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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尽相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贞




第5章 白笙(2)
    接连几日,铃环都没再响,仿佛那两只妖从世间蒸发了似的,大家又开启了走哪儿算哪儿的游荡之旅。

    东临司唐一手牵着绳子,绳子拖的老长,而另一端自然是暗卫大头,一边手拿画像蹙眉凝望。

    “我见过她,我真的见过她!”他盯着画像上的女人不停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几个同伴说着。花拂兮目视前方并没在意他的话;大头连手带上半身被捆成了粽子,奴隶一样不得不跟上他们的步伐,已经大半天都没喝到水的他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况且他也不是多事的人;倒是小艾,她将另一幅画像再一次拿到东临司唐的眼前。

    “那这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东临司唐不耐烦的打断,“小艾,连你也不信我我,”说着,指了指自己手里那副女人画像,表情很是严肃,“真见过她!”

    小艾哭笑不得,重新卷起手中的画像,边问,“那公子到底是在哪里见的她”

    哪里这话还真把东临司唐给问倒了。自从花拂兮凭空变幻出这两幅女人的画像后,他就拿着其中一幅一直碎碎念着“我见过她”之类的让人不能信服的话,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大家只当他是被画上的艳美女人迷了眼。

    这种话说的多了,终于,没人再去搭理他,慢慢的,东临司唐自己也觉得无趣,便将画像交由小艾保管,再没提及此事。

    这一日行至另一闹市时,花拂兮猛然发现街上的女人大都美得不似凡尘中人,那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的脸,白净且柔嫩,一个个面容绝伦,叫人看的挪不开眼,这一点,在男人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东临司唐紧盯着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的姑娘看时,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冲过来一个汉子,奇丑无比却高大威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那是我未婚妻,你敢再多看她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狗!”

    一旁的小艾正要拔刀,花拂兮却将她的手摁了回去,转而对那汉子好言相商,这才消了他的怒火。却没想到他拍灰似的拍了拍手,意味深长的朝花拂兮和小艾瞥了眼,道了句“丑女”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小艾和花拂兮相互对望了眼,不明所以,东临司唐却非常气恼,俨然一副要追上那汉子决一死战的模样,好在被小艾拉住。

    一年轻女子拎着竹篮从对面径直走了过来,相貌平平,与街上那些美艳姑娘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众多美女中竟能一眼辩出。众人皆美她独丑,却不想竟成了最特别的那一个。

    “几位一看就是外乡人,我娘生性好客,不如去我家吃顿便饭如何”

    花拂兮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得碰上这么个热心肠的人,他们自然不会推诿,便跟着去了。

    这姑娘名叫杏子,家住在离镇上较远的一处山村,山村附近好几处荒废的茅草屋,却只有杏子一家三口居住。杏子说,这儿原本有十几家人口,后来一一搬离,年迈的父母念旧怎么也不舍得离开,她们家就这样被“剩下”了。

    杏子的娘有眼疾,见到小艾的第一眼将她错认成了一位翩翩公子,还拉着她的手说些胡话,如,和他们家闺女杏子挺般配云云,直教小艾尴尬到红了耳根,倒是逗笑了一旁的东临司唐。

    杏子的爹烧的一手好菜,鱼、虾米、野鸡、竹笋、蘑菇等等一些野味,加之祖传的厨艺,简直让他们大饱口福。

    “让他也过来吃吧!”杏子爹起身就要去替站在一旁咽口水的大头解绳子,却被东临司唐阻止。

    “是啊,这人怎么能不吃饭呢!”杏子附和道。其实她和她爹有着一样的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被绑成那样还得被迫一路随行

    “无妨,我待会儿喂他吧!”小艾放下碗筷,接了话。

    原是待上半天就要离开的,无奈杏子和她娘拼命挽留,最后,他们只好答应留宿一晚。

    &



第6章 白笙(3)
    一只身形庞大的癞蛤蟆跳到脚上,将小窗边窥视的东临司唐吓得手一抖,窗子便发出闷声。

    “谁在那儿”杏子跑至窗边警惕的朝外张望。

    “杏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的娘,不过是只蛤蟆。”她最后瞧了那蹦跶的蛤蟆一眼,将半支撑着窗子的那根木棍拿了下来,将窗关上了。

    第二天一早,东临司唐就同花拂兮说了这事儿,这些话,他可是憋了整整一夜。

    “玉如意”

    “是啊!你想,这玉如意向来只有官家或是有钱人家才会有,杏子的娘又是从何得来,若真是传家宝,她家至于这般落魄,若是家道中落,也完全可以拿去换了银两重整家业,可为何要藏着掖着!”

    “你是说……”

    “玉如意是杏子她娘偷的!”东临司唐急急打断,说的尤其肯定,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对了,杏子她娘还让她将那玉如意拿去卖了找一个什么人,”说到这儿细想了下,立即恍然,“画皮师!对,就是画皮师!”

    一大早的东临司唐就跑来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花拂兮一边收拾包裹,一边听他唠叨,原只当见闻听听罢了,却没想到“画皮师”三个字却触动了她的神经。

    “是能令女子改变容貌的画皮师”花拂兮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杏子她娘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你怎么知道”东临司唐话音刚落,花拂兮就跑去叩响了杏子的房门。茅草屋稍大,左右两边是睡房,中间是个不大不小的厅房,房门是用竹子做的,门内各用一些兽皮钉在其中,用以隔置。

    东临司唐以为花拂兮要去问玉如意的事,忙拉住她,却还是晚了一步。杏子已经将门打开。

    “可否借你娘一用”

    “啊”杏子被这没来由的话问懵了,但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声“好”,然后从茅草屋缓缓走了出去。

    杏子失魂般的身影落在东临司唐眼中,让他觉得奇怪,刚要说什么,一回首,面前的门却被关上了。更为奇怪的是,他在外边儿听了许久,整个人都要趴在门上了,却什么也听不到,仿佛屋里没有人存在,安静如夜。

    过了不知多久,花拂兮终于出来了,东临司唐问她都说了些什么,花拂兮只答非所问的说,“再在这留宿一晚。”

    ——

    白日里行了许久的路,到了街市,东临司唐买了不少东西,当然,钱全是从大头那儿摸来的。出宫之时,东临王可给了大头跟小艾不少银两。

    累了一天,大家夜里都早早歇下了。花拂兮将灭掉的油灯弹指点燃,将枕下的面纱戴于面庞,复躺下,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像是做了一个梦,魂魄飘离身体,渐行渐远,渐行渐远。不知过了多久,竟来到一座山上,上面有座很大的茅草屋,茅草屋被半人高的竹篱笆围住,竹尖朝上,叫人不敢轻易进去。

    说来也奇怪,花拂兮正要跳至内,竹篱笆却自己敞开一道缺口,像是在迎接她的到来。

    待她步入内后,竹篱笆又自行合上,茅草屋的门也在这时被打开,从里边缓缓走出一个笑意盈盈的女人来。

    “可是要画皮”

    “正是!”

    “快让我瞧瞧你丑成什么样!”

    “等等!”花拂兮忙用手阻拦,另一手捂上肚子做焦急状,“借你茅房一用!”然后飞快的跑进茅草屋。

    “那不是……”白笙掩鼻还未说完,急急跟了上去……

    花拂兮猛地从床上坐起,带起床头的油灯闪了两下,红蓝相间的火焰“呲啦啦”烧着,跳动着,稍许,又恢复平静。

    小艾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屋里灯还亮着、花拂兮还没睡,便警惕的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花拂兮摇头,一边为她盖了盖被子,示意她继续睡觉。

    小艾沉睡后,花拂兮对那油灯轻轻一挥手,灯上方便如一滩水似的显现出一些零星画面,是那梦里的场景,山、竹篱笆、茅草屋,还有那个娇俏模样的女人。不过,却多了一些她在梦里瞧不见的东西,如那山上的一块大石



第7章 白笙(4)
    终于到达山顶。

    一座围着竹篱笆的茅草屋清晰出现在眼前,毫无山腰上那些环绕着的茫茫云雾。

    像是觉察到外面的情况,白笙突然从屋里飞窜出来,衣决飘飘,带起一阵轻风,稳稳落在花拂兮对面。她怒色尽显,似乎对花拂兮侵犯自己老巢在表达不满。

    “你这女人为何总跟我过不去!”白笙话音刚落,便朝着花拂兮的方向撒出一竹筒的墨水。那些墨水出了竹筒后,犹如活物一般向这边攻击过来,同半山腰的黑影别无二致。

    什么吃人的妖怪,原来,不过是眼前这女人在搞鬼罢了!

    花拂兮的黑扇,小艾的长刀,眼看着这两人左右开弓将那些墨妖尽数斩杀个干净,白笙更加气愤了,一个腾空跃起,带起无数飞石,两手一扬,便朝对面飞掷而去,速度之快,叫人根本看不清。

    小艾一个闪躲不及时,拳头大的石块儿铿锵有力的砸中了她的脑袋,顿时晕了过去,花拂兮一边用黑扇左右开扇,一边喊着她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醒她。

    正在这时,她猛然感觉身边一股强风刮过,一回首,只见白笙扶起人事不省的小艾一个闪现到了对面。白笙笑着抚上小艾的脸,一点点移至脖子。

    “不要!”花拂兮扬手大喝,因为分神,肩膀被飞来的石块儿砸中,闷哼一声。

    “不杀她可以,把你脖子上的葫芦扔过来!”

    花拂兮余光朝胸前挂着的银葫芦看了眼,有些犹豫。

    “看来,这人没什么价值,那就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说着再次掐上小艾的脖子。

    “等等!”花拂兮再次制止,立即摘下银葫芦,拿在手里却没有要扔过去的意思。

    白笙显得有些兴奋。第一眼瞧见这个东西,她就感觉到恐惧,就像当年被那道人收入那座塔时一样不安。

    “快!快扔过来!”白笙伸长着手臂,眼睛直勾勾盯着花拂兮手里的银色葫芦。花拂兮正要扔,却又猛地收回手,打开银葫芦口的塞子,对准她,嘴巴一张一合,葫芦瞬间变大数倍。

    “死女人,竟敢耍我!”见势不妙,白笙将小艾抵在身前。葫芦口涌出一阵阵狂风,以一股吸力的形式不停的将她们往近吸,白笙的脚步明显有些不稳,而面前的小艾已经整个身体都飘起来,只要白笙松开把住她肩膀的手,她就会立马被吸进葫芦。

    “喂!你这是跟我来真的啊!”白笙蹙眉,将面前的小艾抓的更紧了,“为了抓我,你连这女人的性命也不顾了”

    花拂兮没有作声,只一个劲儿的在葫芦底运足了收力。葫芦口的风更大了,那股强大的吸力让白笙摇摇欲坠,兴许是面前的小艾带了一定的拖拽力,将她往前连拖了好几步,最后,不得不对小艾放了手。

    眼看着小艾被吸过来,花拂兮迅速将葫芦口塞上,银葫芦瞬间缩小变回挂坠模样,又眼疾手快的接住小艾。与此同时,她只听见一声惨叫声划破整个山顶,抬头一看才发现白笙的胸前插着一把笔挺挺的长剑,血,以剑中心向周围蔓延。

    “拂兮姐姐,小艾姐她……”

    将小艾转交给杏子,花拂兮却望向大头那边,“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等等!”

    “等等!”大头手里的弓弩眼看着就要射进白笙的身体,白笙和花拂兮却异口同声的喊停。

    “拂兮姑娘,趁早收了她,以免她再次逃走!”大头一心想助花拂兮收妖。将所有的妖尽快擒回,他也能尽早交差。

    但,花拂兮好像并不着急。

    她看了看



第8章 白笙(5)
    一年一度的出宫活动中,白笙和白业在偌大的庙堂走散了。

    白业命人四处找寻,却在拥挤的庙堂外被一个小女孩儿撞了一下,手里瞬间多了张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想救她,拿命来赎!”落笔还写着一座山的名字——凉瀛

    看到这两个字,白业吓得可不轻,凉瀛山上土匪聚集,多少年了也没能被朝廷攻克下来,人人皆提及丧胆,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白笙会落入他们手里!

    来不及多想,他领着一帮侍卫就到了凉瀛山,尽管小心翼翼藏在暗处,却还是被高空放哨的喽啰给瞧见后报告给了上头。

    当寨子里的老大押着白笙现身时,白业才发现这人是周刑,这倒是令他颇为吃惊。他们之间的恩怨要追溯起来,那还是皇帝御招宫廷画师之时。后来自然是白业得了青睐,周刑却在这以后人间蒸发,再也不知所踪。

    却原来,弃了笔,上了山,做了土匪!

    “好歹我们也是旧相识,你绑我孙女作甚”白业若无其事的摸着胡子笑着上前,一支箭射在他脚前一拳的位置,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话好说,要多少银两我也给你凑齐咯,只是千万别动我孙女啊!”看着白笙被蒙着双眼,塞住嘴巴,绑着双手不停挣扎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疼。

    但,周刑就喜欢看他为家人担心却又无能无力的样子。

    “钱”他仰天大笑,又突然严肃到极点,指着白业说道,“不,我要的是你那颗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惊得白业身后一众侍卫纷纷拔剑,正在这时,一支箭从对面疾疾射了过来,正中白业心口,侍卫们一时乱了阵脚,慌乱的挤成一团,箭如雨下的瞬间,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地。

    白业颤颤巍巍朝白笙的方向伸出手,艰难的喊出白笙的名字,轰然倒地的一刹那,白笙挣脱开来,拼命往这边跑,可还是被人擒了回去。

    “放了她!”周刑说完,手下人立即松手,还替白笙解了绑在手腕的绳子。

    手一得到释放,白笙箭一样的冲了出去,将蒙在眼上和塞在嘴里的布一一扯掉。看着对面躺在血泊中的爷爷,她的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风,在耳边呼呼吹着,仿佛除了风声她什么也听不见,时间静止了般,只有她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终于,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再也跑不动了……

    一中年男人领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走了过来,孩子拿着弓箭看着一片血海拍好叫好,“耶!我射中了,我射中了!”

    中年男人摸着他的脑袋刚要对周刑说什么,却见周刑叹了口气,道,“仇儿,你太心急了!”

    “爹,你不是做梦都想杀了他嘛!”

    “也是。只是,我这心里总觉快感不足,该在他死之前告诉他,白枫是我们杀的才对……”

    乱葬岗。

    几只乌鸦在上空来回盘旋着,下面全是腐烂的尸体。十几个男人抬着血肉模糊的死人嫌弃的往上一扔,拍拍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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