找不出什么乐事来的时候,门外忽然起便传来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声响。他微微侧过脸去,看到那处小方窗上,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两张兵丁的脸。
陈闲知道现在探监的也就这些上来看热闹的兵丁了,对于他们而言,他陈闲可是不折不扣的“稀有动物”。毕竟他有那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大海盗之后的头衔。换种说法,便是他祖上风光过,谁都想着来看一眼,毕竟之后,便要被送上断头台了。
以后这些人还能多个和新兵蛋子吹嘘的谈资。
看就看吧,陈闲对着他们咧开嘴,露出一口好牙,显得颇为敬业,像是个秦淮卖笑的名伶。
那几个人反倒是笑了起来,陈闲也笑,笑得浑然不把面前的奚落当回事,。一旁的魏东河凑上来说:“今天好像换了一拨人呐,少东家。”
陈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魏东河说:“再好看的猴子再能耍,成日里看也得腻。再者说了,你又管不了人家换人巡逻,东河,你说是还不是”
“猴子哪里来的猴子少爷不瞒你说,咱们之前在两广一带,大奶奶派我去城里买种子,我就到那个县城里看了一整天猴子,你说那猴子咋这么聪明,会敲锣,会打鼓,还会打拳咧,嗨,要我再遇上,我还能再看一天……”
说着说着,魏东河忽然觉得旁边的少爷仿佛面色不善了起来,他声音越说越小。
陈闲笑吟吟地说:“怎么不说了,东河,以后有猴子还看不看呐。”
魏东河缩着脖子,下意识地看了两眼陈闲,只觉得毛骨悚然,但一想到那一天的猴戏,忍不住说道:“少东家……哪里有猴子,给小的瞧瞧”
“喏,他们看的不就是猴子。”
“可他们看得是少东家你呐……”
没等陈闲说话,不远处的已是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两个小猴子,还说什么是大海盗的子孙,放他娘的烂狗屁,不就是俩小犊子嘛,哈哈哈哈。”
“哎哎哎,你可别说,陈祖义当年杀得藩国血流成河,人人闻风丧胆,嗨,那可不是个名震南洋的大英雄嘛,不过,这种法外之徒当然不容于朝廷了,这不就给郑大人给找机会抓了。昔年英雄豪杰,没成想,就生了这么个孬种!他那个祖宗呐,要看到他子孙这么个模样,怕不是得气得权当没生过这么一脉人呐。”
陈闲觉得这些话听着刺耳,可别人越发如此,他面上的表情却越发淡定,他静静地努了努嘴,和面前的魏东河说:“还看猴子不”
魏东河哪怕再是迟钝,也听得出那几个官兵的言外之意来,他怒目圆睁,原本憨态的一张脸上顿时涨的赤红。陈闲对于这些闲话实在没多大感觉,换而言之,他做陈闲还没多少功夫,家中七大姑八大姨都还没认个周全,你和他说什么家族利益,说什么祖宗颜面,他当然不大在乎。陈闲在上辈子天天被人背地里说有妈生,没妈养,再恶毒的话也不是没听过。甚至有点没皮没脸,他反倒是觉得古人比现代人可有教养多了,说的骚话同样是不痛不痒,毫无感觉。
那两个官兵尚在说话,其中一个讲:“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陈闲想着这不是当初自己教训魏东河的话嘛,这可真遭了现世报了,不过就这俩歪瓜裂枣,还能评价小爷这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的长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个德行。
另一个则说:“老子英雄,子孙狗熊。”
两个兵丁见陈闲和魏东河并不还口,越骂越难听,陈闲反倒是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背对着他们,笑着说:“我一向好说话得很,任你们说的天花乱坠,口头生疮都无所谓,不过,我不计较的事儿,不见得别人不计较。”
话音刚落,一个惨叫声便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陈闲和魏东河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身黑衣犹如死神一般的谢敬,一根接着一根地将那个多嘴多舌倒霉蛋的手指掰断。从谢敬的嘴里清晰地数着:“一、二、三……”
陈闲背着手,走到了几人面前,笑着说:“我这位家人没学过什么本领,粗鲁得很。这位兵老爷如果呢,你吵到他了,你这条惹祸的舌头,恐怕就保不住了。
若是再做点别的叫他不愉快的事情,包管你这颗项上人头,明天就得搬了家,另外寻个好住处。”
那个兵丁的手掌整个都被谢敬拧成了麻花。听得陈闲这等狠话,却也只得夹紧尾巴做人。
陈闲看着那两个兵丁远去的背影,这一来二去实在败了兴,那两人走之前还远远地甩下一句话:“等到了天津卫,准没你们好果子吃!”
陈闲摇了摇手,得,这惩治流氓的娱乐项目恐怕以后都见不着了。
这一天,陈闲正无聊得教魏东河炸金花,陈闲衣衫整理,反倒是对面的魏东河已经脱得赤条条的,正捂着最后一条底裤缩成一团,陈闲眼皮都不见抬上一下,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阵骚动。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暗处,一个模糊的身影已是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之内。
不多时,喧闹之声越来越
第四章 力战且悲歌
“谢敬,你个没良心的!少东家他中弹了!”陈闲掸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木板,就听到魏东河的破锣嗓子震天般的响了起来。
他飞起一脚,蹬在家臣的屁股上,魏东河“哎哟”一声,像是个肉球一样直愣愣地滚下了台阶。
“直娘贼的狗东西,嚷什么嚷!想让全船人都知道咱们跑了啊”
陈闲抹了把汗,看了看周围,硝烟弥漫,好在这里有很多掩体,虽然全部是木制的,但就是这些木板阻挡住了炮弹炸裂后所扩散出来的铁铅碎片,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
周围的官兵都有条不紊地运作着。陈闲知道。自正德皇帝继位起,这位精于骑射,自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的镇国公,在军事一项上极为看重,在他就位期间,接连平定了安化,宁王之乱,同时也于应州大捷之中大败蒙古后裔鞑靼军,无一不是靠的高明的治军铁腕。
不过这一壮举也让普天之下的文官面上无光,他们拒不承认这桩大捷,不过自正德起的整军手段却仍旧保留了下来。
所以即使突然遇到敌袭,这些水兵仍旧没有丝毫慌乱。
随着船体的震动,由福船上也射出一枚枚炮弹,拖曳着长尾落入到了大海和那些佛郎机的货船之间,少有的几枚命中了船体,顿时,便其中一艘船上燃起了滚滚浓烟。
但就陈闲所知,现在的明朝水师所装备的火器,其中主要以土制的火炮为主,部分大型的船体配备了佛郎机炮,这种火器的威力大虽大矣,但命中率实在感人,在大型舰船对轰的时候还算有用,但对于这些体量较为窄小的船只,体积庞大,吃水量重的福船就像是一个目标鲜明的活靶子。
福船往往对抗那些吨位与他相似的船只,能够通过强大的护甲以及炮火压制住对手,而面对体型远小于他的倭船同样可以依靠精准的操作借助水力与风力撞沉他们,而面对这种窄小灵活且装备火炮的中型船体,则讨不得任何便宜。
谢敬此时也从一旁挤了上来,他靠在两人身边,一张苍白的脸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陈闲招呼过两人,也摆弄起手头的一门迅雷炮来。
一旁的百户也已经登陆了甲板,他高声喊道:“敌在东南方位,火箭手准备!”一队手持火器的兵员已是鱼贯而出,有手举火把者已是点燃了众人摆放整齐的火箭,点燃之后,滋滋作响。这种火器在那时候,还被称作“神火飞鸦”,其原理和现在的火箭弹实出一脉,都是借助起火后的推力,将它射入空中,而后推往敌方阵营。
火箭落地或者撞击都会发生爆炸,杀伤一大片敌人,这种火器的威力巨大,对付木制的船体,或者在攻城时期都无往不利。也是明朝水军的杀手锏之一,但陈闲同样知道,这玩意儿在这个时候同样不靠谱,虽说这东西射程够远,威力够足。
但现在大家是在海上,火入水即灭不说,这东西的准头或许还不如刚才的土大炮呢,他看着数十只火鸦飞入了敌方的船阵之中,有几个确实落在了甲板上,早有悍不畏死的红毛水手,冲上前去,舍命扑在了火鸦上。
只听几声爆炸声,那人早已被炸得血肉模糊,那些个佛郎机人却像是踢死猪一般把这些曾经的同伴一脚踢到了大海里。
看着陈闲直咧嘴,得,这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啊,货真价实的。在大航海时代,各国有进行环球旅行,相对于明朝的船队而言,西方人的死亡率极高。而他们面对当时最为严重的传染病和败血症,统统都是把人用席子一卷,丢进大海里了事。
对于他们而言,伙伴的性命丝毫都不重要。
陈闲看了看正在不断运作着的福船,不由得想到,还是咱们大明讲人道,到底是不至于直接把人丢下去喂鲨鱼的。
就在这时,又是一枚炮弹呼啸着砸在了陈闲等人的面前,掀起了无数的碎片,站在船舷边缘的火器手当即毙命,只是后面的同伴,上来就把倚靠在旁边的尸体往大海内一推,抢过他手中的火器,对着远处的船只射击了起来。
陈闲吞了一口口水,把刚才的想法咽进了肚子里。
“少东家,少东家,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魏东河靠了过来,他的手里拿了一杆长枪,正有点魂不附体地看着交战的双方。
而谢敬也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陈闲和魏东河。
陈闲举目远眺,看着不远处的三支船齐头并进,以一个三叉戟的阵势,向着大福船方向袭来,他低声说:“看这个架势,这些佛郎机人用得仍是在加勒比海域较为盛行的战法,通过不断炮击进行火力压制,再依靠出色的船速性能进行白刃战,恐怕,再过不久,他们将要接舷登船,我们趁着这个机会……”
他话音刚落,又是几发炮弹落在了船体上。
陈闲感觉自己乘坐的船只,船身微微倾斜,心中也觉得有点不妙了起来。不过,这种倾斜只是持续了一小阵,很快船身就稳定了下来。只是战斗层已是一片狼藉,靠近船舷的士兵或死或伤,战斗层的地板也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弹坑。
但仍是有士兵前仆后继的接过伤者死者手中的兵器,而此时,那个百户和手下的
第五章 后会无期
数十只鸟铳,分波次对着下方的佛郎机货船一阵齐射,这些鸟铳威力不强,另有十支火药弩,不间断地将弹药倾泻向已经靠近的船只。
陈闲看着下方的佛郎机人抱头鼠窜,除了初时的慌乱之外,已是不见伤亡。
这种鸟铳的火力极小,而且命中率堪忧,现在还可以通过刚才他安排的交替开火来制造火力网压制,可佛郎机人只要等到他们子弹耗尽,再从容登船,这一船的人便是瓮中之鳖,随意拿捏了。
陈闲又是招呼了两声,那些有些迟疑的兵丁纷纷轮换,一轮齐射,下头能听到那些洋鬼子的骂娘声。其他兵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怪胎,他们早已乱成一锅粥,胡百户倒下之后,他们虽然尚能履行防守的义务,但往日里令行禁止的统一调度便失了衡。
陈闲这高声叱骂与指挥,反倒是让他们觉得十分亲切,说起来还真别不信,原本都要攻上船舷的佛郎机人真的就被这样的战法挡住上不来分毫。
可只有陈闲一点都乐观不起来,不过呢,他倒是颇为感慨,在别人都是火绳枪的时候,没成想还能看到这么原始的鸟铳,其实明朝的火器有一段时间乃是领先于国际的,但随着一纸海禁,以及重农抑商,伴随而来的西方工业革命,他国已经突飞猛进,而我方固步不前。
不过,就算是佛郎机人的火绳枪,一旦到了贴身肉搏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到时候,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陈闲看着几个兵丁扛着一箱箱的火器向前,其中一个撬开了木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大块赤红色的,犹如方砖一样的东西,只见他点着了火,猛地往下头一丢,登时之间,下首的一条船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是火砖,里面暗藏炸药,形似普通的砖块,一旦接触到可燃物便可以引发大火,是船对船之间,最为常见的攻防武器。下首那只被点燃了的船上一阵乱叫,那些被逼地狗急跳墙的佛郎机人已是耐不住性子,他们顶着炮火,把一块坚实的木板搭在了船舷上,几个兵丁冒死想去推落,可葡萄牙人也看准机会,一阵猛烈的枪声响起。
陈闲在图书馆闲着没事,什么书都看,《孙子兵法》、《六韬》、《三略》也看过数遍,前世没机会实践,但到了这种沙场之上,那些记忆一下子翻涌了出来。
他知道接下来,葡萄牙人登船自然是没法避免了。
古往今来,尤其是在那些冷兵器时代,火器还没有得到充分利用的时候,这种战斗到最后必然会演变成白刃相向,如果没什么生死之仇还好说,大家磨磨洋工,只等上头鸣金收兵,各回各营,可真的等到了性命相博的时候,这全然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条福船上尤其如此。
葡萄牙人的船,至少有一艘彻底无法使用了,对船只损伤最大的莫过于火焰;而其中一艘在此之前,恐怕也受到了重创,只不过是在勉力维持。船上的人手已经不能全部回到陆地了,如果想要回去,那么势必需要夺取这条大船。而大明水师本就是奉命押送要犯回天津卫,更是一步不让,退了哪怕能回到本土,也得被上级军法处置。
那副木板几次被推落,但最后仍是像是一面旗帜一般,直挺挺地树立在了众人面前,很快几个持枪的佛郎机人已是登上了战斗层,而这就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在船舷的另一半另外两架梯子也架设在了上头,很快,所有的佛郎机人都登上了战斗层。
陈闲目测这些人应当有三十余人,他们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但相比来看,大明的水师伤亡更是惨烈些许,但饶是如此,这支帝国的雄狮仍然手持兵刃,和这伙贼子对峙。
陈闲给谢敬打了个招呼,谢敬会意,已是伸手弹出了一枚早已夹在五指之间的弹丸,弹丸挟破空之声,直直飞向了其中佛郎机人的头顶。其力道极大,只这么一接触,那个佛郎机人的额头顿时起了一个赤红色的小包。
谢敬选人极准,手上的功夫也极为牢靠,那人是个急性子,勃然大怒,登时之间,已是将长枪上了膛,四处寻找起元凶来。
“回头给你记一功去。”陈闲优哉游哉地对着身边的谢敬一笑,可回过头一看,却发现火绳枪黑洞洞的枪口,正直直地对着他,他一个卧倒,瞬间枪声已响,陈闲堪堪避过,可饶是如此,肩头也被弹药擦过,留下了一道赤色的痕迹。
“x他大爷的!”陈闲一阵恼怒,原本一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潇洒模样倒是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举起一旁的大刀,直直往那人丢了过去。
可枪声一响,顿时战斗层乱成了一锅粥,佛郎机人开枪打倒了几人,但大明水师同样不是吃素的,如同海潮一般涌了上去,双方厮杀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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