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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落明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猫踩老虎背

    话音未落,四周候着的人全都跪了下来,任婉婉不赞同的看了朱启明一眼,朱启明摸摸鼻子,老实了。朱启明离开后,任婉婉坐在铜镜前,看着他精心描过的眉毛,心里有些甜蜜,却又有些难言的不安,嫁入皇家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是年少情深,时间久了,也终究敌不过含苞待放的新人,却没想到成亲后,朱启明一点都没变,还是像以前那般爱惜她,疼宠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若是可以,她自然愿意和朱启明一生一世一双人,奈何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有她一人,正处新婚三年之期,他独宠她一人,满朝上下都不会说什么,但三年一过,她有子还是无子,都得主动给朱启明纳新人。

    朱启明便是拒绝,也顶多能坚持个一两年,就算他能抗争到底,也只限于他身为太子的时候,一旦他登上高位,坐上那把龙椅,一切就不同了。所以,任婉婉感激朱启明的情深,也愿意回以真心,尽好做妻子的本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会记着他这段时间的疼惜爱护。但纳新人什么的不着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赶快为他生养孩子,有了孩子,他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她也更有几分底气。

    想着,任婉婉的手忍不住搭在了小腹上,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还自愿放弃嫁人发誓一辈子伺候她的大丫鬟见状,忍不住说了一句,“太子妃请放心,您福泽深厚,独承太子雨露,想来再过不久就能闻得喜讯,叫天下万民都能沾染喜气。”

    任婉婉一笑,若真是如此,自然最好,能为心爱之人孕子是她的福气。

    气氛正好的时候,任婉婉忽然心口一疼,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大丫鬟赶紧去叫太医,但太医给任婉婉诊脉后却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妥,更有了意外发现。任婉婉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医,“这,这疑有喜脉是什么说法,到底有还是没有”大丫鬟是个急性子,若不是碍着太




第三十四章 措手不及,父与子
    六皇子府后院,朱祺文逗着他最宠爱的一只雀鸟,眉眼微弯,嘴角上扬,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这会,朱其云应该按照他们的计划站出来参任家一本了吧

    想起昨日朱其云派人传来的信上写的内容,朱祺文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竟难得的为朱其云担忧了起来,只因他是真没想到朱其云能够做到这一步,竟选择亲身上阵,而不是指派一枚棋子打前阵。须知无论这事最后如何收场,也无论最终得益的是哪一方,朱其云都绝对落不得好,朱翎赟会为此事而迁怒于朱其云。

    日后,不管朱其云说什么做什么,朱翎赟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信任他,认为他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可以留用的儿子。这对朱其云来说,将是重大打击,一个在帝王心里留下疙瘩的皇子,未来再如何,都只得凄凉二字。朱祺文不明白朱其云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辅助他夺取太子之位吗可若朱其云用心不良,另有目的,暂时的,朱祺文还想不出他这么做能够为他自己带来什么格外的好处。

    “罢了,这个情,我承了。”朱祺文低叹一声,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朱翎赟厌恶他,忌惮他,连参政的权力都不给他,以致于他成了手足间的笑话,但很快的,属于他的一切,都会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不管朱翎赟对此是持何种态度。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私底下的时候,任婉婉的陪嫁大丫鬟都是唤她“小姐”的,以示亲近之外,还能安抚任婉婉的情绪,告诉她,便是出嫁了,母家也依然牵挂着她。看着大丫鬟关心的目光,任婉婉微微一笑,却不知该怎么说,只因她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太医说她疑似有了喜脉后,她的心就一直跳得很快,难言的慌乱萦绕心房,让她挣脱不得,排解无能,却又总感觉自己是疑神疑鬼。

    大丫鬟不能过多的揣测任婉婉的心思,见她皱着眉头,一副烦躁难安的样子,想了想,提出扶她去花园走走的提议。任婉婉也觉得出去走走会好一点,便在大丫鬟的搀扶下去花园赏花,看着园中姹紫千红的灿烂景象,任婉婉却越发的焦躁了,莫名的想到一句话“繁花灼锦烈火烹油”,她这是怎么了,竟这般胡思乱想

    任婉婉实在是焦虑难控,没心思赏花了,就回了房,然而她才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得通传声,说是宫里来人了。若是往常,任婉婉一定会精心打扮一番,面带笑容的迎接宫里来的人,因为来人多半是传朱翎赟的旨意给朱启明恩赏,或是给她赏赐。可这一次,任婉婉却有些不安,总觉得一会发生的事不会是她想要的。

    “跪下接旨吧!”来传旨的太监不是任婉婉熟悉的人,言行举止透出来的怜悯不屑,叫任婉婉越发的慌乱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这般恐惧

    等任婉婉忍着心内恐惧听完传旨太监宣的旨意后,整个人瞬间被冷汗打湿,不敢相信的抬头,“这,这不可能,哥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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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晴天霹雳,当机断
    “包揽诉讼,草菅人命,强抢民女,拆人姻缘,迫害良民,欺上瞒下,假造文名,窃人诗词,与敌苟且,口出狂言……”任婉婉呆呆的坐在地上,手里捧着圣旨,嘴里念叨着她兄长的十条罪,失魂落魄的样子,叫大丫鬟红了眼睛,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跪伏在地上,无声的哭泣,任婉婉哭不出来,她便替她哭。

    任婉婉念叨着念叨着,忽然没了声音,大丫鬟猛地抬头,担忧的看着她,却见她忽的一笑,挣扎着站起身,走向门外,“我不相信,我那么好的哥哥怎么会犯下这么可怕的罪行,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一定是有人肆意攀诬,我要去见他,我要想办法替他洗清罪名,决不能让那起子小人称心如意,败坏了我任家清名!”

    大丫鬟想拦,却如何拦得住,迫不得已和任婉婉纠缠了起来,守在门外的侍卫无视了这对主仆的撕扯,只要任婉婉不走出这道门,在新的旨意下来前,随便她在房里怎么闹,他们都不会做多余的事。任婉婉被大丫鬟死死地抱住腰,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却怎么也越不过去,不由得悲从中来,流下了一行泪,软软的倒在地上。大丫鬟赶紧扶着任婉婉躺到床上,不管怎么样,任婉婉都得保重身体。

    朱翎赟的旨意下来后,任婉婉就被带到了皇室名下的别庄看管起来,陪着她的只有她的陪嫁大丫鬟,主仆二人被关押在别庄最偏僻的院子里,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变化成什么样了,任婉婉又因太过震惊而失了神,以致于被人带到这里关起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更仪态大失的和自己的婢女撕扯起来。可莫名的哭出来后,躺在床上的任婉婉渐渐恢复了神智,意识到自己不能失了分寸,自乱阵脚。

    坐起身,任婉婉在大丫鬟心疼的目光中,握紧拳头,她还没有失去一切,任家也没那么轻易倒下,更别提她的肚子里……不自觉的摸摸小腹,任婉婉深吸一口气,她要冷静,若她真的怀了孩子,看在这是朱翎赟第一个孙子的份上,朱翎赟总会留几分余地,而只要她平安生下孩子,未必不能借此翻身,洗刷兄长冤屈。

    “月牙,我有点饿了。”任婉婉稳住心绪后,冲大丫鬟说道。名叫月牙的大丫鬟一愣,反应过来后,激动的看了任婉婉一眼,起身去拍门了,陛下只说暂时将她们关在这里,却没说要怎么处置她们,那么,她们有权提出合理的要求。

    任婉婉吃完饭,恢复了力气,正想和月牙说点什么,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许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来人的声音很大,让她清晰的听清楚了他的每一句话,也成功的让她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朱启明冒犯君威,言语有失,责令禁足。

    “怎么会”任婉婉不敢相信,朱翎赟那般喜爱朱启明,怎会舍得下令禁足,打一国太子的脸面想到自己被废的事实,想到兄长身上的罪名,再想到朱启明的深情不移,任婉婉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朱启明肯定是为了她才招来朱翎赟的怒气的,是她害了他。现下形势不明,喜脉也存疑,任婉婉便是相信一切还未到山



第三十六章 取舍之间,非人心
    “族长……”站在正厅的几个已为人父的任家族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纷纷伸手围了上来,老者摆摆手,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渍后,狠狠地闭上眼睛,又恨又悔的说道:“若早知那个孽障会做下这般天理不容的事,带累整个家族的名誉,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他一命,不曾想,我顾念血脉亲情,动了不忍之心,他却不知感恩,心存恶念,竟要拉上全族的人陪他一起死,他的心竟这般恶毒不成”

    闻言,众人脸上皆是愤恨难平,恨不得把坏了家族名誉的任二公子打杀了,但杀了他又能如何还是赶紧想办法挽回任家的名誉的好,不能让事态恶化了。

    老者也在想解决的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任家世代积累起来的名声毁于一旦,但那个孽障做的事都太可恶,太下作了,一时半会,他也没办法想到什么好主意。左思右想之下,老者不得不忍痛做了个决定,这是保住任家最好的办法了。

    “且都回去,约束各房家眷,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老者做出决定后,冲围在他身边的族人说道。见老者胸有成竹,稳如高山的样子,众人便是有再多的忧虑,也不得不压抑下来,听从他的吩咐。倒是有几个小辈不放心老者的身体,想要扶他回房休息,但被他拒绝了,他一会就要入宫,可没时间看什么大夫。小辈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老者则让管家安排马车,他要进宫。

    这位老者便是任家现任家主了,他是任婉婉的祖父任万民,身为家主的同时还兼任族长一职,皆因任家的风光是由他撑着的,作为当代著名大儒,他名下门生无数,才华卓绝者众多,不乏惊才艳绝之辈,但有任家血脉的不凡者却极少。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任万民教出来的学生都很厉害,在不同的领域挥洒自己的才华,也做出了不小的成就,但任万民的嫡系子嗣却大都资质平庸。

    任万民有三个儿子,全是嫡子,并无庶出,他与发妻的感情极好,又十分重视血脉纯正,不愿将来发生嫡庶血脉之争,加之不重女色,便只有发妻一人。

    任万民的长子于琴棋诗画,文书五经上不通窍,固然天生勤奋,肯下苦功,也终是事倍功半,便渐渐死了心,学习打点族中庶务,以后接过族长之位,好好的稳住家族根基便是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任万民那样生而聪慧不凡。

    长房有三个儿子,皆为嫡出,倒不是他想学任万民敬重发妻,不纳妾,而是他年少时曾被一风尘女子欺骗过,丢了好大的脸,差点被任万民赶出家门,从那以后便对屋外的繁花失了兴趣,只愿和呆板无趣的妻子待在一块,求一个心安。

    二房则有一儿一女,任婉婉便出自二房,她母亲怀她的时候年龄有些大了,一朝老蚌生珠,拼死生下来发现是个女儿后,欢喜得不知该怎么宠才好了。

    在阳盛阴衰的任家,女儿个个都是宝贝,更别提任婉婉年龄最小,上头的哥哥姐姐成家的成家,嫁人的嫁人,生子的生子,看她都像看自己女儿似的,叫她一出生就成了众人的掌中宝,难得她千娇万宠的长大,却养成了温婉娴静的性子。

    三房有四个儿子,三嫡一庶,兄弟之间的关系很好,至少表面上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任婉婉的三叔是任家最风流的人物,红颜知己无数,但能为他生下孩子的人很少,生女儿的更是一个都没有。有了任婉婉后,这位风流成性却又才华不凡的浪荡子总算收敛了些,不想让自己的坏习气影响到这可爱的小丫头。

    但说起来,任万民的嫡系血脉中,最有才华,最得他真传的人是任婉婉的兄长,任家二房的长子,家中排名第二的任二公子。任二公子一直被视为任万民的继承人,任万民百年后,便是他接过任万民的责任,将任家学说发扬光大。

    因此,任二公子的罪行被朱其云曝光后,不但引得成国文人震惊,还蔓延到了他国,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位曾风华绝代,有月宫玉树之称的佳公子怎会做下这么丑陋的糟污事。众人不信,却不得不信,证据确凿,任二公子也认罪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再怎么不相信,也不能再骗自己了,曾经的舒朗少年堕落了。

    “给我。”郡主府,青宛兰站在一身红衣的贤宜郡主面前,神情冷峻的道。

    “什么”贤宜郡主皱眉,上下打量了青宛兰一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青宛兰揉揉眉心,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贤宜郡主,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径自说道:“任二公子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连累任家名誉受损,任家即将落败,婉婉这个太子妃也被废了,我曾欠婉婉一条人命,如今她有难,实在是做不到见死不救,所以,我需要你身上的免死金牌,有了它,我便可以护婉婉



第三十七章 断尾求生,临别时
    贤宜郡主开心的玩着泥巴,许明珠蹲在一边,不时的帮她和泥,两人配合的很默契,董嬷嬷已经放弃了说教,反正她怎么说,贤宜郡主就怎么跟她对着来,说多了,又是一通哭闹,还不如睁只眼闭只眼,起码贤宜郡主能玩得开心。

    贤宜郡主玩泥巴玩得正投入的时候,被她收养的那只小野猫出来了,围在她身边喵喵叫,却被她嫌弃的推到了一边,她要玩泥巴,可没时间理会这只小猫。

    许明珠看着贤宜郡主连眉梢都透着欢喜的样子,不由得疑惑,竟是这么高兴的吗,很喜欢看到任家倒霉无所谓了,任家败局已定,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只管看朱祺文接下来的举动。许明珠猜想,任家倒了后,朱祺文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朱祁哲了,如此才能混淆视听,若在任家之后咬着朱启明不放,不但达不到想要的目的,还会惹来帝王的猜疑,别忘了,朱祺文一直都不受朱翎赟待见呢。

    许明珠这般想着,朱祺文也是这么跟朱其云解释的,替他送信给朱其云的人受他嘱咐,格外强调了下“见好就收”这个道理,有些事若用力太猛,只怕会反噬自身,便宜了别人。朱其云不是蠢人,明白朱启明的地位没那么容易动摇,自然不会得寸进尺,何况朱启明和任婉婉鹣鲽情深,难以分开,想来不需要他们再做什么,朱启明那个情种都能消磨掉朱翎赟的耐性,禁足令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

    所以,朱其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他揭穿任二公子的罪行,尚且可以说是他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天底下竟有这般狂妄之人行此恶事,朱翎赟便是不满他这么不管不顾的曝光出来,丝毫不顾及这事会给朱启明带来什么影响,也说不了他什么,等朱祁哲的事闹出来,朱翎赟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就更少了。

    “来人呀,磨墨。”朱其云想到这里,决定练字静心,安安分分的坐观其变。

    任万民走进殿内的时候,差点没吓到朱翎赟,虽知任万民早就上了年纪,老相明显,但这明显透着死气的衰败样,还是让人意外了,想来任二公子做的那些事,打击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任万民,毕竟是最寄予厚望的孙子,堕落成这般模样,怎能不叫任万民心痛朱翎赟的怒气在看到任万民一副行将就木的颓废样时,消散了些,又念及任万民曾经的付出,便给他赐了坐,让他坐下来慢慢说。

    任万民却不敢受,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给朱翎赟行了一个大礼,朱翎赟一愣,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扶起任万民。任万民不肯起来,但他这把老骨头哪里敌得过正值盛年的朱翎赟,也就半是被迫半是惭愧的坐下了,哎,罢了,他的脸皮也不剩多少了。朱翎赟坐回原位,看着任万民又愧又悔的表情,轻声道:“老先生此次进宫可是有话要说您也曾经教过朕,于朕有半师之谊,有话但说无妨。”

    “陛下仁爱,小老儿不过有幸教过陛下一段时日,陛下却记着这微末师恩,叫小老儿好不惭愧。”任万民说着,用袖



第三十八章 灰蒙玉树,公子恨
    任万民走在阴暗潮湿的小道上,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腐臭味,胃里一阵翻滚,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回想他年少时的光景,也曾尸山血海里走一遭,却神色不改,毫无动容,现在却闻不得半点不好的气味,当真是矫情了。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叫任万民加快了脚步,只因他听出了那是任应选的声音。来这里之前,任万民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心软,任由任应选自生自灭,但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却还是忍不住的关切,担心对方的安危。快步走到关押任应选的牢房门口,待牢头解开门锁后,任万民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整理了衣摆,努力提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了牢房里。

    “选儿,你怎么了”然而精心准备的伪装却在看清任应选的模样时化为了虚影,任万民疾步走到任应选面前,想要看清他的伤口,却又怕老胳膊老腿没个轻重,再弄疼了他。任应选全身都是血,看不清哪里有伤口,哪里没有,还是都有,半睁的眼睛却格外的明亮,像是见到喜爱之物的孩童一般,任万民在看到这样的眼神时,忽的一愣,讽刺一笑后,后退了两步,“你如今倒是得偿所愿了。”

    任应选转动了下眼珠,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后,微微一笑,道:“任家祖训,族中弟子不得妄言妄行,轻狂放肆,与罪同伍,外出游历者,当谨言慎行,多看多记,不得轻举妄动,招惹是非,遇不平事,须得量力而为,若情势紧迫,任家子弟需记住凡是任家人,皆求一个无愧于天,无愧于民,若为正义抛弃犹豫胆怯,区区凡躯,便是舍了也无妨,我任家人坦荡于天地,无所畏惧,不惧邪魔。”

    任万民藏于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听着任应选清朗沉稳的声音,似吟诵一般的说出任家祖训,再看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讽刺样,脸不禁有些热,更多的却是气恼。任应选看着任万民眼里的怒气,嘴巴微张,露出被敲碎的牙齿,“如何这所谓的祖训,你曾耳提面命叫我时刻牢记的祖训,这会说来,可是讽刺非常”

    任万民没有说话,类似的问题,他们祖孙二人已经争执不下百次了,又到了这种地步,争执已经没了意义,何必多费口舌任应选也没想要任万民回应他,自顾自的说道:“我小的时候,你时常把我抱在腿上,指着纸上黑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我何为礼义廉耻,何为忠君爱国,何为坦荡行事,无愧任家之名,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但你自己却忘了个干净,若非如此,你也做不出那等卑劣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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