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血途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飞花逐叶
哀嚎声三天没有断绝,即便是长年当值此处的狱卒,听得也是心中瘆然。
他们很难想象,那些被抓的县衙小吏们,在里面是受了何等的刑罚。
而同样待在监狱里的普通囚犯,也对监狱深处那些人产生了好奇,暗道这些人都犯了什么大案。
时值傍晚,陈啸庭此时正坐在监狱最里边的一处桌子前,为避开和县衙之内的人照面,这几天用刑他都在场。
他越是不露面,外面的人就越摸不准他的意向,就会加剧这些人的恐惧。
以一人之力敲打整个县衙,为此陈啸庭准备了半个多月,去调查清楚县衙诸吏的不法之行。
而且,他恰好选择了知县周海平即将升迁,且人在府城的关键时刻,拿住了高勋等人的死穴,让这些人投鼠忌器。
否则的话,陈啸庭并不认为仅凭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就能将整个县衙的人压住。
真正压住这些人的,是知县周海平的前程。
虽然陈啸庭与周海平仅有数面之缘,但陈啸庭却知道,自己算是把这位周知县得罪狠了。
但陈啸庭却不后悔这么做,想往上爬得罪人是必然的事,除非他自甘堕落。
可从活一世,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家人,陈啸庭都不打算浑浑噩噩
第16章 高县丞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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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声通禀,陈啸庭不由大笑,这让张二铁等人有些不明就里。
高县丞来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说不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张二铁几人越想越没头绪。
此时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感叹,可能这就是他们当混混儿的原因吧,这种烧脑子的事情确实不适合他们。
收起笑声后,陈啸庭便道:“看吧,说咱们的好日子到了,现在不就到了!”
高县丞来访,和好日子有什么干系张二铁等人想不通透。
陈啸庭也没解释的打算,而是吩咐道:“继续给我抽他们,让高县丞听着这些人嚎着谈事情,想必效率也要高些!”
高旭主动来找他求和,而且还是到傍晚时分来,想来是真的忌惮陈啸庭明日再到衙门抓人。
再抓下去,泰西县衙吏员可都缺员一半了,整个县衙周转都难以维持下去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王铮等人的功劳,若不是他联合登门去游说,高旭恐怕都还在犹豫之中。
交代完手下事情后,陈啸庭带上官帽就走了出去,外面狱卒见他出现皆是迅速闪到一旁。
陈啸庭才出了大狱门口,方才歇下去的哀嚎声便又响起,而他也看到了不远处树荫下负手而立的高旭。
陈啸庭马上换了副脸色,颇为阿谀的迎上前道:“哎呀,是高县丞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高大人要见在下,只需叫人来传话就是,何须亲自跑一趟!”陈啸庭满脸惶恐道。
但这恰恰是在打高旭的脸,是他主动要来见陈啸庭的,这本身就是服软的表现。
高旭对陈啸庭恨之入骨,但此时也保持冷静道:“陈校尉这几天审案子,不知审得怎么样了”
陈啸庭颇为无奈答道:“唉!没有大的突破,想来还要再叫些人来问话才是!”
高旭不由嘴角抽搐,这都抓了多少人了,你还要往大牢里送人!
而且,听着大狱深处那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这他娘的是叫问话吗这是严刑拷打才对吧!
高旭胸前起伏不定,即便宽大的官服都未能遮住他的失态。
“陈校尉,那你打算如何了结此时总归是要收场的!”高旭直接问道,他现在只想快点谈妥,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得不说陈啸庭让张二铁等人继续用刑是对的,恰好达到了其该有的效果。
陈啸庭则是一副悲悯之色道:“这些吏员们犯的大多是贪贿之案,实在是令人惋惜!”
“但在下也能理解他们,衙门里若是不收钱如何能应付下各种应酬,如何能融入其中!”
高旭只是静静听着陈啸庭说废话,他知道陈啸庭这是准备说自己的条件了。
然后便听陈啸庭道:“就如在下,也想融入县衙之内,可惜无钱无权,便只能被人孤立!”
便见陈啸庭一声叹息,然后问高旭道:“大人,您说我该如何,才能不重蹈这些人的覆辙!”
高旭努力平复自己的憋屈和怒吼,还得装出一副长辈样子,对陈啸庭鼓舞道:“只要你好好坐堂,认真履行职责,本官相信衙门众人一定敬服于你……”
陈啸庭摇了摇头,然后苦笑道:“只是敬服有何用处,家中父母年迈无钱奉养,一样是个不孝子罢了!”
你特么还想要钱,高旭这下真是怒了,这事儿岂能轻易答应。
可没等高旭婉转拒绝,便听陈啸庭接着道:“在下还是羡慕周知县,年纪轻轻便得中皇榜,而今更是即将升任东乡,大丈夫当如是也!”
看起来陈啸庭说话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但其中却暗含杀机,这是在拿周海平的事要挟高旭。
憋屈……实在是憋屈,特别是在看到陈啸庭一本正经的样子,高旭都有扭头就走的冲动!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走,只听他道:“银钱只是小事,衙门众人都是热心肠,陈校尉若是家中困难,找人帮忙不难!”
陈啸庭点了点头,颇有些感动道:“高县丞,您可真是个好人,在下替家中父母谢过您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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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堂前若市
陈啸庭能理解这些人心中别扭,于是他主动打开话匣子道:“几位主事来找在下,是有关案情之事要说么”
这话听得众人后背发凉,谁特么还想提这事儿!
只见王铮答话道:“陈校尉,之前我等多有得罪,今日特来赔个不是……”
“你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与我等一般见识!”
王铮这些人怎么也算文人,能对陈啸庭这等武夫服软,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
可陈啸庭就这么坐着,并没有什么表示,目光在王铮等人身上来回扫视。
昨天他和高县丞都是说好了的,除了态度上要赔礼道歉,还得拿钱免灾。
见陈啸庭不开口,王铮能猜出他在等什么,于是给陈炀使了个眼色。
然后王铮便道:“陈校尉,这是我等备下的一点儿薄礼,还请你笑纳!”
陈炀端出一个木匣子放在陈啸庭桌上,看起来沉甸甸的。
陈啸庭这才露出笑意,然后道:“诸位真是客气了,说着怎么还送上礼了!”
王铮等人顿时觉得一阵刺痛,他们虽然不缺钱,可也从来不嫌钱多啊!
来到王铮面前,陈啸庭拍着对方肩膀道:“往事休提,你们如此爽直,日后咱就是朋友了!”
朋友二字当真是讽刺,用血和**裸利益交换来的,这种友谊可不是正常人所追求的。
虚与委蛇谁不会,只见王铮随即拱手道:“陈兄高兴就好,只是……狱中诸吏皆为清白之身,陈校尉你……”
陈啸庭哈哈一笑,满不在乎道:“既然王主事你说他们是清白的,那他们就是清白的!”
这就是金钱开道的力量,王铮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随即,陈啸庭便对一旁的张二铁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把人给放了!”
这场对话张二铁看得云里雾里,怎么突然就成朋友了昨日两边可还不死不休啊!
但张二铁知道这不是他该想的,他只需要执行陈啸庭的命令就可以。于是,得令后张二铁立即往县狱而去。
这下,王铮等人才放下心来,只要陈啸庭愿意把人放出来,就说明这件事儿真的了结了。
陈啸庭这么给面子,王铮便也客套道:“陈校尉如此胸襟,实为在下佩服!”
现在两方正式和解,气氛相对来说缓和不少,陈炀等人也假意说了几句奉承话。
当把王铮等人送走后,陈啸庭才打开了那支木匣子,便见里面白花花一片。
好一会儿后,陈啸庭才满是惊讶道:“纹银六十两,还真够大方的!”
他爹一辈子继续才二十多两白银,而他今天一天就进账六十两,陈啸庭不惊讶才是怪事。
只不过,他这来钱的方式只能用一次,再来的话可就的玩火**了。
文官势力把控着天下,皇帝用锦衣卫的钳制文官,可不等于锦衣卫能替代文官的位置。
若是陈啸庭故伎重演,恐怕高旭直接回派人将他控制,然后直接通知广德百户所来领人。
实际上,这次陈啸庭做的就已经过火了,只不过是把准了周海平和高旭的死穴才能成功。
但总的来说,这次发动的成果是喜人的!
他陈啸庭一人斗过了整个泰西县衙,重新铸起了坐堂校尉的权威,县衙内再无人敢无视于他。
除此之外,另外的收获就是这六十两纹银了,这笔银子可能办许多事情。
当然了,这些都是流于表面的好处。
陈啸庭更深一层的目的,则是通过自己在泰西的成果,让百户衙门知道自己的能力。
不管怎么说,在大家都没有背景的情况下,有能力的人总归是优先提拔的!
陈啸庭一个人当然高兴得很,但在另一边却是一派凄凉景象。
当被抓入大牢那几人被放出来后,前去迎接的王铮等人彻底看傻眼了。
这些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人,真的是自己昔日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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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百户衙门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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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城广德,锦衣卫百户衙门最深处,百户周文柱坐在主位上,堂下站着的是总旗张震山。
“震山,捉拿白莲教逆贼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明日你就带队出发泰西吧!”周文柱满脸威严道。
周文柱三十出头,年岁虽比张震山要小一些,但官威可一点儿都不小。
张震山低头应是,同时等待聆听百户大人的进一步训示。
但听周文柱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而后缓缓道:“泰西县衙前几日出的事你可知道”
张震山不明就里,然后道:“卑职不知!”
而后,周文柱便将陈啸庭在泰西县衙做的事讲了一遍,听得张震山是目瞪口呆。
一个人闹得县衙鸡飞狗跳,还让县衙里那些眼高于顶的文官服软,听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张震山没有问周文柱是如何得知此事……百户大人神通广大,自然有他独特的消息渠道。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周文柱开口问道。
“是!”张震山答道。
“这年轻人胆识不错,有干劲儿……这次你去了泰西,也替本官看看这人品性如何!”周文柱端起茶盏道。
张震山不由一震,百户大人想要了解陈啸庭的品性,这是要重用这小子了
实际上,即便没有周文柱方才这番话,张震山对陈啸庭也印象深刻。
这位刚入锦衣卫,便斩杀两名白莲教逆贼的年轻人,到泰西坐堂又搞出了这么大事情来……
想到这里,张震山也不得不感叹,有能力的人到哪儿都不会沉寂,坐堂的冷差事也掩盖不了光芒。
很显然,陈啸庭就是这种有能力的人,否则也不会得百户大人赏识……张震山如是想到。
…………
泰西县城,风和日丽,但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在和衙门里那些人和解后,陈啸庭也做得很够意思,向百户衙门传递的文书中,将泰西县衙的情况写的很漂亮。
此时,陈啸庭正在一处酒楼中,靠着二楼的窗户,饮着小酒悠闲的看着街上行人,旁边则有张二铁挎刀站着。
现在陈啸庭很少去县衙,由张二铁四人每天轮流去县衙,代替陈啸庭进行坐堂。
所以,即便陈啸庭没在衙门,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他都清楚。
而最近仅有的大事,便是知县周海平将会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八月初转任东乡县。
虽然这些天周海平回了泰西,陈啸庭与其也不过仅有数面,但这仅有的几面便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县正堂的官威,还真不是高旭这些人能比的,绝非如前世电视中演的那般迂腐形象。
可是呢,官威重不代表能让治下安居乐业,毕竟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但此时街上发生的强拿强占之事,却是对周海平这位“能吏”最大定位嘲讽。
当街商铺都还好些,背后大都有官面人物,或士绅之家支持,地皮恶霸不敢胡来。
但街上的小商贩们可就惨了,除了他们的家人外无人在意他们死活,所以他们仅有的一点儿钱币,也就被街头混混儿们惦记上了。
“大爷,小老儿家里就指着这些铜板过活您可不能全都拿走啊!”
大街上,一个老头拉着地痞衣袖不让其离开,但对方却一拉衣袖将其甩开。
“这些混蛋……”陈啸庭身侧传来张二铁骂声道。
陈啸庭不由回过头问道:“二铁,你们当初在街头,也是如此张狂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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