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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夫悦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顾遥见着郑智,眼珠子一转,上前给他见礼,恭敬得一如初见,口内道:“郑三爷怎也来了这里乱哄哄的,若叫三爷受了委屈,世子和侯爷知道了,还不得拆了这县衙”

    再见恭维,郑智忽然觉得很不得劲,不悦地皱起了眉峰。

    郑姓,行三,侯爷,这般容貌,几个词汇落入邢婆子的耳内,震得她天灵盖都疼了。

    听说书,不止小丫头喜欢,她这种老人家,就更喜欢了呢。何况,邢婆子先前见过郑智的背景,夕阳下,挥舞着鞭子抽人模样,是那么理所当然——杀人犯法,在有钱人家,感觉,成了摆设。

    自家仰仗的是姨娘,姨娘背后有王爷,可不是她背后有啊!邢婆子顿时怂了,缩起庞大臃肿的身躯,试图盼着哪个都瞧不见她。才这般作想,邢婆子便听顾遥说:“爹,这个邢妈妈偷家里的油。这事儿虽小,但不能不管啊,勿以恶小而为之。”

    “不算偷!这是规矩,掌厨的规矩!厨房用剩的东西,主厨可以拿回家!”

    邢婆子理直气壮地说,顾遥顿时乐了。顾知县看了她一眼,问邢婆子:“你承认没告知主人,就拿了油,可对不告而取,是为窃。”

    结论既出,出门左拐就是衙门的三堂,满县没有比后衙抓个人再方便的了。邢婆子心心念念地琴姨娘,这会儿叫林妈妈劝住了。

    “姨娘不可!老爷最是要面子,有郑三爷这个外人在,定不会顺姨娘的意思来。”

    琴姨娘来顾家一年了,陪睡时间还说得过去,她很满意。但是,和顾知县沟通的时间,直接忽略不计。顾遥嫡兄今岁十四,十七岁的琴姨娘同他更有话说。至于现年三十有四的顾知县……年龄性别两个,决定了他们俩无话可说是常态。

    邢婆子很快被衙役带走,整个儿过程,郑智没出声,没出力,略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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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卷 稻田非田
    给宋二郎看腿的那大夫,一听去县衙看诊,抱着药箱屁颠赶来,拿出看家本领,药用最好,正骨无比仔细。诊毕,老大夫说:“顶多半个月,这腿就能动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宋海棠压根不信,提醒老大夫:“你昨天还说要一个月呢。”

    老大夫说:“我换了药方,现在的药比先头的贵两倍。你们现在住县衙,省了一个月的房租钱,拿来买药,也差不多了多少。半个月能动了,但是下地走动,还要养伤三个月,能养半年,最好不过。”

    贵两倍,岂不是将第二批柿饼的钱也要走了那可是她手里最后的余粮啊!

    如此说来,不管什么年代生大病,都等于要命。

    不治,要命;治,要钱,等于要命。

    宋海棠决定去找顾遥谈谈。先前,她是搭把手做饭,顾家提供住所,还管父女俩一日三餐,很是地道。这会儿,她手中银钱不凑手,又全接了顾家的一日三餐,要个几百钱的工钱,不过分。过分也只能当不过分,谁叫她没钱呢,谁叫她还要养妹妹呢。

    前院,寒香却说:“姑娘跟老爷、孟三爷去稻田了,还不带我。”

    “阮家庄的稻子下田半个月了,他们这会儿去稻田做什么”

    原本郁闷的寒香,叫她逗乐,因道:“不是那个稻田呢。我说的稻田,是县衙东北的那条河,从海子河出来的水,连着前头的太液池。”

    “去玩了还没带你”

    寒香点点头,复又郁闷起来。

    这两日寒香没少帮自己,宋海棠心存感激,见她不开心,便劝道:“那你轻巧一会儿,不是正好怎还皱眉了呢我家大姐比你还小一点,我家去时和大姐提了你,大姐很羡慕你呢。她啊,这会儿和我娘做帕子,不敢停手。因为一停下来,不几日就要挨饿。”

    本性简单的寒香,便道:“叫你姐姐来顾家做活,这样就不挨饿了。我还能教她女工,做帕子挣不了几个钱的。先前姑娘去了凤城,又没琴姨娘的时候,我很闲,每个月单凭女工,就能攒一两银子。要不是我懒,一个月挣二两不在话下。”

    “哪个铺子收这么贵的绣活是大件么”

    “不是大件,无非香囊荷包一类的。”

    宋海棠不信,寒香就把姚记第七号铺的位置告诉了她,叫她自己问去。

    实在太穷,宋海棠道谢后,果真去问了。徒步走了三、四里地,找到了那铺子,宋海棠奉上寒香做的香囊,问:“这样的活计,多少钱收”

    活计见宋海棠面熟,见自家掌柜虽露笑却带着漫不经心,忙提醒他:“掌柜的,这姑娘就是前两日卖柿饼的。”

    搭上贵人的那位。

    不必他说完,掌柜会意,接过香囊认真地看了半晌,道:“材料店里领,保证这样的针线,一只六十文。”

    掌柜自认为给了个极为公道的价格,而不是寒香先头说的一百文。宋海棠不是真孩子,想了想,问那掌柜:“这样的针线,在什么情况下,给的价比这个高”

    掌柜隔着长案,笑了,道:“你这丫头上道。其实也没什么,能和上头说上话,保铺子安稳,自然就能高一些。不过,别的铺子或许需要,我们姚记不需要了。我们家七姑娘,叫知府夫人认作义女了。以后啊,知府是姚记的靠山。”

    所以,即使知道了宋海棠和顾知县那边有关系,他们姚记会当她是好客,但不可能像过去那般,敬着。

    “那恭喜了。”宋海棠道贺毕,又一脸惋惜道,“如此说来,我没这命了。”

    掌柜诚心道:“如果有绣件,我们七号铺绝对是你首选,童叟无欺。我们七号铺,是七姑娘主官的。”

    闻言,才劝过寒香的宋海棠,也快自闭了。

    一样是女子,怎就她自己这么苦逼呢

    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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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谁的规矩
    见闺女手指自己,怒气冲冲;见郑智目视自己,眸光似冰,顾知县不恼反笑。

    顾西觉得并不好笑,袖着手,问:“老爷笑什么”

    “我们小时候也这般,日日争,时时闹,烟如和沈盘两个闹得最凶。他们俩会因为谁多吃了一块米糕,谁少写了几个字,争上数个时辰,不用旁个劝,又和好如初。”

    顾知县缓缓地诉说着往事,顾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扶着人,被顾知县推开,顾知县道:“我好得很,只忽然想通了。他们俩,真的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我,坏了两人的情分。可看着遥遥,我,不后悔。”

    顾西不甚赞同:“老爷没错。他们俩的缘分,是天定的。是沈盘自己要去辽东,杳无音信,也是烟如自己点头,您才纳了她。”

    顾知县摇了摇头,却不再分辨,问顾西:“他俩个吵什么你听得见吗”

    顾西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大抵是说,身份问题。五姑娘认为她是庶出,比不过郑三爷、孟十一爷几个。郑三爷偏认为五姑娘已是孟侯爷的干孙女,就和他们一样。五姑娘,和老爷小时候很像,有些自卑。”

    也就跟了顾知县三十年的顾西,才敢说这话。

    顾知县十八岁中的秀才,院试第二名。二十岁乡试落榜,二十三岁乡试中举,虽是挂了末榜,那也是赫赫有名了。这样的青年才俊,却是自卑的,说出去,哪个信

    但,顾知县就是自卑的。

    他取得秀才功名那年,太康的头名却是,小他两岁的堂弟,顾家三爷顾佐,如今的御史顾礼卿;他二十岁乡试落榜那年,顾佐没考;二十三岁成为举人那年,顾佐又是头名,河南一省的解元。而他,第二次参加乡试,终于傍上有名,倒数第三。

    他的自卑,到达了极限。

    偏这时,顾知县得知了姐姐嫁人真相。原来,他和母亲、姐姐,本就比别人矮一层。很多事,不是他们争,就能争来的。

    比如科举。

    秀才、举人,他一路挑灯夜战,日日苦读才得来的。堂弟呢,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读书,按时练剑……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连续拿了第一。

    再读下去,不过是给堂弟继续做陪衬罢了。

    我是平凡人,那么,我就走平凡人的路,顾知县告诉自己。于是,他放弃了科举之路,选择入仕。不求高官厚禄,只愿平淡安稳过完一生。

    “你错了,我们父女,不是自卑,是自知。”

    说完,顾知县大跨步走到两个年轻人面前,对郑智道:“多谢郑三爷抬爱。只是,小女确实只是七品知县的庶女,不是侯府千金。”

    郑智这会儿到底年纪不大,还处于贪图玩乐懵懂未至之际。他只是觉得和顾遥斗嘴,很有意思,才会靠近顾遥,对顾遥勉强忍让一两分。但对顾知县,抱歉,你就是个知县。

    “按顾大人说的,她只是个七品知县的庶女,我叫她陪我,她就得陪。”

    “小女已九岁,郑三爷十岁有余,这不合规矩。”

    郑智冷笑,道:“规矩你说的不算。我大哥没说这不合规,便说明合规矩。”

    说完,郑智高声唤道:“青山。”

    绿衣的少年从天而降。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一张娃娃脸,肤色略黑,和树干类似。又穿了身和树叶一样颜色的衣服,不仔细,还真发现不了他的人。少年脸上挂着笑,露出俩酒窝,很是可爱。

    偏这般可爱的少年,却叫顾西如临大敌。青山察觉到他的惧意,咧了咧嘴,酒窝更深了。

    “笑得丑死了。”郑智一句,少年立即收笑,更丑了。郑智不管他,指着顾遥吩咐,“按她身高找套衣裳,再派人叫她击鼓,让她做我船上的击鼓人。”



第四十九章 默契配合
    “胖丫头和你一桨让你一登船已是无奈,谁叫船是你出的呢这会儿还叫丫头登船,我们竟不是练习,来陪你们俩玩了要玩,端午后还有不少日子,我陪你俩玩。”

    只大两岁的孟瑄,摆出长辈姿态,训斥郑智。

    郑智道:“外行了吧划船可不是力气大就好。我们那船,给八个第一次下水的就是。今日叫他们先感受船、桨、水这些基本物件,本就是玩。”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孟瑄想起自己第一次登船的感受,按郑智所言,去重新分组。多少有过一些经验的,被列在了孟瑄那艘船上,孟瑄做龙总;打辽东来的少年,下剩八位,包括沈从君,归郑智管。

    郑智毫不客气地霸占了首桨,并以沈从君“随机应变能力强、方向感好”为由,将人推在舵手位置。这个安排,沈从君自己都无话可说,他在陆地上的方向感,确实极好。

    他们的船小,一船十人划桨,舵手、龙总各一,添上顾遥、郑智,仍缺俩人,均由郑智小厮出任,青山做了龙总。

    沈从君听了半晌,默默数了一下人数,见还缺一人,便问郑智:“怎还缺一个”

    郑智还记着顾遥朝他笑的事,没好气道:“我自己一桨,左右两手划,不行”

    不行。

    可是没人敢说这话,沈从君自己也不敢。

    说实话,他们这些人对于赛龙舟,抱着凑数的心理。都觉得有功夫练船,不如学几日游水,万一比赛那日不慎坠河,好歹还能保命不是可孟瑄偏做了一番鼓动,还说北平、大宁两大都司的人,也和他们一样,都是旱鸭子。只要他们努力三五日,头名,便触手可得。

    都是年轻人,哪个不想高人一等,这才如同打了鸡血,跟着来练习。

    哪知,竟是这个场面。

    顾遥来到岸边时,察觉气压不对,亮着嗓子出声:“怎么了这是天底下,还有凤城的儿郎怕的东西不成”

    沈从君惊讶地看着一身短打的顾遥,问道:“你怎来了”

    “是啊,顾妹妹,你怎来了”

    众人附和,大家同路一个月,彼此熟稔,纷纷和顾遥打招呼。顾遥这个哥,那个兄的,叫得好不亲热。郑智在一旁,看得十分憋火。

    原来,臭丫头不仅和沈从君好,和这些人也好!

    顾遥已和大家伙说明缘由,待闻沈从君做舵手,笑道:“哪个安排的却是恰当。沈哥哥辛苦了,这个位置极难的。”

    郑智被夸,顿觉自己与众不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故作矜持。

    顾遥数了一圈人数,自我推荐:“首舵的位置,我来吧。”

    众人纷纷看向郑智,顾遥顺势望去,看见了傲娇的少年,低声一笑,上前,道:“郑三,我做首舵,成吗”

    郑智开口,酸意四溢:“喊这个哥哥,哪个兄弟的,怎不这么叫我”

    顾遥随口忽悠:“那是客气地称呼,单喊你一个郑三,是亲近你。”

    细细想来,确实独我一个不同,郑智便不再计较称呼,但首舵,不让,他说:“今日虽是划着玩的,却也不是一味贪玩,总要学些东西。你自己什么都不会呢,怎去带着大家”

    闻言,青山拽了拽郑智的衣袖,弱弱出声:“三爷……”

    “有话大大方方说出来,拉扯做什么”

    “是三爷你让我说的哦!顾姑娘会划船,方才小的没教她什么,倒是顾姑娘在屋里头,蹦蹦跳跳那几下,很有好处。”青山大声喊出,力证顾遥会划船。

    郑智气得牙齿作响,怒道:“你是我的小厮还是她的小厮!我要和爹爹说,叫爹爹换掉你!”

    顾遥一听自己又惹事了,随即改口:“



第五十章 毕生难忘
    郑智没回答沈从君,从最开始帮孟瑄开始,到带顾遥登船、又和她默契配合,郑智早忘了最初的目的,直接看向顾遥。

    顾遥正在吐气。

    方才拼命划船到不觉得,这么会儿停下来,到底年龄太小,小身板不给力。呼吸均匀了些,顾遥才道:“你来,我累得慌。”

    见她辛苦,郑智许诺:“我找人替你,改日再带你来玩,可好”

    顾遥捋开叫水打湿的头发,目视波光凌凌的湖面,笑道:“不好。我喜欢现在这般,拼劲全力的意气奋发。”

    郑智觉得顾遥微红的侧脸,真是好看。既然你开心,那就——

    “坐好,鼓声起!”

    郑智吆喝一声,青山手中鼓槌落下,鼓声起,桨入水,小船荡。这一次,青山的训斥声依旧不断,内容较先前细致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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